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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宗:万物皆可盘

2019-04-30看鉴君

百家讲坛 2019年20期
关键词:威武大将军娘娘

看鉴君

如果要推世上最会玩的皇帝,明武宗朱厚照肯定高票当选。他15岁就登上帝位,坐拥万里江山。而且,由于他爹计划生育做得好,就养大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使他轻松达到人生巅峰,他觉得历史赋予自己的唯一重任就是玩!

他爹留下的遗产除了李东阳、谢迁等辅政大臣,还有陪他长大的大太监——刘瑾。可刘瑾的文化水平实在有限,只能发挥特长——带小皇帝玩到飞起!

彼时京城动物园很发达,有虎城、象房、豹房、鹁鸽房、鹿场、鹰房,刘瑾就从各地搜罗珍禽异兽填充进去。年轻的朱厚照连皇宫都没出过,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捋起袖子——我要盘它们!于是,这些动物遭了殃,什么孔雀毛、大象尾巴、老虎屁股、狮子围脖……都被他“盘”了个遍。

但还是有些不识抬举的“奇葩”存在。朱厚照看上了一头老虎,对饲养员说:“把它放开,我要盘它!”但这头老虎被放开的瞬间,一巴掌就把朱厚照拍懵了,幸亏有猛人兼“干儿子”江彬在,否则朱厚照就要领盒饭了,最后乖乖地在床上“盘”了一个多月。

“盘”动物虽一时爽,但缺乏回味,尤其在刘瑾领盒饭后,珍禽异兽也少了,朱厚照逐渐有点审美疲劳。这时,江彬说:“要玩就玩大的,咱去关外射雕咋样?”朱厚照一拍大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朱厚照忽然想到,带兵打仗得有神秘感,不能张扬,一来史上御驾亲征就没几个打赢的,二来“皇帝”这称号不够霸气,于是“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朱寿横空出世。

朱厚照和江彬拍马赶往塞外,不过,第一站就“卡”到了居庸关。朱厚照在关前大喊:“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朱寿要出关,赶紧开门!”巡关御史张钦眼一瞪,说:“哪来的‘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你是来搞笑的吧?”没办法,朱厚照又喊:“我就是皇上,小子快开门,不然砍了你!”张钦拿着尚方宝剑坐在关门旁,说:“皇上砍人的宝剑就在这儿,敢言开关者斩。”朱厚照的第一次出关行动就这么过早流产了!

后来,听闻蒙古伯颜小王子南下打草谷,朱厚照立马两眼放光——终于可以好好玩一把了。这次,他冲破重重阻力,成功出关,抵达大同。同时命辽东、宣府、延绥等长城沿线驻军全线支援。伯颜小王子顿时傻了:我不就打个草谷嘛,至于这么激动?算了,不玩了。

朱厚照此次出征没带书记员,回京后跟老师杨廷和炫耀说:“我把蒙古人打尿了,还亲自杀了一个。”这就是应州大捷。《武宗实录》中载,双方15万人对砍了好几天,最后蒙古军阵亡16人、明军阵亡52人,蒙古军大败。但无论怎么说,之后,蒙古人几十年没再动歪脑筋。

见皇帝这么荒唐,宁王坐不住了,扯旗造反。这事若搁别人身上,可能得吓出冷汗,可朱厚照一听乐开了花——终于又有了御驾亲征的机会。

按惯例,出师不能带内眷,朱厚照和宠爱的刘娘娘相约在潞河会面。刘娘娘相赠一簪,以为信物——这场面确实有点浪漫。谁知朱厚照路上把簪子弄丢了,全体人员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于是再次出发。朱厚照抵达涿州时,传来一个“坏”消息——南赣巡抚王阳明已把宁王揍趴下了!朱厚照愣了半天,然后大手一挥:继续南巡!

既然不用打仗了,朱厚照就派人去接刘娘娘,刘娘娘却说:“不见簪,不信,不敢赴。”于是,他亲自乘船去接。

一路走走玩玩,终于抵达扬州——不走了,因為王阳明把宁王送到了咫尺之遥的南京。王阳明屡次请求献俘,朱厚照都不同意。八个月后,王阳明终于明白了:宁王不是我抓的,都是威武大将军朱寿的功劳。朱厚照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俘虏宁王,但还是觉得不过瘾,对宁王说了句连江彬都懵的话:“你也太不争气了!不如放你回去,咱们再打一架,咋样?”

幸福来得太突然,宁王几乎要晕过去。不过,这个“猫捉耗子”的游戏场面是这样的:宁王刚恢复自由,就被一群锦衣卫敲锣打鼓地震晕在地,身着戎装的朱厚照顺利“生擒”宁王。

亲征的目的达到,朱厚照终于凯旋。过清江浦时,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他突然想到还没“盘”过鱼呢,于是亲驾小船去捕鱼。一网下去,居然重到拉不动,一不留神,他被拉到水里,几口水呛下来,得了肺炎,那时这病基本没得治。

1521年正月,朱厚照终于回到帝都,在新年钟声中主持了最后一次祭祀天地之礼,然后吐出一口老血,调侃道:“没想到长江里也有皇帝,我干不过他啊!”两个月后,朱厚照的人生落幕,年仅31岁。在不长的人生中,他几乎玩遍天下,堪称一代“玩主”!

后世常把“骄奢淫逸”四个字扣在他的头上,但他毕竟不同于李煜和赵佶,虽放浪形骸、玩世不恭,可玩得还算有分寸、有水准。尤其应州大捷,虽有水分,但也的确威慑北疆数十年。仅这一件事,他也算对得起“武宗”这个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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