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贵布

第十四节车厢 不惧白色恐怖

一

“三一八”惨案后，北方的政治局势恶化，段祺瑞反动政府的警察厅发出了骇人听闻的告示：宣传赤化，主张共产，不分首从，一律死刑。

接着，段祺瑞反动政府竟然以李大钊等革命者“假借共产学说，啸聚群众，屡肇事端”为借口，下令通缉徐谦、李大钊、李石曾、易培基、顾孟余等人。朱家骅、蒋梦麟、鲁迅等几十人也上了黑名单。徐谦等人被迫躲进了苏联大使馆，李大钊、鲁迅等人也不得不转移。

北京城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怖之中，特务和密探不仅尾随跟踪北方国共两党的负责人，还严密监视中共北方区委、北京地委、国民党北京市党部所在地北京东城翠花胡同8号。在这样的形势下，以李大钊为首的国共两党在北方的领导机关得到了共产国际的帮助，在3月下旬迁入位于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西侧的旧俄兵营内。随同李大钊同志迁入旧俄兵营的共产党人有于树德、陈延年、陈乔年、范鸿勃、刘清扬、杨景山、陶永立等人，国民党人有丁惟汾、路友于、邓文辉、谭祖尧、张挹兰等人。

在白色恐怖的氛围中，李大钊通过种种方法和北方各地的革命组织保持了密切的联系，继续领导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政府的斗争，这种转入“地下办公”的生活长达一年多。

二

1926年3月20日，冯玉祥把军队交给张之江统率，带着夫人李德全由张家口经库伦前往苏联寻求军事援助。但是，直奉两派军阀并没有因为冯玉祥下野而放弃消灭国民军的计划。4月7日，直奉两派军阀从南北两面夾击华北，从山东、河南、直隶三处向国民军进攻；张宗昌、李景林的直鲁联军和阎锡山的晋军从东西夹击北京，国民军处境危急，不得不在4月15日先后从天津、北京撤出，退守南口。就在这一天，奉直联军进入北京。到月底的时候，国民军渐次放弃开封、郑州等地，主力后退到内蒙古、甘肃一线。

张作霖和吴佩孚早早地放出消息，要缉捕并杀害《京报》社长邵飘萍。张作霖为什么这么痛恨邵飘萍，必欲除掉邵飘萍而后快呢？其实，他俩之间结怨已久。早在一年前，邵飘萍曾间接促成东北虎将郭松龄倒戈，发动“滦州事变”，与冯玉祥强强联手，共同对付张作霖。这件事让张作霖耿耿于怀。此后发生的事情，更让张作霖对邵飘萍恨得咬牙切齿。

邵飘萍不断发表报道、时评，揭发张作霖的罪状，甚至撰文鼓励张学良“子承父业”。张作霖慌了手脚，苦于暂时无法用暴力制服邵飘萍，就想出了一个办法—用金钱收买邵飘萍。他让人给邵飘萍汇款30万元银元，企图堵住他的嘴。当年，梁启超撰写了《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一文，揭发袁世凯的阴谋。袁世凯企图收买梁启超，派人给梁启超送去20万银元。张作霖给出的贿赂数额之大，远远超过了袁世凯企图收买梁启超所出的20万银元。邵飘萍收到汇款后，丝毫不为所动，立即将钱如数退回。同时，他宣称：“张作霖出30万元收买我，这种钱我不要，枪毙我也不要！”

1926年4月24日，张作霖下令封闭了《京报》馆，枪杀了邵飘萍。

5月，张作霖指使部下给《社会日报》主笔林白水冠以“宣传赤化”的罪名，将他枪杀了。反动军警还在北京市各个学校抓捕“赤化”分子，短时间内就有400多名师生被捕。严重的白色恐怖，笼罩了整个北京城。在这种形势下，国民党领导人徐谦、顾孟余、陈友仁、丁惟汾等相继离开了北京。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党中央将陈延年、陈乔年、陈毅等许多同志调离北京。从此，国共两党领导的担子，都落在了李大钊一人肩上。

三

白色恐怖并没有让李大钊退缩，他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坚持领导北京的对敌斗争。在不能公开活动的情况下，李大钊带领同事们展开了地下斗争，秘密地深入基层，巩固、整顿、发展群众组织。在李大钊的领导下，革命统一战线不断扩大。据统计，当时北京机器工人和手工业工人参加秘密工会的有1300多人。在郊区，党组织办了六所农民学校，并在农业大学附近成立了一个农民协会，成员有70多人。共产党、国民党的组织和共青团组织也得到了发展，到1927年2月，仅北京一地，共产党员由300人发展到1000多人，国民党员由2000多人发展到4300多人。京师、一中、艺文、今是、崇实、朝阳、汇文等中学也先后建立了共青团组织。

1926年冬，李大钊领导北京各进步团体，组织了“左派联席会议”，更有力地推动了反对国民党右派的斗争，国共两党在组织上进一步发展。这一时期，李大钊不仅派许多同志深入广大农村开展斗争，还发表了《土地与农民》等文章，对中国的土地与农民问题，提出了许多卓有成效的见解。

1926年7月9日，广州国民政府和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响应人民群众的迫切愿望—结束北洋军阀的黑暗统治，开始北伐战争。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李大钊和中共中央北方党组织积极地对西北地区的国民军做工作，说服他们策应北伐。

1926年9月17日，在中共中央北方党组织和李大钊的影响下，冯玉祥的国民军在五原誓师，宣布接受国共合作纲领和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脱离北洋军阀，全盘采纳李大钊提出的策略“进军西北，解西安围，出兵潼关，策应北伐”，参加国民革命，有力地配合了国民革命军的北伐。与此同时，李大钊还积极地开展对北洋军阀各派系的策反和分化瓦解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有力地支援了北伐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