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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

2018-11-14娄光

辽河 2018年11期
关键词:新媳妇村长老婆

娄光

村长德平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要到市里去开表彰大会呀!整个镇里也只有他一个村长去,说不出心里有多美。一闭上眼睛,就梦到自己颤颤悠悠地跨上主席台,手捧奖状,胸戴红花。嘴角溢满了笑意,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做梦想媳妇哪?”身边的老婆被他得意的笑声弄醒了,推了他一把。

德平还在得意地“嘿嘿”笑着。

“老婆就在你身边还傻笑个啥。”老婆有些不高兴了。

“你猜,我梦到什么啦。”德平凑到老婆耳边说。

“梦到什么啦?”老婆瞪着惊奇的眼睛。

“我……我不告诉你。”德平话到嘴边故意卖个关子,又“嘿嘿”地笑了。

老婆更加疑惑了,盯着德平:“你到底梦到什么了嘛?”

德平莞尔一笑,扭过头去,做出要香甜睡去的样子。

老婆急了,猛地跃起来,骑在了德平身上,双手忙活着去褪他的短裤:“说!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德平也惊了,一个玩笑竟招来老婆这般疯野。他双手捂住下身,求饶道:“没梦到什么,真的没梦到什么,只是梦到领奖,戴红花。还要给咱家奖一辆小轿车哪。”

老婆的眼神儿里依然充满疑惑:“我不信。凭什么奖你?”

“我工作干得好呀,带村民盖大棚,搞特色农业,有成效啊。真的,明天去市里开表彰大会呢。”德平说。

“不行,我不信,还不知又在想哪个小妖精哪!我得检查检查。”老婆说着动手脱去了自己的内衣,一对肥硕的大奶子向德平脸上拱过去。

德平急忙用双手抵挡着:“别啦,明天开会得有个好精神,等我回来,再补上……”

德平的冷漠使老婆也全然没了兴趣,伸手捅了德平一把,有些埋怨地从他身上滚下来,说:“过了四十,真的成了废物。还是在梦里放了空枪?”

“什么呀?还村长夫人哪?连这点自信也没有?在村里要有官太太的样子。”德平扭过头去,不理老婆。不过经过这一折腾,德平竟一觉甜甜地睡去了。醒来时已天光大亮,真是春光明媚,市里开会。德平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发现老婆早已不在床上。

德平便在床上喊,让老婆给他拿新衣裳。老婆从卫生间出来,正在往脸上打粉底,妆化得还非常仔细,头发绾成了高高的发髻,样子妩媚而有形。

德平睁大了眼,仿佛不相信眼前的现实,老婆打扮起来竟是这般光鲜。他使劲咽了口唾沫:“你这是干啥?”

老婆用粉打着妆:“快起来吧,吃了饭我也跟你进城。”

“啥?跟我进城?”德平更加惊奇了,“我是去开会呀,你去干啥?”

“你开你的会,我自己去逛街。”老婆说着扭身回了卫生间。

“这婆娘。”德平骂道。见老婆果然已把他要穿的新衣服放到了床头上,他扯过来看了看,都还不错,老婆对他穿什么好看心里很有数。起床后,肚子里憋着一泡尿,衣裳也没顾上穿,就往厕所跑。老婆还站在化妆镜前描眉,描得认真仔细,花里胡哨的有点像妖精。

“这是干啥?”德平有些不高兴。

“跟你出去,总得拾掇得像个样子,免得给你丢人。”老婆说。

“谁说要带你去了?没事找事。”德平咕哝着。

“我去怎么啦,又不碍你事。”老婆并不在意。

“不行就不行!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德平刹住尿,有些怒意地回头说,“男人有事女人跟着像什么话?”

“为什么不行?”老婆的声音也高起来。

“反正不能去!我去忙正事。”德平撒完尿,走出卫生间,把老婆晾在里面。一会儿,又默无声响地回来刷牙、洗脸,不和老婆说一句话。

起初,老婆觉得德平说的是玩笑话,现在看他这严肃样儿,绝不是玩笑那般简单,心里的拗劲儿也上来了,站在化妆镜前,更加认真地化起妆来,心想:“你不让我去,我偏去!”

德平不理老婆。他的心里也说不出什么,看到老婆化妆就来气,想去偏不让去,无端的就会产生这种逆反心里。他穿好衣服,到厨房,老婆正坐在饭桌前兀自剥着鸡蛋,面前也只为她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德平知道,早饭早就做好了,在这些方面,老婆一向是很及时的。可见这阵势,德平气不打一处来,早饭也不吃了,一声没吭,扭头往外走。

到了街门外,把面包车从车棚里开出来,抽过自来水管子把车冲刷了一遍,把车窗玻璃擦拭干净,启动起来。心里说,本来是高兴的事儿,却弄得这般扫兴。

德平在启动车的时候,见打扮光鲜透亮的老婆挎着小包急匆匆地跑出来,看来老婆的犟劲儿也上来了,是铁定了心要跟他进城的。德平心里说,你犟我更犟!这臭娘们儿,不信我还治不了你啦!

德平拿定主意,在老婆伸手开车门的刹那,猛地挂档把车开出去,一下子把老婆闪了个趔趄。

车驶出没多远,德平回头,见老婆还站在门前,望着他的面包车渐渐远去,目光里泪影婆娑。望着门前心情失落的老婆,他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极不好受。可男人就是男人,走出去了就不能再回去,德平回过头,调整了一下心绪,开车直奔村头的大道。

全市的表彰大会总是安排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召开。正如人的心境一样,万物复苏,幼苗返青,和煦的春风吹来,使人有种醉洋洋的感觉。

迎着亮丽的春光和崭新的朝阳,德平摇下车窗玻璃,让柔和的风吹着脸。此时他的心里又有了些许歉意,觉着有些对不住老婆。其实带着老婆进城也没什么麻烦,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待事后再补偿了。开完会后,去给老婆买件衣服吧,老夫老妻了怄气干啥呀。

“大哥,你去哪?”

德平正盘算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他。车刚出了村口,驶往通向市里的大路上。他的脚下意识地抬起油门,从车窗探出头往外看,只见路边有几个村人正在等公交车。喊他的是春旺,旁边还站着他完婚不久的新媳妇,一见德平往外探头就拼命向他招手。

“我进城开会去!”德平说。

春旺一听,拉起媳妇的手就往德平这边跑过来。这时,公交车已经开了过来,等车的人都挤挤歪歪地上了车,春旺的新媳妇还停下来提醒春旺:“车来了呀!”

“让他们走吧,咱跟着村长大哥走。”春旺说。

春旺拉着新媳妇跑到德平车前,德平的眼前禁不住一亮:怪不得全村人都在传呢,说春旺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可真是,这新媳妇儿可真的水灵,高矮合适,胖瘦相宜,那模样有说不出的甜丝丝儿的感觉,看了让人从心底感到舒服。

“你们要去哪?”德平故意不看新媳妇儿,可眼角却又忍不住悄悄往那边溜。

“我们也进城。”春旺说。

“我开会误不了你们事儿?”德平本想让他们尽快上车,却又故意这样问。

“误不了,还方便了呢!”春旺说。

“那上来吧,上来吧。”德平回头拉开车门。春旺让他媳妇坐到副驾驶座位上,说:“让她坐这吧,她晕车,给她开着车窗就行。”

德平心说,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会关心媳妇呢。

春旺的新媳妇是个很开朗的人儿,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大方,不时还会蹦出几句逗乐的小笑话儿,逗得大家开开心心的,把德平早上烦躁的心情驱散得一干二净。

一路上说笑着,彼此就熟悉了。德平从心里感叹着,春旺真找了个好媳妇哪!不但人长得漂亮,还通情达理,春旺这几年也没白出去混啊!

市里的表彰大会在宾馆的会议中心召开。德平在宾馆大门前停下车,春旺媳妇突然问:“德平大哥,你啥时回去呀?”

“嗯,下午开完会吧。”德平说,他甚至不好意思直接看新媳妇的模样。

“那俺逛完,直接跟你一起回去咋样?”新媳妇又问。

德平抬头,猛然触到新媳妇那期待的眼神。他不敢再看,更不好意思拒绝,就说:“好,你们下午逛完就在宾馆门口等我吧。”

“我们什么时候过来等你?”新媳妇问。

“过来前,春旺先给我打个电话。”德平说。

“我不知道你电话号码呢。”春旺说。

“怎么连我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你是一村之长呀,谁敢高攀?”春旺说。

“什么啊,都是一村的街坊邻居的。”德平不屑地撇撇嘴,随口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念出来,新媳妇坐在德平旁边赶忙“滴滴滴”地按在自己小巧的手机上把号码记下来。

一切安排好,德平把车停在了车场上,三人下了车。德平故意走在春旺身后,拉了他一把,嘱咐他说:“媳妇这么好,可一定要看好喽,谁见了都喜欢的!”

春旺不住地点头,没想到德平这低声细语的嘱咐被新媳妇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她“咯咯”地笑着说:“放心吧,村长大哥,我跑不了,到你们村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这么好的春旺,又有你这么好的村长,跑?我还舍不得呢!”

新媳妇的话一下子把德平窘成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但这话在心里却很受用,听了新媳妇这伶牙俐齿的称赞,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德平抬头尴尬地摆摆手:“快走吧,下午再说。”

“走啦大哥。”新媳妇甜甜地招呼着,和春旺一起走了。

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德平怔站了一会,嘴里啧啧地称赞:春旺真是找了个好媳妇呢!

“德平村长,时间快到了,人家都走远了,还瞅什么哪!”旁边镇上的干事招呼他说。

德平一惊,猛然回过神来,脸微微一红,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稳稳神儿,迎着干事走过去。

“怎么,开会都带着小蜜啦?”干事故意开他的玩笑。

“别闹了,村里堂叔弟兄刚娶的新媳妇。”德平煞有其事地解释,最后又缀上一句,“别说,这新媳妇还真不错。”

最后一句既像是解释又像是低语,语气很复杂,仿佛既有羡慕还有嫉妒。

表彰大会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德平被评为先进个人,上台领奖时气氛达到了高潮,他胸戴红花,手捧证书站在台上时,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缺憾和孤独感。要是台下有人——有熟悉的人盯着他该多好!是个什么样的人?德平说不清楚,隐隐的,要是春旺和他的新媳妇坐在下面,不,光新媳妇坐在下面就够了,甜甜地笑着,羡慕地紧盯着她,该多美啊!

想着想着,德平仿佛真的就走进来梦境里,仿佛那新媳妇真的就在台下盯着他。领完奖往台下走时,德平深一脚浅一脚的,晃晃悠悠就如真的走进梦里。

开完大会,在宾馆里就餐,大家相互祝贺,推杯换盏地喝了几杯庆功酒,直到两点左右,酒宴还没结束。正喝着,腰间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有些陌生,便接了。

“村长大哥,春旺给你电话了吗?”电话里传来新媳妇爽脆的声音。

“没哪,你们不是在一起吗?”德平不解地问。

“刚才看展览时走散了,电话也打不通,也不知道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新媳妇在电话里着急地叹气。

德平电话的声音很大,他们的对话被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大家便围着他起哄:“德平村长,小蜜叫过来大家一起欣赏欣赏嘛!别一个人藏着掖着的……”

德平急忙用手捂住电话:“可别胡说,人家正和他老公在一起呢!”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啦!”新媳妇在电话里喊。

“你别着急,吃饭了吗?”德平急忙问道。

“没哪,没找到春旺我怎么吃?”新媳妇无奈地说。

“德平,让她过来吃嘛!还有这么多菜,无非多双筷子多只碗。”众人起哄,“让她过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德平被众人激得面红耳赤,想想这也是个机会,正好在众人面前装装威。于是他硬着头皮对新媳妇说:“要不,要不你先过来吧,春旺早晚也得到这里来,你等他就是了。”说完,他心突然咚咚地跳起来,仿佛在等待着裁决。

听了德平的话,新媳妇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说:“也只好这样了。”

一听这话,德平悬着的心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血也上涌。这新媳妇还真能过来!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到哪里都不怯场。

“好,到了给我打电话。”德平说。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向德平伸大拇指,德平陡然增添了一份光荣,腰杆一挺,牛哄哄地说道:“一会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村花的模样。”

其实,小城并不大,坐小公共也不过几站地。因为德平说他们村花要来,酒喝得也就放慢了速度,专等着新媳妇。

过来一会儿,德平电话就响了,一看果真是春旺的新媳妇到了,问了她在的位置,德平便下楼去接她。

新媳妇站在宾馆的门前,一脸焦躁的样子,因为没有找到春旺,心里肯定火烧火燎的。

“大哥,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里去了!”一见德平,新媳妇有些委屈地诉苦。

“别着急,春旺一会就过来了。先跟我来吃饭吧。”

“那怎么好?”新媳妇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都是些开会的人。吃个工作餐,无非是多双筷子的事。”德平说。

新媳妇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德平,意思仿佛在说,行吗?

“走吧。”德平容不得新媳妇再推脱,转身在前面往楼上走。新媳妇也真的饿了,大大方方地跟在德平身后。

德平领着春旺媳妇走进餐厅,原来嘈嘈杂杂的房间霎时寂静下来,人们盯着新媳妇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新媳妇一下子被这么多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略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低声说:“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

听了这话,众人才回过神来,急忙让座倒茶夹菜。德平借机在众人面前把头一扬,那意思是说,怎么样?

有人就绕到新媳妇身后,冲着德平伸大拇指。新媳妇在酒桌上为德平挣足了面子,这使得奖以后的德平更增添了一丝儿荣耀,老天活该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机会。

吃过午饭,众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德平和新媳妇在车场上等春旺。新媳妇一边跷着脚向远处张望,一边不停地拨着手机,拨一次就失望一次,春旺的手机总是暂时无法接通中。

“号码拨得对吗?”德平忍不住问。

“不会错的,他的手机号码我都能倒背,怎么能拨错呢!”新媳妇胸有成竹。

“来,你说一遍,我拨拨试试。”德平也等得着急了,掏出手机说。

新媳妇向德平复述了一遍春旺的手机号码,德平一字一顿地拨了春旺的号码,一会儿传来回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又固执地拨了一遍,回音依然如初。“这个春旺,死哪去了。”德平骂道。

“你和春旺怎么走散的?”德平问新媳妇。

“看家具展时,春旺碰到了一个同学 ,两人聊了起来,我回来找他的时候,就走散了。”新媳妇说。

德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春旺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德平也真的着急了,想起早上和老婆的别扭,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便试探地问新媳妇:“要不你先帮我去办点事,咱们回来再接春旺?”

新媳妇一惊:“什么事儿?”

德平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我这不得奖了吗,这奖里面少不了我家你嫂子的功劳。刚好你在,眼光好,帮我去给她买件夏天穿的衣服吧。”

新媳妇更加惊奇了,盯着德平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村长大哥,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么好的男人哪,行,我去帮你买,回来再接春旺。”

“好吧,那就让春旺在这里等我们吧。”德平和新媳妇上了车,开出车场往百货大楼驶去。

在车上,新媳妇问德平想给老婆买什么样的衣服。德平说:“你参谋着给买吧,我也不会买,今年流行就行。”

新媳妇想了想说:“村长大哥,你也不常给嫂子买衣服,今天又有这么大的喜事,干脆多花几个钱,买件名牌连衣裙得了。”

“行,你看着好,你嫂子肯定喜欢。”德平说。

“走吧,那就直接去地下商场吧。”新媳妇说。

按照新媳妇的指点,德平又掉头驱车直奔地下商场,原来新媳妇的同学在地下商场开了一家新潮时装店,衣服款式新颖,美观大方,熟人去价格很优惠。

德平跟着新媳妇来到时装店内,那同学一见新媳妇就问:“春旺找到你啦?”

“没有,怎么啦?”新媳妇一惊。

“前一会儿春旺来找你,说在家具市场走散了。他的手机没电了。”同学解释说,“我说你没来过。”

“春旺呐?”

“走了,说到宾馆去等你。”

“这家伙。”新媳妇气得骂了一句,掏出手机要给春旺打电话。

“这是地下商场,信号不好。”同学说。

新媳妇收起手机,自嘲地笑笑。春旺的手机早就打不通,要不早就联系上了,还用等到现在!

“要不,咱先回去接春旺?”德平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新媳妇。

“都来了,先买衣服吧。春旺能跑到哪里去?”新媳妇说。

新媳妇就带着德平为他老婆挑选连衣裙。新媳妇拿起一件黑底白花的连衣裙问德平好不好,德平从心里一喜:这媳妇好眼力,裙子一下子就能抓住他的眼,从心里觉得好看。

新媳妇问德平他老婆的身材如何,德平不好意思说,含糊地说,高矮和新媳妇差不多,只是年龄大了,发福了,上下粗细差不多,不像她这样凹凸有致。

新媳妇笑了,让同学挑了一件束腰的,回头对德平说:“这件应该差不多,我试试给你看看好不好。”说着抱着裙子进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新媳妇换好裙子走出来。德平的双眼直了,使劲咽了几口唾沫,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新媳妇一出来,他竟然产生了想过去拥抱她的欲望,如果老婆穿上这件裙子让他产生这种欲望就太好了,他仿佛没有这种欲望已经很久了。

“村长大哥,满意不满意?”新媳妇问道。

“满意,满意。”德平忙不迭地点头,“就这件,就这件吧。”

付了账,新媳妇把包好的裙子塞到德平怀里,德平悄悄地把裙子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要嗅到新媳妇在裙子上留下的体香,潜意识中有个念头:要是老婆像新媳妇这样该多好啊!

两人走出了地下商场,新媳妇的手机颤了一下,像是信息。她查看了一下,对德平说,可能春旺来过电话了,手机上是提示着无法接通的电话号码。

新媳妇按照提示的号码打回去,果然是宾馆旁边公用电话厅的号码,说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打的。

“咱们快回去吧,别让春旺再走掉了。”德平说。

新媳妇点点头。两人开车回到宾馆,找遍了里里外外也没见着春旺的身影,打他的手机依然无法接通,两人便打听门卫,有没有见到这样一位小伙子。

门卫说前一会儿是有位小伙子在宾馆门前和车场上找人,后来打了一辆摩的急急忙忙离开了。俩人傻了眼,又等一会儿,还不见春旺的身影。

天渐渐地晚了,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春旺这么大的人肯定丢不了。”新媳妇说。

“走吧,我也知道他能回家。”德平说。

两人开车往回走,路上话不多,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欢快。天依然不温不火。德平车开得很慢,一路上寻找着春旺的身影,天快要黑了,直到回到村子,也没有见到春旺的影子。

德平开车往春旺家走,人们看到车里只坐着他和新媳妇,都惊奇地睁大眼睛。车开过去,人们不自觉地对着车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德平把车开到春旺家门口,大门紧锁着,春旺还没回来。新媳妇下了车,笑着说:“谢谢你啦,村长大哥。等春旺回来,我们去你家玩。”

德平掉头开车回到家门前,把车停好,喜滋滋地捧着奖状和新裙子走进院里,还没进屋门,只听到老婆气哼哼地说:“春旺,你别生气了,他要是真给你戴了绿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我也让你给他戴绿帽子……”

“你们说什么呢?”德平茫然地问。

只见春旺猛然站起来,双眼喷火地盯着德平,大喊道:“德平!你别依仗着当村长欺负人!我跟你没完!”说完怒气冲冲地跑回家去。

据说,春旺和新媳妇吵了两天两夜,春旺不敢打新媳妇,就砸了许多家具。新媳妇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要和春旺离婚。

而德平更惨,至今双腿还跪在搓衣板上,奖状和裙子都被扔到院里,老婆揪头发,掐耳朵,让德平把事情说说清楚。

德平说了一遍又一遍。“编,你就给我编!”老婆说。

德平冤枉地望着老婆。面对着明媚的春天,就进城开了个表彰大会,咋就说不清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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