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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我是猫》叙述者的选择及其产生的效果

2019-04-23李颖慧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19年2期
关键词:女性观陌生化叙述者

李颖慧

摘要:《我是猫》是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处女座。全文以一只猫作为叙述者,通过“咱家”的口吻,记录了主人苦沙弥一家的日常琐碎生活以及苦沙弥与他的朋友迷亭、寒月、东风、独仙等人的对话内容,并从猫的角度对人和事发表见解和进行评论。本文将从西方叙事学理论的角度出发,结合俄国形式主义、女性观等,对《我是猫》进行审视。

关键词:叙述者;女性观;陌生化;人物批判

中图分类号:1207.42;1313.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9)06-0052-01

一、前言

“叙述视角是指叙述者或者人物与叙事文本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者状态,或者说,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故事。”同样的事件从不同角度看就可能呈现出不同的面貌,不同的人来看也会有不同的意义。“根据程式,每个叙述都会有一位叙述者,他既可以站在故事之外,也可以是故事中的一个角色用第一人称时,叙述者说‘我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可以是他们讲述的故事中的主要角色;他们可以是故事的参与者,即小角色;或者他们可以是故事的旁观者,他们的作用不是表演,而是像我们描述所发生的事情。”《我是猫》开篇就说:“咱家是猫”,所以全文是通过猫的声音来向读者说话。猫是叙述者,作品所采用的叙述人称为第一人称,下文即从“咱家”的视角出发进行叙事。“更进一步,第一人称又有两种不同的叙述声音,一种是‘我作为旁观者,并不介入故事和人物间的矛盾:另一种则是作为故事中的人物,甚至主要人物,一边叙述故事的发生发展,一边自己也介入了人物冲突的漩涡,成为事件中的相关角色。”在《我是猫》中,猫既是旁观者,观察人类世界的一举一动;又是故事的主要人物,串联整个故事情节,并通过主观语言、评价等来向读者传递信息。两种不同的叙述声音分别与俄国形式主义和女性主义相关联。其次,小说中的猫和主人公苦沙弥之间存在价值观差异,猫以俯视的视角冷观一众知识分子。

二、第一人称旁观者视角及女性观

《我是猫》采取了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并且采取了非人类的动物视角。作者以这只自称“咱家”的猫作为叙事者和旁观者,进入故事和场景,增强了话语的可信性和亲切性。同时,虽然表面上看叙事的核心是猫,但实际上作者真正想要刻画的是猫主人苦沙弥及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物,猫的作用就是穿插到各个场景中,用它的视角来展现这些人物的言行,将他们叙述出来并给予评价。正是猫的“淡出”与“旁观”,作者得以借苦沙弥朋友的议论,表达自己对明治社会女性及婚姻的讽刺。

迷亭讲述的明治维新前买卖女婴的笑话,引出寒月对明治维新后女性的评论:

“最近一段时间,女孩子们在从学校放学回家的路上,或在合奏会,慈善会,游园会上,都在出售自己,好像是说:您想不想买我呀?不想买呀?所以再也不需要那些卖不成菜的人,来喊什么‘买不买女孩啦,再也不需要搞那种下流贩卖啦。人一旦增加了独立心,自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过去女性是被出卖的,现今的女性是自己出售自己。”

寒月不想娶金田家的女儿,还和苦沙弥调笑:

“正是因为说不定娶不娶,所以没关系。我才不在乎金田的女儿……就算你不在乎……金田也不会在乎的,你放心吧。”

连亲生父亲也不在乎女儿,表现了男性对女性的随意和轻视。

‘总而言之,女人全是些要不得的东西!迷亭边笑边警告主人说:‘口出此言,回头嫂夫人会不高兴的呀!~哪里,没事。

苦沙弥的太太是整篇小说中分量比较重的一位女性,然而她也没有一个积极正面独立的形象,日常就是受丈夫的挪揄嘲讽,帮他处理家事,再发表一些滑稽可笑的言论。至于苦沙弥的侄女雪江,“主人一回来,准确说是一放下那个油壶,她就像死而复生一样,焕发出勃勃生机,行为深奥,毫无保留地发挥着她滴水不漏、巧妙、美妙、奇妙、灵妙的气质”,她的行为在猫眼里像演喜剧一样。

在《我是猫》的最后一章,作者又借独仙之口,传达自己对文明开化与婚姻关系的思考。在独仙看来,文明越开化,个性越鲜明,妻子越会与丈夫发生冲突,最后导致离婚。也就是说妻子自我意识的觉醒不利于婚姻的稳定。在明治时代,独仙虽然看起来是个先进的知识分子,但实际上仍然有着根深蒂固的落后男权思想。可以看出,作品中的女性人物明显是作为男性的陪衬出现的,同时作者也对叛逆的新女性表示批判和反感。

三、第一人称参与者视角及陌生化

《我是猫》的叙述者“猫”同时也是故事中的一个参与者和重要人物。以主角“猫”的叙事视角出发起到了“陌生化”的效果。猫的眼光、思维等与人相差甚远,在人类看来很常见的事情,对猫来说都有可能是不可思议的。俄国形式主义的什克洛夫斯基提出:“艺术家创造形象的目的并不是要使它带有的意义更接近我们的理解,而是要创造一种对事物的特别感觉。”他在《作为手法的艺术》等文章中提出,文学即技巧。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变得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艺术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陌生化”是与“自动化”相对立的。自动化語言是那种久用成习惯或习惯成自然的缺乏原创性和新鲜感的语言,这在日常语言中是司空见惯的。动作一旦成为习惯性的,就会变成自动的动作。这样,我们所有的习惯就退到无意识和自动的环境里。而“陌生化”就是力求运用新鲜的语言或奇异的语言,去破除这种自动化语言的壁垒,给读者带来新奇的阅读体验。“陌生化”并不只是为着新奇,而是通过新奇使人从对生活的漠然或麻木状态中惊醒过来,感奋起来。《我是猫》中猫的形象则是这个理论的典型代表,作者以猫的视点进行描写,就是使对象变得陌生,进而引起读者对日常事物的重新认识和思考。以猫的口吻叙事,即使发表了不恰当的言论或不正确的见解也不会引起读者的反感。如第一章节“在那儿第一次看见了人这种怪物。”再如猫偷吃年糕“等我察觉到年糕是个怪物时,为时已晚。”“越是想狠命地咬它,嘴巴越是张不开”。夏目漱石把人们平日生活中习以为常的普通画面用猫的角度“陌生”地重新进行了演绎,把年糕粘牙用于猫的身上,充满了趣味性。同时,从人类角度来看,猫一吃年糕黏住牙就无法呼吸从而造成生命危险的行为难以被理解,这就更加凸显出陌生化带来的滑稽感与新奇感。

四、次要叙述者的刻画及人物批判

在《我是猫》中,作者还刻画了猫的主人穷教师苦沙弥、迷亭、寒月、东风等典型的人物,他们起到了次要叙述者的作用,从属于猫的叙述视角。他们在小说中的叙述多以对话、日记、书信的形式展现。如第一章描写苦沙弥的胃病时他就在日记里写道:“只是昨晚与寒月呷了两三盅‘正宗,倒颇为管用。今后每晚一定要喝上两三盅!”之后转换为猫的视角叙述:“依我看,晚酌他也不会坚持下去。”苦沙弥的自白与猫的嘲弄结合在一起,深化了苦沙弥做事没有恒心、缺乏毅力、消极怠事的形象。穷教师苦沙弥、美学家迷亭、理学家寒月、哲学家独仙等知识分子虽正直善良、不与资本社会同流合污,但又自命清高、庸俗不堪,各自性格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陷。在他们之间的对话与猫的观望中,性格的缺陷被暴露并不断放大,显然作者对他们持讽刺和批判的态度。

五、结语

综上所述,夏目漱石的小说《我是猫》从猫的视角以第一人称叙述的叙事学角度出发,展示了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社会的荒谬,表达出作者对日本的现实社会的清醒认识和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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