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弋

提到保姆，这似乎是女人的“专利”，而在我的邻居柏爹爹家，却有一位男保姆。他服侍柏爹爹的事，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被邻里们所传颂。

柏爹爹今年92岁，是个离休老干部。因两次中风，使他腿不能行，手不能动，说话也大都“窝”在喉咙里连不成句儿。4年前，柏爹爹的老伴去世，家中儿女都各自成了家。尽管儿女也常常回来看看老人，但“上班的”照应人哪能那么及时周到。找个奶奶来服侍，不仅有诸多不便，许多活儿一般人又做不动。一家人期待能有一个热心的男人来照应柏爹爹。然而，这又累又脏还“低人一等”的活，谁又肯干呢？

就在这时，有个30多岁的“男子汉”主动来到柏家。他姓张，胖墩墩的个子，笑嘻嘻的脸，家中有做工的妻子和读书的孩子。他从企业下岗后，一直在医院或别人家里照看病人。他说：“工作无贵贱，只要真喜欢。”小张的到来，柏家自然高兴，但又不放心：“老人日夜不能离人，你家属会同意吗？”小张嘿嘿一笑：“没关系，为照应好老人，我爱人会理解的……”

小张一到柏爹爹家，便挽起袖子洗东洗西，把家里重新整理得有条有序，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每天早晨5点多钟起床，洒扫庭院，侍弄花草，然后烧茶水，做早饭，帮老人穿衣，扶老人如廁，给老人打好洗脸水，倒好漱口水。上午下午，他都扶老人躺到庭院藤椅上晒晒太阳，晚上还帮老人泡洗半小时的脚，做半小时按摩。老人有高血压等心血管病，小张更是时时当心，按时送他去医院查看，按时把药拿好、茶水倒好，看其服下。

洗澡过去一直是老人的大问题。小张来后，先在家里浴间装了暖气，添了坐凳，这样即使冬天，老人在家里每天也能用热水冲冲身。每隔几天，他还骑车送老人去浴室“一饱浴福”，连擦背、按摩的钱也省了。

主人家给他的伙食钱他不扣留一分，也不无故浪费一分。买菜时反复考虑，尽量选老人喜欢且有营养的品种，并注意荤素搭配，经常出新菜品，让老人顿顿吃得不亦乐乎。而他呢，老人喜欢吃的菜，一般都很少伸筷去夹。

寂寞是老人健康的大敌。小张一有空闲就凑到柏爹爹身边“没话找话说”，或讲报纸上时事，或谈当地新闻，给老人逗乐儿。即使有事，他也帮老人将电视机或收音机调好。

每天晚上，小张都要陪伴老人安然入睡后才休息。柏爹爹因病长年不出门，小张便常常踏着一辆带斗儿的三轮车，带老人外出逛大街、看景点、游郊外、会亲朋。老人时不时挥起拐杖“呀呀”惊呼：“这条路竟这么宽了！”“那座楼又是哪家的，多高啊！”那个新鲜劲儿，就像小孩子走进“大世界”一样。

自从小张来后，柏爹爹的健康状况和精神面貌一天好似一天。昔日脸上的孤独感不见了，身上的浮肿也消退了，代之的是满脸的红光和幸福的微笑。柏爹爹尽管说话较困难，但常常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逢人便夸小张，说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就怕他做不长。

小张听了总是大声宽慰道：“您老人家放心，这里就是我的岗位，没有一个更好的‘接班人，我是不会离开您的。”

小张的爸妈都早已去世了，他说要把柏爹爹当成自己的父亲服侍。难怪他能有这般服务。邻居们都说：“小张真是当今稀缺的‘男保姆，能得他照顾，是柏爹爹修来的福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