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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佚文、手稿及其他

2018-03-28谢家顺

池州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张恨水副刊北平

谢家顺

(池州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安徽池州247000)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恨水是个“传奇”,这不仅表现在他那曲折、毁誉参半的人生经历,更重要的体现是,他用一支神奇之笔书写了3000多万字的作品,涉及小说、诗歌、散文、新闻、评论、电影剧本在内的诸多体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他坚持平民立场、民族气节,在近50年的文学创作生涯中,坚持大众化、通俗化方向。其作品新旧交融、雅俗共赏,对中国二十世纪上半叶的社会进行了百科全书式的艺术表现。他坚守中国传统文化,融汇古今,吸纳中西,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做出了卓越贡献。

要研究张恨水,最根本的是关注他的作品文本,但是由于时代和历史原因,今天我们所能见到公开出版的较完整的文本资料,是1993年3月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张恨水全集》,总字数近2000万字,因此这个全集并不全。对于我们研究者来说,与此相关的工作就是张恨水的史料搜集、整理与甄别。

1 关于佚文①

北岳版《张恨水全集》共70卷(大32开本为62卷),收入的作品,计有:长篇小说57部、中短篇小说24篇,散文、杂文1200多篇,诗词640余首,剧本2部,总字数为1723万字。这个洋洋大观的70卷本,可以说基本上概括了张恨水一生辛勤笔耕所取得的丰硕成就。

收入《张恨水全集》的作品,一部分是第一次结集出版。这些作品分别是:长篇小说《京尘幻影录》《天上人间》《别有天地》《赵玉玲本纪》《一路福星》《记者外传》《凤求凰》,中短篇小说集《真假宝玉》,杂文集《最后关头》《上下古今谈》,散文集《〈山窗小品〉及其他》中的《两都赋》《西游小记》《西北行》《东行小简》以及诗词集《剪愁集》。长篇小说《八十一梦》,抗战时在重庆和抗战胜利后在南京出版过全本,建国后,五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分别在北京、成都出版过这本书,均为删节本。全集收入的是依据重庆初版本排印的全本。

因限于报刊图书资料不全,有些报刊图书,因战争变乱,现在已难找到。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张恨水在各地报刊发表的一些长篇小说,因各种原因,没有连载完,余稿不知散落何处,现在已无法找到。张恨水还写有一些长篇小说,也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写完,以后也没有续写。由于这些情况,张恨水在各个时期在各种报刊发表和出版的单行本作品,凡能找到完整的全文和全书,均收入了该全集中。另外,也收入少量张恨水没有写完的作品。

现在的问题是,仅张恨水自己所撰《写作生涯回忆》②,其中所涉及到的小说就有相当一部分未收入《张恨水全集》,还不包括新闻稿、杂文、散文、诗词等。与研究者所统计的数字相距甚远。据笔者所接触到的资料,经梳理后发现,张恨水的这些佚文具有如下特点:

1.1 《写作生涯回忆》及其他史料③里涉及的作品

1.1.1 早期创作未发表的 (1)《管仲论》:12岁时(1907年)作于江西三湖镇,私塾读书期间的文言习作。

(2)无名处女作:13岁时(1908年)作于江西南昌,为弟妹们口头讲述的武侠故事。叙述“十四岁的小孩,力大无穷,使两柄一百八十斤的铜锤,犹如玩弄弹丸一般”“使两柄铜锤,在庄前打虎”。

(3)(4)《旧新娘》《桃花劫》:18岁时(1913年春)作于苏州蒙藏垦殖学校,曾投寄商务印书馆《小说月报》,主编恽铁樵回信“稿子很好,意思尤可钦佩,容缓选载”,但终未发表。其中,《旧新娘》是文言短篇,约3000字,写“一对青年男女的婚姻笑史”,是喜剧;《桃花劫》是白话短篇,约4000字,“写个孀妇自杀”,是悲剧。

(5)《青衫泪》:19岁时(1913年冬)作于安徽潜山“老书房”(黄土书屋),是张恨水第一部白话章回体长篇小说,“简直模仿《花月痕》的套子”,是“苦闷的叙述和幻想的故事”,十七回,未完。

(6)(7)(8)《未婚妻》《紫玉成烟》《桂窗零草》:21岁时(1915年冬、1916年春)作于安徽潜山“老书房”(黄土书屋),《未婚妻》《紫玉成烟》均为文言中篇小说。《桂窗零草》是笔记散文。

(9)《半途记》:22岁时(1917年春)作于上海,是笔调“沉痛而又幽默”的长篇游记,记叙与友人郝耕仁从邵伯镇到上海流浪的经历。后丢失。

(10)《未婚夫》:23岁时(1918年初)作于安徽潜山“老书房”(黄土书屋),此文言中篇根据《未婚妻》的笔法而写。

1.1.2 写作出版之始,发表但未收入《张恨水全集》的

(1)中篇《紫玉成烟》:早期习作。1918年3月至4月连载于安徽芜湖《皖江日报》[3]副刊。

(2)长篇《南国相思谱》:1918年春作于安徽芜湖,为白话长篇言情小说,“完全是谈男女爱情的”。同年连载于安徽芜湖《皖江日报》。

(3)系列小说闲评:1918年春至1919年秋作并连载于《皖江日报》。

(4)(5)(6)(7)(8)(9)短篇《一双皮鞋的教训》《断鸿秋影》《神虎》《骗婚》《张云涵》《扶乩》:1922年至1923年连载于芜湖《工商日报》。

(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短篇《刘四虎》《新绿长衫》《解放么》《盘肠战士》《爸爸信来》《工作时间》《门房里》《鹿死谁手》《装了金了》《双红烛下》《饭馆中的一角》《打了一个照面》《来错了》《找事》《创作家之美的创作》《失婢案》《别语》:1925年、1926年作于北京,并同期发表于《世界日报》副刊《明珠》。

(27)中篇《甚于画眉》:1925年12月9日至1926年1月8日发表于《世界日报》副刊《明珠》。

(28)短篇《新捉鬼传补遗》:1926年发表于《世界日报》副刊《明珠》。

(29)(30)(31)(32)(33)(34)(35)中、短篇《干卿底事》《雪湖双溺记》《摧花碎玉记》《一家人》《黄梅酒徒传》《情电》《晚归》:1927年先后在北京《世界画报》发表。

(36)(37)短篇《说书摊》《诗人之家》:1928年在北平《世界画报》发表。

(38)小小说《张碧娥》:1928年在北平《益世报》发表。

(39)短篇《三家水账》:1929年在北平《世界日报》发表。

(40)《上月份的津贴》:1930年11月20日至22日,同期发表于北平《世界晚报》副刊《夜光》。

(41)中篇《自朝至暮》:1931年在上海《新家庭》连载。

(42)中篇《三个时代》:1931年在上海《申报》连载。

(43)长篇《锦片前程》:1932年在上海《新闻报》连载。

(44)中篇《一件女袄》:1932年在上海《礼拜六》连载。

(45)《弯弓集》:1932年作于北平,包括一篇自序与跋、三篇小说、一个剧本、一组笔记和两组诗,同年三月由北平远恒书社自费出版。部分小说、剧本、诗歌已收入《张恨水全集》。

(46)《一月二十八》:1932年5月作于北平,为寓言式短篇小说,同年5月14日起发表于《大陆新报》。

(47)《过渡时代》:1933年、1934年,作于北平,同期或先后连载于《太原日报》《南京晚报》;1935年12月2日至1937年5月21日上海《立报》转载,易名《新人旧人》;1947年4月,上海春明书店出版单行本,共18回,约16万字。《过渡时代》与《青年时代》(又名《现代青年》)《黄金时代》(又名《似水流年》)合称“三大时代”。

(48)中篇《同情者》:1932年、1933年在上海《申报》发表。

(49)短篇《借皇历》:1933年在上海《新闻报》发表。

(50)长篇《水浒别传》:1933年10月10日至1934年8月4日在《北平晨报》连载。

(51)短篇《妻之女友》:1935年在上海《金刚钻》月刊发表。

(52中篇《第二皇后》(上、中、下):1937年在《健康家庭》连载。

(53)长篇《疯狂》:1938年作于重庆,1938年1月15日至10月20日发表于重庆《新民报》。

(54)中篇《游击队》:1938年2月1日至7月8日发表于上海《申报》汉口版。

(55)长篇《桃花港》:1938年在香港《立报》连载。

(56)中篇《敌国的疯兵》:1939年发表于重庆《新民报》。

(57)中篇《人心大变》:1943年在成都《新民报》晚刊连载。

(58)短篇《多变之姑娘》:1944年在重庆《新民报》晚刊连载。

(59)中篇《人迹板桥霜》:1947年在北平《新民报画刊》连载。

(60)中篇《开门雪尚飘》(又名《贫贱夫妻》):1948年在北平《世界日报》连载。

(61)长篇《牛郎织女》:1954年、1955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发表,有单行本出版。

(62)长篇《磨镜记》:1955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1957年12月北京出版社出版单性本。

(63)中篇《荷花三娘子》:1956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发表。

(64)长篇《翠翠》:是以元朝故事为题材而写的章回小说,60余万字。1957年原拟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因故未出,后交中国新闻社在海外发表,刊何报待查。

(65)中篇《逐车尘》:1958年、1959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发表。

(66)中篇《卓文君》:1961、1962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发表。

(67)中篇《男女平等》:1961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发表。

(68)中篇《重起绿波》:1961年由中国新闻社向海外发稿发表。

1.1.3 写作出版之始,发表但未写完的

(1)长篇《皖江潮》:1922年应安徽芜湖朋友之约,作于北京,为白话章回体长篇小说,约8万字,同期连载于《皖江日报》,写当时的安徽自治运动,曾被芜湖学生改编成话剧公演。未完,仅完成上部。

(2)长篇《荆棘山河》:1926年7月5日至9月2日连载于《世界日报》副刊《明珠》,因军阀张宗昌干涉而半途夭折。

(3)长篇《交际明星》:1926年9月3日至10月4日连载于《世界日报》,未完。

(4)长篇《青春之花》:1928年9月连载于北平《益世报》,未完。

(5)长篇《鸡犬神仙》:1929年至1930年连载于北平《朝报》,未完。

(6)长篇《第二皇后》:1932年6月25日连载于《世界日报》,未完。

(7)中篇《一日之间》:1932年9月5日至24日在北平《新北平》连载,未完。

(8)长篇《旧时京华》:1933年至1934年连载于南京《新民报》,未完。

(9)长篇《屠沽列传》:1934年10月21日起在《武汉日报》连载,未完。

(10)长篇《金碧争辉》:1935年至1937年在无锡《锡报》连载,未完。连载的前两天《锡报》发表了附作者照片的散文《金碧争辉序》。

(11)长篇《鼓角声中》:1936年4月7日起在《南京人报》连载,未完。

(12)长篇《风雪之夜》:1936年8月1日起连载于南京《中央日报》,以北平为背景,描写义勇军的故事,被中途腰斩。

(13)长篇《换巢鸾凤》:1936年3月30日至1937年8月10日在《申报》副刊《春秋》连载。因抗战爆发,《春秋》停刊,连载不得不中断,此后张恨水也未再续写。

(14)长篇《市井列传》:1937年2月6日至7月31日在南京《新民报》连载。同年2月16日至7月23日在成都《新民报》同时刊载。未完。

(15)长篇《芒种》:1937年6月6日至8月13日在上海《立报》连载。未完。

(16)长篇《泪影歌声》:1937年7月6日至9月3日在北平《实报》连载。未完。

(17)长篇《潜山血》:写于重庆,1939年1月20日起连载于香港《立报》,描写抗日游击队的故事,未完。

(18)长篇《前线的安徽,安徽的前线》:写于重庆,1940年3月12日至7月22日连载于立煌《皖报》,因为描写游击队,被当时统治者腰斩。

(19)长篇《雁来红》:写于重庆,1943年11月8日起连载于《昆明晚报》,未完。

(20)中篇《岁寒三友》:1947年连载于《唐山日报》,未完。

(21)中篇《雨淋铃》:1947年至1948年连载于上海某报,未完。

(22)中篇《马后桃花》:1947年作,何时刊载待考。未完。

(23)中篇《步步高升》:1948年在北平《新民报》连载。未完。

(24)中篇《半年之间》:1953年创作,拟通过一座杂院的变化,反映北京的日新月异。因缺乏对杂院生活的深入了解而未写完,也未发表。

1.2 新发现但现有史料未收集的作品

(1)北平《新北平》:1931年11月至1933年1月,先后以张恨水、恨水之名,发表诗词1首、杂文46篇、小说1部。

署名“恨水”的杂文12篇——

《与木石居与鹿豕游》(1931年11月1日)、《罗葡赛梨》(1931年11月2日)、《读书为什么》(1931年11月3日)、《要钱的艺术》(1931年11月4日)、《象嘴里长牙》(1931年11月5日)、《有本钱没有》(1931年11月6日)、《圣旨下跪》(1931年11月7日)、《看枪毙人》(1931年11月8日)、《所贵乎标语也》(1931年11月9日)、《像窑姐儿一样》(1931年11月10)、《装糊涂的是聪明人》(1931年11月12日)、《从大处着眼小处做起》(1932年10月28日)。

署名“张恨水”的词1首——

《何堪词》(1931年11月30日)。

署名“张恨水”的杂文8首——

《读书人做官》(1931年11月11日)、《善捧者存》(1931年11月14日)、《妙》(1931年11月16日)、《坐汽车与骂汽车》(1931年11月17日)、《打死一支冻蝇》(1931年11月18日)、《两件事的主张》(1931年11月25日)、《必自由平权很十分》(1931年11月27日)、《忘了这个爱字罢》(1931年11月29日)、署名“恨水”的小说1篇——《一日之间》(1932年8月8日起连载,未完)。

(2)江西《前线日报》:1939年5月22日至10月8日在该报副刊“战地”发表署名“恨水”的一系列散文。

具体有,5月22日至5月28日《山城万感》,计有“不要对证古本”“拿出钢铁来”“怎样对付苦闷”“秦始皇学不得”“打头旗儿的”“欧洲似七国”及谈“名字”等7篇。

9月20日至10月8日《秋笳集》,计有“我与上饶”“山上看空战”“四川广柑之类”“军歌与谱”“江南之秋”“可利用的说书人”“儒家非战之弊”“重大的刺激以后”“飞鱼与波兰”“由欧洲的空战想回来”“小波兰”“生命线在海洋”“岳飞何以班师”“博爱村素描”“博爱村里的生活”、握着一个日本人的手(上、下)等16篇。

9月22日至9月24日《水浒的背景》,计有“不专是忿书而已”“反映出宋代的农村社会”“可以找出我们的民族性”等3篇。

10月7日至8日《苦忆上新河》(上、下)。

(3)南京《南京人报》:1936年4月起至1937年底该报停刊止,在该报副刊《南华经》发表诗词、散文、杂文等600余首(篇)。

(4)上海《民国日报》《新闻报》《申报》《晶报》:除已收入《张恨水全集》的1918年至1949年间在该报发表的小说外,尚有一定量的小说、杂谈、散文和诗词。

(5)芜湖《皖江日报》:张恨水自1918年春天进入《皖江日报》,至1919年秋天离开该报,在该报发表副刊发表大量杂谈、诗词等。

(6)芜湖《工商日报》:1921年,张恨水兼任该报驻京记者,并在该报副刊《工商余兴》发表小说、散文和诗词。

(7)北京《益世报》:1919年秋天,张恨水初到北京,由成舍我推荐,兼任该报助理编辑,在该报副刊《益世俱乐部》上发表包括小说在内的通讯、评论、散文、诗词。

另外,还有张恨水主编的北京(北平)《世界晚报》副刊《夜光》《世界日报》副刊《明珠》、上海《立报》副刊《花果山》、重庆《新民报》副刊《最后关头》、北平《新民报》副刊《北海》等未收入《张恨水全集》的小说、散文、诗词等。

2 关于手稿

对于张恨水的写作,他自己曾在《我的创作和生活》一文里说:“回顾我的五十年写作生涯,真是感慨系之。我这一生写许多小说,每日还要编报,写文章、诗词,曾有人估计,我一生大约写了三千万言。有人问:你是如何坚持着没有搁笔的呢?记得我在《春明外史》的序上曾以江南崇明岛为例而写道……我对自己写了这些书,也只有‘成于渐’三个字好说。为了往往是先给报纸发表,所以敦促自己非每日写六七百字或上千字不可,因而养成了按时动笔的习惯,而且可以在乱哄哄的编辑部里埋头写小说,我就这样写了几十年。”④在这里,张恨水对自己一生从事创作的时间、创作总字数、创作习惯及特点作了全面概括。由此推断并结合张恨水《写作生涯回忆》⑤一文所叙,我们可以从中梳理出张恨水手稿的一些特点。

(1)张恨水的写作工具,主要是毛笔、铅笔和钢笔。1945年抗战胜利前,张恨水基本上用毛笔进行写作,他在《写作生涯回忆》里,用“底稿·尾声”专门章节来叙述自己的写作底稿情况,“因为我写成了习惯,用毛笔并不比钢笔慢。……我向外寄的小说稿,二十多年来如一日,我总是用铅笔和复写纸。……我并没有估计到,在文字登过报或印过书以后这底稿还会有多大的用处。到了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我发现底稿有用了。……但是战前我写的底稿,早是片纸不存了。……后来,我写《虎贲万岁》,因为不是寄给报馆的,就用毛笔写,全书完工,誊录了一份,拿去印书,自己保留着原稿。这要算是生平写作中最完备的一份底稿了。”

(2)综观张恨水一生及其创作特点,其手稿大致有:1)投寄报刊发表的小说、散文、诗词、杂感等;2)未在报刊连载直接交出版社出版单行本的小说;3)晚年(1949年后)从事的写作手稿,包括未经报刊发表的诗词、小说等;4)与子女、亲属、朋友间、编作(读)之间书信来往的信件。这些手稿,由于解放前时局动荡而造成张恨水生活的频繁迁徙,以及解放后文艺政策的左倾而造成张恨水创作的边缘化,客观上加速了这些手稿的消失,最要命的是1949年土改时,张恨水抗战时由北平南迁,保存在家乡潜山的十二箱书和手稿,被乡人付之一炬。这就使得今天所能见到的手稿已经寥寥无几,使得或保存在档案馆、图书馆,或散落民间,或留存亲友处的手稿更加弥足珍贵。值得庆幸的是,张恨水晚年的部分手稿,他的子女们冒了风险尚保存完好。现在,张恨水最完整的手稿基本上保存在张恨水子女手中和安徽省张恨水纪念馆内,而大量的手稿则需要我们花费精力、财力去发掘,去征集。

(3)新发现手稿举偶。

1)家书

在张恨水家书中,现存较多的是张恨水与女儿张明明、张蓉蓉的通信,时间集中在1965年、1966年,共12封。这里略举两封:

其时,张恨水身体较差,三子张全远离北京在长春工作,1964年,长女张明明大学毕业,下放四川梓潼参加锻炼,1965年新春之后,张蓉蓉赴河北邢台参加“社教”,张恨水书信告知张明明家中情况。内容分别如下:“明明吾儿:你已有半月多没有写信来告知一切我非常的挂念。家中的钱我每月补贴个四五十元,眼中不算宽裕,也过得去。家中有三个储户折:一是66.20,一是130,一是4.0(明注:可能指400)共总计起來还不足六百元,你说我怎样不急?等你会来从长计议一下。说起来日子也不算多。可是每晚盼着半夜醒了枕头哭湿了半个。你工作还没有了,工作了时同我写封信来。千万千万。此祝进步 父恨水书二月二十八日”(张明明提供)

而另一封则是1966年春节期间,张恨水在得知张伍即将远赴甘肃去参加“四清”时,书信张蓉蓉告知一切。“蓉蓉吾儿:你寄我的十一日信我已经看过了,我的钱已经交给你伍哥的手中,伍哥表示昨日事星期日,星期一准交给你学校,我想你学校准给你寄吧。你伍兄也是要走的,要到的地方是甘肃静县(信误,应为宁县——笔者),在陕西交界的地方,搞的是‘四清’,一年半才能回来,大约你二人不回(会)面了。此祝进步!父恨水书 二月二日”(洪克珉提供)

儿女情长的张恨水思念女儿当在情理之中。这些家书的字里行间较真实地反映了晚年生活中张恨水的生活状况与心理状态,具有较强的学术研究价值。

2)朋友之间通信

张恨水在长达30年的新闻职业和50年文学创作生涯中,与业界同仁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有着书信来往。本文仅选两封予以分析。

1931年上半年,张恨水以稿费收入创办了北平华北美术专门学校(简称“北华美专”),设国画系、西洋画系、师范系。由其弟张牧野出面主持工作,他自任校长,并兼国文教员,专门讲授古典文学和小说创作的课程。并聘刘半农“为该校董事。曾出席该校董事会,讨论教育、行政诸事宜。”⑥1934年1月上旬,张恨水为筹集北华美专学生美术作品展览会奖品,曾亲自书信一封派专人送给刘半农,希望其“能赐一二墨宝”。信内容如下:

半农先生大鉴:日前降舍,适赴南城约会,失迎甚歉。此届画展,闻先生格外奖掖,令弟十分奋勉,以后仍乞力予提携也。兹定于十五日,令全校同学票选总锦标及各系锦标,其他同学亦每人分赠奖品一件,如书籍册页屏轴文房用品等,弟私人除备六个锦标外小件,只能凑齐二三十,事兹拟分向校董教授募集作品及收藏小件若干,共成此举。先生文坛泰斗,能赐一二墨宝,同学自如获珍宝,或有余裕之文物,分惠若干,亦甚拜嘉,如何?之处乞为见示。当派人如期领取也。先生爱护本校非同等闲,故敢以是为请耳。本拟至府面呈,奈弟忙于文债校务,在十日内即当回皖葬(误,应为“祭”。——笔者注)父,甚难抽身。北返后当面谢一切盛意也。专此奉想,即颂文祺。 小弟恨水敬。(刘半农纪念馆提供)

正是这封书信,我们得以回溯张恨水与刘半农之前的交往与友谊。

另一封书信是1955年春夏之交,张恨水只身南游住在合肥,曾欲约时任安徽文史馆馆员的张九皋见面一叙,二人是1918年芜湖《皖江日报》期间相识的老朋友,长期保持着联系。此信是1956年初写给张九皋的——

九皋仁兄:日前得接手谕为之一快。去夏赴南,因东野(张恨水堂兄——笔者注)兄在合肥,曾勾留十日。闻兄在文史馆,由东野电询,闻已去芜湖,而地址又不克祥告,只好作罢。顷得专示,真是十年之交又在日前也。弟自前六年,曾得脑充血症,四年尾,方始写作。然而为人过旧,所作文体自知太不合时,思想上非彻底改造不可!弟现被邀政协列席,会期约须十日。春节以后,又须下乡,体验生活,是以亦无多少闲暇也。兄所嘱“河图洛书新说明”一稿,历史研究部方面探询。弟不作经理,已经十年,该部方面适无熟人,故无法打听。弟意兄何不直接修书该部,究经(竟)该书如何处置,或者该部有确实答复也。兄年已近古稀,弟亦年过六十,一念来日苦短之言,常通消息,亦人生故人略当常聚之乐乎?专颂健安 弟张恨水奉复一月二十九。(张孝祥提供)

这是一封回信,一方面告知了自己近况以及1955年南游曾欲邀约一见情况,另一方面就张九皋来信所托之事给予解释说明,表达了张恨水对“人生故人略当长聚之乐”的感概。

两封书信写于不同年代,其表述风格、文宇书写均略有变化,但其所反映的内容却是后人了解张恨水生平交往、思想动态的一扇窗口,不仅极具文学与史料价值,而且具有历史研究价值。

3)与杂志编辑的通信

1931因电影《啼笑因缘》摄制权官司问题,为明瞭底蕴起见,上海《影戏生活》编辑部特致函原著作人张恨水,为此张恨水致函上海《影戏生活》编者汤笔花,叙述事情原委。原信刊发于1931年11月该刊,并加编者按。全文如下:

张恨水君所著之《啼笑因缘》,斐声遐迩,名重鹊林,为晚近说部之异军突起者。明星公司特商之张君编为《啼笑因缘》剧本,曾赴北平摄取外景,详情以叠志本刊。后因大华公司顾无为有摄制《啼笑因缘》之说,双方因是引起交涉,各延律师,登报辩论,互执一见。本刊急欲明瞭底蕴起见,特致函原著作人张恨水君,询问一切。兹读张君来示,语极沉痛,中有“以后文人著作可以任人夺取,而卖文为活者,不更觉其路途隘窄,惟有委托律师办理,当依法进行。”等语。足见张君对此事精神上所受之痛苦矣。兹将张君原函制版于后。

张恨水回信如下:

笔花先生:大示敬悉,承询《啼笑因缘》电影剧本问题,足见关怀弟。此事现要托律师办理,一切当依法进行,无他意见。弟生平砚田自守,与人无争,此次不幸出于法律争持,为生平所梦想不到。然非人逼迫过甚,当不至如此也。弟对任何方面并无恶感,更不能无故慢略人之利益,至于自身利益小有损坏,当不妨让步。惟此次顾无为君无一言之告一金之惠,竟至弟原著向内部注册,且公然登报直提弟姓名向人警告。生平公然受人侮辱类此为甚,弟此而不问,咱以后文人著作可以任人夺取,而卖文为活者,不更觉其路途隘窄也耶,弟既以法律与人一较短长,自不能出乎法律说话,而公道不亡于天壤,想亦不至终被压迫也。特此奉复,并颂撰祺。 弟恨水敬。 十一月十日。 烦带交汤笔花先生台启 北平西长安街大栅栏十二号张笺

作为轰动当时,为争夺电影《啼笑因缘》拍摄权而引起的“啼笑”官司,此信无疑较明确地表达了张恨水对此事的态度。

4)与亲属的通信

1949年的一场大病,张恨水身体和创作均受到严重影响。下面这封书信是张恨水1960年写给居住安庆的大妹张其范夫妇的,家事与亲情娓娓道来,读后,让我们了解了张恨水晚年的生活状况,是一封不可多得的史料。信全文如下:

凝露老弟,其范吾妹:

来信收到,弟等思我,我亦思弟,所以信到,更合吾心。凝露之病,可惜吾皖未有明医,若有明医,肺病算不得病。小儿小水,以及二水,都患肺病,小水更沉重,但是未能消减,回校有半年,照样工作。所以凝露最好练习气工(应为“功”——笔者注),在家修养,更是放心去作。你们有封信给小水,我已转去矣。至于我患高血压病,在六月初,患病二百三十度。后来我练气工(功),一度落到一百三十度,真是惊人。后来我连续开会,开了一个多月。会后重新去诊,量血压涨到一百八九十度,低压一百零八度,据医生说,我血压最好一百七十度,但我高二十度,略微高一点,然亦无大碍也。

力刚春节结婚,甚是,二水亦打算春节结婚,儿女成人,我们希望早点结婚,我们了却一番心事也。其伟心思不坏,可是一点考虑没有,说了就作,结果很坏,力和能考取汽车制造厂那就很好。至于我各个儿女,蓉蓉、明明金秋考大学,张正今夏小学毕业考中学,小仝,就是我最小的儿子,现在小学四年级。可是我照中国算法,翻过年已有六十七岁,这些儿女,怎样盼得他们大乎?这只有看一年是一年而已。凝露有病不要紧,只要心理放宽一点,这就比吃药一样,自然病就好得多也。此祝 弟妹问好!兄张恨水书 十二日(桂力敏提供)

3 其他——关于笔名“恨水”及“恨水不成冰”的考证

一直以来,社会上对张恨水笔名的产生传闻较多,尤其是关于“恨水不成冰”流传的最多。其实这个传闻是一个八卦新闻,不符合史实。说起张恨水笔名的由来,一些人往往把“恨水”与“冰心”联系起来。说是张恨水年轻时,曾向著名女作家冰心女士求婚,因求婚未果,张恨水便取“恨水不成冰”之意,以志恨其终生。这一段“啼笑因缘”,听起来似乎言之凿凿,但其实纯属无稽之谈,是一些好事者编造的花边新闻以致以讹传讹。冰心,原名谢婉莹,现当代女作家,出身名门望族,1900年生于福州,1923年即赴美留学,1926年获文学硕士学位回国,赴美期间,即与旅美求学的中国现代社会学奠基人吴文藻先生相识相恋,1929年在北平举行婚礼。张恨水,1895年出生于江西,第一次到北京是在“五四”运动之后,取“恨水”之名则是1914年,1915年在安徽潜山黄土岭与徐文淑结婚。可见,“恨水”与“冰心”并无交集。

1913年在苏州蒙藏垦殖学校求学期间,张恨水练习创作时使用笔名“愁花恨水生”,带有明显的才子佳人色彩;1915年在汉口小报写稿首次使用“恨水”笔名,其内在含义扩大了,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关于笔名,张恨水在《写作生涯回忆》里曾经这样叙述:“本来在垦殖学校作诗的时候,我用了个奇怪的笔名,叫愁花恨水生。后来我读李后主的词,有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之句,我就断章取义,只用了恨水两个字。当年在汉口小报上写稿子,就是这样署名的。用惯了,人家要我写东西,一定就得署名恨水。我的本名,反而因此湮没了。名字本来是人一个记号,我也就听其自然。直到现在,许多对我的笔名,有种种的揣测,尤其是根据《红楼梦》,女人是水做的一说,揣测的最多,其实满不是那回事。”

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张恨水当时的生活状况:1912年,张恨水17岁,秋天其父因急症于江西南昌去世,经济来源中断,他只得中止学业,出国留学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举家从南昌迁往潜山;1913年,报考“苏州蒙藏垦殖学校”并被录取,练习写作,将小说文稿投寄上海《小说月报》,得到主编恽铁樵的亲笔回信与鼓励,增强了他小说创作的信心,后学校因故被迫解散,他再次失学;1914年,只身到南昌进某补习学堂,补习英语和数学,后到武汉,为汉口某小报补白,署名“恨水”。

从1912年至1914年短短的3年里,张恨水遭遇了家庭的变故,身为长子的他,过早地迈进了社会的大阿门,义无反顾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因此,“愁花恨水生”的笔名,表达了他当时感伤的心情以及欲成风流名士的志向。这不仅是张恨水的第一个笔名,而且是奠定他终生笔名“张恨水”的基础。而当他在武汉期间以“恨水”作为笔名,既表达了他丧父失学无业、前途渺茫无望的悲愁,又去掉了风流才子的名士气,并具有一种愤世嫉俗、珍惜光阴的丰富内涵,成为激励自己的座右铭。

如前所述,此笔名取自南唐后主李煜的词《乌夜啼》“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句,将原句的愁思之情予以延伸,赋予珍惜时间的自勉和愤世嫉俗的激愤的现代含义。应该说明的是,当时社会上有人根据这一笔名产生了许多猜测、编出多种故事,最典型的是“恨水不成冰”之说,为澄清此说,张恨水于1927年1月31日的《世界日报》副刊《明珠》上,以诗《答知一君问——题关于张恨水》作了公开的答复:“欠通名字不关渠,下列刘贲自腹虚。正似一江春水绿,此君有恨恰何如。”刘贲是唐代富有才学而又怀才不遇的诗人,张恨水在诗里明确表示自己的才学比不上他,然而却与刘贲有相同的愁和恨,正如一江春水不停地流动,没有尽头。

对于“恨水不成冰”的传闻,据笔者考证,最初产生于20世纪20年代末期,其时张恨水就职于《世界晚报》和《世界日报》,并编辑《夜光》和《明珠》副刊,小说《春明外史》即将结束,《金粉世家》开始连载,盛名之下的张恨水颇受媒体关注。作为副刊编辑,张恨水与一位名叫“宋韵冰”的作者交往密切,彼此诗文酬唱,引为知己,这种友情一直延续到张恨水晚年⑦,传闻“恨水不成冰”的“冰”当指“宋韵冰”。

综上所述,目前至少还有1500万字的作品能够补入全集,应该还可以补出24卷以上小说集、4卷以上散文集、1卷以上诗词集、1卷以上书信集(含手稿)。如若加上原有的70卷本,完全可以编辑成100卷本字数超过3000万字新的《张恨水全集》。这样一个完备的范本,则既可以满足一般读者的阅读需求,更能够免除众多研究者爬梳剔抉的辛劳,为深入研究张恨水构筑坚实的资料平台。

注释:

①本文所叙张恨水佚文系指现已公开出版的有关张恨水史料方面著作未收录部分,即山西北岳文艺出版社1993年3月出版的《张恨水全集》、1995年11月安徽文艺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张恨水散文》(4卷本)、1982年6月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出版的“新文学史料丛书”第一辑《写作生涯回忆》(张恨水著),其中附录的《张恨水先生小说创作年表》、1987年12月安徽黄山书社出版的《闲话张恨水》(董康成徐传礼著),其中附录的《张恨水作品系年(增订稿)》、1986年天津人民出版社编辑出版的“中国现代作家作品研究资料丛书”《张恨水研究资料》(张占国魏守忠编),其中编辑收录的《张恨水著作系年》和《张恨水著作(单行本)目录索引》以及《张恨水评传》(袁进著,湖南文艺出版社1988年7月出版)附录的《张恨水中长篇小说发表简目》《世情小说的承继与转化:张恨水小说新论》(赵孝萱著,台湾学生书局2002年出版)附录的《张恨水重要经历与小说年表》《张恨水传》(闻涛著,团结出版社1999年8月出版)附录的《张恨水简谱》《张恨水及其作品论》(黄永林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7月出版)附录的《张恨水主要著作目录》《我所知道的张恨水》(张纪著,金城出版社2007年1月出版)附录的《张恨水大事年表》及《张恨水主要小说出版情况汇览》等。

②这篇长篇回忆录最初连载于1949年1月1日至2月13日北平《新民报》,1981年再次在《新闻研究资料(丛刊)》(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新闻研究资料》编辑室编辑,新华出版社1981年7月北京第1版)第1辑、第2辑,“人物春秋”栏目。该刊还同时发表了张友鸾的《老大哥张恨水》、张友鸿的《忆恨水先生两三事》两篇回忆文章。

③这里所述其他资料,系指董康成、徐传礼著的《闲话张恨水》(黄山书社,1987年12月第一版)、张伍著《忆父亲张恨水先生》(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5年8月第一版)及张占国、魏守忠编《张恨水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第一版)。

④据《芜湖市报刊志》(《芜湖市志·报刊志》编写领导小组1987年12月编)记载,《皖江日报》创刊于清宣统二年十一月二十日(1910年12月21目),1937年12月5日停刊,前后绵延出版27年。该报由上海《申报》驻芜访员谭明卿与上海《南方日报》《中外日报》驻芜访员张九皋共同筹建。谭明卿任社长,张九皋任总编。该报主要刊载启事、工商广告和商业行情,是一份民办商业性报纸。1918年春至1919年秋,张恨水任该报总编辑。

⑤《我的创作和生活》一文写于1963年,刊载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辑(第七十辑)》(文史资料出版社1980年7月第一版)。

⑥徐瑞岳编《刘半农年谱》,1989年10月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第84页。

⑦张伍著《忆父亲张恨水先生》(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5年8月第1版,第410-411页)一书由张钰所写的代跋《恨水伯的婚姻》一文叙述:“1928年,恨水伯在《世界日报》编副刊,结识了一位能写小说会作诗的女读者,很自然便引起了他的爱慕之心。那年,他不过33岁,虽然已有过两次婚姻,却从来没有对异性产生过这种感情。但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的第一次婚姻是包办的,可以不必计较;但他和秋霞的结合,是他自己的选择。尽管他现在明白,他们之间缺乏共同的思想基础,同情并不等于爱情;何况,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而秋霞除了他便无依无靠。离婚?首先在他自己的道德准则下就通不过。于是,他的这腔热情,只能是自生自灭了。

这只是恨水伯婚恋史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它并未成为真正的爱情的乐章。但却反映了在他年轻的心里,依然怀有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两年之后,他终于落入爱情的漩涡,造成了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婚姻,一次由相互爱慕开始,直至终生相依相随的婚姻。”

1955年夏,张恨水静极思动,自感病体康复,想回家乡一游之心悄然而生,他从北京到合肥、安庆、南京、上海,该书《东南行》一节(第359页)又叙述:“途经济南时,他还顺便在这‘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名城游览了两天,并探望了他的老读者宋韵冰女士。宋女士是新加坡华侨,20年代在北京女师大念书,是父亲的崇拜者,国学根基相当深厚,诗与词都写得不错,并且还曾模仿父亲的文风笔调发表过小说。她和父亲从20年代开始通信,直至父亲逝世,其联系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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