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

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翻出了2014年的一篇旧作，当年出版社的朋友为英国作者的图书《好爸爸能做到：我与女儿的50个约定》征集中国版别册《我和孩子有个美丽约定》，向我约稿，于是有了我和四岁女儿的《彩虹之约》。文中充满了女儿对我无条件的热爱和崇拜，如今再看还是会让我心头一软，而我和女儿的约定是一首歌——“小宝贝我用彩虹和你约定，一起走过童年的记忆，快乐的长大，迎接灿烂的未来，就像红橙黄绿蓝靛紫。”

四年过去了，闺女如同歌中所唱在快乐地长大，而我却在工作与教育的双重压力下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开始莫名地发脾气，没有了耐心，成为同事口中“焦虑的妈妈”。看着自己的变化，我心里也着急，在求教家长群的妈妈们之后，接连阅读了《你的7岁孩子》《你的8岁孩子》，感觉安心了许多，而给我推荐图书的那位妈妈，前两天却被儿子气得在朋友圈里晒星云图来平复心情。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我好像没什么资格去批评她做的不好，在她这个年纪，我不会写书法，不会弹古筝，不会认五线谱，不会劈又朝天蹬，不知长笛为何物，甚至不认识26个英文字母……在很多方面，我不如她。

去年暑假，我犹豫再三，给她报了一个“博物馆奇妙夜”的活动。到了古动物馆，我紧紧跟在闺女的身后，拎包倒水，全程跟拍，突然发现眼前的孩子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做石膏浮雕的时候她不需要我帮忙，自己也能完成得很好；看3D电影的时候她远远地坐在同伴儿中间，看到扑面而来的“恐龙”并不会吓得惊声尖叫；考古寻宝的时候她主动和一个大姐姐结对子，楼上楼下跑着寻找密码，最终还取得了第一名。最让我惊讶的是晚上搭帐蓬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她会主动要求和单飞的寻宝大姐姐一起睡，而且态度坚决，于是，我被“抛弃”了。看着周围的母子、母女们纷纷钻进同一个帐篷，孤零零的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一晚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几次偷偷爬起来，穿过长廊，摸到闺女的小帐篷外掀起门帘，看到“没良心”的小妞早已裹着被子睡得呼呼作响。那个晚上，我窝在简易的帐篷里，眼睛盯着外面巨大的霸王龙骨架，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女儿长大了！

这几天，我被女儿的同桌圈了粉，起因是闲聊间的谈话，从女儿嘴里我得知这位8岁的小男生以参军报国为毕生理想，为了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坚持跑步锻炼身体，还站军姿磨炼耐力和毅力，甚至为了以防打起仗来几天吃不上饭而刻意减少自己的食量，从小开始适应。当然最后一条并不可取，我很严肃地告诉女儿，让她劝说制止小同桌的节食行为。但是这个孩子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的精神确实打动了我。在他的笔记本上，用鉛笔写着大大的一行字：“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拼了！”这句话是他的座右铭，也是班里男生争相摘抄的豪言壮语。当我们还在以大人的眼光、用孩子的标准评判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成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在当今这个时代，连孩子们都这么拼，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