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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苕翡翠 碧海鲸鱼

2018-05-11洪迪

江南诗 2018年2期
关键词:诗歌

洪迪

王自亮1978年开始在杭州大学(今并入浙江大学)中文系求学时期,即开始诗歌创作。1982年参加诗刊社第二届“青春诗会”。孜孜近40年来,著有诗集《三棱镜》(合集)《独翔之船》《狂暴的世界》《将骰子掷向大海》《冈仁波齐》与《浑天仪》。2013年10月北京与2016年12月杭州先后就他的诗集《将骰子掷向大海》《冈仁波齐》开过两次诗歌研讨会。王自亮诗作入选《青年诗选》《朦胧诗300首》,各种全国诗歌年度选本。著有随笔集、批评集、艺术鉴赏集等多种。最近又因长诗《上海》获第二届江南诗歌奖。

王自亮写诗 一开手便本着远行朝圣的宏愿,深知只有血管里流出的才是血,始终驱诗美创造主体建构与具体创作实践相辅前行,善于五维展开、交合与挺进。

一是生活维。他1958年生于滨海的浙江省台州市。1975年高中毕业后下乡,做过农民、手艺人和乡村教师。1977年考入杭州大学。1982年起,任职于台州地区行政公署、台州日报社、浙江省政府办公厅、吉利控股集团,现为浙江工商大学教授。以科长、总编、处长、副总、副院长等角色转身于政府、传媒、企业、大学等,一贯忠于职守,诚心而出色地为社会和公众服务。繁复多变的工作重负,纷纭纠结的人际交往,促其投身现实生活的漩涡。他在心志上的捶打磨练,颇有其丰富性、复杂性和深刻性。

二是游历维。他热衷行脚,常利用工作出差和休假旅游,城市乡野、名山大川、西欧北美、日俄中东,足迹遍布国内外十方遐迩,耳目身心亲接万里风雨。作为诗人诗性生活的游历维,往往起到酵母菌或催化剂的作用,王自亮诗歌创作大受其益。

三是阅读维。藏书万册,博览群书,书籍是王自亮的第二生命。不仅三余三上,尤其是夜半更深,都是自亮开卷采掘的黄金时节。他是文史哲政经以及最新自然科学动态无所不览,中外古今典籍纵横驰骋。就诗歌而言,他热爱诗经、楚辞、汉赋、文选、陶渊明、王维、李杜、苏辛,直至近世的古典“大传统”,又爱包括古谣谚、竹枝词、梨园和傀儡戏曲。敦煌变文和曲子词、明清时调、吴越歌谣,乃至蒙古、藏族、白族、彝族的史诗唱词歌谣的民间传统。他曾着意点到过的域外诗人就有但丁、莎士比亚、惠特曼、聂鲁达、帕斯、博尔赫斯、沃尔科特、希尼、圣琼·佩斯、勒内·夏尔、策兰、曼德尔施塔姆、米沃什、索因卡等,举凡现当代外国诗人的中译本几乎没有不搜罗研读的,每到国外也经常搜罗域外诗人诗集原著。他是中外古今诗歌的杂食性动物和美食家。人类文化和诗歌的精华,已成为他的诗美创造主体的DNA。

四是沉思维。融诗性的生活,游历与阅读而时时沉思之,尤显王自亮诗美创造主体建构的特色和独到之处。诗人首先是情感动物,其沉思天然有别于哲学家,他直面生活世界,始终饱和鲜活的感性印象与直觉,擅于心灵体验,再伴以阅读的积累与感悟,然后宁静凝神沉思。自亮的沉思,也触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历史,更焦聚于宇宙人生和诗本体,亦即三维一体的天、地、人,或曰物、我、诗。终于养成悲悯的大胸怀,而趋于人的真善美信四维合一的极致。

五是创作维。诗人主体建构无非是为了诗歌创作。王自亮的特征是两者交互并进。他在多读多思中追求诗观的本真与新锐,追求诗美创造道、艺、技的统一与精湛。他从1978年开始写诗,近40年来虽有起伏间歇,总体上是一路高歌奋进。其间可大致分作三个阶段。从1978年至1993年是第一个十五年。大多写海。崭露诗性感触的灵敏与律动,带有茁长青春期的清新浪漫和纯真。集结的诗有1984年与孙武军等五人合集《三棱镜》中的《群岛》诗辑,1993年的诗集《独翔之船》。其中《巴蜀人》《独翔之船》《细节》《舟欲行时》《阳光·树·人》《南方》《凝霜的土地》《鸥蛋》等等,佳作如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海量的朦胧后朦胧诗集中,王自亮《独翔之船》确系远航的独翔之船。

从1994年到2008年是第二个十五年。这一段有1994年上半年和2003年2004年相接的大半年,二次短暂的爆发与十年无暇创作的间歇。2004年出了诗集《狂暴的世界》。他的诗观在探索中更变、拓展与深化。他瞩目“总体上‘大海已经逐渐消失,取代它的,是更为汹涌的日常生活”,而“赋予生活以海的形式与力度”,他“试着改写了大海”。此集更多上乘的好诗,诸如《黄金分割》《夏加尔式的混乱》《钟表馆》《日本歌手》《北回歸线》《非洲木雕》《大运河》《雨水》《九月》《一闪而过》《又一个春天》《狂暴的边界》等等,各显特色,满目琳琅。诗集《狂暴的世界》在王自亮诗创作中担当了出色的二传手,预示着获得满堂彩的胜利扣击。

从2009年至今的近十年,是王自亮赫然贡献新世纪新诗歌的华彩段。接连于2013年出《将骰子掷向大海》、2016年出《冈仁波齐》、2017年又出《浑天仪》。犹如航天飞船,推进器火箭三节连发,雷鸣电掣。短短五年,一本好过一本。在北京、杭州两次诗歌研讨会上,获得与会著名诗人诗评家的热烈评赏。唐晓渡说:“作为继《将骰子掷向大海》后的又一杰作,《冈仁波齐》让我进一步见识了自亮作品中那种与其‘平缓的自信互为表里,共同致力于在碎片化的现实之上重建存在整体的野蛮生长的力量,那种在内视中将强有力的思考、梦幻、死亡和爱,以及表象世界搅拌在一起,把日常生活拓展得像史诗一样开阔的力量。据此,他有更多的理由俯瞰这个经历全球化之劫的星球,并将身边琐事和万里见闻,包括内心隐秘的折磨和狂喜,统统体验为同一的世界/灵魂图像,其热情、沉迷的程度和基于其复杂性而深察精审的程度相互较量,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扭成一团。必须首先着眼他摄取历史全景的广角,才能穿透他作品中似乎触目皆是的反讽和忽冷忽热的幽默,品味出其更深处的精神分裂、搏击,以及与此伴随的痛楚和悲悯,才能领略其将具象和抽象、偏移和错位、变形和幻化、大块的碎片、狂野悖谬的想象和博雅精准的修辞熔于一炉,并使悲喜剧混而不分的超现实主义长技。”

而臧棣的评价则是:“王自亮的诗歌姿态,在当代诗人的谱系中是比较特异的。近二十年来,当代诗的想象力越来越趋向日常经验,但王自亮的诗却努力建构着一种现代人的人文视野;这种态度展示了一种低调却很强悍的诗歌理念,所有诗的素材必须以人文经验为尺度,才能获得新的诗意。他的诗歌风格,总体上看,具有高度的智性;它不拘泥于细节和场景,而执着于诗人的综合思想能力。在诗的语言方面,他的措辞格调俊朗,基于书面的表达,却又有一种穿越荒野的气度。”另一位重要诗人于坚评论说:“王自亮的诗有一种巴洛克风格。语词密集、考究、博学、思路开阔,透露出一种历史感和现代主义的感悟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诗歌写作属于这个世界文学时代的证词之一。”

诚哉斯言。这些评语中肯精到,并非溢美。王自亮这一气呵成的三本诗集,确为众体兼备,佳作随处,杰构迭出。短诗精彩的有《马》《灵犀之歌》《石头、香芹和野蛮的孤独》《有一些夜晚》《另一些声音》《黑人女歌手——致韩星孩》《古琴抄》《雪后的陌生城市》《飞机与贝多芬的激战》《英国乡村》《廊桥》《雪中北京》《凝视对眼睛的胜利》《梦露读书》《大神造土》《晚霞》《渔港轶事》《对仗》《屋顶上的雪》《俯仰自如》《寻求整体性》《谁能拍摄什么》等等。请看《下弦月》:

母亲,下弦月升起来了

神秘的事总留在天空背后

你意志的箭,语气的弓

射穿一生的沟坎,激起尘土

在芦苇中,下弦月

将海的吁请抹上逆风的叶鞘

在夜的池塘,下弦月仰泳

把最后的表情沉入水底

母亲,下弦月的意思

是梦幻的犄角唱着无词的歌

是黑暗的耳环,夜空的括号

母亲啊,不必张开你昏聩的眼睛

下弦月升起来了

睹景思亲,情真意切。而现代后现代诗歌的热忱,经过意象化新锐的语言淬火,更为尖利,指人深心。再看《广玉兰之涅槃》:

你的凋谢是一场雪,一次完美的转世 之举。

而今雪已融化,花瓣被揉成纸屑,树干 成为戏台。

楼兰转世为杭州,或上海,

可见,转世是另一次诞生。

我们真的不知道——

你的涅槃是否彻底消失?

此刻,雪有了塑像的气息,纸屑已化为 灰烬。

唯有白色花朵,死后

成为不可雪藏之雪。

因涅槃而转世,是一切生命的规律,也是社会历史的规律,这首超短诗以矛盾语法,即吊诡而风趣的诗性叙述,显呈了如此深广的沉思。结束三行尤为精警。这些年来,王自亮更多的是三、五十行至百多行的中篇好诗。诸如《青藏高原》《一个下午的红楼梦》《天鹅》《非洲木雕》《帕潘亚绘画、“宗歌”与梦境——献给澳大利亚土著艺术家》《面具》《朱鹮之歌》《米洛的维纳斯》《生死速递》《海、莎士比亚、灰鲸与双头怪》《曼彻斯特》《滇藏之间》《天象仪,或香港诗篇》《冈仁波齐》《水》《刮雨器》《噩梦》《掠夺者》《树叶——献给罗伯特·潘·沃伦》《废弃的车站》《沪杭线上》《从量子角度看待问题》《弦》《大海鲢、盲人与命名之光——献给德瑞克·沃尔斯特》《管管行状录》等等。在写法上或纵或横,百态纷呈。比如《猛虎颂》,开首5行“要”字领头的排句,紧接“那只斑斓猛虎定会一跃而起/而心,这孤独的猎手,陡然收紧”,然后是“那血痕,那洞穴之光,那阵气息/那种猫的步态,那道迷离之影”云云,一连12个“那”起首的错落叠句,意象斑驳纷纭地呈现虎形的雄猛,随之以“亚洲的爱、血的火炬和灰色丘陵/在召唤着我心中之虎,虎中之虎”转向虎的内质,又是7个“一只”的叠句,而结之以:

一只虎,只是虎,因为来自一颗心

来自我的心,在变成真实之虎的途中

如此形单影只,如此夜色昏沉,如此迷惘

只是虎,但它是亚洲虎,深沉而勇猛

哦,狂放的风。舒展的花瓣

虎中之虎。冲积的心形平原——

虎耶我耶,何其孤独,威风而超拔!难怪诗人陈东东对这首诗十分推崇:认为《猛虎颂》是对这个诗人的恰切自况,“除了是王自亮关于‘心中的虎,虎中之虎的想象和呼唤,不更是关于在他身上自生自发的这个诗人,对这个诗人已经唱诵和可能唱诵之诗歌的想象和呼唤?”再看王自亮的《隋梅——献给章安大师,佛教天台宗五世灌顶(561——632年)》,完全另一种写法。开头是“微微闭上眼睛,他在苦修。/默想寺门口的一棵梅树,/默想洁白的花瓣,驰驱的马,/花萼微卷,澗水回澜。/没有人敢于惊动他,阳光灌顶。/树根起伏如腹部,块然/似黑色岩石,或一堆蟒蛇。”然后是苦修中的一些得道历程转捩的忆及,而逶迤来到三节诗的末节:“唯一陪伴灌顶的,/只有寂静的梅花和奔涌的溪流。/而梅树是需要目光养护的,/春来秋往,纸鹞也变成大雁了。/灌顶在梅树下枯坐,/低头刹那,思绪涌来如东海:/在语言的深处,在神迹的浪头。/雪,就是铺陈大地的字纸,/池塘之鹅,一笔难成,而影子/在水中,在千山万壑之上,/灌顶微微闭上眼睛,他惯于独坐,/默想寺门口的一棵梅树,/默想:为何身世纠结如根,/思想却如梅花盛开?”涧水与梅花、雁鹅与树根、静坐与坎坷、佛性与人生、时与空、静与动、真与幻、阳光与清风,诸多矛盾张力纠结平衡,以梅的幽香与水的活性的语言呈现天台灌顶大师,令人虔敬而神往。

组诗是王自亮又一出彩的大宗。有些是超短诗的集合,例如《穿越罗布泊》组诗,包括了《落日》《土地》《天空》《风》《耳朵》《太阳落》《人类遗址》七首。其一《落日》:

这个过于复杂的世界此刻被简化,

简化成一条地平线——

总体上直,近似弧形。

半球形太阳,内部的黄金液体,

在沸腾中彼此撞击。

然后是:佑护一只金蛋的

无边大地,还有那黑暗,

体温缓缓下降的黑暗。

最后,

是一只蝼蚁的遗体告别仪式。

永恒瞬间不动的动画,彩绘的是罗布泊的灵魂,旷莽、原始而雄强。首首如是,全组诗即显大气厚重而超越。这组诗被著名诗人沈苇认为是书写楼兰的代表性作品之一。有些是宏大组诗,例如《欧旅诗抄》,共8首:《翻过乌拉尔》《意外的欧洲》《塞纳河:积雪与幻影——献给策兰》《他的内伤》《巴黎,赤裸的天空》《欧亚大陆,因哀伤而气韵生动》《三个丑角》《逆光,意大利女子》。这大组诗有个幽隐的特性,是欧旅行程与诗人当时心路有着某种殊异的交融。所以组诗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他的内伤》:

谁了解他的内伤?在这个世界

谁知道花岗岩内部的裂痕?爱,

仅仅是爱的分裂?大地为何破碎?

虚空与死亡,在烈日下晒得发烫。

而意大利岩石,在松树的庇荫下

依然散发出安东尼情欲的热力。

谁知道离别确凿如群山?谁明白

怨尤之言正好是爱情的至高自语?

谁知道大地的伤口?在欧洲大陆

伤痕就是阿尔卑斯山;而他的伤口

完美如花朵,就在他微笑的时候,

一切分崩离析,如布景上的黎明。

此诗带有“自白派”的况味。他即是我,而欧陆成了诗人灵魂的玉体横陈。

但是,王自亮诗歌的代表作当数二看三、五百行的长诗,二首以《大城纪》面目出现的杰出现代长诗。先看《浑天仪,或西安诗篇》,有多形态多层级结构类似特大组诗。其中《时间装置》分2章,写浑天仪,及西安的总体象征。《失传的长安》不长,却博古通今,写得很开阔。《副歌:大雁塔、兵马俑与铜车马》包括4首短诗。其《杂耍俑》纯用速写白描,活泼泼地,别饶风趣,拼贴在长诗中格外抢眼。《西安影像:颓废与刚毅》是3首短诗。但写得很跳脱开远:如《孔雀》结束云:“李商隐与孔雀对视,以音影相接/令玉生烟,诗赋略胜于造化”。《茂陵石刻》又是4章一气散文式现代诗。其中的精华则是诗性的精妙的现代艺术论。更钟于如是一语:“茂林石刻,正是:‘绝世之美,栖于荒诞的质朴”。到了《副歌:年代纪》,长诗回到分行书写,且如是作结:

在交织的光影中,人们依稀看到

西安的那些深层次的浅浮雕,台阶上 蹲伏的

野兽,神灵的弦外之音,星光的遗址;

浑天仪下,人与时间浑然一体。

长诗多姿彩地显呈了当代古都西安的精神风貌,悠久华夏的雄伟魂魄。

洋洋六百行长诗《上海》尤为大气、重厚而超越,足称新世纪中国现代史诗的杰作。在写法上与“西安”风采各异,各擅其长。“西安”重在博古,藉以通今。《上海》直陈现今,深蕴古昔。《上海》写出了中国最现代化国际化第一大都会的精魂伟魄,是近代、现代、当代中国的鲜活缩影。在诗美创造路径手法上,将纷纭杂多的浓情深意诗歌碎片,从远缘杂交又天马行空方式,作春色满园大拼盘的现代后现代多层建筑的创制。全诗十七章构成宏丽的交响乐,开篇便说:

说得对。牟森,你说得对——

“上海是中国唯一的城市”。

历史短暂,形体庞大,世故而冲动。

外滩与船只,海关与廊柱,

一道阴影追逐七个矮人,外白渡桥。

从夜的高空俯视这座城市,

如同一块巨大、炙热的集成电路。

这就是上海。一颗光头被灯光照亮,

你站在那儿犹如一座吊塔,

上海匍匐在你脚下。那只是假象。

没有人能够这样勾勒上海:

水泥章鱼与玻璃河马的混合体。

这是上海形神兼备的极好勾勒。随后洋洋灑洒,大开大合,鸟瞰显微,曲折起伏,摇曳多姿,让人将这“中国唯一城市”从肉体到魂魄,看个饱,听个够,闻个透。《上海》的章章节节几乎皆可独立成为好诗。全诗更警句、妙句、精彩片段俯拾皆是。“一支歌,夜半歌,一朵花,锦上花/诡异的事,意外的事、窘困的事/都与苏州河结下不解之缘”,“苏州河,乃上海旗袍性感质开叉”“光头不是灯泡,正好徐光启不是达芬奇/海上花列传年年传到花上海”云云,随处开花。其最后结尾:

散发出柠檬酸味的草上黄色花朵闭合,

马家浜双耳罐打开,谷物与石器打开。

石库门晾着内衣与花袄的天井闭合,

良渚玉琮打开,黑衣陶器打开,盐、梦 境与光芒打开。

长江的钥匙,开启太湖之秘境,

因浑浊和丰饶而浑然一体的东海,

拍击着人声鼎沸、屋顶错落之城。

此刻,无与伦比的宁静,灌注了

这儿的每一时辰,灿烂的海青,

正将巍然殿宇驱进一口青铜色大钟;

而几只盲目的小鸟,自深郁的树丛里

倏然起飞,投入无边夜色。

为宛如长江宛如浑天仪的洋洋六百行长诗《上海》画上句号,是闭合更是打开。

“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兰苕翡翠,碧海鲸鱼的两种卓越诗风,在王自亮近40年尤其是新近10年中,经过现实主义与超现实主义、古典主义与现代后现代主义大熔炉的历久冶炼,已自成大气、重厚与超越的新世纪新诗歌,日益为诗坛内外所瞩目。尤为可贵的,是他的诗歌远行朝圣的本初宏愿,依然有增无减,日新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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