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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远:“一生中最自豪的是参加了决战兰州”

2019-01-18

传记文学 2019年1期
关键词:炮兵敌军我军

吴 巍

中国太平洋经济合作全国委员会

父亲吴志远是中国共产党的同龄人,1921年11月30日出生,2018年6月27日带着优秀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离开了我们,享年97岁。

父亲戎马一生,自土地革命时期就参加“高蠡暴动”活动,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父亲一生低调,从不向组织提任何要求,不计较授衔和职务高低,上级分配任何工作,都高高兴兴接受,任劳任怨,有职位提升机会时也是主动让给年轻的同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父亲任师职,后授大校军衔,一直到1967年,历时17年;从1967年至1988年离休任军职,历时21年。父亲常说:“在战争年代,我的东北大学高材生营长胡乃超和那么多战友都英勇地牺牲了,我九死一生活了下来,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要感谢党,服从党组织的安排。”1988年,军队重新授衔时,军委领导为父亲安排授衔升职,父亲却主动提出离休。军委最终还是尊重父亲的要求,为他办理了离休手续,但经特殊批准,颁发的离休证上写着:“军衔:大校,原职务:军职,现职级待遇:正大军区医疗待遇。”

在记忆中,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早晨我和弟弟、妹妹还没有起床父亲已经去上班了,晚上我们入睡时父亲还没有回家,夜晚归来从不吵醒我们,而且越是节假日越是繁忙,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很少与父亲见面。只有一次,父亲深夜下班回到家,让母亲把熟睡的我和弟弟、妹妹都叫醒,还让母亲做饭、拿酒,幼小的我们都莫名其妙,看着父亲高兴地大口吃饭、喝酒,母亲也暗中高兴,之后我得知,“四人帮”被抓了。离休后,父亲原本也很想与我们多在一起安享晚年生活,但是他却要求我们好好在部队、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党和国家工作,不要常常回来看他和陪他。在他看来,是国家和人民培养了我们,我们要加倍地付出和奉献。

父亲的一生没有积攒下任何金钱、房产等物质财富,却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精神财富。

父亲出生在河北蠡县一个革命家庭。他在三祖父、村党支部军事委员吴玉辉,二叔父、共产党员吴广明和继美小学校长、共产党员孙念先的影响下,十几岁就参加了基层党组织工作,经常为“高蠡暴动”筹备会望风放哨,传递信息。这些经历在他幼小心灵中树立起自愿跟着共产党走的信念。

1932年9月,“高蠡暴动”失败后,三祖父牺牲,二叔父失踪,村党组织和父亲的家被毁,冀中党组织转移到冀南地区,父亲也跟随身为共产党员的老师逃离家乡,到了冀南安平县一带坚持斗争。1937年7月,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对中国发动全面侵略战争,中国共产党通电全国人民,奋起抗战。

对比图13和图14中不同线缆长度的测量结果,趋于稳定后的各测量值相差甚微,原因在于信号源的互调发射抑制特性较好,互调发射信号耦合项可忽略,与4.2.2节的分析结论相一致.

1937年10月24日,16岁的父亲和同学在老师带领下,在安平县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人民自卫军(后更名为八路军),时任司令员是吕正操。为了提高部队打仗能力,抗日人民自卫军专门组建了一个训练学校,要求新兵都要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由训练学校校长闫久祥和胡乃超教官亲自带领,训练内容非常艰苦,战士们善意地给闫久祥校长起了个外号,叫“活阎王”。训练结束后,父亲被分配在抗日人民自卫军所属二团特务营工兵排,于全申任团长,胡乃超任营长。父亲说,那时他们班只有班长有枪,还是“湖北造”。

艰苦卓绝的“五一反扫荡”后留影,第二排右三为吴志远(1942年6月)

自此,父亲陆续参加了华北第一次歼灭成建制日军的“南于八战役”、八路军最大规模对日军的“百团大战”、最艰苦的“五一反扫荡”等百余场大小战斗,历任班长、排长、连长、作战参谋、警备科长。1940年10月,父亲加入中国共产党,20多岁就成为一位杰出的军事指挥员。

“一生中打得最得意的一仗”

1949年6、7月间,父亲原所在华北野战军三纵队部队改归第一野战军,整编为第一野战军第19兵团第63军,同时组建军炮兵团,当时28岁的父亲任63军炮兵团第一任团长。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和政委习仲勋,根据中共中央军委关于解放大西北的战略部署和先钳“马”打“胡”、后钳“胡”打“马”的方针,决心发起扶眉战役。作为63军炮兵团团长的父亲,与政委陈英等团领导率部西进,千里追击国民党顽敌,国民党军也拼死抵抗。父亲跟我们讲,一次他们团指挥部领导们正在开会,一颗敌军炮弹呼啸而至,掀起的泥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埋了起来,父亲原以为这次“光荣了”。等大家纷纷从土里爬起来时,看到的是一颗打在窗台上的没有爆炸的炮弹!团指挥部躲过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袭击。

1949年8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其他兄弟部队攻打兰州数日无果,伤亡比较大。彭德怀司令员紧急调遣善打攻坚战的第一野战军主力第19兵团第63军,参加决战兰州的战役,主攻兰州东大门窦家山。这是西北解放最后一次战略决战,也是规模最大、最艰苦惨烈的城市攻坚战。窦家山位于距离兰州东南10公里的榆中县和平镇,海拔2073米,西南与古城岭、马家山相接,东北与十里山相连,是兰州城东大门。窦家山山高坡陡,但是山顶平坦,马家军主力驻守山顶,易守难攻。

马家军是国民党西北地方军阀部队,而驻守兰州的是马步芳所属彪悍、残暴的第100师和青海保安第一团。他们以敢死队和骑兵为主,战斗力强,征战历史胜多败少,堪称国民党军数得上的顽敌。

时任63军军长郑维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秀指挥员,曾经出任红四方面军总部炮兵连连长、红九军81团政委、红27师政委、晋察冀第4分区司令员、晋察冀军区司令员、第三纵队司令员,但在他的征战生涯里,有一个切齿之痛,那就是红军西路军的惨败。1936年10月,红四方面军2万多人西渡黄河,组成西路军执行任务,被马家军骑兵包围,当时红军武器弹药与马家军相差悬殊,更没有对骑兵作战经验,虽然英勇奋战,但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时任主力88师政委的郑维山率部与骑兵为主的马家军血战,掩护总部突围成功,他自己却与部队失去联系,靠一路要饭到延安找到部队。从那时起,他立誓一定要报仇雪恨!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兰州决战不仅是解放大西北的关键一役,还是红军解放军对马家军复仇的机会。

首任第一野战军第19兵团第63军炮兵团团长,时年28岁的吴志远(1949年7月)

战前彭德怀司令员亲自到前线视察,告诫63军:“马匪军为今日敌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在全国也是数得上的顽敌,对它要有充分的估计,做充分的精神准备,力戒骄傲性急,认真研讨进攻方法。”在郑维山军长带领下,父亲和主攻师领导一起到前沿阵地看地形,现场选主攻突破口。窦家山山势陡峭,15个由钢筋水泥筑成的碉堡防御工事群,外围三四道6米深的环形壕沟、雷区和铁丝网,暗道互通工事群和核心阵地,既可独立固守,又可互相支援,还有人为削成6至9米高的峭壁,顽敌居高临下,可以直视我军……看到窦家山的军事防御设备,父亲与战友们议论说“如此坚固的设防确实少见”,难怪敌人称其为“铁阵”。郑维山军长把拳头一挥说:“窦家山不仅地势险要,工事坚固,而且守敌是马步芳的王牌82军第100师和青海保安第一团。这个团是马步芳的警卫团,比100师战斗力还强,他们是一伙深受欺骗和迷信的亡命之徒,他们吹嘘说十万解放军也攻不上窦家山。它就是铁我们也要砸烂它!”

1949年8月24日,郑维山军长命令,军炮兵团要先开火,支持主攻部队。主攻由189师566团担任,567团为预备队,进攻敌两个团的结合部。炮兵成为解放兰州第一开火的部队,不但要抢先打掉敌人炮兵阵地,还要扫清阻碍步兵突击的碉堡群、雷区和铁丝网……在战前研讨会上,时任63军炮兵团团长的父亲与189师师长杜瑜华确定,以有线通讯为主、无线通讯辅助,指引炮火打击敌军目标。当时率566团步兵突击队的魏应吉还与父亲商定,由他带人冲在最前面,用红旗作为标定物指引炮兵,将炮弹打在红旗前50至100米处,炮火就可以更有效地扫清障碍,同时保护和支持步兵突击队夺取敌人阵地,打击反攻顽敌。这对由我军刚从敌人手中缴获火炮组建的军炮兵团来说,是多么高的要求啊!父亲说,那时炮兵瞄准没有现代的计算工具,只是伸直手臂和大拇指的“跳眼法”对射击目标进行估算,步兵突击队要求打在红旗前面50米,不仅反映出我军步兵的英勇无畏的精神,也是对炮兵给予的生命寄托;不仅要求炮兵团团长要有胆量下令开炮,还要求每名炮兵技术操作精确到既能打击敌人又能保护我军步兵……父亲在全团进行战前动员,各部队战士士气受到鼓舞,纷纷给团党委送来决心书、请战书和集体血书,表示敢打而且要精确打,一定打败马家军,为先烈报仇,解放兰州。为了更准确地打击敌人,父亲命令炮兵一起把大炮或推或扛上山坡,尽量靠近山上敌人。山上敌人居高临下,立即用炮火阻止我军,炮弹凌空而下,不时在我军中爆炸,弹片横飞,前面的战士倒下,后面的再接上去;拉炮的军马被炸死了,战士们就把火炮拆开扛上山。山炮2连1排副排长白崇令,为了保护山炮和炮手,被敌炮火炸伤,鲜血直流,连长派人把他抬下阵地,他简单包扎后又赶快回到山上。战士们前赴后继,马拉人扛,硬是把十几门上千斤的大炮和成吨的炮弹抬到了距离敌人阵地四五百米的小山上。小山上正在敌人的炮火圈内,父亲命令快速构筑炮兵工事和掩体,防止敌人炮兵击毁我军武器。2连炊事班长李秋禄,当时已经47岁,当他把饭送到阵地后便一头栽倒在地,原来因为部队粮食供应不上,为了让作战战士们吃饱,他自己两天没有吃饭,饿昏过去。当把他叫醒让他吃饭时,他却说:“我能坚持,留给你们亲手打敌人的同志们吃吧。”与此同时,观测参谋韩兴洲,虽然头部和大腿两处受伤,依然带领侦测人员坚持在前沿阵地侦测敌炮兵和碉堡位置,逐炮精确地标定射击目标。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和充分的战前准备,各个炮位严阵以待,只等进攻命令。25日拂晓,雨后初晴,万里无云,战前的宁静,预示着一场恶战来临。6时40分至9时50分,各种火炮进行了试射和修正目标。10时20分,19兵团杨得志司令统一下令,解放兰州总攻开始,父亲命令开炮!野炮和山炮齐射,千百发炮弹划破长空,倾泻在敌人的炮兵阵地、前沿阵地,铁丝网、地雷区、碉堡群、壕沟、断崖遍地开花,一片火海。父亲说,敌炮兵疯狂还击我炮兵阵地,部分炮毁人亡,但是丝毫没有动摇我炮兵战斗意志,反而越战越勇。1营长辛树权高喊:“同志们!敌人的垂死挣扎吓不倒我们,一定要打出人民炮兵的威风来!一定要为步兵当好开路先锋!一定要为解放大西北立功!为牺牲的同志报仇!只要还有人在就狠狠地打!”负伤在地的战士也爬了起来,一起高喊“狠狠地打”,继续投入战斗。1连长王振子指挥果断,在和敌炮对射时,哪门炮危险他就去哪个炮位,准确击毁敌炮,保护了多门火炮和炮手;3连长霍忠义越打越来劲,索性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指挥和操作火炮;5连有四门火炮打得最准,连续摧毁敌两个碉堡群和火力点。经过30分钟炮火急袭,敌前沿陡壁炸塌了,铁丝网和雷区被扫除了,碉堡群和火力点大部分被摧毁。步兵进攻开始,566团突击队在3连指导员魏应吉的带领下,用红旗指引炮兵团火力延伸,将炮弹准确地打在步兵突击队红旗手周万顺的前方50米处,为突击队扫清障碍,支持566团3连很快成功夺取了敌窦家山1号阵地。但是,脚跟还没有站稳,马家军一个团的兵力就在密集炮火支援下,坦胸露臂,手持大刀,轮番向我军3连冲来,他们都是自信死了“升天”的亡命之徒,后面紧跟着督战队。在魏应吉带领下,3连顽强抗击,死守阵地,红旗手周万顺倒下了,连长和副连长重伤,魏应吉也多处中弹负伤,弹药不足,勇敢拼刺刀,肉搏战,仍带领3连仅剩几十个人顽强抗敌,打退敌人多次反扑。在紧要时刻,189师师长杜瑜华和566团团长潘永堤相继打来电话给军炮兵团请求火炮支援。父亲立即命令火炮对准反扑敌军和督战队猛轰,炸得敌人抱头鼠窜。同样,对565团攻占3号阵地时也给予强大的炮火支援。5连2排排长李沙沙带领战士刚打退一个连的马匪军反扑,又发现还有一个连敌军在沟内伺机反扑,就立即挥舞红旗指引炮火,我军炮兵团的重迫击炮营立即急速射击,一阵强烈爆炸过后,再看沟内已是横七竖八的敌军尸体,反扑敌军几乎全都被土石覆盖在沟里,少数没被炸死的敌军再也不想“升天”了,抱头鼠窜。敌军多次大的反攻都被我军击溃。为防止敌军孤注一掷做最后的挣扎,父亲命令全团指战员检修火炮,擦拭炮弹,重新选择和标定炮击目标。为了更加有效地步炮协同,支援步兵抗击敌军反扑,命3连把四门山炮再拆卸扛上山,使火炮主攻力量能够更加抵近敌人。下午3时,一个团的马家军,身贴符,穿白衣,高举着大刀,一窝蜂似的开始发起反攻。早已准备好的我军大炮,带着复仇的怒火,射向敌群,瞬间整个窦家山笼罩在一片浓烟火海之中。不甘灭亡的马家军炮兵也不断向我军炮团阵地射击,在敌军反击的炮火中2连连长赵世昌负伤,他一面包扎左臂伤口,一面高声命令:“狠狠地打!坚决消灭光敌军!”4班班长季宝玉头部负伤,满脸是血,连长派人把他拉下去,他包扎了一下马上就回到炮位。炮手们满身汗血,快速装弹和射击,用行动回答连长的命令。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炮声和战士们的怒吼声,压制住反攻的顽敌。25日下午5时,我军攻击部队占领了整个窦家山,直插兰州东大门。26日中午,兰州全部解放。

63军炮兵团山炮榴弹炮待战状态(1949年8月)

吴志远记录窦家山战役的手稿(1985年于北京)

兰州解放后,到处可以听到“炮火组织严密”“火力集中”“支援及时”“对取得胜利起到重大作用”等评论。敌军俘虏也说:“我们最怕挨炮炸,炮弹追着落,不知啥时候掉在头上,一炸就死一大片……”

父亲说,窦家山战斗是我军在决战兰州战役中为夺取东南防线要点,打开兰州东大门的一次艰苦激烈的山地攻坚,是63军炮兵团成立之后第一次集中使用炮兵显示神威的一场硬仗。彭德怀司令员赞扬这次战斗“炮兵打得好,步炮协同好”。窦家山战斗是解放兰州关键的战斗,已被列入我军战役史上的经典战役。

抗日战争时参加革命的母亲刘文英说,解放兰州炮打窦家山是父亲参与指挥大小战役中最得意的一仗。每次取得大的胜利,父亲都会派人到后方医院接母亲到部队参加庆功。

解放大西北后,父亲任第一野战军第19兵团第63军第188师参谋长。

“参与指挥最惨烈的一役”

1951年2月,父亲奉命参加抗美援朝,为保卫我们刚建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而参战。

第188师师长张英辉、政委李真、参谋长吴志远(右二)、政治部主任陈英等在战役期间用缴获的英军照相机合影

父亲在讲述这段经历时也非常激动,特别是当讲到全歼英军格罗斯特郡营,掩饰不住一脸的自豪之情。这个格罗斯特营历史悠久,是英军在“二战”中的功勋部队,被特许在军帽上佩戴两颗帽徽。志愿军把格罗斯特郡营包围在雪马里地区,发起猛攻,1000多人的格罗斯特营只逃出39人,营长卡恩也被俘虏,全军覆没。志愿军彭德怀司令员签发通令,表彰父亲参与指挥的188师,第19兵团还颁发了“猛插分割”锦旗和嘉奖令给188师。

对于中国人民志愿军,英军统帅蒙哥马利说:“我奉劝自由世界千万不要跟他们打仗。”当时被俘的格罗斯特郡营战俘霍利克在任北约北欧部队总司令时说:“我当了一辈子兵,曾与德国、中国军队作战,也看过美苏打仗……但我认为最优秀的还是中国军人。”

1951年4月,从第5次战役开始,志愿军快速追击“联合国军”至临津江南,逼近汉城,同时也导致战线过长。敌“联合国军”利用空军优势,猛烈攻击我军后勤运输线,致使我军弹药和衣食补给不足。美联军司令李奇威抓住这个“时机”,集中4个军13个师的兵力,用机械化部队在空军配合下快速反击,我志愿军被迫全线向北撤退。1951年5月28日,第63军第188师直接接到彭德怀总司令派人送来的命令,令63军在最后的山地屏障铁原死守3天,为后撤中的志愿军争取整顿和全线防御时间。原本后撤中的第63军188师将士,不顾人困马乏、寒冷饥饿,按照首长命令,立即布置以189师为主、188师为预备队,构筑工事,于1951年5月30日在铁原防守。面对美骑1师、25师,英28旅、29旅,加拿大25旅,韩第9师和陆战1团,共4个军47000多人,三倍于我军的敌军,在铁原高台山和几个小山峰上构筑工事,轻武器为主抵御敌机和炮火攻击,打退多次敌军冲锋。189师死守4天后撤出,6月4日拂晓,由张英辉师长和父亲率领188师替换189师,再战铁原高台山8天。父亲说,战斗异常残酷,敌人飞机和炮火猛烈轰炸高地,铁原的山和土被炸成了黑色,铁原南面的天变成了红色,阵地失而复得……面对世界上最精锐的“联合国军”,我军在铁原顽强坚守了12个昼夜,让阵地前摆满了敌人尸体,总歼敌20000余人。

抗美援朝时,吴志远在朝鲜战场山洞里的一处指挥所指挥作战

周恩来总理签发给吴志远的任命书(1960年5月)

父亲说,铁原阻击战是他有生以来参与指挥最惨烈的一役。

抗美援朝回国后,父亲被周恩来总理亲自任命为63军炮兵司令员,继续他光辉的炮兵生涯。

2018年,父亲被中共北京卫戍区离职干部休养所党组织评选为2018年度“优秀共产党员”,成为年度岁数最大的“优秀共产党员”。但是,父亲却没能等到党的生日,于2018年6月27日在301医院静静地离开了我们,巧合的是,97岁的父亲遗体告别仪式恰恰就在“7·1”党的97岁生日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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