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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柳永羁旅行役词的抒情模式

2018-03-30蔺若晨

长治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羁旅佳人柳永

蔺若晨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 人文与经济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7)

一、引言

柳永的羁旅行役词约有七十首,这是他在词坛上自宋玉以来的羁旅行役词这一传统题材的新发扬,以至成了柳永的“专利”。柳永羁旅词的主题由传统的“怀才不遇”转为“怀人”,而且在写作特点上也有了新突破,以致柳永的羁旅词成为继宋玉之后的又一次辉煌。

二、柳永羁旅行役词的抒情模式

柳永一生仕途坎坷,只做过几任小官,宋代磨勘转官,“须至京引对”①见宋敏求主编.春明退朝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所以他踏上仕途后,过着一种漂泊不定的游宦生活。每当专职赴任,都是单枪匹马或乘舟前往,旅途是十分孤寂凄凉的。他独自行程时,内心有很多感慨,写下了许多情景真切的羁旅行役的词。在他的这些词中,主题的表达、艺术手法的运用、抒情模式等方面,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以下从四个方面来探索他羁旅行役词的抒情模式。

(一)“万水千山迷远近”式

此类词特点是,先写景,描绘行程途中的艰难险阻、渲染旅途中萧杀凄凉之景,表现出词人厌倦行役之苦,既而过渡到怀人之思,想念过去的欢情,从而慰籍旅途之苦。如《塞孤·一声鸡》:

一声鸡,又报残更歇。秣马巾车催发。草草主人灯下别。山路险,新霜滑。瑶珂响、起栖乌,金镫冷、敲残月。渐西风系,襟袖凄冽。

遥指白玉京,望断黄金阙。远道何时行彻。算得佳人凝恨切。应念念,归时节。相见了、执柔夷,幽会处、偎香雪。免鸳衾、两恁虚设。

此词描写荒寂冷落的孤独行旅,与调名有一定的联系。起句写鸡鸣声、更漏声,暗示天虽未明,而人已不得不行,“又报”二字,包含无可奈何之意,见出此时早行,已是惯例。“秣马”句承上,点明“催发”,与逆旅主人草草作别之后,便又踏上了遥遥征途。“山路”句以下,写早行情况,“霜滑”、“栖乌”、“残月”,都是形容“早”。“瑶珂”之响声、“栖鸟”惊飞之声,是以动衬静之法,即有“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效果,同时“瑶珂”、“金镫”的清冷感觉,与“栖乌”、“残月”所营造的凄清氛围亦若合符契、相生相发,进一步渲染了内心的早行之苦。“襟袖凄冽”句,遂直接点出心理情绪,引出下片的情感抒写。换头“遥指”二句,语似异而意实同,“遥指”即是“望断”,“白玉京”即是“黄金阙”,说明所思佳人乃在京城汴梁,其身份大概也是青楼红尘中者。“远道何时行彻”,一声慨叹,无限惆怅。“算得”三句,从对方角度设想,已则行行愈远,佳人则凝恨切切,正是“相去日以远,衣带日以缓”,日日独倚望江楼,不知何处是归舟!“相见了”以下,则是对未来的美好想像,待得重见,定当执其纤手,依香依暖,百倍温存,永不分离,再也别像如今这样,各自夜夜空守鸳被,任其虚设了。

这篇词抒写了词人漂泊异乡,孤苦伶仃的感受。天虽未明,词人不得不早行,深秋时节的萧瑟与寂静,在寥寥几笔中充分渲染,而行役给词人带来的痛苦,读者也能感同身受。这首词将词人的心境表现的淋漓尽致,既直面的写出了词人对这种漂泊生活的厌恶和疲惫,又写出对从前汴京美好生活的向往,籍此来宽慰旅途困顿、凄凉、孤独的愁情。又如《轮台子》:

一枕清宵好梦,可惜被、邻鸡唤觉。匆匆策马登途,满目淡烟衰草。前驱风触鸣珂,过霜林、渐觉惊栖鸟。冒征尘远况,自古凄凉长安道。行行又历孤村,楚天阔、望中未晓。

念劳生,惜芳年壮岁,离多欢少。叹断梗难停,暮云渐杳。但黯黯魂消,寸肠凭谁表。恁驱驱、何时是了。又争似、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

词中提到“楚天”,是由汴京到淮南江浙一带的旅途中所作。上片写旅途景物与况味。“一枕”二句,谓好梦被邻鸡唤醒,可见宿于逆旅之中。所谓“好梦”,自是在梦中与佳人相会,“镇相随,莫抛亸”之类的情事,正值两情欢说之时,陡然惊醒,那种惋惜与惆怅之意,自是不可胜言。“匆匆”以下,写旅途情景。“满目淡烟衰草”,营造出客途的凄清气氛。“触鸣珂”、“惊栖乌”,语非泛设,都是以动衬静,以少许之声响见出大环境的寂静无声。晏几道《临江仙》词云:“客情今古道,秋梦短长亭。”古往今来,多少失意之人在此路上征尘仆仆,驱驰不已,自己亦未能幸免而已。以感慨收束上片。上片是情自景出,而下片却是景自情显。“行行”二句,谓行役之久,“孤村”,谓旅途之寂寞。“望中未晓”,远处楚天,迷蒙一片,也暗含有前途渺茫之意。“念劳生”以下,直行感慨。先反复两面兼说:一为飘荡之游子,一为京城之佳人。“芳年”,属佳人;“壮岁“,指游子,而皆归于“离多欢少”。“断梗”,复指游子,“难停”,可见漂自无定。“暮云”句,再写佳人,盖用江淹《拟休上人怨别》诗“日幕碧云合,佳人殊未来”之意。故黯然魂销,寸寸柔肠,一腔深情,却无人倾诉。“何时了”,厌倦行旅之意显然,把羁旅之情说至极处。“又争似”兜转,表达归京的渴望,希望能与佳人相伴,重享追欢买笑的快乐生活。此词上片叙事写旅途景物,全词景物描写并不是特别多,而且几乎都是倦游之情的陪衬。

以上二词分析,这类词上阕通常表现行役的痛苦和词人对漂泊生活的疲惫,其主要是通过对现实画面、旅途的景物的描绘;下阕是词人对故人的思念,通过对过去生活的追忆的描写、渲染了伤感的氛围,从而表现了异乡漂泊的悲伤和痛苦。这是词人柳永羁旅词作中 “万水千山迷远近”式的抒情方式的表达。

(二)“登高眺远”式

异乡漂泊的过程中,环境往往恶劣,山高水远,因此,词人在羁旅过程中往往登高眺远,这种情形下,作者内心深处的情感就更容易被激发出来。如《竹马子》:

登孤垒荒凉,危亭旷望,静临烟渚。对雌霓挂雨,雄风拂槛,微收烦暑。渐觉一叶惊秋,残蝉噪晚,素商时序。览景想前欢,指神京,非雾非烟深处。

向此成追感,新愁易积,故人难聚。凭高尽日凝伫。赢得消魂无语。极目霁霭霏微,暝鸦零乱,萧索江城暮。南楼画角,又送残阳去。

此词上片由景入情。起处三句,写登临之地。残壁废垒之上,一座孤亭,登高“旷望”,可见视野的开阔。“荒凉”、“危”、“旷”等,都是与人物心境有关。“静临烟诸”,写亭下洲诸,笼于风烟之中,见出孤亭之高和环境的静寂。“对雌霓”三句,写天气。“微收烦暑”,是“雨”和“风”给人的感受,夏日的炎威已渐渐消减,说明这是夏末秋初之时。故而下面“渐觉”三句,就很自然地转写初秋的节候。“渐觉”二字一顿,“一叶惊秋,残蝉噪晚”,从个人感受中写出了由夏入秋的时序变化过程,“素商时序”,则是上述感受的总括。时令虽只是残暑,但情感氛围却似乎在向深秋靠拢,这也体现了词人心理的一种趋向。“览景”句是一篇之枢纽,“览景”二字,收束上文对景物时令的描写,“想前欢”三字则引入了情感的抒发过程。于是前述望秋先殒之叶和残蝉凄苦之鸣,就都具有了人格含意,仿佛也成为作者自身命运的种象征了。“前欢”,既指京城中的佳人,也是指两情相悦的种种欢情往事,而无论是人、是事,对于漂泊江南的游子来说,都如同“神京”那样遥远朦胧可望而不可及,皆成过眼云烟了。上片过拍这三句,写得曲折委婉,言近旨远。下片“向此成追感”,紧承“想前欢”而来,“新愁易积,故人难聚”二对句,精警无匹。“新愁易积”,暗示着故人难忘,旧愁难排;“故人难聚”暗示着别离愈久而新愁愈发连绵不断。往复回环,很具有情感表达的深度。“凭高”二句,远承上片之登临,近承下片之“追感”,以“尽日凝伫”之动作体现了“销魂无语“的神情,“赢得”二字,更是无限苍凉感慨之意。“极目”以下五句,以景结情,内心凄苦既无法言表,极目望去,又是一派萧索的秋暮景象,暮蔼、归鸦、角声、残阳,这些物象所具有的萧索悲苦的情调,正与主人公销魂痛苦的精神状态相合,游子落寞孤独之情尽显无余。故不得不像柳永另一首《曲玉管》词中所说的那样,“每登山临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场消黯,永日无言,却下层楼”了,这篇词以悲咽的画角之南和残阳如血之景,把“销魂”之意写到了极处。此词起、结二处俱是写景,上下片之间抒情。或由景生情,或融情入景,情与景的衔接十分紧密,转接妥帖自然,结构富于变化而意脉流贯。

柳永羁旅行役词作的叙述时间层次,曾经被施议先生具体分析过,他将其总体上分成“现在—过去—现在—将来—现在”。文章前面提及的第一种时间层次主要是“现在—过去”,“登高眺远”式的时间层次则又复杂一些“现在—过去—现在”,这类词通常又加入了秋天节令,对秋时节描摹而表现出的寂寥和萧条的氛围,增加了词人的感伤情绪和异乡漂泊的苦痛,从而扩大了词作的感情内涵,其意境也更加丰富,这也是词人柳永对该种类型的词所作出的贡献。

(三)“孤馆梦回”式

柳永的另一种类型的词作——相思怀人。相思怀人,一般都是描写女子独处深闺,独空守房,所表现的情绪往往是忧愁、哀叹、空虚等多种复杂的心理感受,这样的词作不可胜数。然而柳永羁旅行役词中,在遭遇恶劣环境,夜雨频滴、秋雁哀号、独处逆旅时对人和事的苦苦追忆,充满相思,使得相思怀人不再只是女子的专属。这种“孤馆梦回”的抒情方式,词人成为主角,将他异乡漂泊,旅居他馆的悲伤和寂寞娓娓道来。试看《倾杯·水乡天气》一词:

水乡天气,洒蒹葭、露结寒生早。客馆更堪秋杪。空阶下、木叶飘零,飒飒声干,狂风乱扫。当无绪、人静酒初醒,天外征鸿,知送谁家归信,穿云悲叫。

蛩响幽窗,鼠窥寒砚,一点银釭闲照。梦枕频惊,愁衾半拥,万里归心悄悄。往事追思多少。赢得空使方寸挠。断不成眠,此夜厌厌,就中难晓。

词是一篇描写羁旅愁情之作。节候为深秋,时间为寒夜,皆是动人愁思的特定环境。上片着重写萧疏衰飒的秋景。起笔二句,化用《诗经·蒹葭》篇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语,以凄冷的笔调,渲染水乡秋色,同时暗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思忆之情,意境与字面水乳交融。“客馆”句,点明时令和自己的羁旅处境,独在异乡为异客,已是令人难堪,何况又值深秋时节,悲秋之意与客思之情交相生发。“更堪”二字,既是加倍写法,也体现了孤独凄凉的哀感。以上总体描摹之后,转入客馆近景,紧扣秋意,在狂风乱扫之中无奈飘零的木叶,无疑是他乡游子的化身,木叶飒飒之声与这篇愁肠百结之词也有着一定的象征联系。以“干”形容“声”,是运用通感手法,以属于触觉的“干”来描述属于听觉的“声”,使人不仅仿佛听见了风舞落叶之声,还似乎感触到了落叶枯黄之态,暗示着凛凛寒秋带给人的烦乱心绪和无端感慨。“当无绪”以下,由景入情,“人静酒初醒”,说明前述秋景令人生愁,故欲借酒浇愁,然而时已夜深,酒已醒而愁绪依旧,其间已隐含着时间的推移过程。举头遥望,但见天边征鸿掠过,鸿雁虽能传书,但只是为他人传递归家之信而自己欲归无由,征期未卜,听到大雁的“穿云悲叫”,只是徒添怀乡之情而已,言外无限怅惘之意。下片由室外转到孤馆斗室之内,抒一己之哀。“蛩响”三句,细致描绘,“幽”、“寒”等字眼,都营造了一层凄冷的抒情氛围。对“蛩响”、“鼠窥”这些细小动态的关注,同时也传达了人物内心百无聊赖的心境。“银釭”,本是带有暧意之物,然而用“一点”和“闲照”加以形容,则体现出光线的幽暗和室中的孤寂。“梦枕”二对句,形容辗转难眠的苦闷之状,“万里”句,点明“归心”,见出思归之切。“往事”句虚点,所谓“往事”,词中并未言明,或是归家之乐,或是相悦之情,与逆旅无聊相比,这些“往事”也愈发显得美好而难得,然而,“追思”愈久,失望亦愈深,不过是内心空自烦恼而已。“挠”字,将愁肠百结而又无可奈何的情状和盘托出。“断不成眠”,可谓斩钉截铁,是绝望语。“此夜厌厌,就中难晓”,则又缠绵幽怨,是无奈语。漫漫长夜,象征着驱驰之苦,天晓难盼,象征着归期杳杳。

此类词写尽了作者在异乡漂泊的孤独和寂寞,“孤馆梦回”这一类型的羁旅词表现了作者对过去人和事的追忆怀念,这难以消解的相思情绪,更加突出了词人在羁旅途中形单影只的困苦遭遇。

(四)“临歧伤别”式

告别自己的家人,挥别自己熟悉的朋友,将要远行,没有归期,而在离别时一场难舍难分的场景,宛如一场精彩而令人感伤的情景剧,故而有“临歧伤别”的抒情模式。这类词中,最脍炙人口当属《雨霖铃》,这里以另一首《倾怀·离宴殷勤》词为例加以评说:

离宴殷勤,兰舟凝滞,看看送行南浦。情知道世上,难使皓月长圆,彩云镇聚。算人生、悲莫悲于轻别,最苦正欢娱,便分鸳侣。泪流琼脸,梨花一枝春带雨。

惨黛蛾、盈盈无绪。共黯然消魂,重携素手,话别临行,犹自再三、问道君须去。频耳畔低语。知多少、他日深盟,平生丹素。从今尽把凭鳞羽。

这是一篇离别之词,但和《雨霖铃》等名作不同的是,此词没有花太多的篇幅去设想离别之后的情境,而是把笔触集中在离别时的这一刻,倾力描摹与情人难舍难分的场景,宛如一场精彩而令人感伤的独幕剧。起笔从“离宴”写起。“殷勤”二字,已见出恋恋之意,正因为即将面临别离。情人间自然尤其珍借这最后的一次欢宴。“兰舟凝滞”,是说船尚未“催发”,时间似乎还是充裕。但尽管“殷勤”、尽管“凝滞”,离别总归是近在跟前了,别宴上的欢乐始终无法抵挡即将离别的阴影,这种别宴是怎样的滋味也就可以想见。王实甫《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中,也曾描述崔莺莺要为张生进京赶考出行时的一场别宴,在崔莺莺心目中,“将来的酒共食,尝着似土和泥。假若便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气息、泥滋味。”,柳词中的离别之人恐怕也同样是这种心情吧。正在“殷勤”、“凝滞”之时,转眼就真的到了离别时分。“看看”二字,转折十分有力。但下文却并没有立刻去讲离别情景,而是大段铺叙离别之人的心情。“情知道”三句,看似自我宽慰之词,实是极其沉痛之语。月难常圆,云雨易散,人生的离别,何时无之。但苏轼能够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中,看透人生从而善处人生,达到心理的自我调适,而对于柳永来说,却很难从这种痛苦中轻易解脱出来,故云“算人生、悲莫悲于轻别”!离别苦,而最苦的是从“欢娱”之中徒然跌入劳燕分飞的境地。“欢娱”二字,远指情人间往日的欢好情事,近指“离宴”之上的“殷勤”。此情此景,怎不令人黯然魂伤,泪满衣襟。“梨花一枝春带雨”,是用白居易《长恨歌》中“玉容寂寞泪栏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成句,既是指女子“泪湿春风鬓脚垂”的优伤之状,又以这个楚楚动人的形象暗示了她的美貌,同时还引发人对“长恨”二字的联想。下片才正式讲到离别时情景,先从送行的女子角度写起,离怀愁惨,“帐饮无绪”,二人都黯然魂销,执手话别,终于到了不得不分离之时了。“犹自再三、问道君须去。频耳畔低语”,是传神妙语,真切表达了送行女子不忍分离的情感,一切留恋都在这再三的低问中流露出来。“知多少”三句,写叮咛后约,丹心一片,只能全靠鱼雁传情了。全词一气转下,而又步步流连,转折处非常精巧,特别是下片临别时分的情景描述,已到了一片神行而无迹可寻的境界。

离别是实,羁旅是虚,与家人和朋友的一一告别,使得作者对于未来羁旅生活充满了苦痛,同时又加深现实生活中告别的凄凉。这类词作在整体布局规划上,与前面提及的三种都有所不同,前三种的表现主题词人都已经身处漂泊无依的羁旅中,常常追忆过去来舒解心中的痛苦。而“临歧伤别”这一类型的词作,词人并未开始羁旅生涯,其描绘的是词人在开始旅途前与家人、朋友告别的场景以及对未来生活的假想。还有《临江仙引·上国》等词作,其描绘的也是词人柳永在现实的别离基础上,幻想羁旅的漂泊生活。这一方式,将羁旅词作的内容进行了扩充,也加重了离别作品所表现的痛苦。

三、余论

以上分析柳永羁旅行役词的四种模式,我们可以发现在词中所抒发的情感都集中指向一个目标,即他对佳人的留恋与怀想,这也就是他羁旅词作中的佳人情结。佳人也许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是他在旅途劳顿之时所怀想的美好时光的标志,是他在失意苦闷的精神世界中慰藉自己心灵的琼汁。当他真正有机会回到他思念的帝京,面对他渴慕的旧欢时, 他却只能发出“名宦拘检,年来减尽风情”《长相思》的叹息。可见柳永在现实中仍然没能抛开功名,没有尽全力始终追求自己的理想。词中反复提到“佳人”,给人以精神上的疲倦,以致影响人们对柳词的审美疲劳,这也许是柳永羁旅行役之作的一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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