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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爆天涯:我与疯子画家的浪漫“勾当”

2018-02-02果果

知音·下半月 2018年1期
关键词:酒吧画画生活

果果

她是山村里走出来的女模特,习惯了繁华的生活。他是长发飘飘的酒吧歌手,也是满身墨迹的画家。两人因为缘分走到一起后,也从此开启了她十多年的清贫生活。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疯子画家却还嚷嚷着终有一天要征服世界!

真有那么一天吗?她能等到那一天吗?

阅尽繁华过后,爱上一个唱摇滚的画家

丁倩出生于1979年2月,江西省九江市人。初中毕业后,她跟随村里的大姐姐到广州做流水线工厂妹,工资当时每月270元。

工厂妹当了一年多,由于丁倩身高1.76米,身材好,人又漂亮,1999年前后,她先是被人挖去在酒楼门口当咨客,后来又被星探相中,做了职业模特,工资一个月能拿到5000元左右。

丁倩的模特生涯从此开始。在经纪人标哥的安排下,她到处走秀,参加各种大型商业活动。伴随着T台和灯光,她的生活完全变了,天天出入各种高消费场景,整日纸醉金迷。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后,标哥声称爱丁倩,是单身,希望她能和他在一起。正当丁倩一心一意期待能嫁给他时,一年后,她意外地接到干哥的电话,说标哥在乡下的老家有老婆有孩子。丁倩的干哥叫吴庸,四川省自贡市人,出生于1967年,是广州当地有名的酒吧主唱。

丁倩和吴庸认识快2年了,他平常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他的话很真,他不是随便说话的人。做“小三”是丁倩绝对不能接受的事。丁倩果断放弃,主动提出了分手。这段经历也在她心里埋下了仇恨男人的种子。

此时,丁倩身边的模特同行很多被人包养,过着很富裕的生活。其中一个小姐姐给她做思想工作,说:“你要趁年轻,潇洒点,放开些去挣钱吧!”

那时丁倩正被打击得抬不起头,反正一切都是为了要有钱,索性破罐子破摔吧。和标哥分手后,她暂时没有找到门路上T台,便去了吧台做吧女,靠陪酒拿提成赚钱。

不到一个月,丁倩被一个香港老板给看上。他提出来包养她,还要给她买房买车,每个月一万块的生活费。丁倩心一横,答应了,但心里非常痛苦。她觉得自己走丢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回来。

心绪难平的丁倩,独自在酒吧喝酒,醉后大哭。泪眼蒙眬中,她想到了干哥吴庸。丁倩便打电话给他,说:“你妹妹我要被人包养了,哈哈哈……”

丁倩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笑。

电话那头传来吴庸焦急的询问声:“你在哪里?我命令你,现在快给我打车过来!”鬼使神差地,丁倩就真的打车去了吴庸的租住地。

他不允许丁倩去给人当情妇,他说要保护丁倩,给她一个坚强的依靠。从那以后,他开始正式追丁倩,要她做他的女朋友,等他娶她。

那时的吴庸,是广州酒吧有名的主唱,也是画家。他自幼爱画画。初中毕业后自学各种知识,一直未停过画画。吴庸身为男子,却一头长发,衣服上永远是各种墨迹,像个乞丐。别人笑称他为神人,精神病之人的意思。

吴庸的家庭条件在他幼时还可以,母亲做点小买卖,父亲是工程师。在他20多岁时,父亲因为汞中毒瘫痪在床,吴庸不得不辍学南下广州打工。他酷爱画画之余,也很爱唱歌。当时流行摇滚乐,他一头长发,加上满身不羁的气质和深厚的声线,在酒吧很有市场。

吴庸平时做摇滚主唱跑场挣钱,有几万积蓄后就潜心宅在家中画画,钱没了再跑场。

他就这样一直过着身无分文,高度理想的穷艺术家生活。前女友看不到未来,与他分手了。所以,吴庸直到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

即使如此,丁倩还是不敢答应他的追求。吴庸追了她一年多,用足够多的诚意,消除了她心中的芥蒂和自卑感。于是,两人在一起了,相约此生不再分离。

不久,吴庸给三亚的一个政府部门画了一幅壁畫,挣了三十万。拿到钱后,他俩一起开了一家酒吧。可两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酒吧很快亏本倒闭,三十万就这样没了。吴庸只能又开始跑场,攒了一点钱后,丁倩就陪他窝在家画画,不出门。

为了省开支,丁倩和吴庸在广州天河区租了两房一厅的农民房,一间用来画画,一间用来住,家里堆满了书和画架。吴庸背诗词,背千字文,读霍金,读毛泽东,易经……丁倩做听众,做学生,他背她纠错。

吴庸还写歌,唱给丁倩听。他也画画,画给丁倩看。在租屋房,两人过着神仙眷侣般与世隔绝的生活。

厄运再三袭击,征服世界是哪门子疯话

这样的生活看上去很美。

很快丁倩就发现,即使他俩维持最低花费,积蓄也很快花没了。很少有人能想象,自从丁倩做了吴庸的女朋友,她没有再买一件新衣,不再用化妆品,甚至连洗面奶这些也不用了。

一方面,是因为吴庸喜欢自然的原生态,另一个原因是没钱。他也不许丁倩出去工作,要她时刻在家陪着他。渐渐地,两人交不起房租,连吃饭的生活费也成了问题。

可丁倩看到吴庸时刻沉迷于画中,灵感不断,日夜挥笔,不知黑夜白天,不知疲惫……她怎么忍心唤醒他!

有时丁倩半夜正睡着觉,却被吴庸摇醒。原来他画到兴奋处,要跟她讲他的画,讲线条,讲意境……摊上这么一个疯子,丁倩又能怎么办?她只能悄悄想办法筹钱,卖掉过去的奢侈品包包和大衣,拿来补贴家用。平常的生活中,丁倩百般省吃俭用,把生活降到最低物质水平。

想当年,丁倩来广州是为了改变生活。当模特最风光的时候,她曾住五星酒店,喝90多块钱一杯的果汁,穿几千上万的名牌服装,想吃什么随意……

可现在,一切繁华生活如泡沫,丁倩的生活又回归到本真状态。只因为她爱上一个自称才子的人。

过去的姐妹,有的嫁了有钱人,有的嫁了本地人,有的是做了小三,情妇,也有少数是女强人。只有丁倩混得最惨,打回到野生之年。

即使如此,丁倩仍然无可救药地爱着这个男人。2002年年初,两人领证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婚纱,也没有酒席,只有一纸结婚证书和他为丁倩画的看不懂的画。

清醒的时候,吴庸总是会说,他一定给她好生活,他一定会征服世界,而丁倩,则征服了他。

空话。丁倩备孕时连水果都没得吃,更别说吃点好的。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虾子、腰果,想吃的牛肉串也吃不上。后来生小孩她没钱进大医院,去了个小诊所,生完马上回家,只为节省费用。

丁倩的黄金年代陪他读书做家务,还不能上班。

身为艺术大师的老婆,必须这样么?不,不,不能这样,必须挣钱过日子了,必须出世了。

恰在此时,吴庸的一个朋友主动提出来帮助他们。朋友把他在河源的一个赢利酒吧,转给了他们。丁倩主动提出来管理酒吧,有了前一个酒吧的失败经验,这个酒吧经营得还不错。为了挣多一点的钱,吴庸则又回到广州去跑场唱歌挣钱。

可惜的是,命运并不因此放过他们。

2003年秋,一个官员的儿子看上了丁倩,经常带朋友来酒吧玩,找准机会就对她动手动脚。一次醉酒后,他直接拉着丁倩就亲吻。

愤怒之中,丁倩将口水吐到他的脸上,用高跟鞋使劲踢他。他火了,随手操起一个没开封的啤酒瓶,猛力砸在她头上。顿时,鲜血从头往下,流透了丁倩的衣服,她倒在了地上。

身边的人报了警,并将丁倩送到最近的小诊所缝针。吴庸接到消息后,从市区赶过来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他看丁倩的样子,觉得这伤应该不是缝针就能解决的问题。他问医生有CT照脑子吗?医生说远方的市人民医院才有。他迅速雇车带丁倩赶了过去,下车后,丁倩吐得排山倒海,晕了过去。

当丁倩再次醒来时,同去的朋友告诉她,经检查,她是脑颅内出血、瞳孔放大,命悬一线,必须立即抢救。可是,抢救前,必须先交五千,可吴庸只有三千。再说,大半夜的,广州朋友送钱也来不及,吴庸提出术后一定给。

可医生说这样说的人太多了,后来都没有人给过钱,医院规定必须先交钱。吴庸哭着给医生跪下磕头,说:先救人吧……医院还是说不行。

这时,吴庸疯了!他砸了桌椅,狂吼着说:“如果你们不救人,我要杀了你们全家,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是长头发……?!”

医生说手术有三种可能:死亡,植物人,傻子。总之,正常的可能性很小。“我不管那么多,救人,钱我有,我是名画家。”吴庸喃喃自语。

从抢救到住院,一共花了八万多,花光了两人辛苦赚的所有钱,酒吧又卖了。又是一无所有,还得要还欠下的钱。而官员的儿子也跑了……

阴凉的天,下着小雨。捡回一条命,也没有成为痴呆的丁倩,从医院出院。长发凌乱的吴庸,扶着头扎白色绷带的丁倩,一起行走在广州流花公园。两人搀扶着彼此,像行乞的路人。无限悲凉,凄惨。

回到家后,丁倩又流泪了。房东由于没联系上他们,留下催房租的条。而此刻,他们身上仅仅剩下五元钱,明天的饭钱还不知道在哪里……

又走到了一个穷途末路。此刻的吴庸,不知道什么灵感来了,开始激动起来,手舞足蹈之中,他竟然执笔画起画来……丁倩望着那个正在疯狂泼墨的长发背影,心碎成了渣,一点一点地砸在地上。

趟过生命险滩,疯子男人真的战胜了世界

画完后,吴庸转过身,眼睛发亮,滔滔不绝地对丁倩说:“我的画,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模仿、能画出来,我有画家天赋,我是未来的大师,总会有一天,有人会懂我的独特的吴氏画法。”

丁倩看着他的眼睛,无语凝噎,一千个“我去我去我去”,从心里呼啸而过。那一旋,她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住了。她简直无法再这样隐忍下去,去你的大师!去你的画法!去你的艺术!先填饱肚子好吗?

可当丁倩看着他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终究还是没有吼出来……

吴庸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对她吼道:“钱是什么?钱算什么,钱就是个屁!我是个特别的人,跟别人不同,格局不一样……”

丁倩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在转头要走时,她看到了他在画板上完成的自画像。那一刻,她惊呆了!

那个线条完全扭曲的男人五官错位,坐的椅子破烂不堪,摇摇欲坠;他画的那个自己,同样也是由一堆歪歪扭扭的线条组成。在这两堆像人又不像人的线条里,丁倩却感受到了呼之欲出的生命力……

那一瞬间,丁倩明白了,他根本画的就是他们的真实人生啊,他哪里不懂人情世故,否则他怎么画出这些画?!她扑上去,抱住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信,我信。”

丁倩是吳庸通向人间的一道桥梁。他经常天上飘啊,她得拉一拉,叫一叫他,喂,回来啊,醒一醒啊……醒来吧。

为了替丁倩伸张正义,他冷静下来后,开始陪她四处奔走。他们打不起官司,付不起律师费,尝尽人间冷暖,又没有其它收入。吴庸珍贵的画,只要有人给钱就卖。

精疲力竭,一年零二个月后,吴庸终于偃旗息鼓:“老婆,我们不告了,我需要静下来,安安静静地沉下来画画。”丁倩跪在他的面前,趴在他的膝盖上哭了很久很久。她知道这一年多以来,他为了帮她讨回公道,无心画画,无心唱歌,整个人都变了。

她若爱他,就不能再消耗他在俗世里的精力了。她深信,他是个神人,她必须也深信他所有的神话。

两人收拾了心绪后,重新开始落地正常的生活。在朋友的介绍下,他们把家搬到了郊外的画家村。两人在山上租了一栋农家小院,所有的摆设与装修全是自己动手。一段枯枝,经吴庸的手插在白瓷瓶中,立刻便有了禅意。

地上铺的松针,墙上挂着他的画。桌子板凳全部是在山里买来的木头自己动手切割而成。他俩花最少的钱,却装饰出了最艺术气息的房子。

2007年,两人的儿子出生。吴庸的哥们雪中送炭用车送来了大米,食物油,小孩奶粉,尿不湿,纸巾,洗发水,香皂等日用品。有了这些补给,丁倩一家人可以吃用几个月。

吴庸把房间拿来做了工作室。在画家村,他卖画,品画,办画展,维持着一家人的基本生计。而一些远道而来拜访的朋友,给孩子的红包一次就是四五千。

2011年,中国和法国要举办艺术家文化交流活动,法方策展人想要找一个颠覆中国传统的水墨画技法的画家。吴庸就这样被挖掘了出来。2012年,吴庸那幅在极端困苦中的《天,地》在文博会上拍出了380万的天价。

“老婆,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呢!”

“那你找面墙靠着接电话,我怕你承受不了打击。”

“我在床上躺着行吗?”

“好,老婆,我账上进了三百多万元。”说完,吴庸哭了。丁倩也哭了,还是不敢相信啦,好晕,晕啦……

苦日子过惯了,突然的好运袭击,真心接不住。两人的第一辆法国进口越野车,是用画与别人换的。两人的第一套房也是用画换的,接着又换来第二套房……两人还迎来了第二个孩子。

之后的几年,吴庸的《出发》《墨迹》《尔的电视》等系列作品纷纷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参展世界性的画展,征服世界。2017年10月,吴庸将再次代表中国画家赴威尼斯参加世界文化画展。

这个疯子男人,真的征服了世界。而丁倩征服了他,就心满意足了。

编辑/白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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