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所精神在湿地校园建筑设计中的艺术与营造以浙江省温州中学为例

2018-08-04冯温然浙江理工大学建筑工程学院

艺术家 2018年2期

□冯温然浙江理工大学建筑工程学院

教育作为一个永恒的主题贯彻古今，而校园建筑的演变也随之有了更高的要求与品质。一个环境与氛围兼得，高质量又可持续发展的校园成为社会的追求。而湿地生态景观在越来越多的校园应用起来，试图使其与校园建筑和谐共生，却出现实际效果与设计的差异现象。当湿地与校园建筑这一特殊背景结合时，对“以人为本”的教育事业而言，场所精神的营造成为关键。

一、场所精神与建筑空间艺术

挪威建筑理论家舒尔茨首次提出了“场所精神”概念。他认为场所不仅具有特质形体，而且还蕴含了精神方面的意义，不是简单的作为物质空间存在。场所精神是场所具有的特性，场所不仅能为人提供人类行为活动的固定空间，且能对特定的群体保持其方向感与认同感，即拥有场所精神。一个好的场所应当满足良好的空间体验与人与空间的良好交互才能具备场所精神[1]。

例如，苏州博物馆入口空间，由大门进入到第一个庭院，有别于其他建筑在入口处的奢华和烦琐，贝老在此处极简的布置了庭院，在进入大厅前，仅在大门左边放置一棵树，而仅一个空置的细石圈地，在经过长久期待之后进入大门，却看到空阔、鲜少布置的前院落，不仅给人塑造一种进入博物馆前的沉心，更引发出强烈的好奇心。当最终进入大厅，极致的美景才徐徐展开，所见的是一幅对景：假山叠石如同一幅水墨画，以白墙做图底，水中倒影做水墨渲染，浑然天成一幅中国画。从这一系列的入口空间引导，参观者便能静下心来投入到场所中去了。一个拥有场所精神的建筑空间，给人们的不仅仅是感官、材质、色彩、造型上的直接感受，更是一种体验与感悟的过程，能给予拜访者以情感共鸣和有共识的体会。

二、湿地与校园建筑设计

湿地作为一种特殊的生态环境类型，是自然界极具生物多样性与生产力的生态系统，能够调节气候、降解污染物等，关乎人类的生存与繁衍，而城市对于湿地的利用与设计主要表现在城市湿地公园上，即湿地与公园的结合体，兼具着教育、文化、旅游、景观等多种社会性功能。在追求不断的创新和个性的同时，忽视环境因素、破坏传统文脉、忽略场所感等情况时有发生，而一个真正属于城市的湿地环境，应当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也应当是一个充满“场所精神”的湿地建筑空间[2]。

也正因这样诗意与禅境相适的氛围，它在校园建筑中引入愈加广泛。诸多学院，尤其是大学校园中因有水元素，便或多或少引入了“湿地”概念与设计理念。但实则与湿地和校园建筑的设计融合相差甚远。校园建筑作为教书育人、修身养性的场所，有着重要的社会功能与使命。一方面湿地景观需考虑与校园建筑功能排布相结合；另一方面需考虑与人群因素。因而湿地景观的建设需要既满足人群对于生态景观的追求也要满足湿地本身的生态需求。好的湿地环境将对校园氛围、教学氛围以及人们的心态造成一定的引导与指向，从而培养一定倾向的校园文化。

三、浙江省温州中学概况

浙江省温州中学作为选址于温州三垟湿地之上的高级中学，有别于当下人工引入“湿地”概念的高校大学，却在此诗意静谧的环境下不刻意追求与湿地环境的硬性结合，十几年来浑然天成的湿地气息早已深深渗透进这所百年学府，它所优越的或许不是特色的江南意向的外立面或是带着娟秀氛围的长亭廊道，它恰好自然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为天地山水所滋养，潜移默化间达到了令每位师生学子为之动容的场所精神，同校风文化融为一体。这样自然达成的场所感里，有恰能为之借鉴之处，是人为设计湿地与建筑融合时所需关注与倾听的[3]。

（一）地理位置及历史革沿

温州中学占地338亩，其中水域约占30%，绿化占地面的40%，校舍建筑面积共7.67万平方米。温州中学位于三垟湿地的西北角，三面环水，本部由五个主要岛屿与若干小岛屿组成，新疆分部隔岸而立。2002年之前校舍位于温州九山湖畔，那时便有傍水习文、浓重的诗情画意，使得如今搬至三垟湿地区域后，依旧沿袭了这样的氛围与雅致，一直以来都以令人静心且自由开放的教学风气贯彻着学子的学生生涯。

（二）三垟湿地及生态资源

三垟湿地是温州生态园的一个组成部分，北端与大罗山相连，内部水网密布，由161余座岛屿组成，总面积11.5千米，陆地面积约占70.9%，水域面积占29.1%，陆域的47%为人工栽种的瓯柑，为瓯越农耕的产物。不仅在物质传统上有着传承意义，也在人文文化上有所体现。三垟湿地自然资源丰富，风光旖旎，人文积淀深厚，古有张璁的“落日泛舟循桔浦，轻霞入路是桃源”的描述，悠远的瓯越文化让如今的湿地承载着“烟水无际、鸥鹭翔集”的意向至今，是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集合，怀揣着山林野间的禅意让这片土地继续发展起来。

四、场所精神的营造

（一）遵从环境的地域性

《园冶》中提到：“园基不拘方向，地势自有高低；涉门成趣，得景随影，或傍山林，欲通河沼。”景观园林中的规划设计，常讲究不太追求方向如何，而是以本来的地势高低来造园。只要得情趣，有景致的地方便可，一切顺其自然。因而不同的湿地系统有不同的差异性，其功能分区和规划也会有所不同。对于水域面积较小的校园建筑，一般围绕水域展开。如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的规划便是围绕着中心主要生态景观发散开，以此作为核心，而根据河道的不同位置以景观连接各个分支。

而对于处于大面积湿地上的建筑而言，温中建筑部分面积并不大，因而保证了主要的教学功能区域的完整性，对于附属功能空间围绕水体景观区展开，多涵盖校园休闲、文化娱乐的功能，以广场、繁茂的植被和围绕水体形态所做的滨水处理为主要的景观设计（图1）。因而湿地校园建筑的整体布局与周边植被、水系充分融为一体时，便时时表达着乡野的场所精神内涵。所谓湿地景观不再是单独的周边美景，而成为校园文化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是富有变化的生命力。身处其中所带给人的是对于自然的亲近与依赖，是除去学习压力外的宁静与开阔。

（二）校园建筑功能布局与水域的关系

温州中学所配备设施完善，功能分布主要以结合地形、人的行为活动为主，以动静、公共与私密性、学习与娱乐等分区将校园布局设计开（图2）。近北侧入口的陆地内功能排布中规中矩，而教学楼的排布中，将高一、高二楼放置于教学楼区域的北侧，走廊面向中心广场，与高三楼相望、图书馆相邻，气氛更加活跃而自由，学业压力相对较轻，课余生活相对较丰富。而高三楼走廊与大片广阔水域相对能遥望新疆分部，时有渔民泛舟水面或钓鱼人闲坐岸边垂钓，意取娴静雅致，以静心和思考。行政楼宇教学区、宿舍区以水域相隔为两个岛屿，意予学子以自由的个人空间，并不过于干涉。而娱乐、休闲性质的功能主要以多个小岛屿的形式展开，每个岛屿设置亲水平台，是学子或散心或解压或娱乐之所往，岛与岛之间互相交织的联系与视线让空间既私密又公共，互相渗透（图3）。

图1

正因有着水域地形天然的优势，建筑与校园规划顺其而生，自然的对其功能排布与分区做出了一定限制，却又恰好促进了这一局面的生成，渐渐地与温中校风、文化相适应，不断地正面反馈形成了如今学校自由开放，鼓励学子拓展兴趣与课余生活的风气，不局限于应试教育下死读书的机器，但又在该学习时能够静下心潜心用功。就像岛屿之间互相关联却又与教学区相对分离，当身处其中人们能感受到绝妙的空间体验与静谧氛围[4]。

图2

图3

（三）丰富空间的层次感

在校园这样一个充满可能性与创造力的场所，人与环境、人与人的任何沟通都将产生精彩的活动。而在体验校园环境的过程中，场所多样性与空间的多层次意味着体验与行为触发的多可能性，为此湿地校园建筑的生态多样性以及气候、自然的多变性都将成为极具生命力的场所的一部分。温州中学的湿地建筑环境就有着多层次的特点，从公共的广场、滨水平台，到半公共的附属岛屿空间，再到私密的建筑内部空间。每个空间之间或以桥梁联系，或以景观衔接，每一部分的前奏都显得充满铺垫，使得空间与空间之间的衔接轻缓而舒适。也更容易令人触景生情，从而形成校园整体环境氛围。

（四）滨水景观的营造与水岸设计

以水为中心的湿地环境，在河道贯穿下生长而成。因而一个活力的滨水空间的营造对于湿地校园建筑而言至关重要。滨水空间对于人和视线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这也是空间活跃程度的直接体现，一个富有潜力的空间应当有着宜人的尺度感与饱满的内容。在水岸线选择上，大多避免过于长直或没有变化的形态，而自然的曲线形态更能形成凹进凸出的空间，令人感到更容易亲近，也有利于水域与陆地景观的互相渗透。温州中学以缓坡或踏步的处理方式解决水面与陆地的交汇问题，时有凹向陆地的水域，形成一片相对界定的水域，与长廊形成景观呼应，而凸向水域的陆地又有着极好的观察视野，这类沿岸设计都可以提供给人们停驻或休憩使用（图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