余 萍，刘 肖，朱剑峰

（阜阳师范学院a.商学院；b.经济学院，安徽阜阳236037）

近年来，众多房地产企业悄然退出房地产行业，尤其是自党的十九大提出“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这一观点后，一系列更为严格的对于房地产行业的限购、限贷、限价等调控政策纷纷出台，导致房地产行业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步履维艰，财务绩效有下降趋势。然而不容忽视的是，房地产行业仍然在推动城镇化的过程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但是人们诟病房地产行业经济泡沫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其居高不下的资产负债率。在当前经济环境不断转型的过程中，房地产企业内部控制的软约束以及外部监管制度存在着诸多问题，对企业的财务绩效产生了影响[1]。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资本结构与内部控制水平对房地产行业财务绩效有着显著的影响。故房地产行业的资本结构与公司绩效及内部控制水平之间的关系引起了业界的关注，本文基于房地产行业的相关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这三者的复合关系。

1 文献综述

1.1 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相关性的研究

Demski[2]在描述内部控制的水平时使用了数学模型，以此来判断在内部控制系统中，哪些要素能对财务绩效起到促进作用，同时这些要素也有利于管理和审计工作的顺利展开。Ge和Mcvay[3]实证研究了内部控制报告中有缺陷的企业，发现有繁琐的业务流程的企业，内部控制存在重大问题的可能性越大，盈利水平极有可能受到影响有所下降。Beneish等[4]主要研究了内部控制方面有严重不足的企业，发现了内部控制信息具体披露水平若有所提高，经营的风险性和审计师需要承担的责任也随着增大，与此同时带来的是股价的下降。梁松[5]尝试从多个角度建立体系化的评价指标，对企业的管理方面内部控制水平做出评价，结论是随着内部控制水平的提高，企业财务绩效也会上升。叶梓[6]选择了以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和财务绩效的关系作为研究对象，在内部控制、财物绩效两个方面选择相应的具有代表性的指标，实证分析发现二者并没有显著的关系。郝潇[7]以医院制造业2012年和2013年的数据为基础，从内部控制理论的五要素出发，对传统的五要素即控制环境、企业文化、风险评估、控制活动和内部监督做了创新性的量化来衡量内部控制水平，在财务绩效的衡量指标上选择了ROE(净资产收益率)和ROA(资产收益率)，结论是在医药制造业中，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具有良好的互动关系。徐丽军和洪莹等[8]通过建立模型分析了内部控制五要素与财务绩效的相关性，研究发现不断从各个角度对内部控制五要素进行完善，财务绩效也会不断呈现提高的趋势。

1.2 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的关系研究

Berger and Patti[9]研究发现资本结构与企业财务绩效存在着互动机理，合理的资本结构会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提升，财务绩效的提高也会带来资本结构的相应调整，研究对象选取了美国银行类上市公司。Anthony[10]以部分非洲地区的信贷机构在1995-2004年的相关数据为研究对象，发现财务杠杆越高，企业的财务绩效越好。杨骁[11]以房地产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其在2008-2012年的相关数据，找出了能促进企业绩效增长的一些资本结构指标，这对于如何通过改善资本结构实现财务绩效的提高具有实际的意义。陈肖金[12]使用的研究方法是多元回归，在企业价值和资本结构两个方面选择了具有房地产行业的发展特点的指标，发现资房地产行业资本结构中的部分指标不利于企业价值的提升，即短期借款率和长期负债率。王禹涵[13]研究了房地产上市公司的资本结构与企业价值的关系，通过对相应指标的实证检验，验证了资本结构中的部分指标有利于企业价值的提升，对如何提升房地产行业企业价值具有指导意义。

1.3 内部控制，资本结构和财务绩效的关系研究

钟玮、杨天化[14]从企业的角度出发，建立了内部控制评价体系，分析了银行类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资本结构和财务绩效的关系，发现内部控制的合理化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增长，资本集中度过高不利于财务绩效的提升，同时资本集中度能够调节内部控制水平与财务绩效的关系。雷卫、何杰[15]研究了内部控制、资本结构与并购绩效三者的关系，选取了ROA来衡量企业的并购绩效，企业目前资本结构与目标资本结构的绝对距离作为衡量企业资本结构的指标，以上市公司2011-2013年的并购数据为研究样本，通过描述性统计、回归分析、稳健性检验得出杠杆缺口与并购绩效负相关，内部控制水平作为中介变量，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减轻杠杆缺口对并购绩效所产生的的负面影响。

对近年来相关文献梳理后，不难发现实证研究频繁使用在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的影响研究上。由于研究对象的不同，选取的研究指标和理论基础不尽相同，故内部控制水平与财务绩效的关系研究结论也存在差别，但可以明确的是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是存在某种相关性的。学者们基于不同的研究视角，探讨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的关系，回归分析研究方法的使用范围相对较广，研究结论虽然不一致，但是反映出了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是具有相关性的。通过对内部控制、资本结构和财务绩效三者关系的文献回顾，不难发现在此类研究中，对具有较高资产负债率的房地产行业，普遍没有进行相对深入的研究。本文试从房地产行业本身的发展特点出发，选择更为科学的评价指标，构建相对合理的研究体系，来研究房地产行业内部控制、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三者是否存在复合关系，如果存在联系，又是怎样相互作用的。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假设

若房地产行业的内部控制建立在公平和高效率的基础上，那么风险的治理机制、价值的创造和分配机制和监督机制就会高效运行，在资本市场的流向上起到引导的作用，进而提高经营的稳健性，促进国民经济的平稳运行。可以通过内部控制水平的提高，使得房地产行业运营过程中普遍存在的系统性风险有所降低，为企业资产投入的回报率稳定提高提供内部保障。以信号传递理论为基础，在财务绩效上表现好的公司为了吸引投资者的资金投入，更乐于提高内部控制信息披露程度，对投资者传递本公司的利好消息，相应地内部控制水平也会有所提高；在财务绩效上表现欠佳的公司，可能会出于掩盖不利消息的目的，内部控制信息披露的意愿不高，提升内部控制水平的积极性也会随之降低。因此，我们提出本文的第一个假设：

H1：内部控制水平与房地产类上市公司财务绩效存在互动关系

合理的资本结构能够促进企业债务能力的提升，进而增强企业的融资能力，然而财务杠杆过高带来的却是财务风险的增加，投资者对于自身的投资行为的预期收益会产生质疑。大部分学者都认同的观点是：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是倒“U”型关系，这意味着资本结构保持在适宜的范围内有利于财务绩效的提升，一旦资本结构处于不合理的区间即过高或者过低，相应地都会使财务绩效下降。随着房地产行业财务绩效的上升，投资者对于企业投资信心大增，资本总量和结构上都会有所改善，企业负债负担下降，资金周转速度加快，这带来的就是企业资本结构的不断改善，基于此理论，提出第二个假设：

H2：资本结构与房地产类上市公司财务绩效有相关性

我国企业资本结构与内部控制之间是相互影响与制约的，二者作为企业不同层面的管理手段，既有着密切联系，又各自具有不同的侧重点。因此，本文将房地产企业资本结构与内部控制纳入同一研究框架内，综合考虑其交叉项对房地产企业绩效的影响是十分必要的。房地产企业通过提升内部控制质量，可以降低企业经营风险，改善资本结构结构，进而使得完善后的资本结构结构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提高。基于此，提出假设3：

H3：内部控制水平是财务绩效与资本结构的中介变量

2.2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以2015-2017年上海和深圳A股房地产上市公司作为本文的研究样本。为保证数据的代表性与真实性，在原始样本的基础上进行了如下处理：（1）剔除ST、*ST和PT等经营异常的上市公司；（2）剔除财务数据缺失的上市公司。

样本财务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与巨潮资讯网公布的房地产上市公司年报，内部控制数据来自迪博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数据库，利用SPSS24.0、Eviews6.0和Excel等软件对所得数据进行相关处理。

2.3 变量设计

（1）被解释变量

财务绩效：盈利能力能够充分体现房地产行业在财务绩效方面的表现，总资产收益率就是盈利能力具有代表性的指标，故对于房地产行业财务绩效的衡量，本文选取了总资产收益率。

（2）解释变量

内部控制质量：本文采用房地产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的自然对数来衡量其内部控制质量，该指标的值越大，表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越高。

资本结构：选取资产负债率作为衡量资本结构的指标。

（3）控制变量

尽管现有的研究对于内部控制水平、资本结构和财务绩效三者的关系的影响因素，没有形成一致的结论，不过某些因素得到了大部分研究的认可。故本文选择以下三个指标作为控制变量：公司规模、公司成长性、综合杠杆。

表1 研究变量及定义

2.4 模型建立

为检验房地产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水平与财务绩效的关系，构建模型1：

为检验房地产上市公司资本结构和财务绩效的相关性，构建模型2：

在模型2的基础上，为检验房地产企业内部控制水平对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关系的影响，加入二者的交叉项，构建模型3：

3 实证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2中描述性统计数据结果显示：2015年至2017年，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资产收益率ROA的最高值（0.1927）、最小值（-0.1636）和平均值（0.0230），可以看出，我国房地产各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存在差异较大；由内部控制指数的自然对数的最大值、最小值、均值得分可以看出，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水平存在差异，且总体处于较低状态；房地产上市公司资本结构的指标变量LEV最大值与最小值之间的全距表明，不同房地产上市公司的资本治理机制的执行与完善存在差异；控制变量中，样本企业规模标准差较大，表明我国房地产行业的发展还处于不均衡状态。

3.2 相关性检验

表3 相关性检验

通过对上述变量进行pearson相关性检验，可以看出，房地产企业财务绩效ROA与公司资本结构LEV的相关系数为0.186，表明二者的相关程度较高，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同样，LNICI和ROA、LNICI*LEV和ROA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以上初步表明，房地产企业资本结构、内部控制质量以及两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可能会对财务业绩产生影响；此外，其他变量的相关系数在合理范围内，各变量之间没有严重的多重共线性。

3.3 回归分析

表4 公司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对应模型1的回归结果表4表明，调整后的R平方为0.9209，其拟合优度较优；P(F检验统计量)的值为0，模型通过了检验，因变量与自变量之间线性关系明显；房地产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财务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1022，T值为6.2238，P值为0.0000，表明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验证了假设1，房地产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越高，越有利于提高财务报告质量。

表5 公司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回归结果表5表明，在模型2中，调整后的R平方为0.9226，表明该模型具有良好的拟合优度，解释程度较高；P(F检验统计量)的值为0.0000，模型通过了设定检验；房地产上市公司资本结构与企业财务绩效的相关系数为正，T值为6.6271，P值为0.000，这表明房地产公司资本结构与企业绩效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著正相关，假设2成立。即合理的房地产公司资本结构有利于提高企业财务绩效。

表6 内部控制质量、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模型3的回归结果表6表明，调整后的R平方为0.9117，表明模型的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关系合理，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P(F检验统计量)的值为0.0000，模型通过了检验；公司资本结构与内部控制的交叉项与企业财务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0476，在1%水平下显著正相关；同时，内部控制质量变量的系数相比于模型1呈现小幅度下降，说明内部控制能够对公司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的关系产生一定的影响；且相比于模型2，模型3中房地产企业资本结构变量的相关系数明显增大（0.3975＞0.0973），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房地产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能够积极调节公司资本结构对企业财务绩效的正向影响，假设3得到验证。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在研究样本上选取了2015年-2017年沪深A股房地产上市公司，用实证方法探讨房地产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资本结构对财务绩效的影响。研究发现：第一，房地产行业内部控制质量与财务绩效是正相关的，表明有效的内部控制有助于房地产企业财务绩效的提高；第二，房地产公司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存在正相关关系，表明房地产企业公司资本结构越合理，越能够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提高；第三，内部控制质量对房地产公司资本结构与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影响，表明房地产内部控制质量越高，其公司资本结构对财务绩效的影响越大。

本文对房地产上市企业优化公司资本结构、健全内部控制体系、提升财务绩效水平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房地产企业的建设周期相对来说比较长，资金投入大但得到收益回报的速度较慢，这样企业在运营过程中的风险就会加大，资产负债率因此比其他行业要高。房地产行业应该根据自身发展的特点和所处的外部环境做综合考虑，做出合理的融资方面的经营决策，适度降低资产负债率，为资本结构的优化和经营水平的提高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2）在信息化程度不断提高的转型期，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内部控制体系，对于房地产企业的发展而言至关重要，房地产企业内部控制体系的构建绝不能是形式主义。首先，严格把控房地产企业的财务预算，对运营过程中的各个节点做预算管理；其次，根据房地产企业的实际运营情况，来建立相应的授权和批准制度；再次，建立财务相关业务的控制制度，对房地产财务活动中的各项具体业务进行控制；另外，内部审计制应当具有一定程度的监管职能，使企业有一定的能力应对可能发生的风险，为房地产企业绩效的提高奠定基础。

（3）随着云计算在我国的快速发展，在云会计这样的大环境下，房地产企业如何构建自身的会计信息系统，使得企业会计信息在隐私性与安全性方面有所提升，这就需要从政府的角度出发，国家政策的支持力度要有所加强，对应的法律法规要不断全面和完善，制度的针对性要提高，使得对于房地产行业的监管更加严格，为财务绩效的稳定提升提供良好的基础，为房地产行业的平稳运行带来健康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