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达

经常看战争片的观众都会发现，但凡在白刃战前，日本士兵都会认真卸掉子弹，避免误伤，那中国士兵在战场上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开枪，难道不怕伤了自己人？其实，中国军人带子弹上阵，可以说也是无奈的选择。当时，不只是中国兵，就连高大魁梧的美国大兵也不希望和日本人打白刃战，大都是人手一把手枪。

手枪的射程比较近，误伤机会也比较小，一把手枪至少装七发子弹，这就等于一个美国兵有可能搞定七个日本兵。但是，由于条件所限，中国军人没有美军的装备，就只有拼命。但是，白刃战中的拼命也讲究技巧——在白刃战的时候开枪，都是从上往下斜着开，这样，既能把对方打伤了，减缓对方的攻击速度，还不容易误伤自己人；就是伤着了，也不会是什么致命伤。因为当时中国军队使用的基本都是汉阳造步枪（又称“八八式”步枪），比“三八式”步枪落后了一代。一直到抗战结束，汉阳造都是主力武器——其射程没那么远，穿透力也没那么强。

再后来，中国军队知道日军战败以后，会有白刃战的习惯，于是部分军队也配备了片刀。《大刀进行曲》中“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唱的就是一场著名的抗日战役——喜峰口战役。这次战役开创了大刀队夜袭日军的先例，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在这场战役中，29军凭借一种叫“无极刀”的刀法，砍掉了上百个日军的首级。这一无极刀的招式，是会友镖局一位名叫李尧臣的镖师根据祖传的绝技，再结合战场上的特点，特意给29军创编的。其中有一招是，出刀后刀身下垂，刀口冲着自己，一刀撩起来，刀背磕开步枪，同时，刀锋向前面画弧，正好砍到对手的脖子——因為劈和砍是一个动作下来的，对方来不及防守自然会被砍中脖子。

一提起29军大刀队，日军往往会吓得腿发颤。不过，这种害怕并不是因为日本鬼子怕死，而是因为他们怕被砍头。日军非常崇拜武士，他们相信勇敢的武士死了之后，灵魂就能升天，能飞到天神身边享福。但是，如果被砍头了，这人就没魂了，就升不了天，而会下地狱。所以，为了防止被砍头，日军还自作聪明地戴上了铁围脖。但这个铁围脖不但没起到保护作用，反而导致伤亡更惨重了——因为铁围脖太沉了，给作战的士兵带来很大的不便，近身肉搏的时候，反倒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大大增加了伤亡率。

日军自侵占东北以后，一直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日本士兵往往会在夜间大胆放心地脱衣而眠，警备松懈，根本不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经此次打击之后，日本兵晚上都和衣持枪睡觉，甚至还有人晚上都戴着钢盔以防被砍头。连日本的报刊都不得不承认“喜峰口之战”是“皇军的奇耻大辱”。

（摘自《老梁论成败》重庆出版社 图/黄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