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逸琳

【摘 要】冯至《塞纳河畔的无名少女》中最打动人的便是那无名少女纯洁天真的微笑，但慢慢的这微笑失去了原有的纯净，少女带着心伤黯然离去。少女的微笑与18世纪的传说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是这个美丽而又古老的传说，冯至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天使的微笑象征着每个人心中的理想，而对于理想我们始终应该怀着虔诚的态度去追求。

【关键词】冯至；《塞纳河畔的无名少女》；微笑

【中图分类号】G63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270（2018）11-0015-01

微笑，大概是这世上最能净化心灵的表情。塞纳河畔的少女，穿着雪白的衣裳，挥动着轻软的双翅，就像从人间仙境里走出的天使，不掺一丝杂质。一直寻找天使微笑的画家见到少女，如获至宝，将这天使般的微笑，带入人间。然而，面对着真正如天使一般的微笑，画家却雕刻不出。少女也在画家的沮丧中离他而去，投入河中。

文章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哀婉的基调，但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便是——少女天使般的微笑到底代表什么？当画家将少女带到人间想要雕刻出天使的笑容时，却又落入了平庸的众生面容之中。于是少女也觉察到了，这里并不是她的栖身之处，她也不想再同画家相见，带着永久的微笑离开了人间。冯至在这篇文章中要表达的正是对这种美好事物的惋惜之情。文中最后，画家没有雕刻出天使的微笑，但好事人用蜡铸出的面具复制品却“传遍了欧洲的所有城市”。结尾处带有一丝讽刺意味，美是浑然天成的，一旦掺杂了其它杂质，便失却了原有的魅力。画家太过勉强自己，没有遵循美的创作原则，在浑浊的尘世里迷失了自我，所以他失去了少女天使般的微笑。

据传18世纪末的某一天，在巴黎卢浮宫旁的塞纳河里，人们发现了一具少女的尸体。因为没有任何他杀或疾病的证据，她的死亡被认为是自杀。负责处理尸体的病理医生被少女的美貌打动，用蜡石膏浇铸了她的脸庞。自此之后，无数少女脸庞的复制品涌现在巴黎的各个角落。这里少女的微笑其實是对我们脆弱生命的提醒，它在告诉我们，虽然少女的面容以另一种形式被保存下来，但谁又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呢？因此人们除了被少女的气质和美貌惊艳之外，还多了几分对人生的珍惜之情。这个巴黎的传说应该就是冯至创作这篇散文的灵感来源。但冯至在这个传说的基础之上进行了艺术加工，增添了画家这一人物，由此引出少女和画家之间的故事。由此可见，画家这一角色应该是在解读文中少女的微笑这一意象的关键所在。

画家一出场便是带着明确的目标而来的——雕一个天使，放在礼拜堂的旁边。直到遇见了少女，画家无比激动。他觉得找到了少女目标就完成了一半。但此时故事出现了转折。第二天他就把这天使的微笑引到了人间。可以说，画家雕刻不出天使的微笑正是由于他将微笑引到了人间。一方面，人间这个客观环境使得少女的微笑“变质”了；另一方面，造成这个结局的始作俑者就是画家。天使的微笑本就是与尘世格格不入的。即便进入了尘世，也应该与人间相适应，但画家将自己和少女与人间隔绝开来，梦想着“雕一个天使”，因此从画家的眼中看，天使的微笑应该就是理想的化身。但有了理想还不够，我们渴望去实现它、跨越它。因此，冯至在这篇散文中表现出了大多数人在理想追求过程中的迷茫状态。青年人总是一腔热血，把事情想得过于理想化，像画家一样，而好事者用蜡铸成的面具却传遍大街小巷。所以理想是美好的，但是要付诸实践却是很难的。因此，如果将画家当作是全文的关键人物，以画家之视角来看少女的微笑，天使的微笑便象征着每个人心中的理想。

天使的微笑是什么的问题解决了，那如何去寻找它呢？文中的最后，好事者造出了“雕刻家无法表达的永恒无边的微笑”，说明天使的微笑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并且，在追求过程中，我们不能太过功利，最后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如你所愿。具体到雕刻天使的微笑来看，画家想制作出一个美的东西、一件艺术品。艺术品往往是创作者灵感的闪现，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突然迸发出无穷的创意，创作出流传百世的作品。而画家太过刻意，太追求结果，最终只能适得其反，越雕刻反而越不像天使的微笑。

《塞纳河畔的无名少女》像是一首长长的诗，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淡淡的诗意。少女的故事是凄美而又哀婉的，但是悲情之外，也有着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冯至用他细腻的笔触写下这篇美文，为我们留下了无数的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