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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的葬礼》中的色彩意象探究

2018-03-29李晓已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8年11期
关键词:穆斯林的葬礼葬礼穆斯林

李晓已

(吉林警察学院 文学教研部,吉林 长春130117)

霍达发表于1987年的长篇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引起了巨大反响,一问世便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和认可,并于1991年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该篇小说成功地再现了回族人民源远流长的历史和神秘真实的现实生活,是一部无意刻画但又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史诗级著作,它的文学地位与审美价值在文学作品中是不可忽视的。

《穆斯林的葬礼》因其巨大的影响力和特殊的民族因素,得到了学术界的高度关注。刘白羽评价此书曰:“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1]4冰心称《穆斯林的葬礼》是一本奇书,看这本书就如同作者带我们走进了一个新颖奇妙的世界。作者不仅在叙事、抒情和语言方面有独特之处,在对色彩的选择上也独具匠心,能够巧妙地运用色彩塑造人物形象、推动故事情节、渲染气氛,这主要是因为“色彩丰富的内蕴在文学中有着神奇的表现力,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它能增强话语的情感效果,给读者以视觉艺术般的美感,色彩语言是特定情绪的象征,具有审美的性质和想象的空间。”[2]《穆斯林的葬礼》中每一色彩的出现,都是作者经过精心设计的,是一种象征性存在,有丰富的文学内涵。色彩的巧妙使用充分体现了作者独特的语言风格和叙事技巧,极大地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感染力,是小说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一、象征圣洁、简朴、死亡的白色

白色给人以干净、朴素、纯洁、神圣之感,穆斯林的服饰、建筑物、装饰等都以白色为主,这表明他们对真主的顺从、皈依和信服。霍达作为穆斯林,不仅对伊斯兰文化有深入的了解,而且对伊斯兰文化有特殊情感。白色作为伊斯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成为作者的写作对象。

首先,作者对景物的描写使用了大量的白色,如洁白清香的槐花、质朴淡雅的月光、纯洁梦幻的雪景。在第六章《月明》部分,作者用大段篇幅描写备斋及周围的雪景:燕园、未名湖、小岛都是洁白的,漫天飞雪将未名湖畔变成了一个洁白的世界,备斋被白雪覆盖了楼顶,只露出一条通往小岛的雪路,周围的一切都像披上了一层白纱,形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伫立着一个少女的身影,她就是韩新月。她本来是寒假回家前去向老师楚雁潮告别的,结果被备斋传来的老师的琴声吸引,她的心被俘虏了。这琴声仿佛在诉说一个凄美的故事,新月不忍打断这优美的琴声,便在雪中静静地谛听着这天籁之音,和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作者选用白色的雪景作为陪衬,实际上是为楚雁潮和韩新月的爱情作铺垫,他们的爱情像雪一样纯洁,但也像雪和琴声一样优美凄凉。作者在文中描写的很多白色景物,是小说人物内心纯洁和质朴的象征,是为人物的情感命运变化服务的。

其次,作者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以白色为主。梁冰玉小时候喜欢“穿着白色的纱裙,白色的长袜,白色的小皮鞋”;她戴着白色的帽子,有着象牙色的肌肤,在阳光的反射下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她从国外回来,坐的是白色小汽车,穿的是白色坡跟皮鞋,提的是白色圆形纸盒……这些白色写出了梁冰玉冰清玉洁、纯洁优雅的形象。梁冰玉的女儿韩新月也经常穿白色的毛衣、白色的丝袜、洁白的衣裙,也有白皙的皮肤,像她的妈妈一样纯洁美丽。吐罗耶定“颌下蓄着一部银白的长须,头上缠着白色的‘泰斯台’”(“泰斯台”是穆斯林宗教帽饰的标志);韩子奇为了体面,去给汇远斋送货时穿一件月白色的竹布长衫;楚雁潮穿一件白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白色是神圣、纯洁、简朴,作者用白色描写他们,是对小说人物纯真圣洁、质朴神圣的赞美,是他们精神品格的外现。

受穆斯林宗教文化的影响,穆斯林的女性出门一般都会带面巾,所以很多穆斯林女性的皮肤有白皙透亮的特点,作者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塑造的女性也是如此。如第一章写梁亦清的两个女儿都像妈妈白氏一样,“一个比一个标志,肌肤白润,像用羊脂玉雕成的。”[1]11第二章写韩新月有象牙般的肌肤,白嫩光滑,双腿挺秀白皙;尾声写天星的女儿和新月一样有着美丽的面庞、洁白的肌肤,使梁冰玉产生了幻觉……她们的皮肤白皙细腻,像玉像月,有“天然去雕饰”的朴素之美。作者通过对人物服饰和女性皮肤的描写,表达了对白色的尊崇和赞美之情,这种质朴淡雅、圣洁无饰的特点也是穆斯林的骄傲和信仰,是作者真实情感的流露。

再次,作者对玉的描写用了大量的白色。玉是小说的主线之一,作者用大量的白色描写尊贵之物,可见白色在作者心中的地位之高。易卜拉欣(韩子奇)第一次到梁亦清家时,看到的玉碗洁白透亮,有薄如蛋壳的碗壁;梁亦清讲玉的历史时,提到长春道人用一块羊脂白玉雕刻了一只玉瓶。白玉在小说中随处可见:“宝石城”有乳白色的长月宝石;“博雅宅”有白色的羊脂玉,有唐代的“白玉人物带板”、宋代的“白玉龙把盏”、清代的“白玉三羊壶”……这些玉器都有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特点,这一方面是由玉器本身的材质决定的,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伊斯兰文化的影响。玉被赋予神秘的宗教色彩,是穆斯林对白色的宣扬。白色象征着“玉魔”老先生、梁亦清、韩子奇等爱玉人对玉的痴迷,象征着他们高尚圣洁的品行,他们一生琢玉、爱玉、赏玉、护玉、藏玉,为了维护穆斯林的荣誉、保护中国文化的瑰宝而不惜献出生命、抛弃亲情。他们就像白玉一样,晶莹剔透、超凡脱俗、一尘不染。

此外,白色还象征着作者对伊斯兰文化的宣扬。白色在伊斯兰文化中是圣洁、高尚的象征,但同时也是死亡和无生命的象征,所以白色也是伊斯兰丧葬文化的一部分。小说中写道:“伊斯兰教的葬礼是世界上各民族、各宗教中最简朴的葬礼,……一心向主的穆斯林,不需要任何身外之物来粉饰自己。”[1]93穆斯林去世之后,只用白布裹身。在举行简朴又庄严隆重的仪式后,便用最简单的土葬、速葬方法让亡者安息。这既是对亡者的尊重,也是对真主的虔诚,是穆斯林的美德。穆斯林相信一切归主,人是真主用泥土创造的,他们来自黄土,也将归于黄土,信仰和善行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作者在小说中一共写了四次葬礼,其中最详细的是梁亦清和韩新月的葬礼。白色是葬礼中的主色调,具有宗教文化色彩。以葬礼作为小说的中心,预示着人物的悲惨命运。第五章中梁亦清因雕刻《郑和航海图》的宝船猝然惨死,玉碎人亡。白色的幔帐里,梁亦清躺在“旱托”(穆斯林死后作圣洁洗浴的木板)上。“清真寺专管洗‘埋体’的人履行神圣的职责,为他洗浴”,用圣洁的白布覆盖他,用三十六尺白布裹着装进了“埋体匣子”。下葬时,韩子奇将白布包着的香料(香料代表圣洁)枕在师父的颈下。虽然白布和香料是梁亦清带走的全部行装,但却是对他最好的安慰,是对他为了维护民族和国家荣誉给予的最高礼遇。第十章写新月生病住院时,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底蓝条纹的病员服,衬着一张白玉似的脸”[1]314。这里的白色虽与葬礼无关,但也暗示着新月的生命将要终结。后来新月离开了,韩太太亲自为女儿洗去人间的污秽,将她放在圣洁的铺好白色卧单的床上,然后用白布包裹全身,让她在家人和楚雁潮的送别中归于黄土。葬礼中的白色透着凄凉、悲伤,是死亡的象征,暗示着穆斯林的悲惨命运;另一方面,白色使得皈依的穆斯林获得安宁,得到真主的宽恕,是亲人对亡灵最好的告别。

作者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大量使用白色,巧妙地给读者描绘了一幅幅优美而凄凉的画面,为我们呈现了穆斯林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生活,体现了对伊斯兰文化的虔诚和对美的追求,更好地表现了作品中人物的精神特征。此外,白色也奠定了小说的整体感情基调,使作品笼罩在一种庄严肃穆而又神秘柔美的氛围中,给读者以独特的审美享受。

二、代表生命、爱情、永恒的绿色

绿色是除白色之外的又一主要意象。小说中的绿色代表生命、青春、理想和爱情,是每个人的身份标识。绿色在伊斯兰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中都是生命、和平、宁静、生机和青春的象征,所以作者用绿色描绘小说中的人和物,意在表明穆斯林文化在坚守独特的同时,也在不断地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融合。

首先,绿色象征穆斯林对生命的渴望和崇拜。“伊斯兰教发源并传播于阿拉伯半岛,当地以沙漠为主的自然环境,熏陶了以游牧为主的阿拉伯人的审美情趣和价值取向。在茫茫的阿拉伯沙漠中,焦灼的黄沙,沙天一色的空旷浩瀚,使得阿拉伯穆斯林对绿洲和绿色充满了渴望。”[2]所以,穆斯林对绿色有特别的情感,他们将绿色视为生命和希望。小说中博雅宅迎门影壁的底部有一丛古藤,它繁茂的枝干绿叶如盖,异常茂盛;新月到北大后,看到校园绿树成荫,松林里起伏的山坡上也是绿茵遍地,她望着广阔无边的碧水不禁对这美景连连称赞;第十章写新月生病住院时,楼前的小院有白杨树、合欢树、垂柳等,它们构成了一个绿色的世界,这个绿色的世界是新月对生命的渴望,对生的希望;第十一章写梁冰玉在英国海德公园散步时,看着碧绿的草坪,就好像置身于澳洲的草原,从而获得内心的和平和宁静……小说中对绿色景物的描写看似随意,实际上都是作者精心安排的。这体现了穆斯林和中华民族对绿色的迷恋、喜爱以及对顽强生命力的赞美,也体现了传统宗教文化背景下人们对生命的渴望和崇拜。

其次,小说中的绿色是楚雁潮和韩新月爱情的传递者。巴西木是绿色观叶植物,适应性强,靠阳光、空气、水和自身潜力就能活得很好。巴西木是吉祥的象征,香气较浓却没有害处,还可以吸收室内有毒气体。巴西木的作用如此大,在小说中便成为楚雁潮和韩新月爱情的传递者和见证者。楚雁潮想让新月平安、吉祥,想给生病的她希望和力量,于是将心爱的巴西木送给新月。新月看着那盆巴西木,被它顽强的生命力震惊:一截粗硬的木头,只靠着一点清水就可以发芽吐叶,长出茂盛的枝叶,这是多么神奇!对新月来说,这是她19年人生中收到的最美好的生日礼物,她的内心无比兴奋。巴西木在新月的照料下,不仅长出了绿叶,还开满了散发香味的花,给幽暗沉闷的房间带来了生机和希望,这是楚雁潮为她带来的生机和希望。得到爱的新月就像抽芽吐绿的巴西木,“伸展着充满活力的双臂,拥抱着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虽然他们的爱情遭到了周围人的反对,但他们像这颗巴西木一样勇敢坚强,并且做好了冲破一切阻碍的准备。绿色的巴西木对楚雁潮和韩新月来说是生命的神木,是青春和力量的化身,是爱情永恒的传递者和见证者。

此外,绿色还是穆斯林身份和信仰的象征。出于对绿色的尊崇和喜爱,作者为贯穿整部小说的玉赋予了绿的主色调,以显示穆斯林独特的身份和崇高的信仰。作者在小说中讲述玉的历史时,列举了大量有名的青玉,如汉代的青玉天马、青玉螭纹剑鞘饰、青玉涡纹剑首饰、青玉夔凤纹鸡心珮,唐代的青玉飞天珮、青玉云纹耳杯,元代的青玉双耳活环龙纹尊、青玉飞龙纹带板、青玉牧马镇,明代的青玉竹节式杯、青玉缠枝花卉镂雕杯、青玉“万”字耳乳丁纹杯,以及清代的翡翠盖碗……文中对青玉的描写花样繁多、数不胜数。玉是人们高尚品德和身份地位的象征,绿色又是穆斯林尊崇的颜色,所以穆斯林对青玉寄予了特殊情感。作者为了宣扬伊斯兰文化,选用绿色修饰美玉,充分体现了穆斯林的信仰、身份和地位。

小说中的绿色虽带有一定的宗教文化色彩,但同时也保持着与中国文化的相通之处。绿色是穆斯林对生命的渴望和崇拜,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代表永恒不变的伊斯兰文化。绿色也是作者为悲剧增添的一抹希望,是韩新月和楚雁潮爱情的见证,象征着他们顽强的生命力和积极向上的拼搏精神。总之,小说中的绿色是对青春、生命和永恒的赞美,作者对绿色的巧妙运用显示了穆斯林文化与中国文化的融合。

三、寓意丰富、多情多意的其他色彩意象

色彩是作家表达内心感受、推动情节和塑造作品人物的重要方式。巧妙使用色彩不仅可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渲染气氛,还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小说中除了对白色和绿色意象的运用,还选用了很多其他色彩意象加深小说的魅力,下面举例简要分析。

1.对灰色的描写

多年后,梁冰玉从国外回来,她眼前的一切都已变得灰暗:天和地是灰的,博雅宅的砖和瓦是灰的,临街的墙因年代久远由黑灰变成白灰,道旁的树木也染上了灰色……这里的一切在时间的冲刷下已破败不堪,在灰色的笼罩中融为一体。作者借灰色渲染单调、沉闷的气氛,表明这里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北大校园里的二十七斋是一座中西合璧、具有西方建筑特色的三层楼房。它的砖墙是灰色的,上面的屋顶虽不是具有西方特色的琉璃瓦,而是和砖墙一样的灰瓦,但这里的灰色给人以典雅、庄严、高大之感。

2.对黄色的描写

黄色高雅脱俗、灿烂辉煌,有太阳般的光芒。清真寺邦克楼“尖顶如塔,橘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塔楼选用橘黄色的琉璃瓦,象征清真寺的智慧之光,暗示着这座智慧之楼可以救赎黑暗中的人。夕阳中博雅宅的院墙和大门被镀上一层金黄色,门前的古槐树也被染成了古铜色……金黄色和古铜色表明了夕阳下博雅宅柔和宁静、安谧祥和的氛围,暗示了博雅宅人们生活的和谐美好以及韩子奇地位的不同寻常。

3.对红色的描写

红色是高贵的象征,所以博雅宅的大门是暗红色,垂华门是朱红色。红色象征炽热的爱,梁冰玉在英国时,奥利弗送来了一束红色的麝香石竹花,表达其对梁冰玉的痴迷和热恋。红色象征丰收,“小院里清凉如水,月光下,小枣儿红了”,红色的小枣暗示着梁亦清快要完成雕刻时的喜悦。红色也是梁亦清玉碎人亡的写照,他在完成宝船雕刻的最后时刻,一声惨叫伴着一口鲜血,无声无息地倒在了被鲜血染红的宝船上,和碎玉连成一体。梁亦清为了穆斯林的荣誉献身,红色对他来说是危险,是内心的不甘和痛苦。红色还象征理想和希望,第四章写初秋之后,博雅宅西厢房前的海棠红了,红色的海棠暗示新月经过激烈的高考如愿考上了北大;但红色也是新月不幸的预兆,“又见新月,弯弯的,尖尖的,不等落日余晖完全隐没,已经出现在西南方向鲜红色的天空中了。”[1]252天上新月的出现预示着人间新月的病情急剧恶化,将要被病魔吞噬。

此外,作者还选用了多种暖色调和冷色调的色彩意象对主人公韩新月进行描写,喻示新月的人生由美好走向灭亡的过程。小时候的新月,皮肤又白又滑,像玉像花瓣儿;嘴又小又红,像玛瑙珠儿又像红樱桃;眼睛又大又黑还蓝盈盈的,像画像谜,她的白毛衣、红裙子都是那么好看……作者用一系列形容人美好的颜色写出了新月小时候的美丽可爱及家人对她的喜欢。长大后新月如愿考上了北大,未名湖的晚霞布满天空,岸边的垂柳、银杏和国槐被镀上一层金黄色,岛上红得发紫的枫林与黛青色的松柏交相辉映,在未名湖上形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画面。鲜亮的颜色和多姿多彩的美景写出了新月考上理想大学的欢喜状态,同时也表露了新月因遇到楚雁潮而内心窃喜、充满期望的情感,这些情感状态与周围的美景构成了新月短暂的美好人生。后来,新月在一连串的打击中病倒了,她孤独地躺在床上,面色青灰,嘴唇发紫,嘴角冒出淡红色的泡沫,双手苍白。她感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漫游,这里的一切都是黑的。她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孤独地挣扎,努力寻找光明,和死亡较量。作者用青灰、绀紫、淡红色、苍白、黑色等形容人面色不好和象征死亡的色彩词,暗示新月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她美好的生命将转瞬即逝。新月走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苍翠的树木、玫瑰色的天空、金色的云朵、碧绿的草坪、晶莹的露珠、吐露芬芳的鲜花,还有远处黛青色和墨绿色的山峰,像白绫一样的山间瀑布、玫瑰色的湖水、洁白的天鹅……作者用一系列清新美丽的色彩描绘了一幅美妙的梦境,新月在充满梦幻的世界里结束了她的生命。这是作者对她离别时的不忍,也是对她下一次美好生命的期望和祝福。

四、结语

色彩在文学创作中作为一种独特的语言表达方式,在特定的环境和背景下会产生特殊的效果,带给读者不一样的审美体验和难得的艺术享受。霍达对色彩的巧妙运用就像是“为人心作传”,能够巧妙地将色彩融入小说的各个情节之中,赋予色彩丰富的文学和文化内涵,有效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使读者在体验文本情感的同时实现视觉享受。干净圣洁、朴素神圣的白色象征穆斯林的信仰和追求,是小说人物精神品质的美好象征;绿色象征穆斯林对生命的渴望和崇拜,是他们身份的重要标识,是希望、青春和力量的化身。此外,作者借助其他色彩意象营造了不一样的意境氛围,塑造了不一样的人物形象,奠定了不一样的情感基调。小说中的色彩意象完美诠释了穆斯林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生活,作者在书写穆斯林独特民族文化的同时做到了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合。正如冰心所言,霍达“用汉文写出了一本极富中国性格、回族人民的生活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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