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中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

2019-03-12王宇晨

理论观察 2019年11期

王宇晨

关键词：现代汉语;范围副词;转折副词;语义功能

中图分类号：H1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19）11 — 0171 — 03

在现代汉语词汇体系中，副词是重要的组成部分，研究副词的语义指向及语义功能一直是现代汉语研究的热点问题，目前，对副词语义功能研究主要分为两类，一种是一类词的语义功能研究，一种是某一个词语的语义功能研究。现代汉语中，副词分为很多种，包括语气副词、情态副词、范围副词和转折副词，范围副词和转折副词语义和语用功能较为复杂，我国汉语言学家在19世纪就开始展开了对范围副词等研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研究还有待深入。

一、副词语义功能研究概述

在汉语词汇语义指向和和功能研究中，副词的相关研究是开展最早的，也是研究最为深入的一类词语，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进行了很多的概念和语言研究的历程，包括蕴涵、焦点、预设、辖域等概念释义，副词的语义功能主要体现在词语的应用范围及关系意义上，进而对副词的实际使用进行規范。

最早对汉语副词语义指向问题进行研究的学者是我国著名学者徐复岭，他考察了连动短语前副词状语的语义指向。之后邵敬敏对语义指向总结出了“指”、“项”、“联”三个概念，之后的副词语义功能研究多是基于这三个角度出发的。朱子良在大量实例研究基础上考察了副词的语义前向、后向及双向联系，指出副词的语义是有多项联系特点的，尽管朱子良的研究比较笼统，不够深入，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对于副词语义功能的研究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关于程度副词的研究，上海师范大学张谊生教授在其报告中《“很/太 + 名/动”的形化模式、演进机制及其表达功用——兼论程度副词在相应组配中的四种功用》中主持因为汉语句法和构词形态变化时没有的，汉语的“程度副词+名词/动词”这样的组合搭配一般只有在临界语境中才能得到类推，演化经过质变临界点重新分析，就相当于接近英语的“-ful、-ish、-tive”等构词法方式。

对副词语义功能和指向进行研究的学者还有有胡树鲜、马真等人，主要针对个别副词，如“最”、“只”、“都”、“全”、“互相”、“又”等词语，他们的研究文献中根据副词的语义功能对副词进行分类;邵敬敏、杨亦鸣等人对个别副词进行了归纳，指出了语义指向规律;沈开木将“焦点”和“预设”等概念引入副词“不”的语义范围研究。吕叔湘、钱汝敏、史锡尧等研究了否定副词的使用。

二、范围副词概念及语义功能分析

（一）相关概念界定

《马氏文通》是我国关于副词研究较早的著名著作，在这部著作发表面世之后，关于范围副词的研究逐渐增加，很多研究文献中都提及到了范围副词，对于范围副词的具体概念和使用范围进行了界定，对范围副词进行了科学的分类。

首先，范围副词中词类划分一般是根据句法功能进行分类的，副词在句子中的功能比较单一，一般常用的用法是在谓词前做状语。范围副词是副词体系中的一个典型词语类别，与其他副词相比较，范围副词的语义功能与句法功能较为特殊，范围副词主要是限定一定的范围，受语义的影响较大，如果单独按照句法功能分类是不够科学的，如果根据语义功能划分又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因此，要对范围副词的语义功能进行细致的研究。

从语义功能上而言，范围副词主要用在对事物的性质状态进行范围界定，范围副词在句子中作为一种修饰成分。范围副词主要用于表示数量的多少，动作行为程度大小，性质状态的范围等。范围副词属于一种半封闭词语，参照鲍克怡《现代汉语虚词解析词典》、姜汇川《现代汉语副词分类实用词典》、及《现代汉语八百词》等工具书，可以对范围副词有一个较为清晰的界定，但其中也有一些比较存在争议的词语，范围副词在语义应用上一般对象都是对人、事物或动作进行范围限定，可以做状语，可以做主语，一般不能修饰谓词性成分，其实从理论上而言“凡”类词语和“到处”类词语不能划为范围副词。

范围副词是副词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关于范围副词的研究成果中，较早对这类副词语义功能进行研究的是学者欧阳云，他曾在文献中指出副词的语义指向不是指向中心的，而是指向句中主语的，副词一般用作状语来使用，表示“范围、数量，程度”等，具有总括、概括的意思的副词，如“都、全、大都”等。之后，我国学者张爱民对范围副词“都”的语义功能进行了审图研究，学者李运熹又将范围副词分为几个小类别，分别是限定、总括和外加类别，对各类副词的语义功能进行了探讨，为后来的词语研究提供了一些可借鉴的资料和依据。

（二）范围副词的语义功能

范围副词的寓意结构和句法结构是有较大差异的，这两种结构存在着显著的不一致性，我国很多学者对范围副词的语义功能和语义指向进行了研究，对于语义指向成分的位置和数目，成分的隐现等进行了细致的探讨，指出了范围副词的语义方向，及具体适合应用的语言环境，依据句法结构和寓意结构将副词的语义指向分为几类。“指、项、联”是考察范围副词语义指向的方法，“指”是副词语义联系的方向，可分为单指和双指;“项”是在语义上存在联系的数量，可分为单项和多项;“联”是指语义上发生联系的对象。

1.单指单项

范围副词一般限定的是句子中其前或者其后的某一部分，语义上是单独的含义时我们就可以称之为单指单项，语言含义指向副词之前的称为前指单项，例如“现在学护理专业的，大都是女生”，语义指向副词后的称为后指单项，例如“至少有三个人都选择了这个方式”。

2.单指多项

单指多项主要是指范围副词在句子的排列顺序是比较固定的，一般单独语义单独指向副词前面或后面的成分，但与语义联系的成分较多。例如，范围副词“统统”，例句“这几天天气实在不好，我们统统都在家玩游戏”，这个句子里面的主语是“我们”，状语是“这几天”，“统统”是范围副词，在这里的语义指向“我们”，也可以指“这几天”。还有副词“统共”，例句“这一项技术统共为多家企业创造了5000万的经济效益”，“统共”在这里的意思可以指向企业，也可以指向实际的效益额度。

（三）以范围副词“都”为例进行分析

1.词性成本+都

首先，“都”前面往往会出现一些表示整体和多数意思的词语，这里面的“都”是总括

的意思，语义指向前面的体词性词语。例如：“我所有的书都在这里了”，“女人只要一生气，都会变成女高音”，“同学们都很佩服我的想象力”，这些句子中的“都”都指向了前面的整体性质的词语，第一个句子“都”指向“我所有的书”，第二个句子“都”指向了“同学们”，第三句指向“女人”，体词性质的词语看似单数，实则表现复数。

其次，“都”放在主语后或主谓短语后，这里面可以分为大主语和小主语，例如“所有的事情我们都自己完成”，这里面，“都”这个副词语义指向都是前指，但是可以指“所有事情”，也可以指向“我们”，所有“所有事情”是大主语，“我们”就可以看成小主语。“都”还是总括的意思。

2.谓词+都

一般这样的句子中“都”前面都使用了谓词短语，而且是并列的关系，例如“这个大爷搬砖、扛包裹、蹬三轮什么都干过”，这里的“都”语义指向了前面三个并列的谓词短语。

3.都+动词性成本

这类句子中，“都”语义指向为后指，主要指向后边的动词性成分或者说是宾语的成分，

且句子带有一种感情色彩，例如句子“小林，你都认识了一些什么人啊”，带有一定的消极成分，表现说话人不认可“小林”认识的人。还有一种带有疑问句的色彩，如“昨天你都去过哪儿”，语义指向“哪儿”，意思是针对场所询问，关注对象去了哪里。

三、转折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

现代汉语体系中副词可以分为很多种，包括范围副词、程度副词，转折副词也是十分常用的一种副词，不同的转折副词带有不同的含义，转折程度也不尽相同，转折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可以为副词的系统研究提供一定的依据。

（一）表示与前文相反的语义

在工具书《现代汉语八百词》中对于转折副词的概念界定是这样表述的，“转折副词是表示跟前文提到的相反或出乎意料之外的词语”。例如“反而，反倒”，这类词重点在在“反”字上，强调相反的方向和对立的情况，这两个词语是转折副词的代表。“反”在书面语言环境中应用较多，“反倒”在口语语言环境中应用较多，“反而”在书面和口语中都有应用。例句：“我上个月和家人们去了一趟北京，天津反而没有去”从语义角度讲，反而表示与前文相反的含义。

（二）表示主观故意与客观相反的语义

在现代汉语的转折关系中有这样一类词语，表示的转折含义与现实的客观事物形成的转折没有关联，叙事主体主观上产生了相反的要求和动作，这种转折副词带有出乎意料的含义，是对说话主体情绪的展现，下面以“竟然”“居然”“偏偏”为例进行具体分析。

1.竟然

我国《现代汉语虚词例释》这部汉语研究著作中对于“竟然”进行了科学的表述，解释是违反一般常理，出乎意料，和“居然”的含义比较接近，有进一步推进含义的作用，和“终于”等类词语类似，例如：“近几年，北京地区都没有见到雪的影子，可就在上周，北京竟然下了好几场雪”，这里的“竟然”就表示出一反常态，出乎意料之外的意思。另外，不加转折副词和加入转折副词的含义是截然不同的，例如：“李丹丹是我校芭蕾舞大赛第的一名，她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加上转折副词，“李丹丹是我校芭蕾舞大赛的第一名，她竟然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第二句明显表示太出乎大家的意料。加了转折副词后突出了出乎意料的程度和意味，表示对这件事情特别意外，体现了说话人的心境。

2.居然

“居然”也是一个转折副词，在语句中应用十分广泛，在日常文献及杂志資料中，我们对于这个词并不陌生，在《现代汉语虚词例释》中对“居然”是这样解释的，这部著作中认为居然是一种文言词语，代表着出乎人们的意料，是转折副词的一种，转折功能明显，表示与前文相反和对立的意思。例句：“我们都知道新疆哈密是哈密瓜的产地，被誉为“瓜果名城”，没想到甘肃兰州的哈密瓜甜度竟然不亚于新疆，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3.偏偏

偏偏在句子中一般强调动作发出者得一种意愿和情绪，有“仅仅”和“只有”的含义和意思，例句：“我们中文系这次都参加了演讲比赛和毛笔字大赛，偏偏你没有参加”，这句子里明显“偏偏”表示了“只有”的意思，意思指我们都参加了，只有你没有参加。

“偏偏”这个词语一般不用于独立成句，一般都是用在一个句子中，体现在一个完整的语言环境中，例句：“我本来可以开车上班的，但是偏偏选择坐公交车，结果上班就迟到了”。从语义功能的角度分析，“偏偏”表示的语义功能是预设情况与实际事情走向差别是巨大的，结果的转折性较大，表示主体的主观态度，但是结果出乎本人的预料之外。

（三）表示动作行为的实质性语义

转折副词“其实”是一个比较常用的词语，表示事件或行为的实质，也带有明确的转折意味，《现代汉语虚词例释》中对“其实”的解释是：事情的真相和实质。其实这个词语在句子中使用时其前后语句是转折的关系，语义功能就是说明事实和真相。例句：“老师曾说过，论文的修改不能超过三次，否则他就不看了，其实，他是骗我们的，怕我们不认真，后来有很多同学改了四五遍，他还是不厌其烦为我们指导”，这里的“其实”也是带有转折的意味，但是也体现了说话人的主观情绪。“其实”在句子的转折有的是凭借主观臆断推测的，有时指表面，还可以得出某种猜想，但实际上可能是相反的。

综上所述，现代汉语中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还有待完善和深入，现阶段，关于部分副词的研究正在逐渐开展，很多学者对于一些典型的副词和个案进行分析，副词的分类有待细化，语义功能和语义指向研究有待拓宽，而且在语言学的基础上副词的研究范围较小，没有实现与其他学科的融合。今后现代汉语要逐渐完善语言体系，对于副词尽心科学的分类，细化每类副词的具体使用方法和规范，确定其使用范围，对于范围副词、程度副词、语气副词、转折副词等等加深研究和分析，在大量语言案例分析基础上，对副词使用进行总结，进而促进现代汉语语言系统研究工作水平的切实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