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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谣

2019-02-25王华

山花 2019年12期
关键词:赤水市天堂贫困户

王华

2009年7月,毕业于湖北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文法学院,2010年参加贵州省公务员考试,到贵州省赤水市财政局办公室工作,2015年,任赤水市人民政府服务中心财政窗口首席代表,2016年,任赤水市财政局驻葫市镇天堂村第一书记、同步小康工作组组长。这是赤水市葫市镇天堂村第一书记乐瑶的简历。简历总归是简单的,但是,一段脚踏实地的人生,又岂是几句简历可以说完的。

人生有很多偶遇,但成为佳话的却不多。2009年7月,刚刚大学毕业的乐瑶随一位贵州籍的同学一起来到了贵州,初衷本是旅行,十几年的苦读史终于结束,是投身社会的时候了,在这之前放松一下心情,打起精神迎向社会。之所以来贵州,不过是因为同学的一句建议。毕业晚会上,同学们最关心的是这个里程牌似的暑假打算怎么过。怎么过呢?最受认同的自然是,趁还没有被工作捆绑之前先享受人生这一小段最难得的自由时间了。

“那么不如跟我到贵州去走走喽。”这便是乐瑶同学的建议。

就这样,这位湖北小伙子来到了贵州,而且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了。“既然喜欢,那就留下吧。”这依然是那位贵州籍同学的建议。就跟前一次建议一样,说者和听者都并没有抱一种十分严肃认真的态度。完全是一种游戏的心态,乐瑶参加了贵州省的公务员考试。那当口,赤水市财政局刚刚成立了法制科,正要为这个岗位招聘一名科员。乐瑶毕业于法学专业,正好对口,便报考了这个岗位。虽然是闹着玩,但因为性格使然,他还是很认真地对待了他的第一次公务员考试。考试结果很好,笔试面试都是第一,赤水市财政局不容分说地录用了他。

有点儿歪打正着的意思了。拿到这个结果,乐瑶和他的同学都忍不住乐了。而这个时间,父母已经觉得他在贵州待的时间太久,试着催他回家了。大学已经毕业了,是该考虑找工作的时候了,父母操心的是这个。他们哪里会想到,乐瑶已经不需要他们操这份儿心了。当乐瑶告诉他们,他已经考上了公务员,要留在贵州工作了的时候,他们是那么惊讶。乐瑶从来没告诉过他们,他要报考贵州的公务员。贵州他们是知道的,因“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而有名。虽然这些年,贵州的发展也一样名声响亮,但成见依然影响着大多数人对它的判断。况且他们都是县处级干部,儿子回家工作,自然能得到许多照应。但乐瑶的想法竟是那么朴实而简单:“其实这里很不错。既然都考上了,我也很高兴能留在这里工作。”

是的,这位长着一张略带点儿婴儿肥的娃娃脸,看上去还稚气未脱的大学毕业生,事实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做父母的,总是迟迟看不见孩子的长大,不知道孩子们已经不需要再牵着他们的衣襟去走春秋冬夏。这时候的乐瑶,虽然时常还想起小时候坐在父亲的自行车行李架上,跟着他一起下乡的场景,这种回想,填满他的内心的已经不仅仅是温情,更是这种温情次生出的一种渴望。一种对人生第一份工作的渴望,对人生将面临的新的体验的渴望。尤其当这种体验可能会跟童年的那些记忆相似,儿子就要像父亲当年一样,去干一份农村基层工作了,这一点便足以让人振奋。

2010年1月,乐瑶满怀欣喜地走上了他的工作岗位——赤水市财政局法制科科员,并在这个岗位上递交了他的第一份入党申请书。在同事们眼里,乐瑶就是个年轻娃娃,可很快就都看见了,这个年轻娃娃的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同龄人少有的认真劲儿。在法制科工作不到半年,局领导已经看到了他的可塑性,他骨子里那份赤诚和踏实已经在工作中体现得很明显。于是,他被调到了支付中心。对于财政局来说,派到这个岗位相当于去了前线。在这个岗位上,他不负期望,又成长为赤水市人民政府服务中心财政窗口首席代表。

同样的工作岗位,有的人可能会在那里庸庸碌碌混吃等死,而有的人,则总在积极要求上进。要上进也不难,但有的人会讲条件,而有的人则纯粹因为一颗赤子之心,像婴儿渴望长大一般纯洁简单。

乐瑶属于后者。

2016年,财政局需要下派一位第一书记,局领导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这一次,他要去的是全市脱贫攻坚的前线。

乐瑶要去的是葫市镇的天堂村,一听这村名,就能听出那种遥远的感觉来。事实上它也的确不近,从市里出发,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然,这一点可能带来的劳顿,总是会在你到达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天堂村森林覆盖率达95%以上,整个村庄掩映于葱郁的竹林之间,雾岚或者随意地飘在山间,或者像懒猫一样蜷伏在屋顶,再或者,干脆像醉汉一样酣睡于大马路上。这当口,你就明白它为什么叫天堂村了。

乐瑶报到的那天,村子刚刚被头天晚上的一场雨洗过,一进村,那带着薄荷味的清洌的空气便扑鼻而来。因为路烂,乐瑶原本被颠得昏昏欲睡,但一口清凉吸入肺腑,他立刻感觉神清气爽起来了。留意着满目的苍翠,乐瑶第一次发现了自然之美和人类文明间的矛盾——那些建在苍茫中,映照在夕阳下的茅屋被拍成照片便成了伟大的艺术作品,可那些茅屋下的现实却总代表的是“落后”和“贫穷”。生活在天堂村如画的原生态美景之中的,正是需要脱贫的两千五百多贫困的山民。

樂瑶很快进入角色,似乎是因为村里那台老旧的电脑。那天跟刘支书摸了一天数据,晚上他打算把数据保存进电脑,却发现仅仅开机就耗掉了他全部的耐性。对于一个“90后”来说,没有电脑几乎就没法工作。更何况都数据时代了,办公室那一套工作又怎么离得开电脑?因此,当晚回到市里,他便连夜赶写了一个 “关于天堂村办公阵地建设的报告”,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这份报告到财政局门口去堵分管领导。

刚嫁出门的姑娘心急火燎回门来了,手上还拿着份报告,这多少令他的分管领导有些哭笑不得。但自家姑娘回来求助,哪有不支持的道理呢?乐瑶的报告打得很小心,他只提到了电脑。

所以领导看完报告便问:“只要电脑?”

乐瑶听出了这话里的慷慨,明摆着话背后还有可以给予更多的意思。娃娃脸莞尔一笑,便厚着脸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办公室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话听得分管领导又忍不住笑了。

天堂村办公楼是前任村委会贷款新修的,办公室里的确是啥也没有。娘家派人同乐瑶往村里走了一趟,与此同时,乐瑶又到天堂村的挂帮单位——赤水市桫椤管理局走了一趟,结果两个单位达成一致协议:共同赞助天堂村6万元。这样一来,他们不光配齐了电脑,还配置了一台打印复印一体机,以及LED显示设备、多媒体播放设备、村两委标准化公开栏、党务政务标准化宣传栏、会议音响设备等。至于那台老掉牙的旧电脑,念它有过功劳也有过苦劳,就让它光荣退了休。

这是乐瑶为天堂村办的第一件实事。事情虽然不大,但却为这位年轻的第一书记增添了不少信心。上任不到一个月,他已经和刘支书一起访遍了天堂村的所有农户。而且他早已经不再是一个默默的跟班,相反他倒是给人一个话多的印象。他喜欢打听,打听人家有多少亩竹林,养了什么家畜,有没有人在外面打工,甚至于,如果看到人家脸色发黄了,还要打听人家最近都吃了些啥,反正他是不相信山里人还会刻意减肥的。村民们很不习惯他那口普通话,根本没法直接跟他交流,所以大多数时间,同行的同事就成了他的翻译。这么闹来闹去,他就成了天堂村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一阵,村民们随时都在谈论新来的第一书记,那位说普通话的第一书记,那位长一张娃娃脸的第一书记,据说是湖北人?湖北在哪里?湖北呀,远得很喽!

一天早上,乐瑶接到了七组村民吴思德的电话:“乐书记,你好。我是天堂村七组村民吴思德,听说你是组织上派来帮助我们群众脱贫致富的,我们组里的群众一直想架一座桥方便过河去砍竹子,我们想请你帮忙想想办法呢。”

“好,好。”乐瑶在这边不假思索地连应了两声好,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一般的电话,回答不能如此轻率。因此他最后给了对方一个很慎重的回答:“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

花了几天时间摸了个底,乐瑶弄清了七组的情况:七组53户村民常年在家务农,主要是从事竹产业。可该小组超过一半的竹林都在幺站河对面,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只能趟水过河砍竹子,一旦涨水,便没法干活。就是说,一座桥,的确是七组村民实实在在的需求。

乐瑶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托朋友帮忙请来技术员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并估了一下架这座桥需要的资金数目。估算的结果是8至10万。这个数目不大,但对于当时的乐瑶来说,也不算小。他下来的时候,组织上为他匹配了1万元资金,但那不明明还差个“0”吗?0独自存在的时候代表着什么都没有,但它往数字后面一站,就代表着倍数。去找谁争取到这个倍数呢?乐瑶又想到了娘家。临行前何局长的嘱托还清晰地响在耳畔:“虽然单位派你一人驻村,但是全单位都要参与帮扶,只要你一心为群众办好事、解决困难,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有困难就找组织。”

于是,他抓紧时间把受益农户、项目概算、施工选址等等形成了详细的报告,第一時间便向财政局主要领导作了汇报。娘家的确是大力支持的,最终同意追加列入当年度“一事一议”项目落实资金8.3万元,并及时安排了基财局的同志赶赴天堂村七组实地勘察,提供了必要的技术指导。

2016年11月,幺站河迎来了枯水期,在机器的轰轰隆隆声里,天堂村七组店子上人行桥开工了,2017年1月,这座桥竣工了。村民们梦中的那座桥变成了现实,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踏上这座桥过到对面去干活了。

竣工那天,组长吴思德激动地对乐瑶说:“七组的群众再也不用趟水过河砍竹子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对此,乐瑶只咧开嘴开心地笑。如果这座桥令村民们欢喜,那他比村民们更欢喜。

七组建了一座桥的事情一经传开,八组村民便坐不住了。那是一个下雨天,都等不及雨停,八组组长赵正品便领着村民李太明等一行几人直奔乐瑶而来。那会儿村里正开着一个会,听他们吵吵,乐瑶只好离会到办公室接待他们。

原来,八组村民在好几年前筹资10万元修建的桥早被洪水冲走了,这些年来,一直都靠爬小水电站的拦水坝过河砍竹子,既不方便又危险,因此他们也巴望能修复那座被洪水冲毁了的大桥。但前些年筹资建桥已经使村民大伤元气,现在要他们再筹一次资已经无能为力,所以他们也希望乐书记能帮他们一把。

他们说:我们知道你是上级组织派来的,点子多、办法多,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帮帮我们恢复大桥。”

听他们这么说,乐瑶暗地里禁不住羞愧:这样实实在在,睁眼可见的现实困难,我们怎么就非得等群众指出来才知道呢?

他说:“你们放心吧,这样的困难一定要解决,我们共同努力,我也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吗?”

尽管说这话的人看上去那么年轻,但村民们临走时还是充满了信心。看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不能看外表,要看他的内心。正是乐瑶那颗赤子之心给了他们信心。

“这回你们放心吧,乐书记一定有办法的。”

“这位说普通话的书记可不普通啊!”

离开村委会的时候,他们这么议论着。

脱贫攻坚这些年,我们时常都在感慨易地搬迁这项工作的难度和好处。为了村里的移民搬迁工作,乐瑶跑移民局,跑扶贫办,跑民宗局。

扶贫政策就像蛋糕,是专门为贫困人口准备的蛋糕。一个乡镇、一个村就相当于一个家庭,对于还没能摘掉贫困帽的县市来说,家家都有贫困人口,那么当家的就得去替他们要蛋糕。跑了几趟相关单位,乐瑶才明白,这蛋糕也不是随便分的,得有实实在在的数据支撑。于是,乐瑶又得回过头来搞摸底调查。这就相当于,他得重新用双脚把天堂村再丈量一遍。

事实证明摸底调查的确重要,因为就老百姓而言,谁都希望天上掉下的馅饼能砸到自己头上。对于易地搬迁工作来说,这是一个很矛盾的现象。村民们不乐意搬,并不等于他们不稀罕政府白给的那套房子。这样一来,摸底调查的时候就可能遇上谎报和隐瞒。这样的事儿,在交流没有障碍的情况下倒也不是个事儿,因为村干部早都了解村民们肚子里那点儿小九九,开个玩笑揭穿一下,事情就解决了。

难办的是九组十组,这里属于苗族聚居的自然村寨,因为长期世居于深山之中,绝大多数人甚至不会汉语,这就给乐瑶的摸底调查带来了障碍。

有了第一次走访的经历,这一次,他专门邀请上一位能懂汉语的苗族同胞当翻译。对于这些山民来说,这倒是件新鲜事儿了。每说一句话都要转来转去,倒蛮有趣的。或许是因为这一点,村民们就像跟他开玩笑似的,不穷的也跟他哭穷。好在他身边的翻译做人本分,遇上他了解情况的,他就实实在在地纠正:“你家是有辆农用车的哦,你家不算贫困户。” “我晓得哩,你家儿子在市里买了商品房呢。”

摸完底,乐瑶又往上头跑。有了数据,事情办起来顺利了很多,但这只针对那些贫困户呢。可一旦涉及到二十几户非贫困户,问题就不简单了。非贫困户不能享受扶贫蛋糕。

可是,在天堂村的村干部们看来,九组十组那样的深山老林,实在不适合人居。而且事实上,那些非贫困户也不过是刚好摆脱了贫困。如果把大多数贫困户搬走了,留下那少数的几十户非贫困户,说不定他们不注意就滑回到贫困里去了。

最好的结果,还是整体搬迁。如果仅凭村里一面之词不行,那就诚恳邀请相关单位到村里做实地调查。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是把指标协调下来了:全村66户搬迁户,几乎占全镇的半数,其中贫困户有43户,非贫困户23户;九组十组是赤水市唯一一个自然村寨整体搬迁的案例。

剩下的就是搬迁动员工作了,可问题又来了。之前摸底调查的时候,不是都积极争取资格吗?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又纠结上了。但凡封闭的地方,百姓都很固执,事情明摆着了,政府在城里为他们修了漂亮的新房子,他们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住进去。他们也知道那里既热闹,又方便,住进去,今后就不用到城里租房陪孩子上学了。可他们却说:“好倒是好,可我们去了那里怎么活人啦?”你说,这一点我们肯定要考虑到,你就放心吧,我们让你们搬迁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生活变好,肯定不会让你们搬出去挨饿。可如果你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他到了城里能得到个什么具体的工作,他就没法放心。那年老的,在这山窝里住着还可以掐把草放个牛啥的,可住进城里他就不知道能干啥了。

虽是鸡毛蒜皮的小纠结,可它是人之常情,依然要影响搬迁工作的进行。没办法,天堂村的移民搬迁只能分三批进行。分三批就分三批吧,只要能顺利搬迁也不错。可是搬迁过程中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天堂村九组的贫困户侯志清,抽签抽到了赤水市一小附近棚户区电梯楼。电梯楼多方便呀,但他们家里的老人不会使用电梯。学习使用电梯也很简单啊,可他们非得认为这是一个大问题,就是不满意。这种问题多少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之所以要抽签,就是为了公平,但如果群众不满意,这种公平就失去了意义。没办法,乐瑶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跑镇经发办、赤水市移民局、赤水市國投公司、赤水市政协,最后终于帮助侯志清一家在规定时间内,住进了赤水市杨家湾小区。

跟着便是搬迁户的生计问题,他得履行承诺,不光让他们住进安全漂亮的房子,还得给他们找到维持生计的办法。一部分联系安排城区就业;一部分鼓励他们出门务工增加收入;家庭综合收入低的,有残疾的,帮他们落实城镇低保等等。

当然,我们的老百姓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乐瑶的辛苦,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时候,他们也会给他一个惊喜。2017年9月4号这天早上,坪上的苗族同胞熊志香等人将一面锦旗送到了村委会,那是送给乐瑶的,上面写着“赠赤水市葫市镇天堂村第一书记乐瑶,情系百姓·为民脱贫”。

乐瑶很是意外。“这是干什么呢?”他问。

熊志香说:“没有党的好政策,没有乐书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样的帮扶,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是代表贫困户来感谢恩人乐瑶书记的!”

乐瑶显得很不好意思,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恩人。

“以前我们为照顾孩子读书,四处租房,处处为家,搬迁后,我们在住房、交通、教育、医疗等方面的巨大变化,我们要感恩党的好政策,要感恩帮扶我们的好干部乐瑶书记。你为帮扶我们翻山越岭、受苦受累,还自己出钱为我们每户搬迁群众购买生活所缺物资,我们真的很感谢你!”这是马国富的话,虽然山里人说书面语显得有些别扭,但他说得满怀深情。

说起来,天堂村这群村干部的确是一班子细心之人。搬走了六十几户村民之后,他们考虑到上万亩楠竹林没有产生经济价值,又开始跑交通局、市政协,又把省交通厅请到村里来作实地考察,最终争取到了11公里的“组组通”计划。解决了万亩竹林的交通问题,竹子也就能够下山变成钱了。如今你到天堂村的坪上,时常还能看到路边放着一捆一捆的竹料,那是要卖到山外做纸的。

2019年的1月11日,葫市镇天堂村红岩洞天广场隆重举行了一个千人团圆宴。这个时间,乐瑶的工作关系已经调到了市纪委。他的驻村工作结束了,很快就要离开天堂村了。所以,今天的团圆宴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一顿告别宴了。两年多的朝夕相处,他跟这山这水这里的人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第一书记不是过客,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留下他的足迹,每一个表情都曾是他的牵挂。想想几年前的天堂村,只有一条唯一的官葫公路穿境而过,全村几乎没有通组公路。都二十一世纪了,天堂村绝大部分村民还过着肩挑背磨的苦日子。现在总算是好起来了,脱贫攻坚惠民政策实施后,全村的水、电、路、讯、房等基础实施得到全面改善。2016年顺利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村集体经济从以前不到3万元到村集体经济项目固定资产超过280万元,累计纯收入超过30万元。新挖通组公路12条22.88公里,完成组组通硬化18.4公里,新建人行桥3座200米,全村完成黔北民居改造70户,危房改造26户,人居环境改造85户易地搬迁66户253人……这些数据,代表的是党的好政策,是脱贫攻坚战中,像他这样的农村基层干部的兢兢业业的战绩。想到这一点,乐瑶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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