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芸 赵芝俊│文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

四川是我国养蜂大省，专业蜂农和转地蜂农数量多。2017年四川省蜂群稳定增长，约150万群，较上一年同期增长3.4%。在山区养蜂扶贫项目的推动下，中蜂数量比例略有增长。2017年四川省早春干旱，油菜蜜生产季阴雨持续，早春油菜蜜产量下降。3月下旬气候转晴，油菜蜜、油菜粉、王浆生产逐步平稳。第2季度，蜂农开始转地采蜜，四川省内小转地蜜源主要有柑橘、五倍子、槐花、荔枝、龙眼、柠檬、山花等。大转地路线有西北和中部地区陕西、甘肃、河南、湖北等地，油菜和洋槐产出表现良好，枣花、山花蜜产量与往年持平。第3季度，青海、甘肃等地油菜由于天气原因产量下降，但东北地区椴树蜜、内蒙古向日葵、荞麦和宁夏、甘肃等地枸杞蜜生产表现与往年持平。西北地区四川山区、内蒙和青海的山花和野花生产情况好于上一年。第4季度，蜂农转地返回四川，枇杷蜜和茶花粉略有增产。总体来说，2017年四川蜂业生产保持正常年份水平，各类蜂产品产量与往年基本持平。因四川省境内没有遭遇气候异常，野生蜜源荆条、乌桕、黄连、五倍子、山花等在近5年植被恢复较好，定地和小转地生产方式以及中蜂蜂蜜生产情况较好，山区蜂业整体生产情况要好于坝区。根据蜂产业体系经济岗位课题组在四川省成都市郫都区、什邡市、彭州县和邛崃市的调研数据，生产规模在150～200群的蜂农2017年平均收入约为5～8万元。通过问卷调研和访谈，2017年四川省蜂业生产特征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大转地蜂农以生产蜂蜜为主

四川省蜂农平均养殖规模为200群，由于四川省11月份至次年2月份气温低，蜜源植物少，蜂农形成了追花取蜜的生产方式。由于流动生产方式不便于雇工，运输成本增加，只有多赶花期，多生产蜂蜜才能获得较好的收入。而生产蜂蜜相比蜂王浆生产劳动强度略小，工作量恰好适于2个劳动力（通常为夫妻2人）的承受能力。加之蜂王浆价格低，收购价仅为200～260元/kg，所以四川省蜂农多以生产蜂蜜为主，主要蜜种包括油菜蜜、洋槐蜜、山花蜜、枣花蜜、枇杷蜜、枸杞蜜。在早春油菜花期间，生产少量蜂王浆和油菜花粉。10～11月通常会赶茶花花期，但不少蜂农出于蜂群群势和越冬饲料充足的考虑，并不脱粉。蜂胶、蜂毒和蜂蛹的产量都非常少。

二、从业时间长的蜂农自销蜂产品比例高

蜂产业体系经济岗位课题组将蜂产品销售渠道分为四类：合作社、加工企业、中间商（二道贩子）和自销。根据近年调查情况，从业时间越长的蜂农自销蜂产品比例越高，这与蜂产品零售和大宗收购的巨大差价有关。以洋槐蜂蜜为例，收购价格为26～42元/kg，零售价格为80～140元/kg。蜂农从业时间越长，对现有蜂产品价格的影响因素了解越多。加之近年来物联网和互联网发展迅速，除蜂王浆需要冷链支持配送外，蜂蜜、蜂花粉可以经过蜂农的简单加工和包装通过快递送达给消费者，微信、淘宝等平台也使交易更加便捷，这都为蜂农自销蜂产品创造了条件。同时，蜂农为了维护客户群，不仅重视人脉网积累，也把自己生产的高品质蜂产品进行分类分级，还针对不同消费者进行特定蜜种、特定蜜源地、特定品质产品的定制生产。

三、大批扶贫项目上马为繁蜂能手创造商机

2015年习主席在云南调研时提出扶贫开发“贵在精准，重在精准，成败之举在于精准”。我国贫困地区多处于老区、少数民族、边疆和中西部山区，这些地区植被条件好，适于中蜂生活繁育，且产出的蜂产品具有天然、安全、环保、绿色、成熟度高的特点。从2016年开始，甘肃、贵州、四川、青海、山西、湖北等省大批蜂业扶贫项目上马，活蜂需求量猛增。一些蜂农看准了商机，从1月份开始大量繁蜂，减少蜂产品生产，在3～5月完成油菜和洋槐花期生产后，将蜜蜂整群出售，来年1月再重新繁蜂，扩大群势。活蜂售出市场价格大约为每脾55～65元，一些繁蜂能手出售整箱蜜蜂的收入占年收入的60～80%。

四、地方政府过度保护制约了蜜源有效利用

在地方政府重视和项目带动下，一些地区蜂业精准扶贫已初显成效，蜂农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现金收入，以前房前屋后少量开阔地，都成了摆放蜂箱的宝地。当地政府出于对地方产业的保护，以保护中蜂种群为由禁止转地西蜂蜂群进入当地。事实上，对于西蜂和中蜂是否会相互影响，相互影响的原因是什么，业内还存在争议。但在操作层面上，中蜂强群、中西蜂场合理位置摆放，都有助于中西蜂和睦生存。2006年农业部将中蜂列入国家级畜禽遗传资源保护品种，但只有在划定的中蜂保护区才可禁止西蜂进入。由于新入行蜂农缺乏经验和技术，对西蜂持有谨慎态度，政府应加大对新蜂农的技术指导和帮扶。在拥有大宗蜜源的地区，还可以推广西蜂定地饲养技术，提高蜜源利用效率。

五、巢蜜量价齐降

巢蜜是经蜜蜂酿制成熟并封上蜡盖的蜜脾，由蜂巢和蜂蜜两部分组成，俗称“封盖蜜”。巢蜜在本世纪初出现在市场上，由于市场上蜂蜜品质参差不齐，有掺假现象，巢蜜可以将蜂蜜成熟、未经人为加工的标志直观地展现给消费者，一度风靡市场。在2011～2014年的蜂蜜市场调查中，巢蜜的均价为200～300元/ kg。但随着消费者对蜂业知识的深入了解，逐步认识到“巢蜜”只是成熟蜜的未加工形式，且巢蜜在食用时不太方便，市场对“巢蜜”的青睐程度有所下降，因此巢蜜的价格也较前几年略有下降。蜂农生产“巢蜜”需要将整个蜜脾切割下来，不利于后期生产，在市场价格下降的影响下，蜂农生产巢蜜的意愿下降，产量较往年骤减。

六、蜂农愿意以出售蜂群的形式提供有偿授粉服务

根据课题组调研情况，四川省蜂农2016、2017年为种植业提供有偿授粉服务的次数非常少，且有偿授粉服务主要是为设施农业中的草莓和油菜（制种）、大田作物巴旦木（大杏仁）授粉。对大田作物油菜、荞麦、葵花籽、南瓜、枣、枇杷、茶等作物授粉时蜂产品产出价值高，蜂农都要以现金或实物（蜂产品）形式支付种植者占地费用。由于蜜蜂的趋光性生物特性，在对设施农业授粉过程中很容易撞击大棚，蜂群的损失大，授粉后需要恢复群势才能再开展生产。同时，许多作物施用的农药对蜂群健康不利，蜂农更愿意以出售蜂群的形式提供有偿授粉，也省去了对蜂群管理的劳动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