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丽

(唐山学院 会计系，河北 唐山 063000)

2016年12月，国家发改委、科技部、工信部、环境保护部四部委联合印发了《“十三五”节能环保产业发展规划》，节能环保产业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突破口、“十三五”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支点、补齐资源环境短板的当务之急，因此，节能环保产业将为我国经济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

财务风险和税务风险是我国企业面临的两大主要风险，在我国经济转型的大背景下，配套的法制建设仍需进一步完善，一些税务风险在企业财务活动中不可避免，由其引发的破产案例很多[2]。因此，税务风险和财务风险一样，是影响环保产业上市公司健康发展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从财务报告角度采用实证研究方法分析评价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可以帮助环保产业上市公司发现潜在的税务风险，由此制定一系列的税务风险管理控制措施以达到降低或规避税务风险的目的，这对于降低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负、提升环保产业公司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

一、相关研究

(一)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界定

国外学者对于税务风险的界定，最早是由Sanford提出的，他认为税务风险是纳税人在履行纳税义务过程中所产生的费用[3]。John D. Phillips认为，企业税务风险一般有内外两个方面的来源，企业应注意对企业内部因素的控制，以便实现合法纳税，降低税负[4]。OECD认为，税务风险是企业在诸多涉税事项中对税法的理解与税务机关有差异所产生的不确定性[5]。

近年来，国内学者对税务风险的研究也越来越多。程明红认为税务风险实质上是税务责任的一种不确定性，主要来源于企业财务状况、经营状况、税法的遵守等方面[6]。马丽亚、王树峰认为税务风险是由于企业未能依据税法缴纳税款导致税法处罚引起的风险[7]。蔡昌认为，企业税务风险是由于企业对未来涉税事项的不确定而造成经济利益损失或者社会信誉下降等[8]。刘建民、安长英认为企业税务风险是指企业在税务事项中面对的不确定性使其涉税行为不能准确有效遵守税法政策，最终导致企业未来利益的可能损失[9]。

根据税务风险的界定，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是指在现有税法政策体系下，一方面由于环保产业上市公司未遵循税收法律法规，如未纳税或少缴税等而导致的税务风险；另一方面由于环保产业上市公司对税法的理解出现偏差而导致的税务风险，如没有充分运用相关税收优惠政策或者纳税筹划不合理等导致环保产业上市公司多缴税。

(二)税务风险评价实证研究

虽然企业税务风险产生的影响引起越来越多的学者的关注，但是现有文献对于税务风险的定性研究多于定量研究。

关于税务风险的实证研究，李淑萍、孙莉认为对企业税务风险的正确评价离不开多种分析方法与手段的综合运用，一方面要重视资金的时间价值，另一方面要根据企业内部经营、外部环境以及披露的财务数据对企业的纳税经营状况进行系统、前瞻性、全面的预测[10]。曹晓丽采用实证的研究方法分析了15家零售业上市公司的增值税风险，总结出销售毛利率差异率和增值税税负差异率的显著相关关系[11]。谭光荣、张立华采取理论与实证相结合的方法，检验了我国汽车制造业税务风险的影响因素[12]。刘建民以房地产业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运用多元回归分析方法对房地产企业重点财务指标和税务风险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9]。于姗姗将AHP分析法引入大企业税务风险管理领域，建立税务风险预警模型，为大企业税务风险的预测和度量提供了有力的依据[13]。

二、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评价体系设计

(一)税务风险评价指标体系

税务风险分为外部风险和内部风险，企业外部税务风险主要指企业受外部环境影响而引发的税务风险，包含经济环境、政策法规、执法、稽查等因素；内部税务风险主要体现为内控制度不完善、税务风险意识淡薄、内部审计制度不健全等方面[14]。因此，设计税务风险评价指标时应考虑以下三个原则：一是企业从税务登记到税务检查流程中税务相关行为是否规范，如是否按规定时间办理税务登记，是否按期申报纳税，是否按规定开具、使用、取得发票等；二是企业财务报告中反映的相关数据是否违背经营常规；三是是否存在企业素质类风险，如股东类道德风险、管理者道德风险和财务人员道德风险。

企业对外部税务风险的控制能力较弱，因此研究企业税务风险主要是针对企业内部风险来进行的，其度量指标的选取也主要考虑企业内部税务风险的影响因素。企业财务指标是企业管理和经营情况的晴雨表，也可作为企业税务风险的参考依据和预警指标，企业可通过财务指标的变动幅度测定和防范税务风险[13]。因此本文基于财务报告反映的相关数据进行税务风险评价。

根据税法的相关规定及数据的可获得性，同时考虑指标选取的科学性和系统性原则，指标共设置9个有代表性的指标，具体包括：销售收入利润率(X1)、利润增长率(X2)、企业总税负变动比率(X3)、企业所得税税负变动率(X4)、资产负债率(X5)、流动比率(X6)、总资产周转率(X7)、三年销售收入平均增长率(X8)、三年利润平均增长率(X9)。将这些指标分为两类，一类为正向指标，即指标值越大代表公司税务风险越小；一类为逆向指标，即指标值越大代表公司税务风险越大。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评价指标体系

其中：“总纳税额”用利润表中的“税金及附加”表示；“企业所得税额”通过下列计算公式得出：企业所得税额=所得税费用-本期递延所得税费用=所得税费用-(递延所得税负债变动额-递延所得税资产变动额)=所得税费用-[(期末递延所得税负债-期初递延所得税负债)-(期末递延所得税资产-期初递延所得税资产)]。

(二)样本来源及数据处理

本文选取我国39家环保产业上市公司为主要研究对象，选取2015年和2016年数据进行对比分析，以Wind资讯数据库与上海、深圳证券交易所披露的企业年报作为主要数据来源。利用SPSS16.0软件进行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在上述9个指标中，有6个正向指标，3个逆向指标，为了统一评价标准，对这些指标采取倒数法进行正向化处理。

三、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评价体系因子分析

(一)因子分析方法

因子分析模型是利用降维的思想，从研究原始变量相关矩阵内部的依赖关系出发，把一些具有错综复杂关系的变量归结为少数几个综合因子的一种多变量统计分析方法。因子分析的基本思想是根据相关性大小把原始变量分组，使得同组内的变量之间相关性较高，而不同组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则较低。每组变量代表一个基本结构，并用一个不可观测的综合变量表示，这个基本结构称为公共因子。因子分析分为研究变量之间相关关系的R型因子分析和研究样品之间相关关系的Q型因子分析[15]。本文采用R型因子分析方法进行分析。

(二)因子分析的可行性检验

KMO值表示相关系数值与偏相关系数值的比较结果，如果KMO值介于0.5和1之间，表明数据适合进行因子分析；若小于0.5，则表明不适合进行因子分析。KMO检验和Bartlett球度检验结果显示，本研究KMO值为0.568，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的观测值(近似卡方)为102.485，df值为36，Sig.为0.000，相应的概率p接近于0，小于显著性水平0.05，因此拒绝Bartlett球度检验的零假设，认为该样本数据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由于2015年的因子分析过程与2016年类似，因此本文只呈现2016年的因子分析过程。

(三)因子提取

总方差解释变异量又称解释总方差，采用主成分因子法进行因子提取(见表2)，前5个公共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84.606%，即5个公因子反映了84.606%的原始变量信息，其中第一个公因子解释方差贡献率最大，为20.755%，说明第一个公因子可以较大程度地提取整体数据的分布特征。因此，原选取的9个指标能够用5个公因子代替，因子分析效果理想，使得因子易于解释。

(四)因子命名与解释

设F1，F2，F3，F4，F5为提取的5个公因子。为更好地反映变量的变异主要有哪些因子解释，采用极大似然法对初始因子载荷矩阵进行旋转，旋转后的载荷系数绝对值尽可能地向1靠近[16]，结果如表3所示。

表2 总方差解释变异量

表3 旋转后因子载荷矩阵

由表3所列结果，原变量与各个公因子之间的关系如下：

F1=-0.131X1-0.104X2+0.203X3+0.052X4+0.932X5-0.942X6+0.079X7+0.068X8+0.173X9；

F2=0.876X1+0.561X2+0.218X3+0.166X4-0.017X5-0.009X6+0.019X7+0.001X8+0.783X9；

⋮

F5=0.019X1+0.095X2-0.326X3+0.411X4-0.037X5-0.112X6-0.107X7+0.929X8-0.034X9。

资产负债率、流动比率在第一个公因子的载荷系数分别为0.932，-0.942，远大于其他指标的载荷系数，因此第一个公因子主要由X5和X6来反映，命名为偿债能力；销售收入利润率、利润增长率、三年利润平均增长率在第二个公因子的载荷系数分别为0.876，0.561，0.783，因此第二个公因子主要由X1，X2和X9来反映，命名为盈利能力；总资产周转率在第三个公因子的载荷系数为0.926，因此第三个公因子用X7来反映，命名为营运能力；企业总税负变动比率、企业所得税税负变动率在第四个公因子的载荷系数分别为0.770，0.792，因此第四个公因子主要由X3和X4来反映，命名为税负变动；三年销售收入平均增长率在第五个公因子的载荷系数为0.929，因此第五个公因子主要由X8来反映，命名为成长能力。

(五)因子得分及因子模型的建立

根据因子得分系数矩阵(见表4)计算各公共因子的得分函数，并利用因子评分模型计算各样本公司在5个公因子上的得分，得出最终的主因子得分方程。因为每年的公因子得分计算基本类似，因此本文只列示了2016年不同公因子得分情况。

表4 因子得分系数矩阵

由表4列出5个主成分因子得分方程如下：

F1=-0.029X1-0.098X2+0.010X3-0.107X4+0.509X5-0.521X6+0.014X7+0.025X8+0.128X9；

F2=0.654X1+0.143X2-0.093X3-0.214X4+0.006X5-0.053X6-0.206X7+0.023X8+0.519X9；

F3=-0.304X1+0.420X2-0.071X3+0.136X4+0.003X5+0.051X6+0.716X7-0.033X8+0.013X9；

F4=-0.174X1+0.115X2+0.648X3+0.684X4-0.047X5+0.097X6-0.003X7-0.082X8-0.212X9；

F5=0.002X1+0.085X2-0.354X3+0.289X4-0.053X5-0.075X6-0.053X7+0.797X8-0.028X9。

然后把各因子相对应的方差贡献率作为权重加权平均，计算得出各样本公司因子综合得分F=0.206F1+0.205F2+0.151F3+0.147F4+0.134F5。根据同样方法得出2015年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综合得分，并将其和2016年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综合得分进行比较，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2015年和2016年环保产业上市公司

(六)实证结论分析

对上述各样本公司因子综合得分进行排序和评价，可以看出各样本公司税务风险大小程度。公司综合得分越高，说明税务风险越小；公司综合得分越低，说明税务风险越大。根据表5中综合得分情况及查阅各样本公司的年度报告，总结如下：

第一，从综合得分情况看，2015年综合得分大于0的有19家，小于0的有20家；2016年综合得分大于0的有22家，小于0的有17家。一般情况下，综合得分大于0，说明公司税务风险低于同类上市公司平均值，综合得分小于0，说明税务风险高于同类上市公司平均值；综合得分大于0.6的税务风险很低，综合得分小于-0.6的税务风险很高。由此可以看出我国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一般，39家上市公司中，2015年税务风险很低的只有1家，2016年税务风险很低的有2家。

第二，从39家上市公司的综合得分情况看，2015年排名前5位的上市公司有盛运环保、伟明环保、联泰环保、云投生态、清新环境，税务风险较低。对比发现，这5家公司之所以税务风险低，主要是由于盈利能力、营运能力较强，税负变动较小，导致综合得分较高。2016年排名前5位的上市公司有神雾节能、中国天楹、天壕环境、清新环境、天翔环境。神雾节能排名靠前的原因主要是盈利能力、营运能力、成长能力较强，税负变动较小；中国天楹的偿债能力和成长能力较强；天壕环境和天翔环境的税负变动较小，成长能力较强；清新环境的偿债能力和盈利能力较强。相比于2015年的原因单一，2016年综合得分高的5家公司靠前的原因较多，导致税务风险较低。2015年和2016年排名前5位的公司中，清新环境税务风险一直较低，各项指标较均衡，一直居于中等偏上的水平。

第三，从综合得分情况看，2015年排名后5位的上市公司有普邦股份、神雾节能、棕榈股份、京蓝科技、中毅达，税务风险较高。对比这几家公司各项指标发现，除神雾节能偿债能力较强之外，其他指标均比较落后，导致税务风险总体较大。2016年排名后5位的上市公司有万邦达、中毅达、科融环境、理工环科、京蓝科技。对比这几家公司各项指标发现，除京蓝科技的成长能力指标较好外，其他指标均比较落后，导致税务风险总体较大。

对比2015年和2016年排名后5位的公司发现，京蓝科技和中毅达连续两年税务风险较高，2015年时两家公司各项指标均靠后，2016年时两家公司各项指标表现平平，但是成长能力有比较明显的改善。查阅京蓝科技2016年度报告发现，首先，该公司顺利进行了重大资产重组，完成了对京蓝沐禾的收购及新股发行上市事宜；其次，公司完成了战略的全面升级，形成了“智慧生态运营服务、清洁能源综合服务、生态云服务、企业级创新孵化器、产业投资”五位一体的大产业战略发展布局，这使得京蓝科技成长能力由排名第14位上升为第2位。另外，查阅中毅达2016年度报告发现，该公司2016年度实现扭亏为盈的主要驱动因素是收购了福建上河51%的股权，公司的业务模式正从园林工程施工、销售苗木为主，走向市政工程施工为主，销售苗木、园林工程施工为辅。正是由于上述变化，才使得中毅达成长能力有较大的提升。

第四，从综合得分情况看，神雾节能公司比较特殊，主要体现在：2015年时该公司税务风险较高，在39家样本公司中排名第36位，但是2016年时该公司排名第1位，短短一年时间，公司排名由后5位升为第1位，变化非常大。查阅该公司2016年度报告发现，该年公司购买了江苏省冶金设计院有限公司100%的股权，另外置出公司全部资产和负债(货币资金除外)。资产重组前，公司原来的主营业务为传统造纸业；资产重组后，公司主营业务转为钢铁、有色行业节能环保工程咨询、设计和总承包业务。公司完成重组后，无论是市场定位、业务布局、经营模式、资源配置还是技术服务均向工业节能环保行业核心技术推广业务发展。由于公司的这一重大变化，使得公司的盈利能力、营运能力和成长能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四、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评价体系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是将个体或对象进行分类，使得同一类中对象的相似性比其他类对象的相似性更强的一种多元统计方法。目的在于使类间对象的同质性最大化和类与类间对象的异质性最大化。它的基本思想是，首先将每一个个体看作一类，然后将相近程度最高的两类进行合并组成一个新类，再将该新类与相似度最高的类进行合并，不断重复此过程，直到所有的个体都归为一类[17]。

由于各公共因子之间不存在较强的线性相关关系，适合进行聚类分析。因此对39家环保产业上市公司2016年指标进行聚类分析，研究不同类别的税务风险，并结合原始数据和因子分析结果，进一步对税务风险进行综合评价。通过分析可以得出分层聚类分析树形图如图1所示，通过树形图得出各类公司的分布情况，如表6所示。

图1 分层聚类分析树形图

第一类第二类第三类神雾节能去除第一类和第三类后其他所有上市公司京蓝科技、中毅达、科融环境、理工环科

从分层聚类分析树形图与因子分析综合得分排名表可以看出，聚类分析的结果与因子分析的结果基本一致。

第一类为综合得分较高、税务风险较低的公司，只有神雾节能一家上市公司，主要原因来自于盈利能力、成长能力等较强。

第二类为综合得分处于中等水平、税务风险一般的公司。除第一类和第三类之外的上市公司均处于中等风险水平，共有34家。

第三类为综合得分较差、税务风险较高的公司，京蓝科技、中毅达、科融环境、理工环科共4家，均处于末位。

五、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防范与建议

(一)选择适合本企业的发展策略，提高创新能力

由于造成企业税务风险大小的原因不同，各类环保上市公司应根据企业自身的情况，保持自身的优势，改善自身的劣势，不断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营运能力，如增加销售收入、降低成本费用等。另外，在国家大力扶持的大背景下，环保产业应不断提高自身的研发能力，生产适应市场需求的新产品，以较低的成本获取较高的收益。同时要用足用好税法优惠政策，避免由于多缴或少缴税款带来的税务风险。

(二)构建和完善税务风险预警机制和财务数据库

由于各个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管理模式、企业文化等方面存在差异，各项税务风险指标权重大小不一，因此各企业应构建和完善适合本企业的税务风险预警机制，同时注意税务风险预警指标数据库的完整性和准确性，认真筛选预警指标。运用税务风险预警机制及时发现潜在税务风险，并进行防范和治理，从而提高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的经济效益和社会信誉。建议环保产业上市公司建立如图2所示的企业税务风险管理流程。

图2 环保产业上市公司税务风险管理流程

(三)建立有效的税务风险管控制度

第一，明确涉税部门的组织机构、岗位及职责，不得越权做出任何决策。第二，加强财务部门税务风险意识，加强对财务人员的税法政策和会计准则的培训力度，提高财务、税务等人员的专业胜任能力，以便提高预警指标数据的有效性。第三，建立和健全企业税务风险信息沟通机制。一方面，财务部门要主动和各个部门沟通，以获取相关涉税数据；另一方面，各涉税部门要将日常工作中发现的涉税问题及时反映到财务部门，以便财务部门及时发现税务风险点并进行评估和控制。

(四)构建企业税务风险监督机制

建立公司内审制度，加强自身的日常监督和专项监督的能力，同时对业务流程中的涉税风险事项进行定期的自我监督和检查，针对发现的涉税问题进行及时补救。企业也可以委托有资质的税务中介机构进行税务审计，评估企业税务风险管控制度的有效性，查找企业内部尚未发现的风险点，制定更加专业的税务风险防范策略，以便更好地规避税务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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