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福柯的规训理论视角出发，来阐释学校教育中有哪些约束与规范行为。福柯在书中介绍了四种基本方法：空间分配、活动控制、创性的筹划、力量的编排。三种核心手段：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检查。一种机制：全景敝视主义。现代学校中的管理与福柯的规训有许多相似性。

关键词：规训；学校教育；福柯

福柯通过学校对学生在时间、空间、活动、身体等的控制，来解读教育过程其实就是“规训教育”。福柯指出学校对学生过多的身体规训、思想规训、学业规训，导致我们的教育趋于统一化、标准化的培养，学生没有自主性，缺乏创新精神，老师给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学生一味地模仿，学校成为一个生产制造厂，每一个学生都是复刻的半成品。规训的效果则通过检查、考试来进行衡量。福柯在书中详细地分析了作为权力表现形式的惩罚是如何从表象的、戏剧性的、能指的、公开的、集体的方式转变为弥散的、细致的、微观的、无微不至的方式。本文从福柯的规训理论视角来揭示学校教育中存在着哪些规训，以及规训在学校教育中对学生有哪些影响与作用。

一、 福柯的规训理论

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1926～1984），法国哲学家、思想家、历史学家，是公认的“20世纪法兰西的尼采”，“萨特之后法国最主要的思想家”。虽然福柯未曾以后现代主义者自居，但是，由于他“对现代社会和整个西方传统文化的深刻批判，使他在客观上成了后现代主义在理论上的真正启蒙者”。在《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一书中，福柯提出了“规训”概念，规训不仅仅存在监狱中，还存在于学校、军队、医院、工厂等等。规训广泛存在于对人权利的干预之中，在教育中的主要表现则是人被同化，既对人行为的约束，也有对人精神层面的约束。“规训”是一种权力“物理学”或权力“解剖学”，一种技术学。从学校教育对人的精神控制出发，指出学校规训教育其实是一种权力的运作，具体通过一系列的规训技术来开展和实施。现代教育就是一种典型的“规训教育”，统一化标准，用同样的标准衡量所有的学生，不仅在成绩方面，言谈举止、行为习惯也同样受到“规训”。

二、 学校教育中的规训与惩罚的实施

规训权利已经成为学校教育正常进行的基石，学校通过对“规训”的运用来保持学校的正常运行，进而影响学生对学校的“规训”。福柯指出规训权力作为一种景观、符号及话语已经渗透到学校的各个层面，它就像一本打开的书，随时可以阅读。它主要是通过一系列的技术、规则等“规训技术”影响学校教育的。福柯提出了三种核心手段：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检查。

（一） 层级监视

纪律的实施必须有一种借助监视而实行强制的机制。在这种机制中，监视的技术能够诱发出权利的效应，反之，强制手段能使对象历历在目。班级的出现方便了学校在空间结构上的监视，一个班级的小群体封闭在一个空间内，与学校的其他成员有联系但又不是紧密的联系，“这就好比动物园把不同种类的动物隔离开来，使彼此之间不会产生争斗，使饲养员的管理更为便捷与有效”。在教室的设计上也充分地体现了规训的痕迹，例如教室的前后门都安装了透明玻璃，教室的窗户外有保护安全的围栏，无论是教室还是走廊都安满了监控器，随时掌握学生的动态，整个校园被围墙围住，一方面是保护学生的安全，另一方面是防止学生逃学。为了防止考试作弊，不仅有监考教师，还要安放屏蔽仪，对学生实施全方位的监督与控制。正如福柯所言：“一个建筑物应该能改造人：对居住者发生作用，有助于控制他们的行为，便于对他们恰当地发挥权力的影响，有助于了解他们，改变他们。”

学校存在着严格的层级制度，无论是学校的行政机构还是以学生为主题的学生组织，都采用金字塔式的科层制。“由于教区学校的发展，学生人数增多，而产生了混乱，再加上缺乏同时管理整班学生活动的方法，因此亟須制定一种监督体制。”为了方便教师对学生的管理，教师会在学生中选出班干部来协助教师的工作，如一种是服务型的课代表、劳动委员、文娱委员等，另一种是监督性质的，如班长、团支书。虽然每个职位都有它相应的工作，但大部分的任务都是处于在监视的状态，教师通过学生之间的监督来了解班级情况，在班级这个群体中，班长和团支书就处于金字塔的顶端，相当于领导人物，身居要职。每一个职能都有其作用在发挥，以班长和团支书为首的班级金字塔建立起层级网络，将班级形成一个层级监视网络，其他职位的班级干部协助班长和团支书完成工作。

（二） 规范化裁决

规范化裁决是为了维护纪律权利的有效实施。例如福柯提到在“工厂、学校军队都实行一整套微观处罚制度，其中涉及时间（迟到、缺席）、活动（心不在焉、疏忽）、行为（失礼、不服从）、言语（聊天、傲慢）、肉体（“不正确的”姿势、不整洁）、性（不道德、不庄重）。一切规训系统的核心都有一个小型处罚机制。它享有某种司法特权，有自己的法律、自己规定的罪行、特殊的审判形式。

学校对学生的时间规划也有详细的划分，每一天的时间安排都十分详细，当铃声响起，一天的课程开始，课间休息、午休、晚自习时间做了明确的划分，学生们完全没有规划时间的权利。寄宿制学校有更严格的时间规定，宿舍楼早6：00开门，晚11：00关门，开放时间可以进出楼，但男生不可以进入女生宿舍。规范化裁决将这种准则内化为学生自行遵守的一种守则，规范化裁决不仅仅是一种制度的形成，它是一种日常行为准则的内化。一方面对学生的日常生活规范化的管理，而另一方面使每个人形成一种集体意识。

（三） 检查

福柯认为检查实际上是层级监视技术与规范化裁决技术相结合的产物，是一种追求规范化的目光，一种能够导致定性、分类和惩罚的监视技术。教师惩罚学生做功课，在教师自己看来是对学生负责任的行为，在家长看来也是让学生改正错误、提高能力的手段。学生在学校中无不在惩罚的网罗中，迟到、大声喧哗、课堂溜号、上课讲话等等，很多的微小的举动都可能给学生带来处罚。惩罚的方式也有许多种，罚站、抄书等等。“通过对行为进行精确评估，纪律就能实事求是地裁决每一个人。”如果行为偏离了既定的要求，那么就要用惩罚来指引正确的方向。

考试是检查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手段，它是规训权力通过整理编排对象来显示自己权势的结果。学校想要检验学生的规训效果，就会进行一系列的考试，分数也就自然地成了一种衡量的标准。而考试在衡量过程中也是一种规范化的进程，每个学生都要遵守考场的规则，按照监考教师的考试指令进行，考生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和座位，按照要求进行考试，在这个过程中如有人不遵守，那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虽然分数不能代表一个学生的好与坏，但是考试依然是检查教育过程以及结果的最好的手段。

三、 学校规训教育的负面影响

学生生活在统一的管理体制下，完全就是一种机械化生产。分数作为衡量学生能力和好坏的标准，学生为了获得老师、家长、同学的赞誉，充满功利心地为之努力。教育是培养人的身心和谐发展的活动，如果我们的教育像培养“物”一样来培养学生，那就会生产出一些没有思想的机器。以衡水中学为例，如果单单考虑它的升学率，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成功的教育案例，因为衡水中学有着超高的升学率，而且学生考上的全都是名校。“衡水模式”就是把学校和学生的一切管理都明确数字化，并以此来制定评价和奖惩标准。衡水中学对于学生学习和生活的管理做到数量上的精细化，最主要的体现就在于时间上的管理。学生在跑步时还要拿着复习资料，每一分每一秒学校都为学生规划好。学生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失去了孩子原有的天真与乐趣，这样的教育方式可能会有很好的成绩，会上一所好的大学，但孩子却失去了他本应该拥有的童真。

时代在发展我们的教育也在进步，所以我们的教育并不是驯顺我们的学生，而是发展学生的主动性，让学生自主学习，调动学习的积极性，建立和谐的师生关系。规训成为现代教育的一种教育方式，虽然在这种教育方式下学生会有所改变，但师生关系会变得十分紧张。学生对教师会产生抵触心理，致使教学效果甚微，良好的师生关系是教育的基石，我们的教育并不是驯顺学生，而是使学生在校园中自由和諧的成长。倡导人性化教育，尊重个体间的差异性，进而代替我们的规训教育，注重个体优势的最大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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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丹丹，北京市，中央民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