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辉

[摘 要] 近年来，政府对企业的环保要求逐渐提高，上市公司良好的环境业绩不仅可以为自身获取政治优势，同时也能在资本市场中取得公众的信赖。关注我国上市公司的股权异质性，以案例分析方法，选取通过选取同处上海市的重污染行业上海医药与复星医药两家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分析，参照以往学者构建的环境信息披露的内容框架，对样本上市公司环境业绩影响因素进行拓展分析，发现股权异质性会产生不同的环境管理动机。考虑环境业绩、经济业绩及外部监管制度的关系，为外部监管制度在提高企业环境管理有效性方面提供经验依据。

[关键词] 环境管理；经济业绩；股权异质性

[中图分类号] F27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6043（2018）05-0025-02

一、研究背景

近年来，我国环境污染造成的社会问题日渐增多，严重的环境污染给我国居民的工作生活都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随着我国公民环保意识的崛起，环境问题受到社会公众和新闻媒体的密切关注，也成为了学者研究的热点。上市公司作为规范企业的代表，其环境管理问题受到政府和民众的密切关注，除中央政府外，各省市政府也对上市公司的环境治理制定了相应的规则，多数上市公司也依法进行了治理，那么上市公司进行环境管理的动机又是什么？

目前，国内外学者认为企业环境管理的动机可从两方面解释：一方面环境管理会给企业带来经济上的收益，另一方面环境管理会给企业带来政府及社会舆论的认可。对于环境治理与经济利益的关系，国内外学者的研究并没有指明两者之间的确定性。而从我国的经验证据来看，我国企业进行环境治理的原因也不全在于经济利益。另外，我国上市企业中国有企业占多数，国有企业管理者进行环境管理的动机不乏为寻求政治回报。在省域环境的大背景下，区分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揭示企业环境管理与经济业绩的关系，更具有现实意义。

通过试图以案例分析方法，参照以往学者构建的环境信息披露的内容框架，对目标公司年度报告中已披露的相关环境信息赋值，分析股权性质不同的上市公司环境管理与经济业绩的因果关系。在此基础上，考虑环境业绩、经济业绩及外部监管制度的关系，为外部监管制度在提高企業环境业绩有效性方面提供经验证据。

二、文献回顾与理论分析

已有学者研究认为经济业绩与环境业绩之间存在相关性。王建明（2008）认为外部环境监管制度以及行业差异会对上市公司的环境信息披露状况产生巨大影响，且重污染和非重污染行业之间环境信息披露水平差异明显，提高环境信息透明度需要外部监管制度的约束[1]。沈洪涛，冯杰（2012）研究了我国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发现，新闻媒体对有关企业环境表现的报道以及地方政府对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监管能显著提高企业的环境信息披露水平[2]。以上分析表明上市公司环境管理受到外部监管压力以及行业差异的影响。

企业是市场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理性经济人，企业的行为受到市场的影响，市场给予环保支出的回报促使企业自愿进行环保活动。同时企业也是社会、政治活动的产物，国家的要求、行业的管制都影响着企业的环境管理。那么影响企业环境管理的因素有哪些？已有学者的研究表明这不仅受到企业环保支出取得的经济收益的影响，也会受到政府管制压力的影响。

三、案例分析

（一）案例选择

一般来说，企业规模越大受到的舆论监督、政府关注越多，因此其信息披露程度越高。而且，处于敏感行业的企业愿意披露更多的环境信息（Liu.et，2009），因此，本研究选择规模较大的高污染行业企业为研究样本。考虑到我国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在经济、政治等领域多有差异，因此将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都纳入研究范围。据此，研究样本确定为上海医药（股票代码601607）和复星医药（股票代码600196）。

上海医药为大型国有企业，是集生产、研发销售与一体的综合医药企业，综合排名位位居我国上市医药企业前列；复星医药地处上海市，成立于1994年，是我国民营医药行业的佼佼者，其业务涵盖研发、医药制造、医学诊断与医疗器械、医药分销及零售等板块，在我国医药行业多个细分市场拥有领先地位。考虑到我国环保部2011年发布《企业环境报告书编写导则》后，上市公司环保披露信息趋于完善，因此选取2013-2016年为研究区间。企业的财务信息、环境信息来源于企业公布的年度报告、WIND数据库及可持续发展报告和社会责任报告。

（二）分析参考标准及环境披露计分结果

1.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的计量

目前，我国学术界对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的量化尚未有统一的标准，多数学者都是依据企业环境披露的信息采取打分计量的方式，而此研究对于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的赋值方法参照了王建明（2008）设计的环境信息披露内容项目表，搜集整理企业披露的环境信息再进行加权计算，以最终计算出的数值为企业环境管理水平的衡量指标[1]。

企业环境管理水平的衡量以王建明（2008）设计的环境信息披露内容项目表中22项环境信息为标准，对样本公司年报、可持续发展报告和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的环境信息进行逐项对比，每含有其中一项，根据其定性或定量披露分别赋予不同的分值。对环境信息进行货币性定量描述则赋值2，非货币性信息赋值1，无信息赋值0，然后按项目相应的权重得分，最后计算出总分即为该企业的环境信息指数EDI公式如下：

2.环保披露信息结果分析

从表1中可以看出，上海医药的环境信息披露程度在近两年有较大幅度的提升，复星医药四年来信息披露程度相近，且信息披露情况明显优于上海医药。上海医药和复星医药除了明晰性相同外，复星医药在相关性、可靠性、可比性、充分披露等方面明显高于上海医药。因此，复星医药的环保信息披露、环境管理要优于上海医药。

四、环境信息披露影响因素分析

（一）经济业绩

有学者认为，企业进行环境管理的原因是企业的环保投资会带来收益上的增加，即环境管理会带来企业边际利润的增加，在短期内为企业带来经济效益（Hart and Ahuja，1996），那么事实如此吗？

我国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相比，在许多领域具有天然的优势。国有企业在获取社会、政治资源等方面要明显优于民营企业，其管理者通常也会为了获取政府好感而在管理体制上迎合政府管理意向，因此有必要分析国有上市公司与民营上市公司环境管理差异的影响因素。

从表2两家企业的经济业绩来看，环境管理与经济业绩也呈现出一定的相关性。2016年，复星医药环保设施投入（包括建设、改造升级等）约为人民币2，156万元较2014年增加70%，2016年能耗强度157.01千克标煤/万元较2015年降低8.5%；2013-2016年间，复星医药的单位能源耗用量逐年递减，实施节能措施的年节省金额递增，同时四年来利润总额呈上升趋势，ROE和市盈率略有变化。环境管理的投入与经济业绩的关联性说明了复星医药的环境管理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经济回报。

（二）利益相关者

Bakker F，NijhofA.（2002）认为利益相关者的施压是企业履行环境责任的主要原因。王红（2008）从系统辩证学角度出发研究企业的环境责任，她认为企业的环境责任也是一个系统，可以分为企业内部和企业外部。所以，企业在环境管理实践过程中会根据不同利益相关者采取不同的措施，进而产生不同的经济效益。

从表3可得，上海医药与复星药业的外部利益相关者的代理变量（处罚事项、财务杠杆）具有一致性，难以从政府和企业资本结构视角解释企业环境管理的差异。而上海医药存货周转次数高于复星医药，而广告支出低于复星医药，即上海医药以较低的广告支出取得了较好的业绩。同时，上海医药的市场排名、公司规模及员工数量要显著高于复星医药。但从表1环保披露信息结果来看，复星医药的环境管理指标要优于上海医药。考虑到两者同处于上海市，省域竞争环境相同，显然两者的环保管理的差异从经济视角来解释更为合理。上海医药作为国有上市企业，与政府有着天然的联系，在获取社会及政府资源上更有优势。同时国有企业管理者的薪酬及晋升多取决于政府的决策，因此可能有些管理者为了自身的发展更倾向于迎合政府的政策趋势以获取更多政治资本，身为民营企业的复星医药，管理者的薪酬、晋升多取决于企业的经营业绩，因此管理者不大可能为了获取政治资本而大规模投入资源进行环保建设与管理。而从市场角度考虑，环保设备的投入、新型环境管理制度的建设给予企业经济利益上的回报是可以预计的，因此，民营企业管理者对环保的投资更有可能是为了获取经济回报。

五、案例结论分析

通过选取重污染行业的两家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分析，上海医药与复星医药则为同处上海市的上市企业，处于同样的省域竞争环境之中，且上海医药的行业排名、规模同样大于复星医药，但是复星医药的环境管理却更为出色，究其原因在于复星医药连年的环保投入確实取得了利润总额的连年增长，且复星医药的ROE、市净率指标要远优于上海医药，也就是说，民营企业环境管理的原因更倾向于经济业绩的回报。产生此差异的原因可能是我国国有企业的管理者往往还担任行政职位，国企管理者的升迁、薪酬与企业的业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国家大力倡导绿色GDP的号召下，地方政府也开始注重企业的环境管理问题，国有企业管理者可能是为了获取更多政治资本进行环境管理，并非纯粹为了经济业绩上的回报。而民营企业管理者作为市场经济的理性人，制定企业经营政策、选择企业战略时更多的将经济业绩的回报作为重要的衡量指标。因此股权性质不同的企业，环境业绩与经济业绩的关系也不相同。

[参考文献]

[1]王建明.环境信息披露行业差异和外部制度压力相关性研究——来自我国沪市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的经验证据[J].会计研究，2008（6）：54-95.

[2]沈洪涛，冯杰.舆论监督、政府监管与企业环境信息披露[J].会计研究，2012（2）：72-79.

[责任编辑：高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