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运财

喂鸡的日子过得糊里糊涂，时间观念也就不那么强了，大概是2012年的年关吧。

出售上批鸡的时候，听买鸡商说“到年关有多少鸡都好卖，一天就能拉上一棚鸡。”我也就大起了胆子，近年关装了两个棚的雏鸡，由于长势好，四十天的鸡已有3kg，联系鸡贩，他却不信，没有来收。过了腊月二十，鸡价跌得厉害，一天几毛地往下落。从早上三点开始联系鸡贩到中午也没有联系到一个大车，都说“己定好明天吧”。第二天依旧如此，一推再推，不间歇的联系，不间断的换人，如此努力，还是没联系到大车，就这样到了腊月二十五，鸡贩说“价钱落得太快，已停止装车了，年前是不会再干了。”我算彻底傻了。

出小车吧，出售鸡的太多，卖不了几个，还容易惊着圈。送屠宰厂，厂子12月18日就已经停宰了。没办法，只能等到过年了，鸡贩说大年初二才开始干活。我看着满棚白花花的鸡，焦躁万分，寝食难安。

整天都没精神但是又睡不着，时常被恶梦惊醒出通身的冷汗。大肉食再好，后期是要伤鸡子的，两个棚，从开始二三十个到后来六七十个，从五六斤，到七八斤，甚至十来斤，那时天冷没有收死鸡的，怕被别人看到，总是趁着夜色把死鸡摆放在一个无人的空院里，锁上门。由于鸡长势好，一万六七干只，拉一车十吨，3天准时吃完。大年三十，帮我干活的舅舅要回家吃团圆饭“过了初一我就过来，你自己在这里守两天。”“嗯，你回去吧！”我眼里噙着泪，无力地回着。

舅舅添完料走了，年终的鞭炮響起，我躺在床上无助地望着棚顶，脑袋一片空空，谁来和我叙了叙家常，我也不清楚了。初一那天，我打起精神把料添好，就又躺下了。到了初二，鸡贩说今年生意不好，附近收些就可以。不得已只好等屠宰厂开工了，初九屠宰厂开业，以远低于年前的价格出了鸡，鸡款一拖就是十个月，总共亏了十三万。那是我亏损最严重的一次。

那个倒霉的春节，那个几乎压垮我神经的年关，也熬过来了，所以我更相信明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