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泉

苏东坡

今昔是何年？

我在问你 你在问苍天

其实 我们的发问都是一种喟叹

或者一种抄袭

月亮是你提炼出来的吗？

那么晶莹剔透 那么

不可琢磨

穿过云层 穿过千年时光

与众生喧哗的世界区分开来

与石钟山的钟声合二为一？

“一更山吐月”

吐出来的明月浓缩得

类似如伶仃

但我感到 月亮看我们时

我们只是被它剥离的

浮声切响

语无伦次地与万物的影子

融为一体

万物总是在

适当的时候开出花来

月亮从不开花

无论你怎样的邀约 对于我们

月亮永远是一个困境

困住了你 困住了我们

而月亮不声不响地圆缺着

不声不响地向无限延伸

无路可攀 无迹可寻

冬者岁之余

余出来的部分果然孤独

一切好像都是例外

被例外包裹

像枝头剩下的一枚果实

果实里有内核

内核里有辽阔的田野

辽阔的田野里有飘动的云朵

谁在那里奔走

黑色的背影

像一声尖利的吼叫

吼叫其实就是一种渴望

那些草垛也是渴望

忍耐让它发黑

让它一动未动地守候

这是哲学还是物理学？

没有谁能回答

董遇也不能

──董遇也只是一枚

被許多人遗忘的果实

我偶然抬头看见

他像鸟窠

这余出来的鸟窠

摇晃着 苍茫的田野上

既不回答什么

也不发问什么

碰 撞

石头与石头相撞

就是一个稳定结构与另一个

稳定结构相撞

我看见有火星在闪烁

那类似于泪的火星

只是一闪

便滴落 没有了踪影

我感到 两颗石头

并没有看清彼此

穿透千年时光 却

穿不透这个突然

谁产生了这个突然

燧人氏？

结构是一个原理

原理盛在容器里

但我看见 两个容器里的水

在奔腾

奔腾就是寻找

两条巷子里的两个人

也在寻找

类似于假象

假象总是包含着真理

真理那么柔软

那么不稳定

它肯定撞不出火星

责任编辑 鹿 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