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颖 邰秀军

[提 要]移民的自愿性问题已成为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国内外的相关研究也逐渐展开并深入，但目前的综述文献存在不足，通过梳理国内外理论及观点，总结目前学者对影响迁移自愿性因素的研究成果，以期能够深化了解生态移民自愿性迁移的研究现状，对中国移民迁移意愿的提高有所启示，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生态移民；非自愿移民；迁移自愿性

[作者简介]郭 颖（1989—），女，山西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管理科学与工程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经济学、社会学；邰秀军（1972—），男，山西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社会学博士，研究方向为社会学、经济学。（山西临汾 041000）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MZ094）；“山西省留学回国人员择优资助”

一、背景与问题

截至2015年，中央政府累计投资已达363亿元用来支持地处深山、交通不便的680万贫困人口易地搬迁。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中国政府就开始倡导并实施移民的“自愿性”原则，到20世纪末形成了明确的“群众自愿，就近安置，量力而行，适当补助”16字方针，并将自愿性列为搬迁移民的第一原则。[1]中央政府要求各地对于扶贫移民户是否搬迁、何时搬迁、迁往何地、是分批搬迁还是集中搬迁、是分散安置还是统一安置等问题应充分尊重移民的意愿。

二、移民自愿性的界定

目前，直接提出并研究移民户迁移意愿的学术成果不多，散见于关于迁移自愿性的研究中。其中，关于自愿移民与非自愿移民的概念界定成为国内外学者争论的热点。多数学者将由政府主导的移民统一界定为非自愿搬迁移民（Dickinson和McDonald等）。[2][3]越来越多学者质疑这种非常明确的区分方法[4-7]，例如，汉森指出“自愿”或“非自愿”术语用的不严谨[8]，Yntiso D. Gebre，Ian及Li等学者认为自愿或非自愿具有复杂的涵义，这样单纯地界定过于简单，不够准确[9-11][15]，Brooke Wilmsen and Mark Wang认为这种二分法还需要更细致[12]。另外，某些由政府主导的迁移仍然赋予移民户某些方面的选择权和参与权，视为一定意义上的“自愿移民”[13]，而某些政府宣称的“自愿移民”却非名副其实。因此，本文倾向于接受McDowell等学者依据搬迁主体是否拥有选择的权利而将移民分为自愿移民和非自愿移民[14]。

三、迁移自愿性的评价

对于非自愿移民，多数研究都揭示其会对家庭福利造成损害。如Cernea在他的研究中提出了非自愿移民存在八个方面贫困风险[21][24]。Cernea指出，只要可行，应尽可减少甚至避免非自愿移民，因为非自愿移民具有破坏性和长远的影响，而自愿移民不大可能具有这种影响[7]。Takesada等指出尽管非自愿迁移的计划和实施会对人们生活有暂时的改善，但这种改善在长远结果上没有体现，非自愿迁移会对穷人们造成更长久的贫困。[16]可以看出，学者们对非自愿移民的看法比较一致。

尽管对自愿移民和非自愿移民的比较研究较少，但自愿迁移比非自愿效果更好已逐渐成为学术界的共识[11][17]。例如，Eriksen，de Wet， C.通过对自愿移民和非自愿移民进行比较，得出自愿移民比非自愿移民会取得更大的成功，成功概率相对要高[17][18]，中国学者李聪研究表明自愿性搬迁农户的家庭生计资本总体优于非搬迁家庭[1]。其中原因可能是由于自愿移民的灾害较非自愿移民少[20]，或是由于当地人参与迁移计划能减少其在生计重建时面临的风险[21][22]，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农户陷入Cernea所描述的搬迁窘境[1]，安置工作变得更顺利，成本更低且易于执行[23]。除了这些因素，Yntiso的比较结果发现自愿移民比非自愿移民适应的更快更好，并显示是由于心理的、经济的、社会文化的因素，同时证明非自愿性对移民户的破坏性影响是持久和深远的[19]。近来研究发现，移民拥有主体选择权意味着有较好的社会适应性，并能运用更广泛的策略处理自身与新環境的关系，有助于迁移稳定性。Schmidt Soltau etal认为自愿迁移将使安置工作变得更顺利，成本更低且易于执行[23]。因此，人们的迁移意愿应受到学术界关注，包括他们选择是否迁移以及他们在迁移计划发展中的参与[22]。有学者进一步研究移民户的满意度，Narayan等进行实证比较，表明主动积极的居民不仅改善了生计福祉，总的来说对迁移计划也比较满意，且满意的概率高于那些非自愿的居民[22]。可见，无论从迁移的成功、迁移的稳定性、移民家庭的生计恢复，还是从移民户自身角度的满意度来看，自愿移民都优于非自愿移民。

四、影响生态移民迁移自愿性的因素

关于迁移自愿性的影响研究，目前国内外已有较多零散的研究，本研究试图结合文献的相关程度、出版年份及出版刊物，筛选出相关的文献，这些文献从不同角度对影响生态移民的迁移自愿性的因素进行探索和研究，本文将根据影响迁移自愿性的自变量对其进行梳理。

（1）有较多文献研究生态移民的迁移自愿性是依据个人特点、家庭特点和社会特点等角度来进行分类研究。有些文献虽没有明确指出，但是基本也是从这几个方面去分析。

（2）目前，国内外学者在对生态移民的迁移自愿性的研究中发现，经济因素只是影响人们迁移自愿性的一个方面。实际上，农户不单单考虑移民所带来的经济收益与经济损失，一些非经济成本和非经济利益也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39]，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重视非经济因素，见表2。

五、结论与未来研究

非自愿生态移民涉及因素众多，包括有民族的、社会的、人口的、经济的、政治的、宗教的、环境的、文化的、心理的等多个方面。移民的生产生活的恢复是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不仅引起了各级政府密切的关注，也受到学术界的广泛研究[40]。

已有研究对迁移自愿性的影响因素的文献还相对零散，缺乏相关的文献综述，本文梳理了国内外研究对自愿移民与非自愿移民的评价，发现尽管已有研究从不同视角和不同侧重点进行分析，但仍有不足。第一，已有文献对于迁移自愿性的影响因素的分类缺乏理论基础，存在个别基于推拉理论和迁移理论的文献，因此有待继续深入研究；第二，未来研究应侧重于非经济因素对迁移自愿性的影响，然而目前研究定量化程度不够深入，同时数据的使用上以横截面数据为主，缺乏动态追踪，且多使用logistic进行回归分析，所以研究方法上还有必要进一步创新。

因此，针对本文分析和回顾影响移民自愿性的相关研究，目前关于移民自愿性的研究主要有三种发展趋势：一是关于生态移民迁移动机理论的发展，通过发展一个比较完整的框架，成为能相对全面地研究迁移意愿影响因素的理论基础；二是侧重于迁移意愿影响因素的具体内容的发展，以非经济因素为主，尤其是生活满意度和人们福祉方面的研究逐渐成为研究的热点；三是研究方法上的创新，随着经济的发展、家庭生计的多样化和移民户权利意识的变化，迁移意愿也发生着巨大变化，未来研究可尝试突破横截面数据的局限，开展动态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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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