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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新变法前后蒋翊武重要历史活动考证

2018-03-08

武陵学刊 2018年1期
关键词:纪实学堂长沙

周 勇

(长沙师范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课部,湖南 长沙 410100)

从资产阶级改良思想转变为资产阶级革命思想,是维新变法前后许多湖湘志士的共同思想经历,蒋翊武也经历了这一转变,且是其重要代表。维新变法时期,蒋翊武迈出了作为职业革命家的第一步,但已有的蒋翊武研究多数忽略了他在这一时期的历史活动。已有的15篇关于蒋翊武的传记,多数从蒋翊武在常德参与华兴会起义或赴武汉运动新军开始写起,仅有2篇提及蒋翊武在维新变法时期的表现①;少数论文虽有涉及但也只是将蒋翊武在维新前后的几段言论串起来作简单解读,缺乏对相关历史背景的深入挖掘及相关资料的综合分析。近几年来,《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蒋翊武与辛亥革命》等的出版,不仅使原有零散的资料得到系统整理,而且也使一些新资料浮出水面,为深入探讨蒋翊武在维新变法前后的历史活动创造了条件。

一、蒋翊武与时务学堂

1898年,近代常德名士蒋作霖在安福县(今常德市临澧县)创办梅溪桥私塾,常德地区不少学子慕名前往。蒋翊武与好友杨载雄前往求学,并与黄贞元、夏国瑞、于哲士、龚霞初、杨道馨等同学交好[1]421。据杨载雄回忆,当时正值“清朝废八股,试时论,改书院,兴学校时也……于时欧化东行,思想日新”[2]15。此时的梅溪桥私塾也受到维新变法思潮的影响,其显著特征就是“课程较新”[3]15,因而蒋翊武在此初步接触到了维新思想,并曾赴长沙报考时务学堂。以现有资料来看,关于蒋翊武与时务学堂的关系,存有两种不同的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蒋翊武是时务学堂的正式学生。这种观点最先出现在《辛亥革命史丛刊》1986年第6辑的《蒋翊武烈士传稿》一文中,该文认为:“维新思潮在湖南蓬勃发展时,蒋翊武深感振奋,于1898年春游学长沙,就读于谭嗣同协助陈宝箴、黄遵宪、江标主办的时务学堂。”[4]其后也有研究者指出:“次年(1898)春天,他在亲友的资助和陪同下初赴省城,凭自己的真才实学顺利通过考试,成为时务学堂的‘正式学生’。”[5]此外,还有一些学者也沿用这一说法。对相关文献作梳理可知,蒋翊武就读时务学堂的观点都源自蒋翊武生前好友、原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万武。万武在《记蒋翊武之死·附件》中指出:“我认识蒋翊武,是在湖南时务学堂,当时我是校外生,蒋是正式学生。”[6]

第二种说法是蒋翊武曾欲报考时务学堂,但因为维新变法失败,时务学堂被清廷封闭而未果。蒋翊武的同乡好友杨载雄在其所写的传记中对此有所记录:“惟年幼应世,学养惟恐不济,尚希深造,欲考时务学堂。不意戊戌政变,保皇党失败,德宗被囚,六君子流血,康、梁出走,封闭时务学堂,毁禁革新书报,复八股,试经义,凡论政治学术革新者搜索逮捕,网罗殆尽。”[2]151981年4月,蒋翊武的嗣子蒋宗策,在上海以遗族身份填报的蒋翊武加入中国同盟会的相关表格中,关于蒋翊武在梅溪桥求学期间“曾欲考长沙时务学堂未果”[7]269的记载,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杨载雄的说法。

1987年2月,湖南师范大学周秋光教授通过查找《湘报》和《湖南时务求实、高等学校校友录》发现,时务学堂所招的三批之内课生、外课生、附课生三类学生共203人的名单中并无蒋翊武的名字,撰文考证蒋翊武非时务学堂学生[4]。经此考证以后,蒋翊武非时务学堂学生基本成为共识,其后的研究也基本沿用这一说法。比如周星林在《蒋翊武评传》中指出:“在梅溪桥,蒋翊武初步接触到了维新思想,并萌生过报考时务学堂的念头,由于戊戌变法的失败,这个计划也不得不落空”[3]15。郭钦在《蒋翊武史迹系年初编》中注明:蒋翊武“因为戊戌变法失败,欲考时务学堂未果”[1]421。

然而,该说只能证明蒋翊武并非时务学堂在籍学生,并未说明蒋翊武与时务学堂的具体关系。在尚无新资料出现的情况下,综合分析以上两种不同观点的材料,进一步厘清蒋翊武与时务学堂的关系及其思想成长历程很有必要。

事实上,万武所谓“蒋翊武为时务学堂正式学生”一说,出自其在1964年10月29日寄给湖南省政协文史委的一份口述史料。相比之下,万武关于蒋翊武的另一篇回忆文章,即《蒋翊武死难纪实》(以下简称《纪实》),则具有更高的可信度,也更有价值。《纪实》指出:“(蒋翊武)年十五,游学长沙。戊戌春,余由慈利李虎村、武陵何铁笛之介,识蒋于时务学堂。当时,善化陈其殷创自立党,蒋翊武、李虎村、何铁笛、刘道一、蔡佩珊、蔡树珊、昆季及余均加入。”[8]731提出“蒋翊武为时务学堂正式学生”的《记蒋翊武之死·附件》,是万武时隔66后所写的回忆,而《纪实》却是万武早年所写。虽然《纪实》于1961年辛亥革命50周年之际重新发表,但该文末尾指出:“蒋公死难经过,余早年曾著文详述,发表于《逸史》第一册”[8]732。冯自由的《革命逸史》是从1936年开始写的,发表万武这篇文章的《革命逸史》第一册于1939年出版。显然,《纪实》一文的写作时间至少要比《记蒋翊武之死·附件》一文早25年,而且《纪实》一文是万武“早年”所写,在发表之前就已经写好,时间有可能还要往前推。至于万武在1961年重写《纪实》,主要是因为该文1939年发表时,“惟当时余因与陈炳坤有私交,文中曾为彼粉饰,以致有失实之处。值兹辛亥革命五十周年之际,缅怀先烈,愧对故人,且忠于历史,因重做此文,借伸怀念之意云尔”[8]732,其目的是为了纠正为陈炳坤粉饰的部分。因此,《纪实》中关于蒋翊武与时务学堂的记载,其可信度明显高于《记蒋翊武之死·附件》。

如果将杨载雄所写的《陆军上将蒋公翊武事略》(以下简称《事略》)和万武的这篇《纪实》结合起来考虑,那么关于蒋翊武赴考时务学堂的史实就会更加清晰。两相对照,《事略》与《纪实》在蒋翊武赴考时务学堂问题上不仅可以统一起来,而且可以相互补充。

(一)《事略》与《纪实》的统一

首先,从《事略》与《纪实》中都可以看到蒋翊武赴考时务学堂的史实。万武在《纪实》中提及蒋翊武“年十五,游学长沙”。“游学”,即游历学习,指与书本知识、课堂听课等间接学习方式相对的,旨在回归大自然,在社会中游历,开阔眼界,增广见识,在实践中获得知识的直接学习方式。在传统社会里,胸怀壮志的文人往往通过游学的方式进行学习。青年时代的毛泽东就曾利用寒暑假在湖南安化、沅江等地游学,并留下不少佳话。当然,游学也可以是求学。1898年3月,也就是《纪实》所讲的“戊戌春”,正是时务学堂录取第二批学生的时间段。万武与蒋翊武等人此时在长沙见面,正是蒋翊武赴考时务学堂的那个时间段。

其次,《纪实》关于蒋翊武与时务学堂关系的记载,并不与《事略》相矛盾。杨载雄在《事略》中讲到戊戌政变发生,时务学堂遭封,因此蒋翊武考时务学堂未果。万武在《纪实》中虽然讲到“识蒋于时务学堂”,但在这句话中时务学堂只是双方结识的地点,并不意味着蒋翊武此时就是时务学堂的学生,如果要据此证明蒋翊武是时务学堂的学生还需其他资料佐证。

(二)《事略》与《纪实》的互补

杨载雄的《事略》一文虽然是关于蒋翊武报考时务学堂重要且少见的资料,但只是对蒋翊武的“欲考”及“未果”进行了记载,对蒋翊武赴考时务学堂期间的具体情况却语焉不详。杨载雄是蒋翊武的同乡好友,又一起在梅溪桥私塾求学,因此他对蒋翊武赴考时务学堂的想法和结果应该是比较了解的。然而,杨载雄本人并未随蒋翊武一起赴长沙,所以蒋翊武在长沙考时务学堂的具体情况,杨载雄并不清楚。如果仅仅根据《事略》的记载,除了知道蒋翊武“欲考”和“未果”之外,蒋翊武有没有去长沙,去长沙以后有没有到过时务学堂,都不得而知。在这种情况下,万武的《纪实》则正好弥补了这一缺失,对此情况作了一定的描述。万武的描述可以使我们得到至少两方面的信息:其一,蒋翊武不仅“欲考”时务学堂,而且确实曾到时务学堂投考。其二,蒋翊武在时务学堂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精英学子。如《纪实》所言,万武由“慈利李虎村、武陵何铁笛之介”,与蒋翊武相结识。不仅如此,蒋翊武与李虎村、何铁笛、刘道一、蔡佩珊、蔡树珊及万武等人一同加入了陈其殷创立的自立党,且“彼此志同道合,情逾骨肉”[8]731。

在万武提到的这些人物中,除刘道一外,包括万武自己在内,都是当时来自常德地区的精英学子。李虎村(1877—1900)即李炳寰,慈利(当时属于常德,1988年张家界建市后划归张家界)人,1897年秋以第一名考入时务学堂,与蔡锷及林圭并称时务学堂“三大才子”。李虎村作为自立军中军助理(协统)兼自立军总文案,参与领导了湖北自立军起义,事败遇害。何铁笛(1873—1900)即何来保,铁笛是其别号,武陵县(今常德县)人,南学会会员,《湘报》重要撰稿人,自立会武陵分会主持人,起义失败后,被捕遇难。蔡树珊(1877—1900)即蔡钟浩,武陵人,1898年春考入长沙时务学堂,师事梁启超、唐才常,参与湖南维新变法,事败后留学日本。1900年回国,参与唐才常自立军起义,汉口自立军总机关被破获后,被捕就义。

由于资料的限制,蒋翊武在长沙加入自立党的具体情况,目前尚不得而知。然而,蒋翊武在投考时务学堂时向上述时务学堂的同乡学子请教,并结成了一定的革命友谊则是可以确定的。不仅如此,蒋翊武在时务学堂结交的这些常德籍维新志士,对其影响也较为深刻,维新变法失败后蒋翊武的言行与此大有关联。

二、维新变法失败后蒋翊武蛰居乡间的史实

维新变法失败,蒋翊武“因言论维新,恐遭世忌,又为师友规劝,避世幽居,年余未出门,诗酒为乐,竟效金人三缄其口矣”[2]15。其中“年余未出门”的记载,使得部分研究者认为,时务学堂遭清廷封闭后,蒋翊武就弃学避难,在家边劳动边自学。实际上,蒋翊武在梅溪桥私塾大体上完成了三年的学习。蒋翊武的嗣子蒋宗策也曾在相关文献中提及蒋翊武到临澧县梅溪桥“游学三年”[9]269-274。

戊戌变法失败后维新人士大受迫害,蒋翊武确曾有一段时间比较郁闷,但他并未一味消沉,而是对时事政治保持了一定的关注度。戊戌变法失败后不久,蒋翊武曾与梅溪桥的同学好友于哲士、夏国瑞等人讨论当时社会上流传的《时局图》。《时局图》是1898年7月兴中会会员谢瓒泰在香港报纸《辅仁文社社刊》上发表的一幅反映列强瓜分中国的时事漫画:北方的熊,盘踞东三省和蒙古,是指俄国;英国被喻为犬,占有长江流域;盘踞中南半岛的蛤(即蛤蟆),往广东、广西、云南张手,隐喻法国;肠(一说是蛇)譬喻德国,缠绕山东;太阳隐喻日本,太阳的光线伸延到台湾;最后一个是鹰,盘踞菲律宾,对中国领土虎视耽耽,隐喻美国想与列强分一杯羹[10]。蒋翊武看完《时局图》后曾感概:“吴妖引狼入室,导致满夷侵夏垂三百年,而女贞酋首,为觊觎中原,竟不惜遗弃其先人故园,使广袤北漠沦为熊罴盘据之地。此一历史谬误,诚为我中华民族亘古以来最大之不幸。”[9]101

随着时局的发展,蒋翊武在痛定思痛之后,其思想发生了较大变化,开始与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分道扬镳,表现出“种族革命”的思想苗头。1900年8月,八国联军攻陷北京,国势岌岌可危,蒋翊武感叹国运之衰微,“哭泣累日”,并申言“中国欲图自强,首当倾覆清廷,建立新政府”。这种在当时看来大逆不道的言论,让“闻者靡不骇走”[11]。这些言论反映了蒋翊武的思想转变,不难看出,他正在从改良主义者转变为革命者。

以上蒋翊武的言论最先出现在王建中的《湖北文学社首领蒋翊武》一文中,后世的论者以此为据,认为蒋翊武提出倾覆清廷、建立新政府的主张,仅仅只是因为八国联军占领北京,国运危急。然而,从常理来看,当外国侵略势力占领一国首都的时候,被侵略国家的有识之士感到愤慨,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抵御外侮,而不会是推翻腐朽的本国政府。因此,蒋翊武此时的“哭泣累日”并进而倡言革命,还应该与其他因素有关。我们认为这个因素就是李炳寰、何来保、蔡钟浩等常德籍维新派精英分子思想对蒋翊武的影响。

如前所述,时务学堂遭封以后,李虎村、何铁笛、蔡树珊等人随即投身唐才常领导的自立军起事,并发挥了重要作用。1900年8月八国联军占领北京的时候,大约也是李虎村、何铁笛、蔡树珊等人在湖北领导自立军起事失败而先后英勇就义的时候。李炳寰、蔡钟浩二人于1900年8月23日被捕就义[12],何来保则曾潜回常德,后遭清吏追捕,逃往辰州(今怀化沅陵县)后于当年9月被捕就义[13]。自立军起事在今天看来可能并不为一般人所知,但在当时却是轰轰烈烈的大事。湖南师范大学周秋光教授曾撰文指出,自立军起事于汉口,计划发难于长江流域,因事泄湘中志士被捕杀者二十余人,其中死事最烈者,便有湖南时务学堂培养出来的少年英才湘阴人林圭,慈利人李炳寰、田邦璇,武陵(今常德)人蔡钟浩4人[14]。

维新变法运动以来,各种新思想以及热点时事的迅速传播,逐渐打开了湖南封闭的铁门。这不仅为蒋翊武在临澧这样一个湘西北的偏远小县就能接受维新思潮、获得时务学堂招考信息等自立军起事之前的历史状况所证明,也能为自立军起事之后的相关历史所印证。比如,1986年4月,时任国家副主席王震在湖南考察时,曾非常认真地说:“我小时候在家乡就听乡亲们讲过林修梅组织湘军、反对北洋军阀的事。拉队伍在衡阳独立,反对段祺瑞政府,同北军在湖南打了几年的仗。仗打得很艰苦、很勇敢。林修梅负伤流血,不下火线。后来林修梅由孙中山派遣到湘西搞武装斗争,同湖南的军阀打仗,影响很大。很多人都知道林修梅这个名字。贺龙还在林修梅部下干过一阵子。贺龙后来谈起林修梅时,很尊重他。”[15]

由此可见,在自立军起事的那个历史时期,与之相关的信息应该很快会在常德一带传播。李虎村、何铁笛、蔡树珊等人在湖北领导自立军起事失败遇害的消息,在当时是能够引起舆论关注的大事,很快可以传到常德一带并流传开来。李虎村、何铁笛、蔡树珊等人都长蒋翊武五六岁,既是蒋翊武在时务学堂结识的同乡学子,也是引领其成长的兄长,蒋翊武与他们“彼此志同道合,情逾骨肉”[8]731。这样,1900年8月及以后的一段时间对于蒋翊武来说,社会上传来的消息就不仅是八国联军占领北京的“国恨”,更有志同道合的好友遇难之“亲仇”,因而才有“哭泣累日”之举。也许正是在这种“国恨”与“亲仇”的双重影响下,才促使蒋翊武由主张变法维新的改良主义者转变成为坚定的革命者。

人们思想的变化往往是多种力量合力作用的结果。除受维新变法和自立军起事失败以及八国联军侵华等历史事件的影响之外,蒋翊武的思想由改良转变为革命,也明显地受到当时反清社会思潮的影响。王夫之、黄遵宪在清朝入关后,都曾致力于反清斗争,曾是反清志士。有一次,蒋翊武在同学唐松亭家看到了其家中藏书中有王夫之的《思问录》《黄书》《噩梦》等,也有黄宗羲的《明儒学案》《明夷待访录》《南雷文集》等,蒋翊武阅读了这些书籍后,“即抱有种族思想”[16]3。维新变法之后,经过梁启超和谭嗣同的推动,《扬州十日记》和《嘉定三屠》等记载满清入关以后大肆屠杀汉人的两本“禁书”开始在湖南各地学堂、书店中售卖[17]。蒋翊武曾在书店买到这两本书,书未看完便感概道:“自古夷狄入主诸夏,岁不满百。今神州陆沉二百余载矣,数过时可,胡尚无兴吊民伐罪之师者耶!”[16]3与之前讨论《时局图》时“中华民族亘古以来最大之不幸”的评价不同,蒋翊武此时的思想已经从哀民族压迫之不幸的悲情,发展为“吊民伐罪之师”的排满革命上来。

1902年8月15日,清廷颁布由管学大臣张百熙等拟定的《钦定学堂章程》,因为这一年的干支纪年为壬寅年,因此习惯上称之为“壬寅学制”。湖南照章执行,决定在长沙、宝庆、衡阳、永州、岳州、常德、沅州、辰州、永顺九个府,及澧州、郴州、桂阳、靖州四个直隶州设立中学堂。经过约一个月的准备,历史悠久的澧阳书院改为“澧州官立中学堂”,成为湖南最早的13所官立中学之一。按朝廷规定:“先就府治或直隶州由官筹(藩库筹拨)设一所中学堂,以为模范,名为官立中学。”因此,澧州官立中学堂可以说是澧水流域现代中学教育的第一所示范性学校。与此同时,因为澧阳书院位于澧县,又将县立小学堂附设在官立中学堂内,称为澧州官立中学堂附设高等小学堂。

1902年,蒋翊武以同等学历被破格录取,编入澧州高等小学堂第一班就读。按照“壬寅学制”,规定高等小学堂学制三年,但蒋翊武因为勤奋好学,加之此前基础较好,每每“试辄优等”[3]17,所以三年的课程,仅用三个学期就完成了。此时,正值蒋翊武的族兄蒋念棠考取秀才,蒋翊武却不愿参加科举考试。其父责备他,蒋翊武郑重回答说:“奴隶功名,要他何用?”[7]269此时,蒋翊武经过了维新运动的洗礼,又在关注自立军起事的起落中逐渐成长,已经初步形成了民族革命思想。尽管蒋翊武此时的革命思想尚不成熟,但要用武力推翻清王朝统治的思想已然成形,自然不会接受科举考试的桎梏,为谋取自身的功名利禄而成为朝廷的奴隶。

注 释:

① 参见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岳麓书社2013年版。

[1]郭钦.蒋翊武史迹系年初编[M]//湖南省历史学会,湖南省政协文史委.蒋翊武与辛亥革命.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4.

[2]杨载雄.陆军上将蒋公翊武事略[G]//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长沙:岳麓书社,2013.

[3]周星林.蒋翊武评传[M].长沙:光明日报出版社,2008.

[4]转引自周秋光.蒋翊武非时务学堂学生考[J].史学月刊,1987(1):93-94.

[5]刘云波.蒋翊武传[M]//三湘英烈传:旧民主主义时期:第二卷.长沙: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200:246.

[6]万武.记蒋翊武之死:附件[M]//周星林:蒋翊武评传.长沙:光明日报出版社,2008:15.

[7]蒋宗策.清末中国同盟会会员情况调查表[G]//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长沙:岳麓书社,2013.

[8]万武.蒋翊武死难纪实[G]//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长沙:岳麓书社,2013.

[9]蒋宗策.清末中国同盟会会员情况调查表:蒋翊武[G]//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长沙:岳麓书社,2013.

[10]谢瓒泰.时局图(1898)[J].地图,2012(4):13-14.

[11]王建中.湖北文学社首领蒋翊武[G]//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长沙:岳麓书社,2013:8.

[12]何智能.李炳寰传[M]//饶怀民.三湘英烈传: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第一卷.长沙: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2001:253.

[13]陈曦.何来保传[M]//饶怀民.三湘英烈传: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第一卷.长沙: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2001:283.

[14]周秋光.近代湖南的人才群体现象及其原因[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3(1):59-65.

[15]周亚平.林修梅:一生志事 尽瘁国家[J].湘潮,2003(6):45-47.

[16]佚名.武昌首义首领蒋翊武事略[G]//蒋漫征.蒋翊武研究资料汇编.长沙:岳麓书社,2013.

[17]朱新屋.扬州十日记与辛亥革命[J].近代史学刊,2015(1):4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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