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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的肖雪

2018-11-09崔立

小小说月刊 2018年11期
关键词:人事部小雪县城

崔立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接到了远在上海的老同学肖雪的电话。那个时间,我还在小县城的午后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肖雪悦耳地声音在耳边,姐,干什么呢?我说,啊啊啊,我在晒太阳呢!

一周后,咖啡馆里,我坐在了肖雪的面前,软的让人陷下去拔不出来的沙发,只为她那一句,来吧,丢掉你现在毫无出息的小县城生活,投入大上海的怀抱吧,吃、住,还有你的工作,我都包了!

我们是小学,还有中学同学。家与家也近。我比肖雪大,成了她的姐。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无话不说,好的像一个人。肖雪后来考上了上海的大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外资跨国银行,直奔“金领”而去。我留在了小县城,天晴晒太阳,下雨看窗外。这么些年,我从起点,还是在起点。像一只陀螺,原地打着无聊的转圈。

肖雪说,明天,我带你去上班。

肖雪的脸上带着很轻松地自信,自信的让我无法相信,难道?那公司是肖雪开的吗?

第二天一早,我随肖雪去了一个楼。那个楼,像这个城市所有的高楼一样,高得吓人。我不敢往下看,甚至都害怕坐电梯,这电梯是不是会掉下来?虽然站在电梯里看不到我们站的有多高,但从电梯里呼呼地感受着风一样的急速上升,我的心就莫名地揪了起来。

肖雪觉察到了我的紧张,看着站在电梯角落里的我,不由一笑,说,你还没改掉那个习惯啊?我说,没,没有,这楼,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么高的楼上班呢?!

电梯到了58层,从里面走出来,我大喘了一口气。肖雪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稳健地脚步声。在公司门口,肖雪和气的面容换成了冷若冰霜般,前臺的两个小姑娘,恭恭敬敬地声音,肖总好!

肖雪?我的心头又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肖雪成肖总了?

肖雪冷冷地声音,说,苏总来了吗?

左侧的小姑娘说,苏总已经到了。

肖雪没吭声,高跟鞋又是“踢踏”“踢踏”稳健地脚步声,我跟着肖雪,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门关着。

肖雪推门进去了。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看到了肖雪,脸上堆满笑容,说,小雪来了?快,快坐。

肖雪示意我进来,我略有几分尴尬,还是进去了。

肖雪说,老苏,这是陈晨,我同学,我安排她去人事部了,一会我让财务部给她算个工资,再预支三个月的薪水给她吧……

男人说,啊,行啊,小雪你安排好了……小雪,我这几天家里不方便……

肖雪打断了男人的话,说,你很忙对不对?

男人看了看我,似乎有些话不方便在我面前说,我要出去。肖雪拉住我,说,我们一起走吧。

肖雪打开了门。我跟着肖雪,直接走出了公司,走到了电梯口。

走进电梯,电梯又像风一样地急速下降,我的心在揪起的同时,又想起了什么。我说,肖雪,不是说我去人事部上班吗?

肖雪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我说,好。

肖雪把车开得飞快,我们不像在马路上开车,倒像是在天上开飞机。有好几次,我拉着车上的拉环,喊着,肖雪,你慢点,你疯啦……

肖雪笑笑,说,放心吧,没事的,我一直这样开。

车子在一个别墅区停下时,我下了车,对着一侧的花坛吐个不停。岗亭里的一个保安走过来,肖雪朝他挥了挥手,保安就回去了。

肖雪用力拍着我的背,说,瞧你这点出息。我捂着肚子,还是难受,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进了其中的一个别墅。门打开的时候,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就出来了,一下子往肖雪的身上扑,糯糯地声音,叫着,妈妈,妈妈抱!

我愣住了,还是惊呆了。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肖雪什么时候结婚的?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我们坐在房间里,一个保姆出来,带着小男孩去玩了。

肖雪给我讲了一个有关她和老板,那个苏总的故事,苏总没有儿子,想有个儿子,肖雪给苏总生了儿子,苏总给予了她一切,却无法给予她名分……

肖雪说,回去后,什么也别说。

我想起了电梯,还有飞车。

我说,肖雪,这个地方太可怕了,那么高的电梯,还有你开那么快的车,太吓人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肖雪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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