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常山,我用石头把你灌醉
2018-11-23余风
北京文学 2018年11期
余风
常山不是山,是一个坛子
里面藏满了石头,并且不断发育
宋朝时,山峰已熟透
丰满坚挺,修道的徽宗忍不住移情别恋
无视李师师的搔首弄姿
用圣旨打开常山的胸脯,石头便乳汁般涌出
“花石纲”派上了用场
一船一船拉着? 舳舻相连
把古老的大运河累得气喘如牛
水流如血
琳琅满目的石头
轮番在皇帝面前接受检阅
只有一块峰岩青润,娇姿欲滴
被那双手玉玺一般
紧紧攥在手里 一如
楚王揽住细腰的宫女
从此 万千宠爱在一身
从此 常山石多了个来自宫廷的名字:
“巧石”
藏在山里的石头未经人事
像山里人一样朴实谦卑
千百年来,养在深闺,螓首低垂
秀发如云堆成了浙江的生态屏障
无数石头在森林覆盖下
撑起了常山挺拔的脊梁
没有了皇帝,石头不再担惊受怕
可以自行组织起来
派遣鹅卵石装扮北京奥运村?
青石花石出国访问,留下一座座园林“假山”
供老外目瞪口呆
他们谦称“赏石小镇”
其实石头最大的集散地
个个天生丽质、风情万种
连最僵硬的那块,都绽放着笑脸
如果你来到常山,我相信
即使喝最好的酒,你也会无动于衷
只有用石头,才能把你灌醉
責任编辑 师力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