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晨霞

“超级天使”是如何炼成的？

成立10年的联想之星，如今开始“秀肌肉”了。

2008年，在“推动科技成果产业化”的宗旨下，联想之星正式成立，在萌芽于“创业CEO特训班”两年后，联想控股出资4亿元成立天使基金，通过“天使投资+创业培训”的方式，为创业者提供服务和资源。

事实上，联想之星在成立之初就被柳传志寄予厚望：“希望五年、八年后，在中国百强企业的领导人中能看到‘联想之星创业CEO特训班学员的名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翻开联想之星过往10年的投资图谱可以发现，从2008年到2018年，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婴儿已长成健壮少年，并不断交出漂亮的成绩单：

围绕着TMT、人工智能、医疗健康三大核心领域，联想之星投资了超过200家公司，包括近80家人工智能企业、超过50个医疗健康项目，并在早期精准捕捉到了如今已经长成巨头的旷视科技、思必驰、乐逗游戏、作业盒子、燃石医学、派格生物、开拓药业等等。

探寻其背后的投资秘诀不难发现，专注于早期投资的联想之星其实是一个风险偏好者。以今天大火的人工智能为例，当初联想之星团队在进行该领域的布局时，并不知道其在今天会成为人人必谈的风口。这种布局在一般天使投资机构里也属于非常规打法，却构成了联想之星最重要的底色，并成为它争夺市场的常规手段。

炼成“超级天使”

2014年8月，乐逗游戏创始人陈湘宇携乐逗游戏赴纳斯达克上市，这也成就了联想之星天使投资三年多即上市、100多倍回报的经典案例。而这笔投资的幕后推手，正是如今任联想之星总经理、主管合伙人的王明耀。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王明耀在其投资生涯中出手的第一个项目。

“之所以把触角延伸到游戏领域，与联想之星的投资布局密不可分。”王明耀说。

2010年移动互联网浪潮兴起，为了能够抓住这轮红利，关注TMT领域的王明耀开始寻找这个行业的结构性机会，同时他也希望能够在代表这个行业的标志性产品上插上联想之星的旗帜。

于是，陈湘宇和他创办的乐逗游戏进入了王明耀的视野。当时王明耀发现，在手机应用商店里，游戏应用的占比高达20%，他判断这个市场需要一个手游平台。偶然间经朋友介绍，王明耀得知深圳一家叫乐逗游戏的公司正在寻求融资，于是他迅速拨通了该公司创始人陈湘宇的电话。得知对方刚好在北京，王明耀迅速赶往其所在地——东三环的一个甜品店。在甜品店里，陈湘宇详细介绍了项目的发展情况和未来前景。一周后，王明耀飞往深圳向其抛出橄榄枝，与陈湘宇敲定了800万元的天使投资。

陈湘宇不止一次表示联想之星的这笔投资对乐逗游戏起到了关键作用。而对于王明耀和联想之星来说，这笔投资则是精准触及到了浪潮的起点，以及“势”所带来的机会。

“我们希望能成为创业者身边的‘超级天使，”王明耀告诉创业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与创业者共同创业、共同摸索，形成良性的互动关系，并帮助他们跑到下一个里程碑。”

为了获得 “超级天使”需要的本领，王明耀也在不断转换自己的人设，从和创业者打成一片，到逐渐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不断变化的过程中，有一点在他看来却极为重要，并始终如一地在坚持：谨慎对待所谓的风口，只专注于项目本身。

总结过往的投资轨迹，他也表示，联想之星的投资是“先有了技术类方向，而后才有TMT方向”，“技术结合产业、有实现场景的投资方向，也是联想之星通过实践逐步摸索出来的”。

前沿技术看得懂，投后服务跟得上，是联想之星独特的投资理念，意思是，既看得懂产业趋势，能在复杂多变的领域对项目的先进性和可行性作出权衡判断，又能帮助企业成长，在产品化、市场化和创新模式的探索落地中起到一定的支持作用。

2011年，王明耀见到了来自清华的三位创业者：印奇、唐文斌、杨沐。当时他们和一群技术极客创立了如今人尽皆知的旷视科技（Face++），试图让用户“用头玩游戏”。

“不够有趣，没有超出用户的预期体验。”王明耀在体验过后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他们当时做的事情我们并不看好，但是项目里涉及的人臉识别技术我们非常感兴趣。”冲着这项技术，联想之星大胆下注。投完之后，王明耀和项目创始团队多次沟通，希望他们能够放弃游戏方向，专注于人脸识别技术。

在他看来，这项技术未来为某个领域带来的可能性不可限量，其他应用场景均可接入。最终，创始团队决定全面转型，王明耀帮助团队与支付宝刷脸支付等各种应用场景建立了合作。

“除了项目本身，我也极为重视对人的判断。”王明耀说，不怕技术不能马上落地，怕的是持有技术的人没有足够的理念和市场意识，不知道如何抓住商业机会，也没有开放的心态。

王明耀希望能和创业者成为“舞伴”，共同完成一支舞。在看人方面，他也形成了自己的标准：首先要有真实的创业激情，发自内心地喜欢创业，这样在未来遇到困难时才会更加坚韧；其次要有超强的执行力，这是创业者极为需要的能力；再次，要能做到不断总结并快速提升。

除了看人的能力，于投资人而言，对趋势的把握和预判也十分重要。

人工智能赛道爆发后，王明耀和团队也在不断思考人工智能的终局是什么。在他看来，尽管人工智能的发展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并不清晰，但是有些发展方向却是必然的，比如在未来，自动驾驶的出现是必然的，智能化、个性化的教育是必然的。“虽然对终局有了判断，但是爆发的时间节点却很难把握。”为了把控风险，联想之星在智能消费与服务、智能出行、智能金融与大数据、智能医疗、智能家居及IoT（物联网）、智能安防、智能物流、智能教育、智能农业、智能航天与前沿科技等领域均进行了系统性布局，并形成了独特的根据地打法。

为了挖掘更多的早期科技项目，2015年，联想之星在美国发起成立了全球人工智能投资孵化平台Comet Labs，作为创业者的产业加速平台和产业公司的首席人工智能官。同时联想之星也在通过“生态平台+投资平台”的模式布局全球人工智能产业。

做好“根据地”的守夜人

不同于TMT、人工智能领域迎来爆发之势，联想之星在医疗健康领域的投资经历了漫长的蛰伏期。

谈及该领域的投资态势，联想之星合伙人陆刚表示，相比其他领域动辄带来上百倍回报，医疗健康则显得相对冷清。在陆刚看来，进行该领域的投资，“风险大，回报周期长，不确定因素太多”，但说也正是这样，自己才能潜心修炼本事，不会受到过多干扰，反而能够投出真正的好项目。“在做投资，尤其是相对冷门的投资时，就要耐得住寂寞。”对于投资人而言，兴奋点和高光时刻不会时常出现，多数时间需要在万籁俱寂时做一个安静的守夜人。

为了做好守夜人，自2010年以来，陆刚和团队也在不断细化医疗领域的投资边界。目前联想之星对医疗领域的投资主要集中在两个方向：新技术和新服务。新技术包括生物新药与医疗、基因技术与服务、诊断技术与高值耗材，新服务包括诊断/数据终端、医疗服务的供给以及资源的配置优化。

做长效GLP1糖尿病的派格生物是联想之星出手的第一家新药企业，2011年完成对其100万美元的初次投资后，2014年又对其追加了100万美元投资，派格生物CEO徐敏也成为联想之星创业CEO特训班成员。通过徐敏介绍，联想之星还捕捉到了另一家新药公司——开拓药业。2016年9月，开拓药业成功登陆新三板，而联想之星最初对其进行天使轮投资时，开拓药业的融资进展并不顺利，但是陆刚对其创始团队和公司产品、技术进行全面了解后，依然选择了大胆下注。

在陆刚看来，做早期投资，除了专业能力需要不断提升外，在数量上也要形成一定的规模，“没有数量就没有质量”。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对人的判断：首先创始人本身要拥有开阔的视野，其次还要具备较强的商业思维，要了解新药未来与其他同类品类竞争时的卖点和独特价值。

在布局的根据地上，陆刚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判断标准，如不投me too项目，要投资me first、me better类的企业。依照这个标准，2014年陆刚又精准投中了基于基因检测技术为肿瘤患者提供个体化治疗指导的公司——燃石医学。

在这个项目之前，联想之星并没有系统性地看过基因诊断项目，但是陆刚与燃石医学CEO汉雨生见了两面后，便敲定了这笔融资，因为“看好他们的团队和行业前景”。不过联想之星团队也提出了附加条件，即汉雨生需要在半年之内找到一位能够令联想之星满意的CTO。在陆刚看来，基因技术与服务需要两条腿并行，要想走得长远，技术一定要强。结果汉雨生花了3个月便找到了一位超出众人预期的CTO，之后，燃石医学取得了快速发展，联想之星也在2015年对其追加了投资。“我们的优势在于愿意陪着企业找市场和人才，肯花时间和精力和他们一起成长。”陆刚说，联想之星希望能做趋势的发现者甚至缔造者，深入行业感知“水温”的变化，这样才能做到“春江水暖鸭先知”，也能够为未来发展做好铺垫。陆刚坚信，通过这种打法，之前布局的节点也会凸显出来。

“这也是产业周期使然。”陆刚表示，每个产业都有周期，并有明显的波峰、波谷，但没有一个周期可以持续5年以上。所谓的“风口”，其实是产业和资金的双重奏形成的效应。

就医疗健康领域的投资而言，他表示，一波大的社会浪潮必将兴起，从需求来讲这个领域是一个增量市场，所以联想之星才会在该领域提前布局；从发展结果来看，该领域也将迎来爆发之势。据了解，截止到目前，联想之星在医疗健康领域已经投资了50多个项目，除了已经长成巨头的燃石医学、开拓药业，还包括派格生物、卡尤迪、微纳芯等优质企业。

缔造出独具特色的创投生态

不知不觉，联想之星已走过10年生涯。回溯过往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它的成长曲线并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投资机构。除了进行投资之外，它还会进行公益创业培训，从2008年至今，联想之星已为创业CEO特训班的公益培训投入近亿元，通过资源链接形成创业生态圈，并为联想之星的“星友”们搭建了持续交流、创业互助的资源平台。

据了解，在创业CEO特训班中，目前已有4家企业在国内主板上市，有近10家“独角兽”企业，有40余家星友企业挂牌新三板，近50%的企业获得社会融资，融资总额超过1000亿人民币。

“我们投资的都是极早期的前沿技术或者创新模式公司。联想控股旗下几家投资机构管理的基金已经达到上百亿美元的规模，如果只是简单地追求财务回报，联想之星没有必要投入这么大力气。”陆刚说，“从零开始做一个新的天使投资机构，利用联想控股的独特资源和空间布局若干新兴产业，培育一群能改变世界、改变未来的明星企业，这是责任，也是使命。”

在王明耀看来，走得远比走得快更重要。联想之星最为看重的是为社会创造价值，因此不管这个行业热闹也好，冷清也罢，联想之星都会不骄不躁，稳扎稳打。

如果把联想之星比作一个人，它会是一个自控能力比较好的人。从人的角度来讲，十岁还是一个孩童；但对联想之星来说，十岁的它已经进入到青年状态，可以快速地奔跑，可以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

2018年，聯想之星完成8亿人民币三期募集资金。这是联想之星成立十年来第一次引进外部LP，对联想之星而言，也意味着它开始了新征程。

“我们打造了一个其他机构不具有的生态。”王明耀说，“这也构建了联想之星过去十年甚至是未来十年都需要的核心。”

从创业培训到“天使投资+深度孵化”，从科技成果产业化到TMT、人工智能、医疗健康的系统布局，十年时间，联想之星不断探索、迭代与成长。随着所布局行业的风口逐渐爆发，现在，属于这个“超级天使”的黄金时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