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官阳

在人类文明史上，机动车成为人们基本的生活工具还不到150年，从机动车出现之初，到提出有关人类操作机械高速行进的技术要求及道路交通工程管理的意识萌芽，初步认知阶段大约花了40到50年，此后意识日渐完善形成理念，逐步普及深入形成共识。百年后，人们还在关注如何通过人因分析、交通工程以及机械优化，降低高速运动带给人类生命的威胁。

我国用短短的20多年的时间，就让3亿多人拥有了机动车驾驶执照，并且以每年3000多万驾照核发的速度快速发展，这是史无前例的。有统计预测，到2025年左右，中国将会有4.5亿机动车驾驶人。

与我国遥遥相隔的美国也拥有过亿驾驶人和过亿辆机动车。了解美国的驾管发展状态，会对思考我国的驾管体系有积极帮助，这不仅是对道路交通安全管理工作的本身需要，也是事关国计民生，事关老百姓生活质量和生存能力的一种重要保护。本文就从美国的驾驶资格管理体系说起。

针对美国的车辆驾驶执照体系，笔者阅读资料整理成文，并将文章分为上、下两篇，上篇内容包括历史、标准驾照和特种驾照的基本分类；下篇内容包括商用驾照、办法驾照的相关法规、驾照被作为身份和年龄证明文件。文中涉及的美国机动车发展史料和相关政府部门的文件资料主要收集于博物馆和网络。

美国的驾照是由各州和管辖地独立签发，并不是联邦政府管理的，这与其联邦政体有关。驾驶人驾驶机动车都需要持有所居住州的合格驾驶执照，各州对符合常规年龄要求的非本州居民的驾照都有互认。各州可以因为违章驾驶而取消违章人的驾驶权力。大部分州的驾照分级也是一致的，有些有例外，而商用驾照的分级是由联邦政府制定的标准规定的。

历史

上世纪初叶，因为机动车的数量过万，美国的州政府和很多当地政府开始拥有一项新的权力：为机动车和驾驶人进行授权。1901年，纽约成为第一个对机动车实施登记注册管理的州。1918年开始，所有的州都要求机动车注册牌照。但对考取驾驶执照并没有做硬性要求，到1935年，关于驾驶人能力不足的担忧已经广泛存在，但仅有39个州为驾驶人颁发了驾驶执照，其中要求必须考取驾照的州就更少了。

早期的美国机动车驾驶人是向机动车销售、家庭成员、朋友、以及YMCA（基督教青年会）等教会组织学习开车。（这一点类似我国目前低速电动车的现状——车辆没有安全规定，驾驶人不经过培训没有驾照，厂家或销售商教授驾驶方法，使用者没有道路交通规则的认知训练就可以上路……）直到1930年代，美国的很多中学开始提供驾驶培训。

图1 1899年波士顿政府签发的一份驾驶执照

图2 1901年芝加哥市政府核发的车辆牌照，驾驶人别在胸前衣服上，作为上路驾车凭证，芝加哥所在的伊利诺伊州是1907年开始启动全州机动车注册要求，1911年才统一核发车辆牌照

图3 1915年，美国的小型摩托车（Motor scooter）的广告

图4 1903年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驾照

图5 1934年加利福尼亚州的金属牌照，该州1904年就开始机动车注册管理，1914年才开始发牌照

图6 1905年密歇根州的驾驶执照

图9 1905年，美国WINTON“云端”汽车的广告画

图10 1917（左）、1915（右）年、1908年（彩图），美国儿童读物上的广告，从吸引儿童开始培育汽车市场，美国汽车制造商那时就开始关注未来的汽车消费群体了

标准驾照和特种驾照的基本分类

无限制驾照（Unrestricted Licenses）是大部分美国人要开车就必须拥有的驾照。不同的州在典型驾照和特种驾照的区别上有些差异，比如限制型驾照、受雇司机驾照、摩托车驾照等。如田纳西州，就把D类驾照定义为常规驾照，M类驾照为摩托车驾照，H类驾照为困难家庭驾照（Hardship license）。

困难家庭未成年人驾照（Hardship licenses for minors）是为年龄在14-15岁（有些地方是18岁之前）的未成年人独自开车往返于学校和住所之间所核准的一种驾照，要求申请者家庭确实存在非常困难的实际情况，比如财务或者医疗问题；申请者有必须开车去工作或者上下学的理由，困难家庭未成年人驾照与那些因为驾照被取缔或扣留而申领的困难户驾照不同。

临时驾照（Provisional licenses）在功能上与常规驾照是一样的，但主要是发给18岁以下（14－17岁）的新驾驶人的。除了南达克州的其它各州，其他各州都有对新司机毕业驾照的临时期要求，但在期限和基本限制规则上，各州的要求差异很大。这类限制主要包括：

1. 驾驶宵禁，也就是夜间在无成年人陪伴情况下不允许单独驾驶机动车（年满18岁或者是完成了线上考试测试者除外），各州实施驾驶宵禁的时间点不同，如北卡罗莱纳州从晚上9点开始；宾夕法尼亚州规定是晚上11点以后；威斯康星州则是凌晨1点以后，有些州会支持特殊情况下的例外，比如纽约，从学校或者打工地点开车回家、接家庭成员，或者有就医需要，但这些在马萨诸塞州就行不通。

2. 驾驶车辆的乘员数量及其年龄受到限制。比如加利福尼亚州规定，未成年人获得驾驶执照后的第一个365天内不能搭载20岁以下的乘员，除非这个乘员是其家庭成员（兄弟、姐妹、表兄妹、侄子外甥等），或者这个乘员已经满21岁，或者拥有他们自己的驾照超过1年。

点评：这种未成年人持有的学习型驾照，通过较长时间持有和限制型条款，不仅可以抑制学车作假的问题，也可以通过长期的限制形成心理暗示，让持有者切身感受到驾驶资格的来之不易从而产生敬畏感，记住其驾驶行为是受到社会监督和控制的。全民交通安全约束，就是通过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实现的。

受雇司机驾照（Chauffeur Licenses）与小客车驾照在功能上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种驾照授权持有者可以受聘开出租车、豪华专车（Limo）或者其他的被租用的穿制服司机驾驶的汽车（Livery vehicle）。这种驾照还有个称谓，叫制服型驾照（Livery licensing），因为很多雇主要求司机穿着式样特殊好识别的制服，其授予在美国相对比较复杂，受雇司机驾照还不是商业运营驾照或者职业司机驾照，如果持有常规驾照的人要将驾照转为受雇司机驾照一般并不需要进行新的路考；有些州会要求进行简短的笔试，内容是关于出租车驾驶法规，或者是背景调查，并且要求申请人必须大于18岁（实际上很多出租车公司出于保险需要只接受25岁以上的司机）。这类驾照最普遍的分类是“E类”，有些州则只在常规驾照上加个背书，也有些州对开出租车和豪华专车根本不做特殊要求。佛罗里达州曾经把受雇司机驾照归入D类驾照，但在2006年取消了。不管各州、市或者郡县政府如何规定，司机都是要取得一种许可或驾照的。

点评：载客营运车辆的驾驶人，是一个特殊的劳动群体，其行为已经涉及到社会公众服务范畴，在驾照上进行特殊的规范和申领流程管控，以及额外的职业训练，不仅是对驾乘人员的安全负责，也涉及到社会管理成本的节约和使用效率问题。这在今天网约车如火如荼的发展时代，应该给我们更多的启发！

摩托车驾照只针对摩托车，有时也与常规驾照合在一起。各州对摩托车的定义各不相同，有些州的摩托车驾照不适用轻便摩托车（Mopeds）、小型摩托车、滑板车（Scooters）、摩托化自行车（Motorized bicycles）。在地方性法规中，区分摩托车、轻便摩托车和滑板车的一个基本的共识型但非通用分类标准是引擎输出不大于250 cc，还有轮胎尺寸、传动装置类型等。驾驶这类车辆一般不需要摩托车驾照，有些州，不要求取得任何驾照，甚至不需要保险和等级注册。不像欧盟，美国没有区分全动力和低动力摩托车的牌照。有些州则会要求额外的摩托车驾照以驾驶挎斗摩托。

点评：机动性会挑战人的应变能力，更强势地冲击道路使用规则和秩序，对与周围的人互动，提出了挑战。当轻便摩托车和低速电动车可以进入机动车道时，驾驶人操作技能和交通法规培训，都是必要的措施了。美国因为是一个几乎人人都学交通规则拿驾照开汽车的国家，所以在低动力摩托车方面的管理相对粗放。

升级型驾照是颁发给美国公民的一种在准驾资格之外还有国籍属性证明作用的法律文件，华盛顿州、威尔曼特州、密歇根州、加利福尼亚州、明尼苏达州和纽约州有使用。这种升级型驾照是美国“西半球旅行倡议行动（英文简称WHTI）”的配合类文件，持有者可以从邻国加拿大、墨西哥和加勒比地区通过海洋和陆地口岸重新进入美国。为了取得这种驾照，申请者必须提供公民身份证明文件，比如美国护照、出生证明或者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件。摩托车驾照和商用车驾照通常也可以做这种升级。

残疾人驾车许可证面向符合要求的残疾人颁发，需要申请人能够按照适当的指南进行驾驶和泊车。颁发这类许可证的目的是为了通过特别途径提高对象人群的生活质量。在一些州，会根据许可证持有人残疾能力的变化取消其持有资格。

还有一些州有附加的分类。比如夏威夷有一种单独的驾照类型，只可以驾驶轻便摩托车；还有北部的州有驾驶雪地摩托的专门驾照；南卡罗莱纳州和佐治亚州针对每一级别的商业驾照都有用于驾驶农机车辆的非商业版驾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