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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西方的衰落

2019-03-29王义桅

领导文萃 2019年6期
关键词:中国崛起普世工业化

王义桅

曾经的“普世价值”代言人,不再把“普世价值”挂在嘴边了;曾经的自由贸易代言人,不再把自由贸易挂在嘴边了;曾经的气候变化代言者,甚至退出了巴黎气候变化协定……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西方情形。德国总理默克尔暗示大西洋两岸的分歧深化,表示欧洲不再能够“完全依靠别人”,而需要“为我们自己的未来而奋斗”。

一句话,西方的衰落、西方的没落、西方的堕落,开启五百年来未有之变局。

西方只是地方性概念,不过由于率先开启工业化、全球化而变成全球性概念,并且由于所有国家实现工业化走的都是西方道路,而将全球化概念上升为普世性概念。亚洲“四小龙”“四小虎”,无一例外。中国工业化既是向西方开放、借鉴西方经验的结果,也是走了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的结果,其工业化规模和成就超过历史上以往任何先例,且没有在工业化后实行西方的民主化,而坚持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尤其是十八大以来形成“四个自信”,追求中国梦,让那些自认为代表“普世价值”或融入“普世价值”的西方国家和新兴国家都感到不安。西方是一个地方性概念,这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面对十亿级的工业文明强势复兴,慕尼黑安全会议(MSC)主席沃尔夫冈·伊辛格如此感慨:“在欧洲只有两类国家:一类是小国,另一类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是小国的国家。”剑桥大学学者斯蒂芬·哈尔珀也曾感慨:“正如全球化让世界变小,中国让西方——其价值观、原则和标准——变小。”

自由、平等、博爱,曾经引领西方资产阶级革命。如今,这些口号正在压垮西方。西方反对西方,现在的西方被过去的西方打倒。就以民主为例。“选举扼杀了民主”,这是中国学者的观察。如今,公投更是民主自杀。西方政客动辄搞或威胁搞全民公投,这是制度无能和领导人不负责任的表现。更深层的问题是,否决机制开始流行,社会碰到危机时,大众会更容易联起手来惩罚本国的领导人。由于全球化的澳大利亚飞镖效应,金融、债务危机演变为政治、社会、价值观危机,民主越来越呈现“坏”的一面。

其结果是,近年来欧洲渐感被自诩的“西方”给忽悠了。美国很少自称“西方”而是“国际社会”,“西方”是拿来忽悠欧洲的。《西方的终结》一书的出版,典型反映了这种情绪。欧盟深知,当美国成为地区强权之日,也就是欧洲在世界上边缘化之时。

事实一再提醒我们,要告别近代,走出西方。可喜的是,中国思维方式正在超越西方,超越零和博弈,不是“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而是防止西方过快衰落。原因有三:

一是我们在跟一个西化的世界打交道。发展中国家中,包括中国之外的新兴经济体,二元性非常明显:经济基础是发展中国家,政治意识形态是西方发达国家那套。西方的衰落、没落、堕落,不能短期改變这一历史性现象,反而让它们失去方向感,加剧世界的动荡,不利于国际秩序稳定,不利于“一带一路”建设。

二是西方的制度、西方的秩序、西方的文化,仍然要支撑国际体系相当长时间,而中国崛起尚无力提供西方那样的公共产品,必须寻求与西方的合作。

三是一个不自信的西方更可怕,更会阻止中国崛起和“一带一路”建设。简单唱衰西方,不仅不现实,还是不负责任的体现。中国需要历练,如何应对一个衰落、没落乃至堕落的西方,减少世界不确定性,是中国面临的巨大考验。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们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不会退出历史舞台的”。西方正通过追求规则导向的全球化,参与“一带一路”,希望继续主导全球化进程,或阻止中国主导这一进程。如果说“一带一路”开启的是发展导向的中式全球化,如何处理与既有西方开创的规则导向的全球化关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带一路”合作机制能走多远,能走多快。“一带一路”尝试连接中外,融通古今,聚合南北,打通东西,拉开了发展导向的全球化与规则导向的全球化的博弈。

中国崛起必须超越“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惯性思维,摒弃“复古”与“接轨”的迷思,以当年包容佛教的精神包容西方,并通过复兴中华原生文明,创新人类文明而确立世界领导型国家的道统。“一带一路”通过再造中国而再造世界,再造世界而再造中国,包容西方又超越西方,防止西方过快衰落,仍然是面临的历史性课题。(摘自《大国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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