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哦,那山绿色

2018-11-15苏忠诚

金沙江文艺 2018年6期
关键词:山丘胖子

苏忠诚

俗话说人在家中住,祸从天上来。肖菊芬那天的遭遇正好验证了这句话,恰如其分,一点也不夸张。

午休起床后,肖菊芬睡眼惺忪步出堂屋,走向院子时,先是嗅到一股浓烈尿臊味,然后听到 “嘤嘤嗡嗡”噪叫声。那时,太阳直直照射着院子,院子里弥散着一股股热焰。肖菊芬疑惑地走到院子中,揉揉眼睛向四周观望。院子围墙外面飞舞着大群黄红黄红的细密东西,正向院中飘来,霎时她惊恐万状。

“啊——马蜂——!”

肖菊芬不知所措中,那群黄红色的马蜂似乎飞得更快,它们扇动着薄薄羽翼疯也似朝着她冲撞。肖菊芬明显感到,冲撞卷起一阵风,风吹动中肖菊芬看到马蜂翕动的嘴唇,颤动的触角。模模糊糊中肖菊芬瞥见马蜂们闪动着幽蓝的眼睛,不远处几幢三十几层高楼狰狞恐怖。

在传统的教学模式中,教师只是单一讲授教学内容,理论与实践课程分开教学,单独授课[2]。由于学生具有文化程度参差不齐、电路知识理论基础水平较薄弱的特点,面对复杂且枯燥的理论推导以及难记的公式,学生往往缺乏学习的热情。教师教学的形式只是课堂讲授,理论内容抽象,学生对于知识的具体应用并没有深入的了解。因此,学生在学习电子技术专业理论课时,对涉及的一些仪表、示波器、元器件、常用芯片等没有感性认识,对这些实验所需的元器件及工具并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也很少涉及它们具体贴近实际生产应用的综合性实验项目,很难将理论知识应用与实践,造成了学生实践能力较弱。

肖菊芬的心倏然间提到嗓子眼上,身上每个毛孔溋出了汗,黏乎乎的。她一个急转身向堂屋前的前廊冲去,那群黄红色的马蜂以惊人的速度漫过她的头顶。她鼻腔塞满更浓烈的尿臊味,两只耳孔里的噪叫声更强烈。跑动中她两只舞动着的手背钻心疼痛,头发下的头皮一阵灼热,头发一根根直竖。她冲进堂屋后转身关上两扇木板门,隔着木板门上的玻璃,她看见前廊飞舞着密不透风的马蜂。那些马蜂 “嘤嘤嗡嗡”地叫着,它们好似一架架她在电影上看过的轰炸机,快速舞动着长长的翅膀。那些马蜂眨动着幽蓝幽蓝的怪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一齐 “噼哩啪啦”地向门板冲撞。

“天哪,这是咋个嘛——?”

肖菊芬长长地叫唤一声,连忙冲向两条长沙发间的茶几旁,手慌脚乱抓起座机听筒。她正要拨大儿子克强的手机时,手背上的疼痛加剧了,像被烈烈的炭火烧灼。她想了想后,上牙紧紧地咬了咬下唇放下听筒。她在额头轻轻地拍了一掌,两眼瞅着茶几上方墙上挂着的丈夫遗像,她的眼眶里升起了一阵雾水。手上头上的疼痛传遍全身,当过中医的肖菊芬在短暂的慌乱中冷静了。她伸手从头上拔了十几根头发拧成一股细绳,摞起了左手衣袖,用牙齿咬住那根头发细绳的一端,右手抓着另一端紧紧的勒在左手腕上,又如法炮制用另一根头发细绳勒住了右手腕。

肖菊芬忍着剧痛用棉球蘸了酒精在手背和头皮消毒后,她拨打 “110”电话求助。放下听筒后,她又走到门板后面透过玻璃往外观看。那些马蜂没有散,仿佛越聚越多,院子围墙外升起一阵烟雾,烟雾朝着院子飘飞。在烟雾驱撵下,越来越多的马蜂被撵赶向院子。正疑惑着时,她猛然看见前廊两根横梁上横搭了几根竹竿,竹竿上有七八个洞眼,那些马蜂叫闹着正往洞眼里钻。肖菊芬有些骇然,疼痛中她突然想起这以前廊上没有搭什么竹竿,一直都是空着,她有些疑惑了。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中,七八名穿着防毒面具的人撞开了肖菊芬家大门,他们手拿喷具奔向前廊,一齐朝着马蜂们喷出白生生的水雾。肖菊芬看见马蜂在弥漫的水雾中蔫塌翅膀,挣扎一会后,纷纷落到前廊上。看到马蜂坠落,那些人脱下防毒面具露出警服。肖菊芬打开堂屋门正要感谢那几名警察时,胖乎乎的开发商刘胖子和几名手下走进院子中。看见刘胖子,肖菊芬如同吃了一只狰狞的马蜂,一股酸水在胃中晃荡。看见肖菊芬右手捏着左手腕,疼得呲牙咧嘴,刘胖子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然后他说道:

县长犯难了,行政首长是本地人,以前就是这个县的县长,提拔他当县长的正是这位行政首长。面对老领导的命令县长只能惟命是从,再说还有今后的前程诱惑着他,他怎能抗拒呢。那个山丘的绿色对这座城市的调节作用在他心里突然变得渺小了,比之他的远大前程,那种调节作用显得是那样的苍白与孱弱。

“搬不搬是我的事,我就喜欢这一山绿色。”

肖菊芬炝着刘胖子时,县政府工作组组长张忠领着几个工作队员进了院子。看见前廊蠕动着黄橙橙的马蜂,张忠愣了一下。他悄悄看了刘胖子几眼,他走上前看肖菊芬被马蜂叮伤的手背。肖菊芬的手背渐渐红肿,手掌上好像被锥子一下一下扎着。最让她难受的是头颅内像是被谁装进一个吹涨的气球,正一点一点向外膨涨,每膨涨一下就像被一把大锤砸了一下,随着 “咚咚咚”砸击,头颅的疼痛一下下加剧。看到张忠疑惑的眼神,刘胖子悄悄看了他那几个手下几眼,他招了招手后带着几个手下不动声色地走出院子。

刘胖子走出院子后,张忠走近肖菊芬,他看看脸皮不断抖动的肖菊芬说道:

“大姐,需不需要去医院,我们送你去嘛。”

“张组长,你们不要瞎子点灯白费蜡,我家不会搬的,除非你们枪毙我。难道你们就不喜欢这城里最后的一山绿色?只喜欢那些钢筋水泥?”

企业所得税是对在中国境内取得收入的企业和组织征收的一种税,我国企业所得税实施条例规定了基本税率为25%,符合国家高新技术认定的企业税率为15%,目前美的旗下有16家子公司获得国家高新技术认定,享有15%的企业所得税税率。企业所得税是一种直接税,一般由纳税人承担所有的税款,税负难以转嫁。它作为企业的一项生产经营成本,企业所得税实际缴纳的税款是会直接影响净利润,因此公司应该将企业所得税作为税收筹划的重点。

肖菊芬说着话时,头颅渐渐重了,眼前金星乱跳一片模糊。她摇晃了几下后,身子软绵绵的,一阵眩晕昏倒在地。看到肖菊芬昏倒,张忠和几个工作队员手忙脚乱的,他们一齐拥向肖菊芬,费了好大劲才把肖菊芬扶到一个工作队员的背上背出院子。

院子外那片烟雾已经散去,高大的栗树、竹子和一些叫不出名的灌木丛郁郁葱葱,鸟儿们 “叽叽喳喳”地叫着。与肖菊芬家这个村子的山丘相隔四五百米的城市一派嘈杂,高高低低拥挤不堪的建筑群显得有些沉闷。背着肖菊芬走下山丘走向城市时,张忠看见刘胖子正指挥着几台挖机在山丘中段挖基坑。另一些工程人员正在肖菊芬家院子外测量,还有一些车辆拉着砖块奔向肖菊芬家院子外的工地。

模拟沥青混凝土心墙坝的分期施工过程,根据试验数据选择合理计算参数,分析不同工况、不同部位的应力应变情况。

上一年,肖菊芬从城中的中医院退休的那个月的一天,刘胖子和建委主任带着一帮人进了肖菊芬这个村。那时,肖菊芬正在她家院子外的一亩多的菜地里浇水,菜地两旁低矮的紫竹林弥散着墨绿色。听见那条白色本地狗吠叫,肖菊芬将手中的锑瓢放到地墒上,她抬起头来看着进村的一行人。

从社区居委会主任介绍中,肖菊芬才知道胖得腹部凸出肉囊的是开发商刘老板,瘦削的是建委主任。那两人一个望着肖菊芬阴冷地笑,一个望着肖菊芬一脸傲慢,笑得怪怪的是刘老板,傲慢得使人生寒的是建委主任。从社区居委会主任两片嘴唇蠕动中,肖菊芬第一次听到她们这个村坐落的这个山丘已被征用,刘老板要与肖菊芬这个村的村民商量拆迁事宜,要将这个山丘开发成一个别墅居住区,一个电梯房楼群区。

听着社区居委会主任的话,肖菊芬大脑里 “轰”地响了一声,遍身不由自主地抖动。她眼中满满当当的绿色迅速褪去,恍惚中她感到挤挤搡搡的高楼,一幢幢别墅正从山丘升起。肖菊芬甚至看到刘老板的那张阔嘴正在大大地张开,嘴里的牙齿就像一把把锋利的钢锯,锯向山丘上一株株长了几百年的栗树,苍翠的灌木丛,葳蕤的绿草。

肖菊芬揩了揩眼睛,怔怔地看了看那群人几眼后,窘着脸说道:

“不开发不行吗?这个山丘是这座城的肺叶,再说一座城市也需要绿色山水调节嘛。”

听了肖菊芬的话,建委主任脸上的傲慢倏然消散,瞪大眼睛看了肖菊芬足足一分多钟,脸上黑黢黢的。刘胖子稍愣了一下,脸上又恢复了笑样,他仍然笑眯眯地看着肖菊芬。在肖菊芬胸脯起起伏伏中,一行人走向肖菊芬家院子背后的那些人家,村里响起了一串串狗吠声、鸭子和鹅的叫唤声……

那天以后,这个五十多户的村子热闹了,村子里走动着动员拆迁的男男女女。那些人嘴角堆着唾沫星子,似一只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讲着住在山丘上的诸多不利,讲着诸多舍小家顾大家的豪言壮语,讲着城市扩张市民的诸多实惠。那些男女们进肖菊芬家院子的次数最多,他们向肖菊芬说的话最多,听肖菊芬讲的话也最多。过去的三百多天中,肖菊芬的名字在那些男女的脑子里充塞的次数数也数不清,令他们的脑子苍白,血脉贲张。瘦削的建委主任的脸上再也没有底气傲慢了,他的傲慢劲早在肖菊芬的言语中被撞成粉屑,他连跪下喊肖菊芬姑奶奶的机会也没有了。十个月后,建委主任因拆迁肖菊芬这个村子不力,影响工程进度被撤职。肖菊芬成了那座城市中最牛的钉子户,成了脑壳如花岗岩一样坚硬的女人。

煤质是声波的传输的必要介质,声波在媒质中的传播的速度,称为声速。符号为c,单位为m/s。由声波产生的物理过程可以知道,声速与质点的速度是完全不同的,声波的传播只是扰动形式和能量的传递,并不使各自平衡位置附近振动的媒质质点运动。媒质的密度、温度等因素决定了声速在煤质中的传播速度,因气体单具备体积弹性,故纵波是气体中声波的传播形式。也就是说,在有声扰动的情况下,气体媒质中的质点在各自平衡位置附近运动,在稠密和稀疏依次交替的过程中传播,而且声波传播的方向与质点运动的方向是同向的。

听了肖菊芬的话,刘胖子拿着银行卡的手抖动起来,他两个脸颊窘得红红的。他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摇了几下,示意肖菊芬压低声音,不要让院子外的人听到。看到刘胖子朝着她摇动手掌,肖菊芬似乎更生气了,她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刘胖子说道:

肖菊芬在城里的中医院上了十五年班后,她渐渐地厌倦城里拥堵的汽车,淌着汗渍的柏油路,遮了山挡了云的高楼大厦了。从那时起,她渐渐的自责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自责自己竟然不觉山丘鸟鸣泉唱要比城中的机器聒噪悦耳,自责自己竟然不觉山丘清新空气要比城中污浊气流鲜甜。意识到这些后,肖菊芬着实吓了一跳,她对被水泥钢筋包裹得严严密密,土壤难露头脸的城市又厌恶了几分。肖菊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开始重新审视山丘上的家园了。她渐渐地对山丘的那些绿色萌生了爱意,觉得山丘的每片树荫是那样的荫凉,每片草丛是那样的惬意,每洼泉水是那样的可人。她更觉得山丘长出的蔬菜与她的肠胃是那样的契合,那些蔬菜仿佛天然就与她的身体有缘。

从远处眺望,这座城市就像一个道士眼中的阴阳球,球体正中弯曲的那条弧线是穿城而过的福江。几十年以前,这座城市只在福江北岸,福江南岸是一片宽阔田园。后来,南岸田园上仿佛一夜之间耸立起一片新城,矗立起数不清的挤挤搡搡的高楼大厦。肖菊芬家居住的这个山丘本来与城市不相连接,可几年来,城市渐渐包裹了肖菊芬家坐落的这个不高的山丘。那些高楼大厦还延伸到这座山丘背后的大片田园里,像一条巨大的蚕不断地嚼食着一片片绿色。就这样,肖菊芬家这个村坐落的山丘陷在城中了,这座五十多万人口的县城显出了新特点,这个山丘就像密密麻麻的城市建筑群中凸起的一个绿色大馒头。

可是,肖菊芬厌恶的那些东西,却偏偏包围了她家居住的这个山丘。那几年江那边的城市像被人打涨气的皮球,膨涨得让人眼花缭乱。那城市越过福江,覆盖了山丘下的那片田原,稍不留意山丘背后的田原也被钢筋砖瓦托起的城市覆盖。肖菊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种侥幸,她庆幸她家居住的山丘躲过了城市的冲撞和覆盖,在四面重重叠叠的城市建筑群中遗世独立。

肖菊芬还没来得及喘过一口气,城市却像一条大蚕,一口一口地蚕食着山丘边沿的绿色田原,渐渐地逼近山丘。一时间,山丘边沿矗起十几幢三十层以上的高楼,那些高楼高过山丘顶部,遮挡了照在山丘上的朝阳与夕阳。看着那些冲撞山丘,与山丘上的绿色对比强烈的高楼泛出的色调,肖菊芬总觉得是那样的别扭,喉咙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破布。看着逼近山丘的高楼群,她的心里升起了坚硬的抵触与对抗。凭她一个医生的眼光,她认为一座城市就像一个人一样,它应该有生命和灵性。一座城市的房屋是不能盖得挤挤搡搡,城市中总应该有一些可以透气,可以呼吸的绿色空间。正是在那种意念的驱使下,她十分钟爱她家居住的山丘的那些绿色,她把绿色的山丘当成了这座城市的两瓣肺叶。

肖菊芬在张忠们几个队员陪伴下,在城里一家医院急诊科打了一晚上点滴,天亮时她两只手背和头皮的灼痛渐渐消失了。进病房内的卫生间时,她从墙上的镜子里看到了一张肿得挺大、两只眼睛肿得只开了一条缝的妇女的脸。肖菊芬着实吓了一跳,仔细辨认一会后,她才看清那是她的脸。看着那张似是而非的脸,她想起了上一天马蜂冲撞她家堂屋门时,她家前廊横梁上搭着的那几根黄褐色长竹竿,她心里冒出了一串串疑问。

卫生间外,张忠和两个队员坐在床旁凳子上打盹。肖菊芬走出卫生间时,张忠的身子抖了一下,他揩了揩流到嘴角的涎水,望着肖菊芬说道:

“肖大姐,好些了吗?想吃点什么,我们去医院外端来给你。”

“张组长,谢谢你们。你们别以为帮了我,我会感动就会搬家,让刘胖子在山丘盖别墅区和电梯房。”

听了张忠的话,肖菊芬坐到床上想了一下,然后从床上站起有气无力地回答张忠。张忠心里怪不是滋味,又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执拗和任性。上一天看到肖菊芬家院子和前廊上掉下那么多马蜂,他的心里紧缩了,他先是疑惑然后他就想从刘胖子的脸上找到答案。这以前,县政府已经换了两个拆迁肖菊芬那个村的工作队长,原因是那两个人面对肖菊芬们那群拆迁户一筹莫展。

两个月前张忠接替了拆迁肖菊芬家那个村的工作队队长职务。县里一位副县长找他谈话的那天,他一个劲的说着各种拒绝理由。谁不知道肖菊芬的大名、谁不知道肖菊芬对国家拆迁政策、拆迁法律法规的惊人记忆细致诠释。那位副县长说张忠有经验,两年前张忠带领两个拆迁工作队顺利地拆了两个居民区,没有一个人上访。副县长还说做通肖菊芬那个村拆迁户的工作,那个村的居民拆了房屋就提拔他。张忠正是在副县长振聋发聩的许诺中,当了拆迁肖菊芬家那个村的工作队队长的。两个月来,张忠煞费了一番脑力,使出了浑身解数。他采取了分化瓦解孤立肖菊芬的方法,还真的让那个村除了肖菊芬家以外所有人家与刘胖子的公司签了拆迁协议。可是不知肖菊芬采取了什么手段,刘胖子的公司正要动手拆除山丘那些房屋前三天,肖菊芬带着那些村民 “咿哩哇啦”涌进刘胖子的公司,她们撕毁了协议全都不同意拆迁。看着地上撕碎的那些协议的破碎纸屑,张忠和刘胖子们急煞了眼。

两天后,肖菊芬被马蜂叮咬肿胀的脸和手掌恢复如初。护士从她手腕上拔下针头时,张忠们正坐在她的床旁。看见肖菊芬起床穿鞋子,张忠给她递了一杯水,肖菊芬接了水杯后,张忠说道:

肖菊芬出生在这个山丘上,按她的话说,她出娘肚皮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绿色,听到的也是绿色。她一生中大多时间都在那层层包裹着的绿色中度过,只是在省城中医学院读书时,短暂地离开过这个山丘上的绿色。在城里的中医院上班的三十多年中,她一直回到这个山丘居住,吃在绿色中,住在绿色中。山丘上的每株树木每条山泉每片林草,肖菊芬是那样的熟悉,就像熟悉她的脸庞一样。她和村里的许多同龄人是在山丘的林间吸食着鲜甜的空气,喝着爽口的山泉,追撵着草丛里的蚂蚱和蝴蝶长大的。孩子时的肖菊芳们对山丘下江那边的那座城市是那样的神往,她们曾经多次邀约步行二十多分钟到江那边的城里去。那时她们觉得城里的那些水泥地板、柏油路、砖混楼房是那样神奇,总希望长大后离开山丘住到城里去。

“肖大姐,我们再谈谈嘛,你看,城市要发展呢……”

“发展成绿色城市不是更好吗?你们怎么就不能考虑城市的长远利益呢,怎么就要当老板发财的工具呢,怎么……”

“好了,好了。肖大姐,肖大姐,今天我们就不谈这个嘛。”

听了张忠的话,肖菊芬将手上端着的杯子撴到床旁的床头柜上,她在脑后的发髻上摸了一下,她两只手朝两旁伸开,望着张忠。听了肖菊芬的话,张忠和两个工作队员脸上变了色,张忠连忙朝着肖菊芬摆了摆手,语气和缓地劝阻肖菊芬。听了张忠的话,肖菊芬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屁股一撅 “噔噔噔”地走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的肖菊芬心里憋着一股气,径直走到大街上,一直朝着公共汽车招呼站走过去。招呼站站着密密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一辆公共汽车开到站上下了一大群人,人们潮水一般地朝公共汽车涌。肖菊芬想上那辆公共汽车坐五个站回家,她挤不过那些人,没有挤进公共汽车,她只得站在路边等下一趟车。

在法学论文标题中,反语、夸张等修辞格很少见到,但比拟、对照等修辞手法常常运用。其主要原因在于,准确、正式是法学论文的最主要文体要求;而夸张等修辞格会影响其准确性,反语等诙谐性修辞与法学论文的庄重风格不甚符合。

大街上密密麻麻的汽车慢吞吞经过,一辆紧挨一辆,不断鸣着喇叭,比人行走还要慢。看着密不透风的车流,肖菊芬心里蹿出股火像被谁浇上了一盆油,她恨不能跳到大街上一手抓一辆车扔出大街外,给大街腾出一个宽松的空间。

肖菊芬眼前的这片城市是福江南岸的新城,肖菊芬刚工作那几年这里还是一片田园,这片田园就在她家住地的山丘下。那几年她和她的丈夫一直骑着自行车经过田园中的一条公路,骑到山丘下推着自行车回家。令肖菊芬不安的是她退休前十几年中,这片田园漫进了数不清的钢筋水泥,呼啦啦就成了密不透风的高楼低楼,又呼啦啦的涌入天南地北来的人。更让她恼火的是新城还呼啦啦地涌进了数不清的车辆,在肖菊芬的眼中,那些密密叠叠的车辆就像一群群蟑螂,它们使劲地与人争夺活动地块,与人争夺呼吸的空气,还散发出令人鼻腔难受的怪味。

招呼站上肖菊芬看着人群不断地走过,看着人群中许多人戴着口罩,她嗅到了一股股难闻的味道。那些难闻的味道是从人群中,从密不透风的车辆中,拥挤的高楼群中散发出来的,既有汗味、汽车味、灰尘味,还有烂果子味。看着密密的人群楼群车群,肖菊芬有了一种被强行装进狭窄的铁柜子,透不过气的感觉。

好不容易坐进了公共汽车,又好不容易地走回了那个山丘的一片树荫旁。站在树荫下,她有了一种挣脱绳索捆绑的感觉,心旷神怡的,身上被堵塞的那些毛孔上流动着清新的风。审视着山丘下那片挤挤塞塞的新城,她看不到一片广阔的空地,更看不到一片绿影。肖菊芬的心里一阵惆怅,她知道新城大都是刘胖子那样的老板建盖的,建楼群的老板们不住他们建盖的新城,他们嫌新城拥挤,他们都住在城边半山上的别墅中。

肖菊芬走到离家还有三百米的那片草地旁时,刘胖子直挺着腰正站在一台架起的测量仪器旁指手划脚的,仪器旁几个年轻人正在纸上填写。不远处两台挖机轰鸣,挖机上伸出的如人手样的铁铲正在挖土。挖起的土块腾起了暗红色灰雾,灰雾中飞舞着一大群长腿短腿蚂蚱,风中飘散着泥土和青草青涩的气味。看到肖菊芬,刘胖子的腰突然弯了下来,他满脸堆笑地跑近肖菊芬,近乎哀求地说道:

工艺美学价值-欣赏绍兴古建筑,就犹如翻开了一本沉甸甸的史书,又好似打开了一幅内容繁多的画卷。在这其中我们看到了富有装饰性的屋顶,走进看到了衬托性建筑的应用,步入内部又为恰到好处的色彩运用感到惊叹。细细看向连接处,又能发现两个部分通过榫接等传统工艺巧妙的连接在了一起。

“肖大姐,肖大姐,帮帮忙嘛。你瞧,我已开工挖路呢。只要你家同意拆迁,村里的那些人全都同意拆迁呢。你们不拆,我这工程就无法进展嘛。”

听了刘胖子的话,肖菊芬心里一阵厌恶,与刘胖子两眼对视时,她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想搭理刘胖子,径直朝着自家院子走去。走到自家大门口,她转过身去时瞄见刘胖子还在远处看着她。看了刘胖子几眼后,肖菊芬想到了刘胖子第一次看见她的那种阴冷冷的笑。那是怎样的一种笑啊,笑中暗暗地荡着一种深邃的颤栗,就像水面上旋转着的漩涡。正是在那种颤栗的逼迫下,肖菊芬花了几个月时间,像个小学生样一字一句读了几大摞国家土地和拆迁政策书籍,又跑前跑后求教了十几个律师。五十多岁的女人,退休后本应享受生活,她却过起青灯黄卷苦读的日子。

肖菊芬是那种比较文静,不善言辞的人。在中医院当医生的几十年中,除了与患者交流些病情中药外,她从未参加过什么演讲或是大会发言的事,也没谁会为她提供锻炼口才的机会。肖菊芬发现自己的口才很好,很有煽动性时,她自己也有些震惊。她不知道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那些很煽情能唤起共同心的词句,是什么时候沁入她的心里发酵的,又自然而然地从她嘴里喷薄而出的。她发现自己有一张钢嘴铁牙,是在她苦读了那些土地政策和拆迁政策的书籍,被刘胖子和工作队逼迫得进退唯谷后。当然那口才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让许多人暗暗叫绝是那次在县政府礼堂与县长的对话。

撕了与刘胖子公司签订的拆迁协议的那天,她带着村民们走进县政府,县政府把三四百村民请进县政府礼堂,县官们要当面回答村民们提出的问题。礼堂里村民们义愤填膺,他们对着主席台上的县长和几个副县长, “咿哩哇啦”地嚷着开发商对他们的戏弄。但村民们的那些言词只是敲打在鼓边上,没有什么震动力,肖菊芬长长地叫了一声,止住了七嘴八舌的村民。她走到主席台前的第一排中的一个空位前站定,从主席台上要下了一支无线话筒端在手掌心。她转过身去两眼睃视了几圈坐着的那些村民,又转回身去与主席台上的几位县官对视了几眼,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各位父母官,我们今天台上台下是公平对话,不是来听你们发号施令的。从法律上来讲,我们台上台下的地位应该是公平的,草民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们。请你们在回答我的问题前,先换位思考,把你们放在我们的角度上,更重要的是,也请你们为这座城市的长远利益考虑,千万不要充当那些老板赚钱发财的御用工具,更不要充当某些官员升官的不光彩阶梯……”

坝基基岩渗漏主要是变质岩风化层的渗漏。经估算,坝基渗漏量约为479 m3/d,建议对坝基特别是强风化层进行帷幕灌浆处理。

听了肖菊芬没有半句卡壳,语气里透着凛然正气的开场白,台下的那些村民伸长了脖子,个个屏声敛气。听了肖菊芬的开场白,台上坐着的县长感到脸上汗涔涔的,屁股如坐针毡,他连忙让人拆了主席台上的桌子,他带着几个副县长坐到了台下那些村民的对面。看到县长们坐到台下,肖菊芬带头鼓掌,县政府礼堂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掌声过后,肖菊芬用了七八个 “请问”的词句开头,对着几位父母官问了七八个国家土地法还没有涉及到,而刘胖子开发山丘又牵涉到无法回避的问题。肖菊芬的那七八个问题问得几个父母官面面相觑,满脸汗颜,不知如何回答。分管土地的副县长勉强回答了两个问题时,肖菊芬运用土地法条款驳得副县长哑口无言,一片红晕从副县长的脸上升起蔓延到耳根子。然后肖菊芬两眼紧盯县长,她先讲了一通城市与市民的关系,又讲了一大通国家建设城市的战略。她停顿了一下后唤了一声: “尊敬的县长”,然后她朝着县长鞠了一个躬,她向县长提了七八个城市与绿色园林、市民与绿色园林关系的问题。

肖菊芬问的那些问题,如一把重锤“咚!咚!咚!”地砸在鼓心上,问得县长浑身冒汗,倒吸了几口冷气。县长没有想到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妇女肚子里面竟然会装了那么多的货,这以前县长听说肖菊芬伶牙俐齿,他一直回避着,尽量不与她接触,这天他实在无法回避才仓促上阵。县长的心里非常清楚那座山丘的绿色屏障在这座城市里的调节作用,担任县长三年多,他一直都没有下令开发那座山丘,盖的那些楼群都是环绕着山丘边沿。在那个山丘旁建了七八幢电梯楼的刘胖子神通广大,他竟然疏通了地区那位行政首长,还带着那位行政首长观看了那个山丘。刘胖子让一个看风水的大师相中了肖菊芬家那个院子旁的一眼泉水,巧舌如簧地说只要那位行政首长将家安在那泉眼上新建的别墅里,那位行政首长就官运亨通可以升到省部级。听了刘胖子和那位风水大师的话,行政首长找县长谈了话,让县长同意刘胖子开发那个山丘。行政首长还私下许诺只要开发完那个山丘,他就将县长提拔到地区做官。

“肖大姐,你看这里不能再住了嘛,还是搬迁的好嘛,你看马蜂都在驱赶你呢。”

尽管事件营销是城市形象推广中重要的助推器,但它并不是解决城市问题的“万能钥匙”。并非所有的事件营销都会带来正面的效果,也并不是所有的事件都会带来“眼球经济”。事件营销本身对于城市而言,也意味着财政风险、环境风险、安全风险、政治风险等各种风险,因此在事件营销的组织和策划中,必须要做到未雨绸缪,做好预案。

看到县长面对肖菊芬提的问题嗫嚅着,主持对话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脑子却十分活泛,他两只眼珠一转大声的喊叫暂时休会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县长官腔味十足地讲了一大通发展城市与壮大经济的大话,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县长在回避搪塞肖菊芬的问题,打肿脸面充当胖子。

肖菊芬在她家前廊扫着那些死去的马蜂时,刘胖子公司的两架打夯机的大铁夯的敲砸声传进院子, “嘣!嘣!嘣!”的砸击声吵得她心神不宁。在那些砸击声中,肖菊芬感到她家院子中的地面和前廊不断抖动,她索性放下笤帚走出院子,径直往山丘顶上走去。

山路上绿草如茵,花团锦簇。五百多亩山丘在拥挤的城市的包围中,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茂密的树林在七月的季节里呈现一派盎然生机,醉人的绿色点缀着山丘下的城市。漫天绿色环抱着肖菊芬这个小村子,似一幅宜人的山水画向城市传递着柔美,渲染着静美,抛撒着秀美。

山丘的顶端矗立着一座七层石塔,静静地望着山下的城市。可惜的是,刘胖子们在山丘周围盖了十几幢三十几层的高楼后,那些楼群遮挡了城里人遥望山丘上的绿色和石塔的视线。站在石塔下,肖菊芬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眼前的绿色山丘有些模糊。意念摇曳繁乱中,她听到了远处刘胖子公司的那两架打夯机的吵闹声,她眼前的那些绿色倏然间光怪陆离。

肖菊芬在那座石塔下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感到肚子饿得难受,她离开那座石塔朝着她家院子里走了下去。走到院子大门前时,她看见不远处刘胖子正与张忠和几个工作队员说着什么。看见肖菊芬,刘胖子往肖菊芬这边指了指。看见刘胖子,肖菊芬的胃里又涌出了一股酸水,那股酸水在胃里涨发开后一个劲地朝着喉咙涌动。在那股酸水的搅闹中,刘胖子拿着一张银行卡跑到她家的情形在她的脑中弥漫……

县长与肖菊芬对话后的第三天,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细雨纷飞中,山丘下的城市一片暗灰,几个高高的烟囱冒出了几大股浓黑灰黄烟雾。细雨冲刷掉山丘那些树叶草茎上的灰尘,山丘散发无尽碧绿。与城市的暗灰色相比,山丘犹如一颗翠绿宝玉,尽情地舒展着美丽妖娆。肖菊芬正在自家的院子里扫着积水时,大门洞里先是伸进了一把红红的布伞,布伞移进院子后,肖菊芬家养着的那条白狗狂吠起来。肖菊芬喝住狗时,她看见刘胖子的大脑袋罩在雨伞下朝着院里走来,他脚上的皮鞋沾了些泥巴。

刘胖子将罩着的雨伞收拢交给他后面的一个年轻人,他抬起头来笑着一张圆脸,眉毛动了几下后,他看着肖菊芬说道:

在建筑构筑方式上,闽北古民居建筑之所以能够突出地域性发展木构架,一个重要的技术关键就是成功地结合了木构和夯土结构。在闽北古民居建筑的技术上,夯土台基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形成了闽北“平座式”的台基做法。梁架是闽北古民居建筑中的骨架形式,包括柱,梁,檩,枋,椽及附属构件等,单体建筑的构造方式一般是在垂直立柱上设置梁枋,圈制出“间架”,在主梁之上通过瓜柱架起层层短梁来支撑檩条,檩条贯通“间架”的两端,从梁架顶部降至檐枋,最后檩条之上设椽,这样就完成了整栋房屋的构架,木梁架全部裸露在外,集功能与审美为以一体。闽北古民居采用天井式院落布局,封闭式外观,窄小的天井,木结构承重,具有鲜明的闽北地域文化特色。

“肖大姐,你在家,我想再和你谈谈。”

肖菊芬本来不想搭理刘胖子,但是她觉得那样做失了礼貌,再说她正想教训教训刘胖子,让他趁早收手别再对开发山丘存有幻想。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朝着前廊比了一个请客就坐的手势。看了肖菊芬的手势,刘胖子又笑了一下,他在脸上揩了揩雨水,转过身让那个年轻人出了院子,然后他径直走到前廊上坐到了一把篾凳上。

肖菊芬走上前廊,刘胖子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喉头骨在脖上上下移动。肖菊芬走到前廊的柱子旁脱下篾帽,正要挂到柱子上时,刘胖子从篾凳上站起身走到肖菊芬身旁,他轻声地说道:

“肖大姐,请你帮帮忙嘛,同意拆迁吧。如果你同意拆迁,除了补偿费,我愿意私下再付给你两百万元钱,你瞧银行卡我也带来了。”

3.2 顺铂在腹腔灌注中的应用 顺铂为第一代铂类抗肿瘤药物,属细胞周期非特异性药物。其静脉用药对消化道肿瘤有较好疗效,但对晚期消化道肿瘤合并恶性腹水的疗效并不理想,且大剂量使用具有明显的消化道及肾毒性[6]。顺铂灌注进入腹腔后不易通过腹膜屏障,其在腹腔内的浓度高于血浆浓度20~500倍,可在体内维持较长时间的有效浓度,从而减少腹腔内粘连。腹腔内器官直接浸泡在高浓度化疗药物中,能防止和减少腹腔内复发。腹腔内药物经门静脉循环系统进入肝代谢,有利于防治肝转移;同时进入体循环的药量很小,胃肠反应和骨髓抑制等不良反应轻,对患者全身情况尤其是免疫功能影响小。

刘胖子从黑色公文包里摸出了一张灰色的银行卡。他在手中抖了抖那张银行卡,两眼紧紧地盯着肖菊芬的脸。肖菊芬的身子抖动了几下,她心里 “咚”的响了一下。刘胖子手中的那张银行卡非常精致,微弱的光线中,那张银行卡透出了一丝暖洋洋的光。两百万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购买山丘下的四套电梯楼平层住房。两百万元的银行卡,令肖菊芬的心里波浪滔天,她似乎有些眩晕了。她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一条宽大的路,路上长满鲜花,路尽头闪着一大片祥光。恍惚中她看到刘胖子的眼里掠过了几丝奸笑,他的脸上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气,那寒气有些令人发瘮。肖菊芬怔了一下,她感到她的胃有些痉挛。她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她就像一只馋嘴猫两眼盯着主人,主人手里正拿着一块肉不断的逗引。正是在那种感觉的刺激下,她的心里又 “咚”的响了一下,她紧紧地咬了一下下嘴唇,心里想就是给一座金山也不能出卖绿色山丘。看到肖菊芬伸出手来,刘胖子心里欣喜异常,他暗想还是钱能通神。那个意念冲撞着刘胖子的大脑皮层时,他看到肖菊芬的手伸到半空中突然停住了,她的手掌上伸出了一根指头指着他火辣辣地说道:

“收起你的假仁假意,你不要以为你们有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能为了钱,出卖祖宗留下的福地,糟蹋绿色。”

1999年,第一代BMW X5正式与公众见面。出色的外形与先进的车辆配置让第一代X5成为了豪华运动型多功能车(SAV)细分市场的开辟者和领导者,人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运动也可以与体型庞大的全轮驱动车型紧密联系在一起。强大的产品性能和品牌魅力是BMW X5赢得消费者青睐的根本,三代车型用超过210万辆的总销量证明了自己雄厚的实力。在刚刚结束的第18届广州车展上,全面升级的第四代车型正式来到了中国消费者身边。这一次,BMW希望用全新X5彰显SAV车型的设计初衷:引人注目的越野性能,在崎岖地形中的可靠表现,BMW的豪华特色以及标志性动态性能。

从游客角度来看,收入水平与旅游消费呈一定的正向关系。数据显示,2016年枞阳县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0190元,与2010年相比增加一倍左右。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越来越注重高层次消费,更多人渴望重返自然,感受乡野风情文化。另一方面,2016年初经过行政区划调整,原属安庆市的枞阳县被划归铜陵市管辖。由此大山村的乡村旅游曝光度提高,游客市场扩大,且对比铜陵市经济实力可知,其将成为大山村乡村旅游的中坚力量。

“你怕什么,看起来你做的事,见不得阳光嘛。”

刘胖子的心里翻江倒海的,他太痛恨阻挡他的财路的肖菊芬了,对张忠也是一肚子气。他不相信他就对付不了这个女人,但是想到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他的心里就像被谁塞进了一块破布。去年他拿着银行卡被肖菊芬撵出院子后,他冥思苦想了几天,他决定从肖菊芬的家人身上打开缺口。读过初中的刘胖子很多时候都不相信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按他的经验两点间只有曲线距离是最短的。正是在那种意念的驱使下,他让肖菊芬那个社区居委会主任查到了肖菊芬两个儿子的地址,然后他带着他的一个心腹赶到省城找到了肖菊芬的两个儿子。

刚刚接过第二任拆迁工作队长手上的工作时,张忠有些踌蹰满志的,他想肖菊芬就是一块石头总有捂热的时候。两个月后,张忠有些厌恨肖菊芬了,他恨肖菊芬的怜牙利齿,更恨肖菊芬咄咄逼人。张忠的思想起了很大的转变是在肖菊芬带着拆迁户大闹县政府之后,县政府礼堂里肖菊芬的那席话深深地震动了他。回家后他整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肖菊芬的那些话总是在他的耳畔不断地回响,他开始反思肖菊芬的话了,他觉得肖菊芬的话里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让他的心里有几个小人人在打架。第二天早上,张忠在家想了想后,他决定到县政府辞掉工作队长。张忠正要出门时手机响了,电话是县长的秘书打来的,秘书说县长招集工作队员们到县政府开会。

CYP2C19基因多态性 采用拟合优度检验脑梗死组(χ2=6.138,P=0.189)和对照组(χ2=4.684,P=0.321)均符合Hardy-Weinberg平衡,即入组研究对象有群体代表性。两组rs4244285 GG型(χ2=4.766,P=0.029)、A等位基因分布(χ2=4.695,P=0.03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但两组GA型、AA型频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rs4986893 不同基因型和等位基因分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2)。

县长在会上声音大得惊人,批评了工作队,又两眼盯着张忠语气严厉地批评了张忠。县长的批评声中,工作队员们都红着脸低下了头,一个个满脸通红。张忠等县长近似詈骂的批评结束后,他正想开口提出辞去工作队长时,向他允诺的副县长用脚在桌子下悄悄地踢了他,示意他不说话。那以后,张忠的心里矛盾极了,但是副县长的允诺又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着他。张忠就在那种矛盾中,勉强地做着说服动员工作,一天天打发着难熬的时光。

那天以后,张忠突然发现刘胖子与县长的关系有些特别,他渐渐地觉察到刘胖子好像在指挥着县长。最让张忠憋气的是刘胖子颐指气使的,张忠有时就感到工作队成了帮助刘胖子赚钱的工具。“凭什么嘛,不就是有点钱,我们可是政府工作人员,凭什么听你一个老板指手划脚?”张忠在刘胖子又一次指责工作队工作进展缓慢后在心里骂了起来。

张忠与刘胖子最大的冲突是刘胖子不按常规出牌,他总是向工作队提出些异想天开的办法推动拆迁。但是张忠又不能顶撞刘胖子,他知道刘胖子与县长的关系,毕竟副县长对他的允诺太有诱惑力了。张忠一只脚踩在同情肖菊芬们上,另一只脚踩在应付刘胖子上,就像站在两个鸡蛋上跳舞。但是张忠的心里还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他不愿刘胖子们违反了法律法规,伤害山丘上的那些拆迁户。三天前,张忠就怀疑肖菊芬家院子里飞舞着的那些马蜂是刘胖子们所为,他想那些马蜂为什么不飞到别家,偏偏要飞到肖菊芬家,但是张忠又没有什么证据。

听了肖菊芬火冲冲的话,刘胖子两眼使劲的闭了一下。他朝着肖菊芬比了一个劝慰的手势后,连忙走出了肖菊芬家院子。

走回院子坐在前廊上,肖菊芬感到三天前被马蜂叮咬过的头皮又隐隐的疼。院子外刘胖子们的两台挖机正在 “轰隆、轰隆”地响着,吵得她心烦意乱。她在耳朵上捂了几下后,她推开堂屋门走进堂屋内,坐在沙发上。抬手轻轻地摸着头皮,她的目光碰到了对面墙上镜框里的两个儿子的照片。看着两个儿子读大学时满脸稚气的照片,肖菊芬的心里十分难过,她想到了两个儿子回家与她大吵大闹时的情形,她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令肖菊芬没有想到的是,对母亲的话从不违拗的两个儿子,在金钱面前竟然与母亲吵得天昏地暗。

肖菊芬又一次看着两个儿子的照片时,心里又堵了一大团东西。她没有想到那个面带微笑的刘胖子心里是那样的阴鸷,竟然在省城找到她两个儿子,拿出两张每张一百万元的银行卡,许诺说只要兄弟二人劝他们的母亲搬迁,那些钱就归他们。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买房子欠了贷款的两兄弟正是缺钱的时候,他们正盼望着长工资或是手里突然冒出一笔钱,母亲支援他们的一人二十万元钱首付房款后,他们偿还的房贷还差了好大一截。

看到刘胖子许诺的每人一百万元钱的银行卡,克强克民兄弟俩欣喜得一夜难眠。他们兄弟俩都在想不就是山丘上的那个旧院子,尽管母亲一直强烈地对抗拆迁,但面对儿子们的困难母亲肯定会让步,他们对心善的母亲还是有把握的。他们的母亲从小就把他们当作手掌心上的宝贝,从未对他们发过火。父亲病逝后母亲似乎更怜爱他们了,正是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下,兄弟两人才考取了省城里的名牌大学。

兄弟俩万万没有想到,面对儿子提出的拆迁老宅,母亲竟然涨红了脸颊,接连摔碎了两个玻璃杯子,还散了一头乱发指着他们大骂。无奈之中,兄弟俩讲出了刘胖子的许诺,还讲了他们欠款还债的困难。听了兄弟俩的讲述后,肖菊芬先是怔了一下,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们兄弟俩一分多钟,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一样。然后把他们带出院子外,指了指山丘上的那些绿色树丛,又指了指向山丘挤压过来的城市建筑群。肖菊芬又将两个儿子带回院中,转过身关上大门, “呜呜呜”地哭了几声后,让两个儿子面对他们父亲的遗像跪下,大骂两个儿子白读了那么多的书。骂他们为了还债出卖良心,她给他们讲了山丘下城市的难闻气味,讲了城市的肮脏。

听了母亲的怒骂,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的,他们好像也不认识他们的母亲了。老二克民从小最受肖菊芬宠爱,他大着胆子顶撞起母亲。他说母亲傻冒,精神病,城市又不是他们一家人的,城市有没有绿色,市民们能不能呼吸清新空气,关他家什么事,怎能不要到手的钞票。看到弟弟顶撞母亲,哥哥克强再也忍不住了,他接上弟弟的话说要接母亲到省城住,让母亲不要瞎操心,城市的合理布局是国家的事,城市的味道难闻又不是她一人才闻得到。听了两个儿子的话,肖菊芬再次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辛辛苦苦养大的两个儿子竟然会那样的自私,为了钱他们竟然不关心别人的感受。她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她的头发往上一飘冲上去照着老二克民的脸上“啪”的打了一记耳光。耳光脆响中,兄弟俩被惊呆了,肖菊芬也被惊呆了。

捂着脸面的克民怔了一会后,他有些不管不顾了,他指着母亲骂了起来。他骂母亲疯子,他还说母亲又不活一万岁,死了又不能带走那个山丘。听着克民的责骂,肖菊芬的眼前飞舞起一片金星,她有些眩目了。她怔了一下后,冲到大门板后面抓起了一把铁铲,冲过去照着克民恶狠狠地打了下去,大骂克民要与克民断绝母子关系。看到弟弟躲开母亲打下去的铁铲,看到母亲挣红脸颊,老大克强害怕了,他一把拉上克民朝着大门外跑了出去。兄弟俩逃出院子后,他们听到院内传来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兄弟俩不敢进院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后,离开了那个山丘奔向省城。

看着墙上挂着的两张儿子们的照片,肖菊芬的心里如针刺一般疼痛。一年多来,她不时自责,有时她会想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那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她站起来走近镜框细细的端详两个儿子的照片,儿子们小时的一些往事在脑中蔓延,她走回沙发旁坐了下去。她又一次站起身来,嘴里念了一遍大儿子克强的手机号码,紧着念了一遍二儿子克民的手机号码。她拎起座机上的电话听筒,嘴里念叨着要拨大儿子的手机号码时,她的身子轻轻的抖了一下后将听筒放回了座机上。

肖菊芬被医院治愈马蜂叮咬后的第十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正要入睡时,一阵 “嘣!嘣!嘣!”的巨大的砸击声传到睡房中。那声音直直地撞击着肖菊芬的耳鼓,弄得她耳膜涨痛发痒,她再也无法入睡。她拉亮屋中的电灯索兴坐了起来,灯光下她看到地板轻轻地抖动,墙上糊着的石灰细屑往下滑落,屋顶尘灰飞舞。她披衣起床走出堂屋走到院子外时,外面灯火辉煌。刘胖子们绕着山丘开挖的路面上,一台高大的打夯机上的大铁夯正一下一下的砸击着路面,一台压路机开足马力推着一人高的铁轱辘正在滚压。肖菊芬家的门外站了许多村里人,正 “咿哩哇啦”议论着。看到肖菊芬出院,他们一起转向肖菊芬说话。

“肖医生,他们这是乱搞嘛,成心不想让我们睡觉。”

“肖医生,我看他们有名堂呢,逼我们搬迁。”

听了村里人的话,肖菊芬的心里掠过了一阵寒意,她知道这肯定又是刘胖子的诡计。她想了一下后将披着的衣服脱下,抖了抖灰尘重又穿在身上,她将手掌搭在额头上往远处看了看后说道:

“大家不要乱,也不能乱来,要用法律维权。要想保住这个山丘上的绿色森林,一定要走法律程序,先观察几天再说。”

那天晚上过后,肖菊芬家院子外面三百米处的路面上白天不算吵闹,只是一些人在路面的边沿砌沟。村子里的居民家坐了些工作队队员,他们的两个嘴角糊着白白的唾液,讲着建设新城市搬迁的重大意义。

可是一到夜间十点多钟,路面上的打夯机和压路机就轰响,整个村子被“轰轰隆隆”的声音包围着,被地面的颤抖战栗着。最先几天,刘胖子们制造的嘈杂声中,村里的狗和鸡还一个劲地叫唤,后来狗和鸡们没有力气叫唤了,它们软绵绵地躺着。肖菊芬家院子在村子最前面,离刘胖子们修的路面最近,是最受影响的一家。路面上的打夯机和压路机一连响了十多个晚上后,肖菊芬的精神有些恍恍惚惚的了。一天晚上她走出院子走到了路面上,她指着压路机上的一名司机叫嚷,让他们别在夜间辗压。那司机停下跳下车后,告诉肖菊芬是公司让他们辗压的,他们不敢违反公司的命令,要不然就保不住饭碗。在灯光的映照下,肖菊芬蹲下身子用手拍打路面时,看到这段被反复辗压的路十分坚硬,而其它的路段并没有辗压。肖菊芬心里十分清楚了,好像看到了刘胖子的眼里泛出的幽蓝的光,看到了刘胖子的奸笑。

连续二十几天晚上,路面上的打夯机和辗压机都在响着。村里的居民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不断的涌进肖菊芬家诉说不能睡觉的苦楚,有的竟然说还是搬迁算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那些天里,肖菊芬将打夯机和压路机的吵闹反映给了工作队。一些工作队员词尽言枯地向村民们解释着,另一些工作队员为了搪塞村民在本子上记录着。张忠听了肖菊芬的反映后,他的脸上铁青了,他奔出了肖菊芬家院子。肖菊芬走出院子时,他看见远处的路面上张忠正与刘胖子争论着什么,这个比手势那个摇着头。

肖菊芬想了想后,带着五六个居民进城走进了环保局。接待肖菊芬们的是环保局的一位副局长,那副局长听了肖菊芬的反映后,他将戴着的眼镜往鼻梁上移了移,脸上掠过了几丝复杂的表情。副局长想了想后告诉肖菊芬们,那个山丘的土地已被政府征用,开发商刘胖子的公司什么时候施工环保局无权干涉。

听着那位副局长的话,肖菊芬好像悟出了些什么,她知道他们拆迁户在这座城市里已经没有说理的地方。肖菊芬费了好大气力才劝住了几个吵嚷的居民,她带着几个居民走出了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在楼道上时她听见楼道旁的几个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正在小声议论着,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小声说着她的名字。看见肖菊芬从门前经过,那几个说着肖菊芬名字的人突然脸红了,一个个低下了头。看到那番情形,肖菊芬的心里难过极了,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单,有点像过街老鼠。

走出环保局大门时,一股火气从肖菊芬的脚跟蹿上了头顶,她突然有些豪迈了,她心里说她就不相信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她想到那些代替老百姓说话的记者了,她将她的想法告诉了那几个居民。在那几个居民义愤填膺 “咿哩哇啦”的吵嚷声中,他们一行人热血沸腾地走进了县电视台大门,走进了电视台新闻部办公室。

听了肖菊芬们的诉说后,两个年轻的男记者赞同了肖菊芬们,他们还说了些评述性的话,他们说就去那个山丘上曝刘胖子公司的光。肖菊芬听了后,心里热乎乎的,她顿觉身上的血流不断加快。那两个男记者正收拾着摄像机准备跟肖菊芬们出门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走进了新闻部。见那人走进新闻部,那两个年轻记者就喊他台长,并向台长介绍肖菊芬们的情况。听了两个年轻记者的介绍后,台长就用眼睛睃视那两个年轻记者。然后台长转过身去,他望着肖菊芬们慢条斯理地说那个山丘是市政建设重点工程,让肖菊芬们支持市政建设,还说刘胖子公司加班加点地干活,精神难能可贵。听了台长的话,那两个年轻记者脸上渐渐泛红低下了头。听了台长的话,肖菊芬的大脑里突然升起了一张大网,她好像看到那张大网正朝着他们铺天盖地撒来。

张忠本来就怀疑刘胖子们朝肖菊芬家放了马蜂,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听了肖菊芬们诉说刘胖子公司夜间打夯辗压路面后,张忠更是坚定了他的判断。张忠的心里有些不快,他想那样做只会激化矛盾,给拆迁工作蒙上更大的阴影。这以前张忠在拆迁城中的另两个村子时,他是从来都不怀疑政府的决策的,他工作的原则是跟着政府的指挥棒转。是肖菊芬几次抗争时说过的那些发自肺腑的话引起了他的反思,反思中他渐渐的观察这座城市的变化,他突然悟出肖菊芬的话里的合理的东西了。要不是刘胖子公司采取了不合常规的做法,张忠也不会站在村民们的角度上考虑村民们的感受。张忠观察了一些日子后,他突然被吓了一跳,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思考与政府是那么的不一致,他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

张忠在肖菊芬家大门外找到刘胖子时,刘胖子正在指挥着一些农民工砌沟。听了张忠反对他们夜间打夯辗压路面的话后,刘胖子生气了,小眼睛一转脸色黑沉地指责工作队拆迁进度慢。听了刘胖子的指责,张忠再也忍不住了,他与刘胖子争执起来。被激怒的刘胖子脸上凶光毕露,他指着张忠说是他们那些搞企业的上税养活了公务员,公务员为他们服务天经地义。他还威胁张忠说他可以一个电话就将县长叫到山丘上,还问张忠信不信。说完话后,刘胖子立即拨通了县长的手机,刘胖子对着手机讲了几句话后,他将手机递给了张忠。张忠接过手机后,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县长的骂声,县长骂了一会后要张忠不要扰乱刘胖子们的工作,让他想办法配合刘胖子公司尽快拆迁。

肖菊芬被院子外的打夯声和辗压声弄得整夜难眠,两个太阳穴阴疼阴疼的。她走到睡房外堂屋内时,她看见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了堂屋,她端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那时她瞅见挂在墙上的镜子中自己的脸,那张女人脸满脸腊黄,两只眼睛充血向外鼓着,就像一对癞蛤蟆的眼。肖菊芬伸出手按着两个眼眶揉着时,她不禁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一阵睡意向她袭来,她踉跄着身子走回了睡房。

中午肖菊芬从睡梦中醒过来了。她看见两只画眉鸟飞到了外窗框上,那两只鸟跳着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声音甜脆十分动听。肖菊芬下了床穿好衣服,她感到小腹胀疼肚子饿得难受。她走出睡房穿过堂屋打开堂屋的门。那时她的鼻子里嗅到了一大股腥臭,她正疑惑着时,她的耳畔响起了一阵“嘘——嘘——”的响声。她抬头观望时,她的心里 “咚”地响了一声,顿时毛骨悚然根根头发倒竖。前廊上圈了几条茶杯粗的黑底起白花纹的蛇,它们那三角形的头上像戴了一副眼镜,那几条蛇也许是被脚步声惊着了,它们向上伸起了半尺多高的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她。

张忠是在医院里听说肖菊芬家院子里爬进了几条眼镜蛇的,张忠的脑子里“轰”地响了一声。他在电话中大声地问那个报信的工作队员是否伤了人。听说没伤到人,只是受了惊吓,张忠长长地出了口气,悬到嗓子眼上的心放了下来。那时,张忠身旁八岁的女儿正一个劲地咳着,小姑娘涨红了脸眼里流出了几滴泪珠。张忠拨了妻子的电话后,他连忙去挂号处排队。涌进医院的一些人都戴着口罩,他们一边咳嗽一边骂着城市里的污浊空气,张忠听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排着队时,他的心里犯嘀咕了,他想肖菊芬家是咋个了,十多天来接二连三地出事。张忠最担心的是他负责拆迁工作期间,肖菊芬们那个村子出现人命案,要是那样的话,不要说他升迁的前程,恐怕还会受到行政处分。张忠正思忖着,他的妻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听见女儿咳嗽,妻子一个劲的责怪女儿不戴口罩。

张忠将女儿交给妻子后,他一个转身跑出医院跨上墙角自己的那辆摩托车,一阵风地往肖菊芬家那个村子赶。街道上拥挤堵塞,张忠挤在密不透风的摩托车和汽车群中,如蜗牛一样爬行。坐在摩托车上等着前面的道路被疏通时,张忠看到走在人行道上的许多人都戴着口罩,张忠的心里怪不好受的。终于又走过了几段拥挤的街道后,前面的路又堵塞了,张忠又停了下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妻子在电话中说女儿得了严重的支气管炎,医生要女儿住院,妻子要他返回医院。张忠说拆迁户家出了事,他要赶往拆迁户家,两口子就在电话中吵了起来。

张忠走进肖菊芬家院子时,肖菊芬正坐在前廊上听着几个工作队员说着劝慰搬迁的话。张忠那时就有些奇怪,这好端端的院子里咋个会爬进了眼镜蛇,而且还是好几条。张忠问肖菊芬时,肖菊芬的脸上惊魂未定,说不出个其所以然,只是一味地描述着当时的可怕情形。

看到肖菊芬虚弱的面颊,张忠突然同情肖菊芬了。张忠没有想到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伶牙利齿,多次让张忠难堪的女人,神情也会有颓丧的时候。几个工作队员出院子后,张忠又在肖菊芬家院子里的一些角落里寻找,他想看一看哪里有蛇洞。张忠找了十几分钟后,一无所获,他走上前廊安慰肖菊芬,并说了一些劝她搬迁的话。也许再强硬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或许肖菊芬这个时候惊魂未定的心正需要抚慰。听了张忠的话,她的眼里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下了一串眼泪。抹了抹眼泪后,她望了望张忠,嘴里嗫嚅着,喉头上下移动。她又抹了几把眼泪后,额头上的抬头纹向上动了几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张同志啊,不是我不搬嘛,我这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呢。我天天晚上都梦见我那死去的丈夫,他不让我搬啊。”

听了肖菊芬的话,张忠有些不解了,他两眼疑惑地看着肖菊芬,他想从肖菊芬的脸上寻找到答案。看到张忠两眼泛着惑色,肖菊芬将张忠喊进了她家堂屋,她指着墙上挂着的丈夫的照片说道:

“张同志,你愿意听听我丈夫的事吗?”

“肖大姐,你讲嘛,我听。”

肖菊芬的讲述中,张忠这才知道肖菊芬的丈夫叫李贵忠,几年前离世的。以前李贵忠在江那边城中的一家水泥厂上班,十年前他检查出了矽肺病,整天的 “嘿嘿嘿”咳个不停,一到夜晚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咳一下,肖菊芬的心就紧缩一下。肖菊芬听了他十年的咳嗽声,担惊受怕了十年,可李贵忠最终还是走了。临走前,李贵忠说他怀疑他的矽肺病是嗅了水泥厂的灰尘染上的,他痛骂城里的灰尘,让肖菊芬不要离开空气清新的山丘。肖菊芬是医生,她知道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再说肖菊芬在医院上班时,接纳过不少的被污浊的空气弄得患了肺病的人。

听了肖菊芬的讲述,张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以前,肖菊芬与他们工作队唇枪舌剑时,她多次讲过城中的绿色生态对空气的调节作用。特别是那次与县长对话时,她讲得更是透彻,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讲过她丈夫的事。张忠又一次朝着墙上的照片上观看时,他看到肖菊芬的丈夫长着一张国字形脸,满脸的和善。看到肖菊芬泣不成声,张忠的眼前浮现出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咳得满脸涨红、脸形扭曲的模样,张忠的身上抖了一下。

张忠正想再安慰肖菊芬几句话,肖菊芬突然揩干眼泪镇定如初了,她在沙发上坐直身子,望着张忠涨红了脸说道:

“张同志,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搬的,除非你们弄死我。给这座城市留下点绿色有什么不好呢,钱换不来人的健康啊,我们可不能让后辈子孙戳脊梁骨啊。”

走出肖菊芬家院子时,张忠的心里更茫然了。他往山丘下的城中观望时,他看见十几根高大的烟囱正向上吐着滚滚浓烟,他的鼻腔里嗅到了难闻的味道。他转过身时看到几个工作队员出了肖菊芬家后面的那户人家的院子,又往另一户人家的院子走了进去。张忠正想归拢他们时,他看见刘胖子走到了不远处的工地上,正与一个工头说着什么。

张忠正想走过去劝说刘胖子注意政策法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张忠拿出手机看时,是他的妻子打来的电话。妻子在电话那头骂张忠不管女儿,张忠愣了一下后,看看太阳已经偏西刘胖子离他而去,他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那天晚上,肖菊芬那个村子的电突然停了,整个村黑沉沉的,村民们不得不点亮了蜡烛和马灯。可是离村不远处的刘胖子们工地上电灯亮晃晃的,打夯机和压路机震天的响。看到刘胖子们工地亮着灯,肖菊芬和几个村民打亮手电筒走到村子下面的变压器旁观看,他们看到变压器已被刘胖子公司推倒。在那几个村民的咒骂声中,肖菊芬又一次想到了刘胖子那张阴鸷的脸,她想了想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忠的电话。

那天晚上,张忠和妻子守候在医院里女儿的病房内,看着女儿打着点滴,听着女儿一个劲的咳嗽。在女儿的咳嗽声中,张忠突然想到了白天肖菊芬讲过的她丈夫咳嗽的事,张忠的身上掠过了一阵寒意。他起身走出病房上厕所时,他听到楼道两旁的病房传出了高高低低的咳嗽声,一个老者坐在过道间的木椅上唉声叹气地说道:

“唉,咋个会那么多的人得了咳嗽病嘛。”

张忠走回病房时,头发花白的张大夫正用听诊器听女儿的肺部。听完后,张大夫将张忠夫妇唤进了他的值班室。张大夫告诉张忠夫妇他们女儿患的是慢性支气管炎,需要长期服药,更要防止吸进污浊空气,不能让肺部感染。听了张大夫的话,张忠的妻子一个劲地骂城中污浊的空气,责怪女儿忘记戴口罩。听了张忠妻子的骂声,张大夫说孩子的天性好动,戴个口罩很难受。张忠说咋个会那么多的人患了咳嗽病,张大夫说是城中不干净的空气引发的,县政协会上他多次提过城市绿化的事,但没有被采纳。听了张大夫的话,张忠的心里沉甸甸的,他又一次想到了肖菊芬说过的那些话。

张忠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张忠走出张大夫值班室接了电话,他听到肖菊芬在电话里说刘胖子公司断了她们村里的电。听了肖菊芬的话后,张忠拿着手机的手抖了起来,他的脑子里浮现了一幅肖菊芬那个村子漆黑一团的画面。张忠先在电话中安慰了肖菊芬,然后他对肖菊芬承诺他一定联系刘胖子公司,让他们给肖菊芬那个村子通电。

肖菊芬在电话的另一头挂了电话后,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正要拨刘胖子的电话时,他想了想走出了女儿的病房。走到楼道上后,张忠拨通了刘胖子的电话,他对着手机没好气的报怨刘胖子不讲究工作方法,让刘胖子尽快的让村子通电。刘胖子听了张忠的话后,他在电话那头“嘟!”的一声挂了电话不理张忠,张忠心里憋着的那团火燃得更旺了。他咬了咬牙后,再次拨打刘胖子的电话时,对方关机了。

张忠在医院的楼道上走过去走过来的,他不知要如何面对肖菊芬,如何向那些村民解释他的承诺。张忠觉得他失信了,他想此时肖菊芬和那些村民肯定正眼巴巴的望着村里通电,张忠的心里好像堵了一团布。张忠正想着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按了手机接听键时,肖菊芬在电话那头问他到底能不能通电。张忠支支吾吾的,不知要怎样回答肖菊芬。肖菊芬在电话那头骂张忠说假话,说他是开发商欺压百姓的帮凶。肖菊芬的骂声很大,骂声震得张忠的耳朵 “嘤嘤嗡嗡”地响,张忠连忙将手机拿离了耳朵。那时张忠的妻子走出了女儿的病房,她想去医生值班室里询问女儿的病情。走到张忠身旁时,她听到了手机里传出的叫骂声。看到张忠一脸的难堪,她抢过了张忠手里的电话挨近耳朵听,她听到了肖菊芬尖酸刻薄的叫骂声,还听到肖菊芬身旁一些人嘈杂的骂声。她火气上来了,对着手机也叫骂起来,她骂对方不通人性,张忠这工作队长当得窝囊,女儿被空气污染患气管炎住院也不能看望,下班了到医院护理女儿还要受气。听了张忠妻子的叫骂,电话那头肖菊芬的骂声停止了。听到妻子叫骂,张忠挨近妻子抢过她手里的手机,两口子在楼道上争吵,一位医生上来制止了他们。

十几分钟后,张忠的手机又响了。张忠拿起手机看时,见显示屏上是肖菊芬的手机号码,张忠连忙进了病房里的厕所关上了门。张忠按了接听键,正准备挨肖菊芬骂时,肖菊芬在电话那头声音和缓地问了张忠女儿的咳嗽病症状。听了张忠的介绍后,肖菊芬说用西医治张忠女儿的病治标不治本,让他女儿试着吃中药治疗,以前她用中药治愈过一些年轻的支气管炎患者,她说她用短信发两个药方子给张忠。听了肖菊芬的话,张忠的心里热乎乎的,他心里的肖菊芬的固有形象倏然间摇曳了。他问肖菊芬村子是否通电时,肖菊芬在电话那边不搭话,她犹豫了一下挂了电话。

张忠出了厕所后不久,肖菊芬的短信发过来了。张忠正看着时,他的手机又响了,听到张忠的手机响,她的妻子用眼睛瞪他责怪他影响病人休息。张忠低下头去看手机屏幕时,见是县长的手机号码,张忠连忙拿着手机跑出了病房,跑出了楼道。张忠跑到住院部的一个拐角无人的地方时,他按了手机的接听键将手机靠近耳旁,县长在电话里吼叫张忠咋个那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张忠正欲解释时,县长在电话那边骂张忠拆迁工作滞后影响开发进程,还骂他不与开发商配合,让他三天后准备交接工作,由别人接替他。听了县长的训斥,张忠心里一股气堵得难受,他正想解释时,县长挂断了电话。

张忠心事重重的,坐在女儿病床旁的椅子上睡着了。手机铃声响时他睁开眼睛,早晨的太阳光柔柔地透过窗户射进病房中。张忠伸了伸酸痛的脖子,低头看手机屏幕时上面跳动着肖菊芬的手机号码。肖菊芬在电话里哽咽着说开发商用挖机挖断她们村子出村的路,她问张忠工作队管不管。听了肖菊芬的话,张忠的心里矛盾极了,他想反正自己三天后已不是工作队长,不想去钻刺蓬。但张忠又想三天之内他还是工作队长,如果三天之内肖菊芬们那个村子因开发商断路,村民与开发商冲突发生人命案,他仍然脱不了干系时,张忠就对肖菊芬说他尽快赶到山丘上。

张忠放下电话跑出病房时,妻子喊住了他,妻子将一只白色的口罩戴到了他的鼻子和嘴上。张忠喘着气走到肖菊芬村子的下面时,他看见刘胖子公司一夜之间就在肖菊芬村子周围团团的挖了一条深沟。几位居民正屁股擦地的从上面的村里滑到沟里,再从沟里爬上路面。不远处几台挖机正吼叫着在沟里挖土,一点一点将沟挖深,肖菊芬和一些村民站在村边指着挖机叫骂。见张忠赶到,肖菊芬和那些村民朝着张忠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吵吵嚷嚷的。张忠掏出手机拨刘胖子的电话时,刘胖子的手机占线。张忠愣了一下后,他连忙蹲下身子滑到沟里,又从沟里直起身子,顺着斜坡爬向肖菊芬们,那时肖菊芬们的骂声更大了。

“他们这是要断我们的出路呢。”

“我们要咋个出村嘛,该不能变雀飞嘛。”

“路断了,吃的水和米也拿不进村。”

“他们说土地已被他们买了,他们是在他们买的土地上作业,不关我们的事,他们真敢说呢。”

听着那些吵吵嚷嚷的话,张忠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心里不由得更怨恨刘胖子。看着肖菊芬身旁那些村民义愤填膺的样子,张忠非常难堪,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话去安抚村民们。此时,他突然感到他和村民们有些同病相怜,他有些同情村民们的处境了。张忠脸颊通红满脸难堪地低下了头,他不敢看村民们,在村民们面前他有些羞愧难当。张忠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脚下新挖的土,那些黄红的土透着生涩的气味,土粒里爬行着一群群淡黄色的蚂蚁。村民们的骂声仍然继续着,那些骂声在张忠的耳朵里渐渐地模糊了,后来竟然变成了嗡嗡嗡的杂音。

张忠再也忍不住了,他气愤地抓住工地上刘胖子公司那个工头的手臂,大声责问为什么不等村民们搬迁完再断路。看到张忠变形的脸,那个工头脸面有些紧张,他伸手在脸上揩了一把汗水。然后他说是刘胖子安排他们断路的,他还说明天他们公司还要断了这个村子饮水的水路。听了工头的话,张忠心里的气焰又蹿升了,他又一次拨打了刘胖子的电话,对方仍然占线。张忠放下手机时,他脸上现出了一片片黢黑,那个工头又看了张忠一眼,退后了两步。往后退中,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右手往村子后面的山丘顶上指了指,嘴里轻声的说道:

“刘总上山头了,他说要看塔。”

听了那个工头的话,张忠看了看村民们,此时村里的人大都坐在新挖的土层上叹气。张忠收回眼光后,他迈开步子朝着山丘顶急走而去,此时他感到他的胸脯快要炸裂开了。一路上,张忠的心里一直被县长责骂他的那些话烧灼着,脑子里闪动着刘胖子讥讽他的那些言语。

二十分钟后,张忠蹬上了山丘顶,他听见山丘顶上的塔铃在风中 “叮叮咚咚”的响。张忠四下观望睃视寻找刘胖子时,他清楚的听见塔的底楼传出了刘胖子打电话的声音,时隐时明的。听到刘胖子的声音,张忠的心里烧着的那团火如同被泼了一盆油,他喘了口气后径直走向底楼。快走近底楼时,一个冷不防,张忠被横着的一根树藤绊了一下,他一头栽进了一蓬齐腰深的草丛中。仰倒在草丛中他伸手去摸脚上的疼处时,他清楚地听见刘胖子正在给地区的那位行政长官打电话,谈着开发村子的事。

听着刘胖子从底楼传出的清晰的话语,躺在草丛里的张忠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没有想到刘胖子竟然手眼通天的与电话的另一方称兄道弟,那时张忠突然的想到了县长与刘胖子的关系了,他愣了一下后继续侧耳静听,慌乱中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哦,大哥,你放心。你看中的这个山丘泉眼上的这幢别墅嘛,兄弟我会使用很好的钢筋、石料的。下基脚的时候我会请王大师再来看风水择时辰,哦哦,只是那个肖菊芬横竖不吃,想办法?我想了,马蜂、眼镜蛇都放了,她就是不搬迁呢,眼下正在断电断水断路,逼她搬迁。”

听着刘胖子后面的话,张忠心里鼓起的那个气囊好象一下就戳到了一根尖刺上,瘪塌塌的。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草丛中的一只正在嚼食草尖的长腿绿色大蚂蚱上,那只长腿大蚂蚱正一口口地蚕食着绿色,那时他脚上的疼痛感已消失。后来他看到刘胖子走出了塔底楼,走到塔的外面,刘胖子向四周瞅了瞅,睃巡得很仔细。当刘胖子确定塔外没有人时,嘴里吹起了一串响亮的哨子,然后神定气清地走下了山丘顶。

草丛里坐起的张忠心里空落落的,他看着远去的刘胖子的背影,心里突然涌出了一阵伤感。那时那只长腿大蚂蚱仍就在大口地嚼食着绿色的草尖,张忠甚至听到了嚼食的声音,他感到那种咀嚼声非常的怵心。他突然觉得刘胖子们就像那只绿色的长腿大蚂蚱,他更觉得刘胖子们像电影里的那群进村烧杀抢掠的鬼子兵。想到那里的时候,张忠的心里突然蹿出了一股气,他忍着脚上的疼痛站起身子,捡起一根棍子恶狠狠的照着那只长腿蚂蚱抽打下去。

那天下午张忠走进了肖菊芬家的院子中,他和肖菊芬一起坐在她家的堂屋里。他们的面前摆着一摞信笺纸,肖菊芬说的时候,张忠在信笺上写,张忠说的时候肖菊芬在信笺上写。张忠还不时的按开他手机上的录音键让肖菊芬听,又让肖菊芬录了一遍。写到天黑的时候,张忠的妻子打来了几次电话,但张忠哪里有空闲去接电话呢,此时他正在干着一件医治这座城市疾病的大事,他知道那件大事比他女儿的病情不知要重多少倍。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第一稿已经写好了。张忠和肖菊芬正准备修改第二稿时,一个村民走进了肖菊芬家。那个村民看见张忠,他还以为张忠正在做肖菊芬的工作,他怔了一下后对肖菊芬说好几户村民下午与刘胖子们公司签了搬迁合同。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山的时候,第二稿已经全部誊抄完,张忠和肖菊芬走下了那个绿色山丘。他们身上带着那份厚厚的稿子,他们在县城搭了公共汽车后,朝着省城急驰而去。

他们的心里揣着一个梦……

猜你喜欢

山丘胖子
越过山丘穿过隧道我们到了四川
华子涵:站在山丘上看最美的落日
激发你的创造力
小胖子是如何炼成的?
胖子的传说等
超级胖子因祸得福
山丘上的城市
回不去的山丘
漫画
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