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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幻觉

2018-08-06高铭

新青年 2018年7期
关键词:塔希提印象派作画

高铭

保罗·高更是与文森特·梵·高、保羅·塞尚齐名的法国后印象派三大巨匠之一。他在自己的年代作为反抗印象派的“革命者”而亮相于画坛,在他身上所流淌的八分之一的秘鲁人的血液,令他的作品富有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纯色的表现形式、单纯而富有神秘气息、平面的抽象手法、东方浪漫的装饰性原则。他的画作有着有别于同期艺术家的原始气质,那是属于画家对南太平洋热带岛屿的风土人情的痴迷,也是他在多年游历中不断写生而获得的感知,综合了他自身的哲理思考及记忆创造的结果。

我们何以为生?

1848年,高更生于巴黎,他的父亲是一名水手,母亲是一名秘鲁作家的女儿,高更的童年时代有一部分时期跟随母亲在秘鲁度过。

长大后,他成为了一名成功的股票经纪人,和我们对同时代画家的贫穷想象大相径庭,也与他的画像上经常所表现出的朴实与窘迫感所不同,他的生活一度优渥,做股票经纪人的间隙,他还可以在业余时间作画,他的绘画生涯始于1873年。

不仅作画,他也收藏画。他是一名印象派的崇拜者,他收藏过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大师杰作,诸如毕沙罗(Pissarro)、马奈(Manet)、雷诺阿(Renoir)、莫奈(Monet)、希斯里(Sisley)及塞尚(Cezanne)等人的作品,并依靠着收藏的途径,他结识了大量的画家,有人说他早期的风格,与毕沙罗同出一辙。

1876年,仅凭着业余兴趣而作画的高更,画作入选了巴黎沙龙,这件事给了他极大的信心,1883年,他开始全职作画,而对兴趣的爱的背后,总是会藏着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辞去了股票经纪人工作的高更,再也无法维系生活,他的妻子和五个孩子也从这时开始与他疏远。

在游历过巴拿马和马提尼克之后,高更返回了法国,拜访在阿尔的梵·高,在此两人发生了著名的争吵。1891年,高更又动身前往法国殖民地塔希提。尽管在岛上过着贫穷的生活并为梅毒所苦,但这一段成为了他离经叛道的一生中最富有创造力的时期,1897年至1898年,在塔希提岛的两年时间,高更完成了创作生涯中最大的一幅油画《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他本人曾表示,这是他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

1903年,孤独潦倒的高更最终在马贵斯岛去世。

我们何以为歌?

想要了解高更的伟大,一个无法绕开的环节,即是对《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这幅伟大的杰作的精析。

这件巨大的横幅布面油画闪烁着强烈的东方式的异国色彩,内容上则充满了高更对于东方文化的吸收,以及东方式的对于生老病死、循环因果的哲学思考。

按照东方人的阅读习惯,这幅画的阅览顺序也是从右到左的,右边是一个婴儿,代表着人之初,前景与中景的人物表现了生命的轮回,反射出高更的三个哲学追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

画面的最左边,老妇人代表着暮霭垂垂的生命之中,鸟则作为飞向天国的意向,代表着灵魂的超度与轮回。

饱和色区域以及有着粗壮而清晰轮廓的人物,融合了日本浮世绘的风格,创造出一种平面的构图。

高更对色彩的运用是以一种非自然主义的方式,将繁茂植物那苍翠的蓝绿色,与半裸人体那明亮的金黄色并置在一起,创造出强烈的冲击力。

高更是在塔希提岛创造的这幅作品,这幅作品中的风景,也是在塔希提。塔希提岛环境恶劣,加之高更此时被病痛所折磨,他那痛苦的热情和清晰的幻觉在这幅画中呼之欲出,然而就像他的好朋友梵·高一样,会对残酷的现实报以无限的热忱,在高更的画作中,痛苦并没有成为画作的主要内容,这幅画甚至看上去毫无痛苦、急躁的气息,反而洋溢着生气。

画中的人物并非真正的模特,而是他曾经那些模特的记忆的一一变奏,之于画技,画家也是尽情地放飞了自我,打破记忆与规则的桎梏,不再描摹印象与现实,而是探寻记忆与哲思。这是画家最后十年的强烈情感的缩影,一切都呼唤着这半实半虚的热带天堂,歌颂着灵感与生命。

我们何以为继?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这幅画,引述画家自己的评论,即“其意义远远超过所有以前的作品;我再也画不出更好的、有同样价值的画来了。在我临终前我已把全部精力都投入这幅画中了。这里有多少我在种种可怕的环境中所体验过的悲伤之情,这里我的眼睛看得多么真切而且未经校正,以致一切轻率仓促的痕迹荡然无存,它们看见的就是生活本身。”

在画家自己眼中,这幅画无疑是他的巅峰之作,而这幅画所展现出的画家的深邃灵魂及表达上的激进方式,而为后世的表现主义和抽象艺术铺平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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