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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在杭州的墨迹

2018-11-13孙跃

杭州 2018年39期
关键词:书法作品诗文苏东坡

苏东坡是杭州历史绕不开的人物,说杭州历史名人,必说苏东坡。苏东坡两次到杭州做官,一次做通判,一次任知州,在杭州留下了治理西湖等业绩和诗文,也在杭州留下了珍贵的墨迹。

苏东坡擅长书法,行书、楷书皆佳,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合称为“宋四家”,被认为是最能代表宋代书法成就的书法家。黄庭坚《山谷集》中说:“本朝善书者,自当推(苏)为第一。”

元丰三年(1080),苏东坡因宋朝最大的文字狱“乌台诗案”,被贬谪到长江边的黄州(今湖北黄冈),在黄州第三年的寒食节,他作了两首五言诗,发出人生的感叹。记录下这两首诗的便是著名的《黄州寒食诗帖》。该作品现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是苏东坡存世书法作品中的代表作,被后世誉为“天下第三行书”。

钱王祠内《表忠观碑》

在苏东坡留下的书法作品中,以信札和即兴书写的诗文为主,极少刻意抄写前人和他人的诗文。如他的《新岁展庆帖》,是他写的一封贺岁、邀友信,字迹优美,自然、畅意、劲秀,笔端流露出真情。他的书法体现了他“以其不求售也,故得其自然”的书法观。

苏东坡的学问、识见、胸襟过人,生性率真旷达,能随遇而安。苏东坡书法的独特风格,与其人生经历、文化修养和性格有关。苏东坡的人生起伏跌宕,屡经坎坷,官场失意,数起数落。政治上坎坷的经历丰富了他的生命,使他对人生和艺术的认识更加透彻深刻。苏东坡明白,他担任过什么官职已不重要,就是成为宰相,对他不朽的文名和书名也不会有丝毫的增减。在他的诗文及书法中,悲愤、平和、喜悦等各种情感随着人生波动而发生变化,不仅从他的许多诗文中反映出来,也在他的书法中得到体现。苏东坡的书法,早年、中年、晚年有所不同,这种不同和变化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的人生出现了变化,苏东坡的人生经历影响着他的书风。黄庭坚评价苏东坡的书法:“早年用笔精到,不及老大渐近自然”“到黄州后掣笔极有力。”

在苏东坡的书法作品中,有一类是他在较为理性状态下写的,内容多为古人或自己的长篇诗文以及碑刻等,书体在楷书和行书之间,自由发挥和抒情的成分相对较少,显得凝练端庄。《表忠观碑》就属于这一类作品。表忠观碑现在杭州柳浪闻莺公园的钱王祠内,杭州人为纪念钱镠,在杭州玉皇山上建了表忠观。而表忠观碑,正是由苏东坡于元丰元年(1078)撰书,是苏东坡书碑的代表作之一。这块碑的风格清雄,前人对它的评价是“比之蔡君漠,有过之无不及。坡公最用意之作也。”明代王世贞在《弇州山人稿》中说:“《表忠观碑》苏文忠公撰并书,结法不能如《罗池》老笔,亦自婉润可爱。铭词是苏诗之佳者。”

苏东坡在杭州除了《表忠观碑》,还留有《游虎跑泉诗帖》《次辨才韵诗帖》等墨迹。他在杭州任通判时,经常微服出游,一次他在游览虎跑泉后,即兴挥毫写了两本《游虎跑泉诗帖》,写的内容都是他当时作的一首诗,这首诗在《苏轼诗全集》里名为《病中游祖塔院》,祖塔院就是虎跑寺。这两本诗帖,一本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诗句完整;另一本后来由长风拍卖公司推出拍卖,其中脱落“水”字,字形略有欹斜,似乎与苏东坡“病中”的状况比较相符,这个本子在时间上应比台北本要早些。

苏东坡的《次辩才韵诗帖》,纸本,行书。他自署书写于元祐五年(1090),内容是自书诗一首并序,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这幅作品落笔沉着从容,墨色浓重却透露出清雅之气,丰腴浑厚仍显出秀逸之质。

苏东坡另一件与杭州有关的书法作品,因一次拍卖会而引人关注。2013年中秋节,在纽约亚洲艺术周上,苏富比推出的“中国古代书画精品”专场拍卖会上,苏东坡的《功甫帖》经过多轮角逐,被上海藏家刘益谦以822.9万美元拍得。

《功甫帖》只有“苏轼谨奉别功甫奉议”九个字,字虽少,但十分珍贵。《功甫帖》结构紧密,笔锋多变,用笔沉着,粗犷有力,浑然天成,极富神采,展现了苏东坡的人文情怀。《功甫帖》是苏东坡写给朋友郭功甫的告别信。郭功甫是北宋诗人,年长苏东坡一岁,两人虽政见不同,却互赠诗画、唱和。翁方纲认为苏东坡写此帖约在熙宁四年至七年任杭州通判时,他与郭功甫的告别也是在杭州。熙宁初年王安石执政,熙宁五年(1072)郭功甫升任殿中丞,后来以奉议郎致仕。苏东坡这幅手札大约是这段时间郭功甫路过杭州时所写,苏东坡约三十六、七岁,是在他艺术生涯的中期,也就是成熟时期创作的。

《功甫帖》流传过程中,被多次录入中国艺术典籍,如清代书法家翁方纲的《复初斋文集》形容这件作品“神采奕奕,照映古今,信苏书神品也。”并将其称为“天赐的书法精品”。徐邦达的《古书画过眼要录》中也有记载。

苏东坡在杭州的墨迹还有一些,如熙宁年间,龙井的报国看经院改名为寿圣院,苏东坡题写了“寿圣院”匾额。杭州天竺大麦岭东麓有苏东坡的题名:“苏轼、王瑜、杨杰、张涛同游天竺,过麦岭。”这是元祐五年(1090)三月二日,苏东坡在杭州任知州时与人同游天竺过大麦岭所题。字为正楷,字迹清晰,保存尚好,被列为浙江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王文浩的《苏诗总案》中说到过这件事:“苏轼题名党禁时都划去,所存大多出于后人补刻。惟此题系原刻故精彩倍常。”苏东坡当时在杭州龙井、韬光庵、下天竺、大麦岭等地都有题刻,后因卷入元祐党争,大部分题刻被后人凿平,有的经过后人补刻,只有大麦岭这处因地处偏僻,才保存下来。

苏东坡向他表兄文同学习画竹,在杭州也画过竹,真迹曾保存在杭州。《咸淳临安志》记载,南宋朝廷秘书省后花园的群玉堂,有以苏东坡画竹真迹做的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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