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本刊评论员 刘同山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博士

乡村振兴是党的十九大提出的重大战略，已经作为我国经济建设的“七大战略”之一写入党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乡村振兴要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下，推动乡村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五个振兴”。过去10多年间，我国农民合作社蓬勃发展，已成为最重要的农民组织。农民合作社除直接影响乡村组织振兴外，还会对乡村产业振兴、乡村文化振兴等产生重要作用。

农民合作社之所以能推动乡村振兴，是由当前乡村的经济社会现实决定的。从经济方面看，乡村振兴所需要的人、钱、地，由农民分散占有使用。只有把分散的资源集中起来，把分散的资金整合起来，才能更好地发挥规模效应，保证农民在乡村经济发展中的主动地位。农民合作社作为农民自己的组织，可以把分散的资金、零碎的土地和各自为战的农民集中联合起来。借助农民合作社，农民无论是直接参与市场竞争，还是与其他主体联合发展，交易成本和组织费用都会大大减少。截至2018年2月底，全国依法登记的农民合作社数量达204.4万家，是2008年的25倍多。虽然其中存在不少空壳社、休眠社，但就算仅有1/10的农民合作社能发挥作用，其对乡村产业兴旺的价值也不容小觑。

从社会方面看，随着市场经济和城镇化推进，农村人口持续向城镇和非农领域转移，熟人社会和乡村共同体不断消解，农民日益成为一个个原子化的经济理性人，不关心社区发展，相互之间的信任也越来越少。接触和了解是信任产生的重要来源。农民合作社作为一种自治组织，无疑会增加成员之间的相互接触和了解，从而产生社会信任。而且由于农民合作社倡导“一人一票”的民主治理，其发展还可以强化成员的民主意识，推动民主参与，改善乡村治理。笔者于2018年1月—3月对黄淮海农区20个县1020户农户调查发现，家里加入合作社的108个受访者，对亲戚朋友及其他人的信任感显著更强，参与村委会选举投票的概率明显更高。可见，农民合作社确实有助于实现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的目标。

如何让农民合作社在乡村振兴中发挥更大作用？从各地实践看，根据主体的不同，主要有以下三种路径：一是乡村能人领办种植、养殖合作社或农机、农资合作社，带动小农户从事专业化、规模化、高附加值的农业生产，或者为小农户农业经营提供支撑服务。这种方式比较普遍。二是村集体牵头成立股份合作社，将土地、资金等资源要素集中起来，由合作社统一出租或直接经营，再对成员按股分红。山东省东平县的土地股份合作社、上海市闵行区的社区股份合作社是这种做法的典型代表。三是政府支持成立的为农民提供务工、脱贫、养老服务的服务型合作社，主要解决一家一户办不了、办不好、办起来不划算的事。比如重庆市梁平区的劳务（输出）合作社、河北省顺平县的精准扶贫合作社、山东省东平县的互助养老合作社等。当然，由于区情民意不同，各地在发挥农民合作社作用推动乡村振兴时，需要因地制宜、因村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