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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27陈雅歆

成长·读写月刊 2018年10期
关键词:南开学长校友

陈雅歆

南开是每一个曾默念着“允公允能,日新月异”的学生的根,是每一个唱着“渤海之滨,白河之津”长大的孩子的根。所以,请允许我,不称总理,不称校友,只叫他一声学长。

知道学长要来听一堂地理课的时候,我虽然不紧张,兴奋、激动总还是有的。这种兴奋感一直持续到课前5分钟。但当学长真的坐在身边时,这种感觉一瞬间消失。这一刻,他不是别人,只是一个年龄有些大的学长,只是一个同我一样的南开人。学长只是回自己的母校看一看,学长只是再来上一堂地理课,学长只是来了一桩心愿。他明显特意梳理过的头发和踏进门时脸上生动存在的幸福感、归属感、自豪感,我看得清清楚楚。南开在一位七旬老人心中的美好,我不敢也不忍心破坏分毫。

临上课前,学长打开文件夹,因为不会开锁扣,所以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用力到手都颤抖。我用手指按住锁扣,稍往外一带就开了。本以为学长会说句“谢谢”,然而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一句自嘲式的“真笨”。语气中有一点对年岁的无奈,有一点羞涩,却并不局促,并不懊恼。我敬佩学长的坦然——面对一个稍显无知的小细节的坦然。这种坦然应当是那个时代的南开人所必须的。又或稱,大气。大气的人不会因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错或他人的嘲笑而对自己发脾气。

一堂不在计划之内的地理课,除了课本上的知识,至少教给了我一条:地球上为什么有四季。

这问题是学长问我的。当时我仔细想了想,确认无误后说:“是因为地球公转。”

学长极认真:“对了一半吧。还因为地球在公转的时候倾斜了二十三度半。如果地轴是垂直的话,是不会有四季的。”随后学长又详细提到了倾斜角度中太阳照射点和南北回归线、春分秋分。

回到家我立刻上网查资料,因为七年级地理书里并没有提到地轴倾斜。事实上,的确如学长所说,只是倾斜角度的影响因素不在七年级掌握范围之内罢了。关掉网页,我沉默好久,学长脸上的神情成了我最深刻的印象。对一个初二的学生,对一个不在掌握范围内的知识点,做如此详细的解释。

学长是学地理的出身,这样的耐心大概出于对待地理的敏感性与对待学习的严肃、严谨。但我相信,即使不是恰好一个地理知识点,如果是其他学科的话,只要学长知道,他还是会耐心地解释。

下午,公能讲坛的结尾,在一片经久不息、前所未有的热烈的掌声里,我看着台上的学长,眼睛再一次泛酸。

礼堂里一千多人,坐着听了两个小时,站起来鼓掌十分钟。学长站了两个小时,没有喝一口水。

“严,苦,忧,爱”四字掷地有声;南开的道路,南开的品格,南开的精神,他比我们更清楚;一句“一定要把南开办成中学模范”几以血书之,读上一遍,眼眶就莫名其妙地湿一遍。看着那幅字,每个人都能深深地、深深地感受到,学长真的是爱着南开的。

叶落归根,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终究要回来,即使头发白了,人老了,也是要回来的。南开是南开人的根,同家一般。

这个家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可以满足的你的愿望,在这个家里面,你无需小心翼翼,无需躲这个躲那个。学长来这里同我们一起上课、吃饭,是回到了家。所有爱着南开的人都不会让他失望,不会因一己私念伤害他,违背他的初衷。

记得那堂地理课前一天傍晚,碰到隔壁班一个同学。我随口问“你怎么也这么晚回去?”他说“因为明天有校友来所以打扫卫生。”我:“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以前是学地理的。而且还不止做过这个。”

还做过什么呢?

学长花甲之年上任,十年风雨,哪里有灾祸,哪里就有他来去匆匆的身影。网上各种催泪的图文如默片一样闪过脑海,没有人配给我字幕,因为没有人有资格对他作任何评说。

十年后,他卸任,把所有祝福给了中国的未来,自己留一个落寞背影。龙应台写“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艰辛的十年奋斗路,他一个人挺过来,光辉后暗下来的路,不知还要多少年,但他依旧走得坦坦荡荡。

尽管,独自一人。

我为他感到骄傲,所有的南开人都会为他感到骄傲。

他说:要做一个无愧于“南开”二字的南开人!

他也的的确确做了一个无愧于“南开”二字的南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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