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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慎际遇论蜀地文人“好文刺讥”

2018-07-12李殿元

文史杂志 2018年4期
关键词:杨慎优良传统

李殿元

摘要:班固在《汉书》中说蜀人“好文刺讥”,有人认为这是贬义。以明代的蜀地文人杨慎来说,他是个勤奋的“百科全书式”的大才子,除2300余篇诗文外,杂著多达100余种,内容涉及文史哲、天文、地理、医学、生物、金石、书画、音乐、戏剧、宗教、语言、民俗等等。这足以证明,杨慎的确“好文”。然而,做出如此丰厚的文化、学术成果的大才子,一生的际遇却是非常不幸的。这是因为他不仅“好文”,还特别“刺讥”。杨慎之所以“好文刺譏”,因为这是蜀地文人的传统。班固说蜀人“好文刺讥”,实际上是对蜀地文人的褒称。

关键词:杨慎;蜀地文人;好文刺讥;优良传统

班固在《汉书·地理志》中写道:“景、武间,文翁为蜀守,教民读书法令,未能笃信道德,反以好文刺讥,贵慕权势。”这里的“好文刺讥”是何意?在学术界有争论。本文以明代大学者、蜀地文人杨慎的际遇为例,证明蜀地文人确实有“好文刺讥”的传统,而这并非贬义而是褒义。

一、“好文刺讥”有争论

众所周知,由东晋常璩撰写的《华阳国志》是一部专门记述古代中国西南地区地方历史、地理、人物等的地方志著作。此书与《越绝书》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地方志。学术界对《华阳国志》有非常高的推崇。

常璩在撰写《华阳国志》时,曾经大量地参考、引用当时能见到的著作,尽可能地将有关史料纳入其书中。以记载蜀地历史的《蜀志》而言,就“取材于扬雄《蜀本纪》,应劭《风俗通》,谯周《益州记》,陈寿《益部耆旧》,与扬雄、左思两《蜀都赋》、来敏《本蜀论》、赵宁《乡俗记》及常氏自所见闻,而以《史记》《汉书》《续汉书》《汉纪》《续汉纪》与陈寿、王崇《蜀书》之文参订之”。

《华阳国志》写文翁为蜀守后,“穿湔江口,溉灌郫繁田千七百顷。是时,世平道治,民物阜康;承秦之后,学校陵夷,俗好文刻。翁乃立学,选吏子弟就学”。这里的“俗好文刻”就来源于《汉书》的“好文刺讥”。为什么?

这是因为,《华阳国志》在挪用他书文字时,常常发生改动。例如:《华阳国志》有“翁乃立学,选吏子弟就学。遣隽士张叔等十八人东诣博士,受七经,还以教授。学徒鳞萃,蜀学比于齐鲁。”这里的“蜀学比于齐鲁”来源于《汉书·循吏传》。但是,《汉书·循吏传》的原句是:“繇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不用说,“蜀学比于齐鲁”与“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的说法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蜀学比于齐鲁”是说蜀地儒学水平已经赶上齐鲁,与其不相上下了;而“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仅仅是说蜀人在京求学人数与齐鲁差不多了。虽然从蜀人求学人数与齐鲁相当这一现象能看出蜀地教育兴旺发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蜀地儒学水平在当时就已经与齐鲁不相上下了。

挪用他书文字并发生改动的情况,在古代是非常普遍的(古人没有今人的版权意识)。翻开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著作及“二十四史”,可以发现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所以,《华阳国志》的“承秦之后,学校陵夷,俗好文刻”,来源于《汉书》的“文翁为蜀守,教民读书法令,未能笃信道德,反以好文刺讥,贵慕权势”,是可以肯定的。

《华阳国志校注》释“俗好文刻”说:“文刻:文,华而不实;刻,刻薄、苛刻。”如果蜀人真是“华而不实”又“刻薄、苛刻”,那“俗好文刻”就真的是贬义了。

“俗好文刻”虽然来源于“好文刺讥”,但是,《汉书》说的是“文翁为蜀守,教民读书法令”后,“未能笃信道德,反以好文刺讥,贵慕权势”;而《华阳国志》说的是文翁为蜀守后,“世平道治,民物阜康;承秦之后,学校陵夷,俗好文刻。翁乃立学,选吏子弟就学”。即是说,“好文刺讥”也罢,“俗好文刻”也罢,《汉书》说是发生在文翁立学后,而《华阳国志》说是发生在文翁立学前。这一差异说明,蜀人的“好文刺讥”“俗好文刻”是原生的品质,将其解释为“华而不实”“刻薄、苛刻”,就不见得正确。

那么,《汉书》说蜀人“好文刺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下面以杨慎为例加以说明。

二、杨慎是典型的“好文刺讥”

明代的杨慎(1488年12月8日—1559年8月8日),字用修,号升庵,四川新都(今成都市新都区)人。杨慎从小就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加之聪慧过人,非常好学,史称“早慧”。7岁时,杨慎母亲就教他句读和唐代绝句,他常能背诵,11岁时就会写近体诗,12岁时拟作《吊古战场文》,有“青楼断红粉之魂,白日照翠苔之骨”的警句。嘲

杨慎是个勤奋的“百科全书式”的大才子,他与解缙、徐渭合称“明朝三才子”且为“三才子”之首。《明史·杨慎传》记载:“明世记诵之博,著作之富,推慎为第一。”除2300余篇诗文外,杨慎的杂著多达100余种。内容涉及文史哲、天文、地理、医学、生物、金石、书画、音乐、戏剧、宗教、语言、民俗等等,按今天的算法,足足跨了十多个学科。有人做过统计,杨慎充军云南前,云南只有20多人写有著述40多种;杨慎赴滇后至明末,云南共有150余人写有著作260余种。杨慎还在云南培养出了第一个少数民族学派——“杨门七子”。这足以证明,杨慎的确“好文”。

然而,做出如此丰厚的文化、学术成果的明代大才子,他一生的际遇却是非常不幸的。这是因为他不仅“好文”,还特别“刺讥”。仅据《明史·杨慎列传》的记载,就有:

(正德)十二年八月,武宗微行,始出居庸关,慎抗疏切谏。寻移疾归。世宗嗣位,起充经筵讲官。常讲《舜典》,言:“圣人设赎刑,乃施于小过,俾民自新。若元恶大奸,无可赎之理。”时大踏张锐、于经论死,或言进金银获宥,故及之。

嘉靖三年,帝纳桂萼、张璁言,召为翰林学士。慎偕同列三十六人上言:“臣等与萼辈学术不同,议论亦异。臣等所执者,程颐、朱熹之说也。萼等所执者,冷褒、段犹之余也。今陛下既超擢萼辈,不以臣等言为是,臣等不能与同列,愿赐罢斥。”帝怒,切责,停俸有差。逾月,又偕学士丰熙等疏谏。不得命,偕廷臣伏左顺门力谏。帝震怒,命执首事八人下诏狱。于是慎及检讨王元正等撼门大哭,声彻殿庭。帝益怒,悉下诏狱,廷杖之。阅十日,有言前此朝罢,群臣已散,慎、元正及给事中刘济、安磐、张汉卿、张原,御史王时柯实纠众伏哭。乃再杖七人于廷。慎、元正、济并谪戍,余削籍。慎得云南永昌卫……

杨慎被放逐滇南三十多年,事实上是终生放逐。但是,他并未因环境恶劣而消极颓废,仍然奋发有为,不肯向邪恶势力屈服。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在放逐期间,杨慎仍然关心人民疾苦,不忘国事。如当他发现昆明一带豪绅以修治海口为名,勾结地方官吏强占民田,化公为私,敛财肥己,坑害百姓时,不仅正义凛然地写了《海门行》《后海门行》等诗痛加抨击,还专门写信给云南巡抚赵剑门,力言此役“乃二三武弁投闲置散者,欲谋利自肥而倡此议”,请求制止如此劳民伤财的所谓水利工程。

三、杨慎“好文刺讥”是蜀地文人的传统

杨慎的“好文刺讥”,遵循的是蜀地文人的传统。

在先秦时期,虽然南方有屈原、宋玉,但总的来说北方成长起来的文人思想家在数量上还是超过南方;但是进入秦汉以后,形势发生了变化,南方文化迅速发展。最能说明问题的是“明代科举案”,洪武三十年(1397年),因为会试中榜的51名贡生清一色来自南方各省,竟然没有一名北方人,引起哗然。朱元璋不得不下令在以后的科举考试中分“南北榜”以照顾北方读书人。

杨慎(1488—1559)画像(石刻画像拓片藏北京大学图书馆)

巴蜀地区在南方文化迅速发展中最为典型。秦灭巴蜀后,全面、强力推行中原文化,大量北方移民涌进巴蜀地区,移民文化是最有包容性和创造力的文化,所以,经过一两个世纪的发展,到汉景帝、汉武帝时期,蜀地文化就全面开花结果,并且是丰硕的大果实了。最有说服力的是西汉大赋四大家中蜀人便占其三:司马相如、王褒、扬雄(另一人为枚乘)。“西蜀自古出文宗”,“好文”是蜀人的特色之一。很多文化巨人出生或生活在西蜀,由西汉大赋三大家开其端,唐代文宗陈子昂、诗仙李白、诗圣杜甫、“文章独步天下”的苏轼、剑南诗宗陆游、明代文坛宗匠杨慎、清代函海百科李调元、性灵南宗张问陶,直到现代文化巨人郭沫若、巴金。元人张翥《谒文昌阁》说:“天地有大文,吾蜀擅宗匠。”

司马相如是蜀地文人的典范,他的性格兼具崇文尚武两方面:一方面是好读书所显示的沉静,另一方面是好武所显示的刚健。如果只是好文的沉静而无尚武的刚健,他就不会在汉景帝不好辞赋之时,毅然弃官到梁孝王那里;如果不是有尚武的刚毅性格,他不可能对汉武帝也要“刺讥”,也不可能出使西南,为汉王朝打通西南通道立下卓越功勋,更不可能做出琴挑卓文君的大胆举动,为后世留下一段美妙的爱情故事。

正是以司马相如为代表的蜀地文人“风流才子”的特点,所以,班固在《汉书》中就说蜀人“未能笃信道德,反以好文讥刺”。这一评论同时揭示出了古代蜀人两方面的重要特征:一是好文,善著书。正是这一点,使司马相如为汉武帝所赏识,成为千古流名的大文人。二是未能笃信道德。“未能笃信道德”并不是如现在那些白话“二十四史”者所翻译的“没有达到诚信道德”,而是指正统道德观念淡漠。司马相如之时,由孔子奠定的礼教文化在中原和北方早已扎下深根,而僻处西南一隅的巴蜀到西汉之时仍未能更多地受到这种影响。虽然在文翁兴学之后,儒家文化较大规模传入巴蜀,但是,山高皇帝远,远离政治中心的巴蜀仍然较多地保留着西南夷风。从受到儒家文化影响看,特别在道德方面,看看历史上为人们所歆羡的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故事,就知道巴蜀人对正统道德观念之淡漠了。

在古代蜀地,“好文刺讥”并非司马相如一人,而是一种很普遍的文人性格,或者说是现象。杨慎就是蜀地文人“好文刺讥”的典型。

四、“好文刺讥”是对蜀地文人的褒称

《汉书》所言“好文刺讥”其实是对蜀地文人的褒称。

“好文”很好理解,喜欢文字,好作文章。“刺讥”之“刺”,《辞源》说有杀死、铲除、刀锋、指责、讽刺、名片、探询、撑船等义,在《汉书》是指责、讽刺之意;“刺讥”之“讥”,《辞源》说有谴责、非议,讽刺,稽查、察问之义,这里当是谴责、非议、讽刺之义。问题是,指责、讽刺、谴责、非议这些词,并不就是贬义词,必须根据这些行为的目的,使用方式,效果等情况进行判断。

前面说过,“好文刺讥”出自东汉班固的《汉书·地理志》。班固是继司马迁之后杰出的史学家,被史学界并称为“马班”。班固对司马迁是非常尊敬的。在《汉书》中专列有《司马迁传》,虽然为了让皇帝阅读时能够通过,他不得不写上“论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此其弊也”这些“批评”司马迁的文字,但是,更有“然白刘向、扬雄博极群书,皆称迁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乌呼!以迁之博物洽闻,而不能以知自全,既陷极刑,幽而发愤,书亦信矣。迹其所以自伤悼,《小雅》巷伯之伦。夫唯《大雅》‘既明且哲,能保其身,难矣哉!”这些称赞和肯定司马迁的文字。

而司马迁,从其“论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就可以知道,他是典型的“好文刺讥”之人。

翻开《史记》的传播史就知道:汉魏时期的统治者并不喜欢司马迁和他的《史记》。《三国志》记有魏明帝与大臣王肃关于《史记》的对话:“‘司马迁以受刑之故,内怀隐切,著史记非贬孝武,令人切齿!对曰:‘司马迁记事,……谓之实录。汉武帝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己本纪览之,于是大怒,削而投之。”。《三国志》这里说,魏明帝曹睿批评司马迁,认为他因为受过官刑而著《史记》,贬损汉武帝。王肅讲,汉武帝听说司马迁写了《史记》,便取《孝景本纪》和今上《本纪》阅览,旋后勃然大怒,命人削去书简上的字,并把这些书简扔掉了。

像司马迁这样秉笔直书,敢于在某些方面批评朝廷的史学家和他的著作,是封建统治者所不能允许的。所以,当司马迁完成《史记》后,朝廷对《史记》在重视之余,又惧怕、憎恨,遂秘不示人,阅读范围限制于朝廷上层极少一部分人。在两汉时,《史记》一直被视为离经叛道的“谤书”,当时学者不敢为之作注释。

班固自己也有类似司马迁的遭遇。当时他立志在父亲已完成《史记》后传的基础上,利用家藏的丰富图书,全力以赴撰写《汉书》。孰料永平五年(公元62年),有人告发他“私改作国史”。他被朝廷逮捕,关进了京兆监狱,书稿也被官府查抄。当时,“私修国史”是被严格禁止的,更不用说“私改作国史”了。面对这种形势,班家老小十分紧张。班固的弟弟班超为了营救哥哥,立即从扶风安陵老家急驰京城洛阳,上书为班固申冤,引起汉明帝重视,特召班超核实情况。班超将父兄两代人几十年修史的辛劳以及“宣扬汉德”的意向告诉了汉明帝。这时,扶风郡守也把在班固家中查抄的书稿送至京师。明帝读了书稿,知道了班固的才华,认为他所写的书稿未伤“汉德”,于是下令释放,并将他召到京都皇家校书部供职,拜为“兰台令史”,去完成由朝廷主持、按照君主意志修撰的“正史”。

班固的家族虽是世代为文为官,却有“好文刺讥”的传统。班固自己记载,他的大伯祖父班伯敢于以“沈湎于酒”之典故当面谏成帝。史载汉成帝面对班伯对他的批评,“喟然叹曰:‘吾久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谠言”,就是正直的言论,也是“刺讥”之言。《后汉书》说:“司马迁、班固父子,其言史官载籍之作,大义粲然著矣。议者咸称二子有良史之才。迁文直而事核,固文赡而事详。若固之序事,不激诡,不抑抗,赡而不秽,详而有体,使读之者亹亹而不厌,信哉其能成名也。彪、固讥迁,以为是非颇谬于圣人。然其论议常排死节,否正直,而不叙杀身成仁之为美,则轻仁义,贱守节愈矣。固伤迁博物洽闻,不能以智免极刑。然亦身陷大戮,智及之而不能守之。呜呼,古人所以致论于目睫也。”。

班固也是著名的汉赋作家,为文学史上所称“汉赋四大家”(即司马相如、扬雄、班固、张衡)之一。“四大家”中,司马相如确立了汉赋“劝百讽一”的风格。“劝百讽一”也就是“刺讥”,是汉赋的特点之一。司马相如的赋,“广博宏丽,卓绝汉代”,具有磅礴的气势和批判精神。《子虚赋》和《上林赋》这两篇赋假托子虚、乌有先生、亡是公三人的对话,在对皇室、诸侯的田猎盛况与官苑之豪华作极为夸张的描写,歌颂汉帝国的强盛与天子的威严的同时,又委婉地表达了作者惩奢劝俭的用意。《大人赋》更是直接讽刺汉武帝喜好神仙。

扬雄《甘泉赋》《羽猎赋》等作品在题材、思想倾向、结构手法上与司马相如的大赋很相似,不同的是加强了讽喻的分量,铺陈描写也更加深沉。他的《解嘲》是一篇散体赋,写他不愿趋附权贵,而自甘淡泊的生活志趣,纵横论辩,善为排比,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有自己的特点,对后世述志赋颇有影响。《逐贫赋》和《酒赋》,或表达自己甘于贫困,鄙视“贫富苟得”的志趣,或对皇帝、贵族有所讽谏。

班固著有《两都赋》《答宾戏》《幽通赋》等。东汉建都洛阳,“西土耆老,咸怀怨思”,仍希望复都长安,而班固持异议,因此作《两都赋》。赋中以主客问答方式,假托西都宾向东都主人夸说西都长安的关山之险、官苑之大、物产之盛。东都之人则责备他但知“矜夸馆室,保界河山”,而不知大汉开国奠基的根本,更不知光武迁都洛邑、中兴汉室的功绩,以此宣扬光武帝的教化之盛,最后归于节俭,“以折西宾淫侈之论”。《两都赋》体制宏大,写法上扬厉铺张,完全模仿司马相如、扬雄之作,是西汉大赋的继续。在宫室游猎之外,班固又开拓了写京都的题材,后来张衡写《二京赋》、左思写《三都赋》,都受他的影响。

杨慎塑像(在成都市新都区桂湖公园)

虽然“劝百讽一”作为汉赋特点,其“刺讥”的作用并不十分突出,给统治者的影响也很有限,但是,在封建社会,在君权具有绝对权威的时代,能当面对统治者提出“刺讥”,就已经显出知识分子的良知和勇气了。

与班固同为汉赋四大家的司马相如、扬雄,都是出身于成都的蜀人。在班固所撰《汉书》关于人物的事迹记载中,除了开国君主刘邦之外,只有记载司马相如的卷五十七、记载扬雄的卷八十七这兩卷,是分了卷上卷下的,足见篇幅之大,所载事迹之多。其他汉代的重要人物,包括吕后、武帝、张良、萧何、董仲舒等,均没有获得这种待遇。这表明:班固对作为蜀地文人代表的司马相如、扬雄是非常尊崇的。而司马相如、扬雄在一生的活动中,“好文刺讥”可以说是最有特色。这也即是说,班固是将“好文刺讥”作为对蜀地文人的褒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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