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榆林市某鸡场家禽H7N9流感紧急流行病学调查

2018-03-01白艳艳刘健鹏沈朝建李靖宁白崇生郝玉青刘万华

中国动物检疫 2018年2期

白艳艳，张斌，刘健鹏，沈朝建，李靖宁，韩斌，白崇生，郝玉青，高艳，刘万华

（1.榆林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陕西榆林 719000；2.榆林市动物卫生监督所，陕西榆林 719000；3.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00；4.宁夏动物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宁夏银川 750000）

H7N9流感病毒属正粘病毒科甲型流感病毒属，为有囊膜的单股负链RNA病毒，除可感染人和禽外，还可感染猪、马、水貂，以及海洋哺乳动物。H7N9流感病毒一般情况下对禽类的致病性较弱，使感染禽类不表现明显的临床症状[1-2]，但当其致病性增强时可引起禽类发病。2017年5月24日，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兽医部门报告一养殖场饲养的蛋鸡出现疑似禽流感症状，死亡2.2万只。经国家参考实验室确诊，该起疫情为H7N9流感疫情。为了查明本次疫情的来源、严重程度及可能原因，从而提出相关控制措施和建议，调查组在该养殖场开展了紧急流行病学调查。

1 材料与方法

1.1 病例定义

1.1.1 疑似病例 2017年5月在榆阳区出现大面积死亡或疑似高致病性禽流感症状的，经省级实验室检测为H7亚型病原学阳性的禽类。

1.1.2 确诊病例疑似病例经国家参考实验室检测为H7N9病毒核酸阳性的疑似病例。

1.2 调查方法

1.2.1 现场问卷调查采取问卷调查方式，对场内基本情况、鸡群免疫和发病情况、周边环境、饲养管理模式、鸡群调运情况等进行调查。

1.2.2 现场剖检剖检病死家禽，观察主要病理变化。

1.2.3 实验室诊断采集70份血清、70份棉拭子，以及23只鸡的气管、脾脏、肝脏、脑、肺脏等组织样品进行实验室检测。

1.3 数据分析整理

对收集的数据，利用 Excel 进行整理，采用Epi Info 7.2软件进行关联分析。卡方（χ2）检验显著性水准设为 0.05，即P＜0.05认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采用描述性流行病学方法进行分析。

2 调查结果

2.1 基本情况

2.1.1 饲养情况该公司位于榆林市榆阳区牛家梁镇榆卜界村谢家坬村，北纬38°22´43.32″，东经109°44´8.81″处，距榆绥高速只有400 m。养殖场占地30亩（约20 000 m2），场内共建有8栋鸡舍，其中3号和6号鸡舍在疫情发生时为空舍，8号鸡舍饲养25日龄雏鸡11 123只，其他鸡舍饲养不同数量和不同日龄（190～305日龄）的成年蛋鸡（表1）。疫情发生前，全场共存栏蛋鸡4.5万只。场内有8个人负责养鸡，每人负责一栋固定鸡舍，同一时间进行饲喂。

表1 鸡场各鸡舍存栏情况统计

2.1.2 免疫情况该场一直坚持程序化免疫。查阅免疫记录发现，该场分别于3、4月份对各栋鸡舍免疫了H5和H9禽流感疫苗。该场定期开展禽流感和新城疫抗体监测，5月6日检测了H5和H9流感免疫抗体，发现均合格。

2.1.3 场区日常消毒、人员和车辆进出情况场区每周消毒两次。交替使用碘制剂、过氧乙酸和百毒杀3种消毒液进行消毒。疫情发生前，出入人员和车辆较少，并且进出时都进行了登记。

2.1.4 场内蛋鸡饲料和饮水情况该场蛋鸡饲料、豆粕、石粉一直由固定厂家供应。最近一批预混料是5月15日由西安禾丰饲料厂调购入库；最近一批豆粕是5月13日从北京市调购入库；石粉是从甘肃省购入的，购入时间较早；玉米为本地收购的。所有购进的原料都经严格质量把控，未发现异常。该场鸡饮用水为深层地下水，各项指标均符合饮用水标准。

2.1.5 活鸡调入和调出情况 2017年5月1日，该场从北京市购入1日龄京红蛋鸡苗11 700只。该批鸡有当地动物卫生监督所出具的检疫合格证明，饲养于8号鸡舍。5月15日21∶54出售6号鸡舍一批淘汰蛋鸡，共3 800只，销售去向为河北省石家庄市藁城区张家庄浩天村屠宰场。

2.1.6 鸡蛋和鸡粪销售情况该场鸡蛋由本地两个固定客户来拉，主要供应当地的蛋奶工程，每天平均出售350～400 kg，使用一次性蛋托装鸡蛋。该场把一部分鸡粪直接卖给周边村民，用做肥料，将其余部分送入沼气池发酵。

2.2 发病死亡情况

2017年5月21日，该鸡场7号鸡舍部分成年蛋鸡出现精神萎靡、食欲减退、体温升高等症状，当日夜间出现零星死亡；5月22日死亡数量开始上升，当日死亡150只；5月23日该场7号鸡舍出现鸡大批死亡，同时该场1号舍的成年蛋鸡也开始发病死亡；5月24日场内2、4、5号鸡舍出现大批蛋鸡死亡情况。截至2017年5月26日凌晨，全场蛋鸡死亡2.2万只。27日凌晨5时前，剩余鸡只被全部扑杀，并进行了无害化处理。根据死亡情况绘制的死亡曲线见图1。

图1 死亡曲线

2.3 临床症状与剖解变化

2.3.1 临床症状发病鸡鸡冠苍白、精神萎靡、食欲减退或废绝、体温升高、呼吸困难；病鸡大多伴有呼吸啰音，排黄白或黄绿色粪便；个别病例出现扭头、后仰等神经症状；病程短，死亡迅速，死亡后鸡冠呈绀紫色。

2.3.2 剖检变化咽喉部出血明显；气管有不同程度环状出血；肝脏明显褪色，质脆易碎；脾脏肿大、淤血；心脏内壁轻微出血；肺脏严重充血、出血；腺胃和肌胃交界处有点状、带状出血，腺胃乳头水肿或化脓，肌胃内侧壁轻微出血；个别鸡胰腺呈链条状边缘出血；十二指肠出血或坏死；盲肠扁桃体肿大、出血。

2.4 空间分布

疫情具有明显的场内传播规律。场入口处的7号舍先发病，后向1号舍扩散，再相继扩散至4、2和5号鸡舍，最后扩散至8号鸡舍（图2）。

图2 场区分布

2.5 群间分布

该场共饲养有4.5万只鸡。除8号鸡舍饲养雏鸡外，其他鸡舍均饲养190～305日龄的产蛋高峰期蛋鸡。产蛋高峰期蛋鸡的袭击率为63.35%，雏鸡为4.85%（表2）；产蛋高峰期蛋鸡的发病风险是雏鸡的37.458倍，OR（95%CI）=33.871（30.979～37.033），卡方值为11 465.2，差异显著（P＜0.05）。

表2 不同年龄鸡发病情况

2.6 实验室检测

将采集的样品进行H5、H7、H9流感和新城疫病原学检测（混样6份）。结果显示：H5、H9流感和新城疫为阴性，6份H7为阳性；H7亚型血清学检测全部为阴性。后将采集的病料送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确诊。参考实验室最终确诊为H7N9流感病毒；所分离毒株的HA基因裂解位点有4个氨基酸插入，为变异株。

3 病因假设与分析

3.1 运输淘汰蛋鸡的车辆

该场的淘汰鸡一般是由不固定的收购商上门收购的。从空间分布看，疫情传播呈现由入口向内逐渐延伸的特点。该场于5月15日出售6号鸡舍的淘汰蛋鸡。拉淘汰鸡的车辆属河北省石家庄市藁城区，曾停在6号鸡舍口，离最早发病的7号鸡舍最近。该车辆在来本养殖场之前可能去过河北省其它市区拉过鸡。因无法联系到车主，该情况最终无法确定。但据了解5月5日河北省邢台市邢台县一养殖场饲养的蛋鸡发生过H7N9流感疫情；5月14日石家庄藁城区相关部门确诊了1例人H7N9流感感染病例。该车辆虽然用石灰进行过消毒，但车上的鸡笼可能消毒不彻底。综合考虑这些因素，怀疑运输淘汰蛋鸡的车辆是导致疫情传入的因素之一。

3.2 野生鸟类

该场属于半开放式饲养场，鸡舍没有防鸟网等设施，野鸟可以随便飞入。发病前后几天，场内有许多麻雀和其他野鸟，但未发现有野鸟死亡现象。野鸟可以携带病毒而不发病，因此野鸟传入病毒的可能性不能忽视。

3.3 饲料和饮水

该场的饲料由一个固定厂家运送。最近的一批预混料是5月15日从西安市一饲料厂调入的；购进的原料都经严格质量把控，未发现异常；对饲料库的环境样品和水样进行H7病原学检测，均为阴性。因此，通过饲料和饮水传入疫情的可能性较低。

3.4 雏鸡调入

5月1日从北京市引进一批1日龄京红鸡，饲养在8号舍。这是最近调入的唯一一批鸡，且其发病最晚。因此，通过该批鸡调入传入病毒的可能性可以忽略。

4 干预措施

为防止疫情扩散，在疫情确诊之前对场区进行了管控，确诊后对场内所有禽类，按照《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治技术规范》[3]进行了扑杀和无害化处理（图3）。当地政府于5月30日发布了封锁令，划定了疫点、疫区和受威胁区。对疫区所有病鸡扑杀和无害化处理完后，实施了为期21 d的封锁管控：在疫区出入交通路口设立临时动物卫生消毒站，对出入车辆及有关物品进行严格消毒；关闭疫区内所有禽类产品交易市场，禁止易感染活禽进出和易感染产品运出；对疫区内所有禽类全部扑杀和无害化处理；对疫点和疫区内的禽类排泄物、被污染饲料、垫料和污水等，按国家标准进行无害化处理；对被污染的物品、交通工具、用具、禽舍和场地等进行彻底消毒。疫情发生后，榆林市加强了对500只以上鸡场（户）的监视，并于2017年7月对全市的鸡实施了H7N9流感免疫[4]。

图3 疫情处理现场

5 讨论

此次疫情发病急，死亡率高；有些鸡不表现临床症状而快速死亡；发病前采食量和产蛋量减少不明显。这些症状同湖南省永州市发生的H7N9流感疫情非常相似[5]。由于当时疫情发生紧急，为了将疫情释放风险降到最低，减少该事件对养殖业的影响，按照“早快严小”原则，在现场对病鸡和死亡鸡进行了快速处置，因而没有拍摄到足够的病理解剖图片。另外，该养鸡场内各项管理制度不健全，无养殖档案，只有简单的免疫档案，因而很难从产蛋量、饮水、饲料等方面的信息找到发病的起始时间。由于高致病性H7N9流感发病快，死亡率高，属于烈性传染病，当时很难统计发病数，故此次调查用死亡数代替发病数，用于计算袭击率和绘制流行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