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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从句的结构地位

2018-01-29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中心语补语短语

吴 桐

(浙江外国语学院 西方语言文化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一、引言

关系从句(relative clauses,后文简称RC)一直是生成句法研究的热点课题,学者们至今仍然争论不断,其研究焦点之一就是RC的短语结构(phrase structure)。之前的研究虽然采纳如“RC作为NP的附加语(adjunct)或限定词(determiner)的补语(complement)”等观点,但除了 de Vries(2002: 70-76,84-86)和陈宗利(2007b)有简略的综合比较外,尚无系统分析。Chomsky(1995: 382)曾表示,至今尚无可恰当处理RC的短语结构的理论①原文为:We still have no good phrase structure theory for such simple matters as attributive adjectives, relative clauses,and adjuncts of many different types。。其原因或许主要有两点:第一,早期研究提出的时候(即前管约论时期),短语结构的理论化还处于初级阶段,尚未系统化;第二,大部分关于RC的研究把重点放在中心语(head noun)和RC之间的语义关系(钱卫国1987;杨彩梅2011)及其在句法层面如何生成,如内部合并(internal merge, IM)vs.外部合并(external merge, EM)等(杨彩梅 2008;陈宗利 2009;周敏、韩景泉2012;陈宗利、温宾利2013)。有鉴于此,我们的研究将专门讨论RC的结构地位。

限于篇幅和研究主题,我们有四点“不考虑”:第一,不特别考虑线性语序(linear order),而只考虑结构层级(structural hierarchy),因为平面的语序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尚无定论,其与结构层级的关系过于复杂,难以在此详尽讨论②诚如浙外学报一位审稿专家所言,尽管我们在此不考虑线性顺序,但语言事实的分析根本上离不开线性排序的确定。我们同意该专家的建议,后文的分析将会结合线性化以及近期最简外化的相关理论,适当探讨汉语中的典型语料。。第二,不考虑分岔(branching)的方向,而暂时采纳右向分岔,这是最简方案所采纳的做法(Chomsky 1995)。第三,不考虑具体的推导生成过程,因为结构地位和生成过程不同,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可独立分析③Aoun&Li(2003)也表达了类似观点:名词中心语的提升皆可与附加结构或补语结构相容。关于移位和非移位的争论,可参见杨彩梅(2008),陈宗利、温宾利(2013)等。。第四,不特别考虑名词中心语跟RC中成分的指称等值是如何获得的,因为这必须要涉及具体的推导过程。此外,我们主要讨论限定性(restrictive)RC的结构地位,而较少涉及非限定性(non-restrictive)RC,因为很多研究(见下文)都指出限定性和非限定性RC的结构不同。我们的研究也不特别针对某种语言或某类语言(例如RC在名词前的语言或RC在名词后的语言),而是从更抽象的理论角度出发进行讨论。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引用具体语言的实例来说明我们的分析。

我们采纳最简方案下的光杆短语结构(bare phrase structure),主要从句法角度出发,着重考虑各种结构的句法证据,语义方面则较少分析。生成语法的方法论之一就是句法化(syntacticization)(Culicover 1997:12),其短语结构主要以句法为基础,而不以语义为标准。在光杆短语结构理论下讨论RC的结构地位,主要参数有:1)RC进入短语结构的方式,即外部合并或内部合并;2)RC在短语结构中的位置,即补语、指示语(specifier)或附加语;3)包含RC的短语的中心语类型,即名词或限定词(主要是定冠词或指示限定词)④篇幅有限,我们在此忽略了 DP或 NP内存在其他(功能)投射的可能性,例如ClassifierP、GenP、NumP、vP、VoiceP、AspP、TP、PossP、TopP、FocusP 等 (参见 Alexiadou, A., L.Haegeman&M.Stavrou.2007.Noun Phrase in the Generative Perspective[M].Berlin/New York:Mouton de Gruyter.)。此外,某些分析提出了特属于RC的功能投射,例如DeP(参见石定栩.2008.“的”和“的”字结构[J].当代语言学 (4): 298-307.),也暂时不考虑。。三个参数综合考虑可得出表1的八种可能性:

表1 光杆短语结构理论下RC的可能结构

下文逐一进行分析。

二、RC的八种可能结构

(一)外部合并名词补语(N-complement via EM)

McCawley(1981)似乎最早提出了RC和名词合并,唯一的证据是带有RC的名词和没有RC的名词有相同的句法分布,换言之,RC并非必不可少,但同样的证据亦能证明RC在[Spec,NP]处(见下文)。

Fabb(1990)提出了更完整的分析:限定性RC修饰名词中心语,这种修饰关系是一种谓述关系(predication)(Chomsky 1977,1982),要求主语和谓语同标(co-indexing),且互相成分统制(c-command),即先行词(antecedent)和 RC 同指(coreference)。

Ning(1993)也采纳了名词补语的结构,如(1):

(1) [NP[CPOpi[C’[IPta xihuan ti]de]][NPshu]]

RC 中的空位(gap)t是一个变量(variable),被 [Spec, CP]处的算子(operator)约束(binding),同时该算子跟名词中心语同标,即两者指称等值。Ning认为算子无论是基础生成还是从RC内的空位(即变量的位置)移动到了[Spec,CP]对于其理论都没有影响,故名词中心语可以通过外部合并进入推导。

Platzack(2000)援引瑞典语中自反所属限定词 sin(a)“(我/你/他/她)自己的”无重构效应(non-reconstruction effect),认为中心语不能是NP或功能短语,而只能是作为N°的名词本身,名词中心语从RC内部提升至RC外部。

然而,以上的分析在最简方案下重新考察存在着如下几个主要问题:

首先,在句法层面,最简方案规定内部合并的两个元素中只有探测器(probe)(即不移动的元素)能够投射(project)并标记(label),目标(goal)元素(即移动的元素)不能标记⑥至少在乔姆斯基所定义的内部合并来看是禁止的。某些研究认为移动的中心语可以投射(参见Donati,C.2006.On wh-head movement[C]//L.Cheng&N.Corver(eds.).Wh-Movement:Moving on.Cambridge, Massachusetts:The MIT Press,21-46.Surányi,B.2006.Mechanisms of wh-saturating and interpretation in multiple wh-movement[C]//L.Chen&N.Corver(eds.).Wh-Movement:Moving on.Cambridge, Massachusetts:The MIT Press, 289-318.Surányi, B.2007.On phase extension and head movement[J].Theoretical Linguistics 33:121-132.)。我们这里还是采纳了乔姆斯基的“正统”观点。(Chomsky 2004,2007,2008)。若RC是N°的补语,则唯一可能的生成过程就是两者外部合并,因为含有RC的NP肯定还是NP,是由N°投射而来的。以上Fabb和Platzack的分析都认为N°从RC中移出,然后RC和N°再构成新的NP,这与最简方案不允许提升元素标记的规定相冲突。

其次,除了投射标记的问题,外部合并名词补语的观点所面临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语义阐释。外部合并名词补语的分析普遍认为RC中的空位和N°的语义关系是依靠谓述关系(Fabb 1990)、算子(Ning 1993)、同标或其他特殊的语义解释规则来完成的,在最简方案下都是失去理论意义的概念或操作手段。以使用最多的算子为例:

(2) [DPthe[NP[NPmanj][Opj(that/who/whom) I sawtjyesterday]]]

Browning(1987)认为算子最初基础生成于(2)中的tj,后上移至[Spec, CP],再通过弥散(percolation)从名词处获得一致特征(φ-feature)(性、数、人称等),同时将 RC的 CP转变成谓项(predicate)。然而,空算子和名词中心语之间的同标关系似乎是预设的,而非证明的。若两者的同标关系不成立,则随后的弥散操作也不可能。这一问题,陈宗利(2007b:18-19)也进行了讨论,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第三,外部合并名词补语的分析还面临着一个在我们看来无法解释却又一直被忽视的问题。RC和名词补语从句不能并列,如例(5)、(6)、(9)和(10),而且若两者简单层叠(stacking),名词补语从句必须比 RC 更靠近名词中心语,如例(3)、(4)、(7)和(8):

(3) the news that Mary was fired (that/which) I would rather conceal

(4) *the news (that/which) I would rather conceal that Mary was fired

(5) *the news that Mary was fired and (that/which) I would rather conceal

(6) *the news (that/which) I would rather conceal and that Mary was fired

(7)我刚刚得知的张三被解雇的消息

(8)*张三被解雇的我刚刚得知的消息

(9)*我刚刚得知的并且/可是张三被解雇的消息

(10)*张三被解雇的并且/可是我刚刚得知的消息

若RC也是名词补语,为何RC不能和同为名词补语的名词补语从句并列呢?为何两者有线性序列上的排序限制呢?相反,两个限定性RC可并列,且基本没有顺序要求,如例(11)—(14):

(11) the book (that/which) you bought and (that/which) I would like to read

(12) the book (that/which) I would like to read and (that/which) you bought

(13)你买了的而且我想读的书

(14)我想读的而且你买了的书

线性序列上的排序限制似乎在之前的研究中都未提及,我们在此也不能进行彻底的分析(参见下文)。该现象对于RC通过外部合并作为名词补语的分析是一个致命的反面证据。

第四,由于RC在名词右侧,所以如例(13)—(14)的汉语类名词前关系从句需要内部合并才能出现在名词的左侧。而该移位的触发条件至今不明。

综合以上四点问题,我们认为外部合并名词补语的分析很难站住脚。

(二)外部合并限定词补语(D-complement via EM)

首先需指出,在最简方案的框架下,若RC是补语,则只能通过外部合并进入推导。

Smith(1964)似乎首次提出了该观点,出发点是限定性RC和非限定性RC的区别主要是由限定词决定的,故RC从根本上说是限定词补语,是RC允准限定词的使用⑦另参见 Perlmutter, L.1970.On the article in English[C]//M.Bierwisch&K.Heidolph(eds.).Progress in English.The Hague:Mouton,233-248,其中有更多类似的例子。,如例(15)和(16):

(15) ?John is the linguist.

(16) John is the linguist who spoke at the meeting.⑧这两句的判断结果是在没有任何特殊的上下文的情况下才能成立。

但Smith未说明RC是通过移动(大致相当于内部合并)还是基础生成(大致相当于外部合并)进入短语结构的。

Chomsky(1965: 128-129,217)在解释短语标记(phrase-markers)的过程中,简略地将 RC 处理为限定词补语,但并未给出任何证据。

Vergnaud(1974)也同意该观点,如(17):

(17)

(17)中S节点为RC,是Det节点(即限定词⑨更确切地说,Vergnaud(1974)认为在该位置插入的是一簇特征[F]=[±definite],且该位置也不是为作为语法词汇的限定词特设的。细节请参见Vergnaud(1974)的原著。)的补语,两者外部合并于[Spec,NP],名词中心语则在RC内生成,而后提升至N1节点,RC右向提升移动到名词中心语的右侧,最终生成在名词后的RC。虽然Vergnaud未讨论名词前RC,但若RC不右向移动,则会生成名词前RC,从指示语位置提取成分向右侧移动不能与最简方案相容,同时他也并未说明为何Det会选取一个从句。

Carlson(1977)质疑RC作为名词补语这一观点,认为该结构不能恰当地分析量性RC(amount relatives)。量性RC在句法和语义上都有别于限定性RC和非限定性RC。就短语标记而言,量性RC是量化词的补语,名词中心语右向提升,RC也右向提升,得到N-RC的线性顺序。Carlson分析的最主要问题是把量化词作为限定词来处理。Vergnaud虽未明确提出该观点,但认为限定词和量化词具有相同的基础生成位置。Carlson为自己的观点提出的证据来自比较从句的类似结构。我们认为将量化词当作限定词来处理的确欠妥,且作者也没有正面证明限定词为何能够(或者必须)选取RC。此外,Carlson提出的推导在最简方案框架下也有很多值得商榷之处,在此只能略去。

十几年后,Kayne(1994)又重新复活了RC作为限定词补语的分析,并提出了类似于Smith(1964)的证据:

(18) *?I found the two pictures of John’s/his.

(19) I found the (two) pictures of John’s/his that you lent me.

例(18)和(19)可接受度区别的根源就是RC:例(18)中无RC,其不合语法是因为限定词the出现在双重属格结构中(double genitive);例(19)合语法,是因为RC的存在,故the的补语不能是two pictures of John’s/his,而只能是RC。就我们所知,还没有研究从其他角度解释例(18)与(19)的区别。Borsley(1997)虽对Kayne的分析提出了多项责难,但都未涉及RC是限定词补语这一观点,而更多涉及具体的推导过程。Kayne的分析乍看之下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可能是因为其分析不太符合历来对于RC的感性认识,即RC是“直接”跟名词发生关系的,而不是跟限定词。若从生成语法理论内部来看,Kayne的思路无可指摘,因为生成语法的解释都具有抽象性,而不以直观上的合理性为评价标准。Schmitt(2000)沿着Kayne的思路,进一步列举了更多类似于例(18)和(19)的例子,说明限定词要选取的项不能是N(P),而是其他的东西,例如RC⑩Schmitt(2000)也讨论了一些由RC作为限定词补语的这一观点所导致而必须解决的技术问题,但并不能作为该观点的正面或反面的证据。。至此,诸位学者从不同角度都提出了RC是限定词补语的正面证据。

在Kayne研究的基础上,Bianchi(1999)在最简方案框架下更加具体地从正反两面论证了RC是限定词的补语。她的论证分为两步:首先援引Longobardi(1985),认为限定性的项(restrictive term)(包括限定性RC)必须要被限定性的功能语类(例如定冠词)成分统制;随后,她从Kayne的反对称(antisymmetry)理论出发,证明了成分统制限定性RC的限定性的功能语类只能是限定词(包括定冠词)。Bianchi的论证比较系统,且援引之前的研究和各种语言的语料也较丰富。虽然Borsley(2001)对Bianchi有关RC的分析提出了质疑,但仍未涉及RC作为限定词补语这一核心观点。

De Vries(2002)也在一定程度上发展了Kayne的理论,其主要的创新点是提出了两个D:Drel和Dext。DPext选择 RC 作为补语,见(20):

(20) [DPextthe[CP[DPrelmanhwho th]iC[IPti’ I[VPtidied]]]]

王琼(2006: 15)指出该推导只能产生汉语“NP-RC-的”的语序。De Vries(2002)还为 Kayne 的理论提供了新的语料证据,此处从略。

Aoun&Li(2003:101)试图从三方面证明RC是限定词的补语:

(21) a.Because the relative CP is the complement of D, the presence of a relative CP entails the presence of D.

b.A selection relation exists between D and CP.

c.D does not form a constituent with the Head NP,which is in the Spec of CP.(21a)似有循环论证之嫌,因为要证明的就是RC为限定词补语,故在证明此观点之前不能从RC的存在有逻辑地推出限定词的存在。反之,限定词的存在也不能作为RC是限定词补语的证据。其实Kayne一派的分析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那些根本没有定冠词或名词可以不用限定词而直接带RC的语言。针对这两种情况,就必须要假定一个隐性(covert)的限定词,但这种处理方法一直都处于争论之中。而且是否承认所有的语言都有DP以及确定何种句法、语义环境允准DP存在,这两个问题不仅关系到在此讨论的RC的推导,而且还关系到很多其他的结构。其理论意义远不是在此能够详尽讨论的。

(21b)说明RC的确是跟限定词(特别是定冠词)的存在有关系。而若真正允准定冠词的不是名词,而是RC,则(21c)的正确性很容易理解。故最后两个证据似乎才可算作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面证据。当然,若某种语言的RC结构没有表现出(21b)和(21c)这两个现象,则或许这种语言的RC就不是补语结构(见下文)。随后,Aoun&Li(2003)证明了英语的RC结构完全可以由[限定词-CP]这一结构推导出来,因而从经济性的角度来看是最优的。

上文列举的前人的分析和论证从多方面说明RC很有可能就是限定词的补语,或者说,这种假设是最优的。我们在此提供另一个证据,即该分析能解释例(3)—(14)中出现的名词补语从句与RC不能并列的难题,以及补语从句和RC层叠时的排序限制。名词补语从句与RC不能并列是因为名词补语从句是名词的补语,而RC是限定词的补语,两者处于不同的层面,故不能并列11○○限定性RC和非限定性RC不能并列或许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同时,若名词带有补语从句和RC,则补语从句必须比RC更靠近名词,也是因为补语从句是名词补语,直接通过外部合并进入补语位置,而RC是限定词的补语,在更高的层面,是通过随后的推导才出现在名词附近,所以肯定比补语从句离名词远。该分析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名词前RC的生成,Kayne(1994)、Aoun&Li(2003)等皆有论述,但似乎至今尚未取得一致。

综上所述,该观点之所以吸引大量研究,主要是因为在生成语法内部具有较高的理论相容性。从语料来看,虽确有证据明显支持该观点,但也并非无反例,且名词前RC的生成较难解释。

(三)外部合并名词指示语(N-specifier via EM)

最早提出这一观点的是蒙塔古(Montague)语法学家(Stockwell et al.1973;Partee 1975,1976),他们基于该理论句法、翻译和语义同态(即一一对应)的基本思想,只从语义角度提供证据12○○这些研究既然承认了蒙塔古语法的基本思想,那么从语义角度证明就是从句法角度证明,因为两者同态,但这丝毫不能掩饰没有直接句法证据的事实。,而未从句法结构出发进行证明。

Jackendoff(1977)和Stowell(1981)似乎是生成语法内最早采纳这一观点的研究者。他们是在讨论短语结构(即当时的X杠理论)的过程中,认为RC属于一种修饰语(modifier),和所有的修饰语类似,应该处于 X’的层次,在[Spec,NP]。

Smits(1988)似乎暗示,他区分了非限定性和限定性两类RC,前者是NP层的附加语,而后者是N’层的附加语,在[Spec, NP]。RC 若通过外部合并进入[Spec,NP],可直接生成名词前 RC,如(22):

(22)

(22)的分析在最简方案下至少面临两个问题:第一,RC是如何允准通过外部合并进入[Spec,NP]的?或许可以认为其触发条件是名物化,因为历来的研究(Downing 1978:392;Mallinson&Blake 1981:298;Keenan 1985: 160;Lehmann 1986: 672,2003: 461;de Vries 2001: 235,2002: 39;Andrews 2007:208)反复指出,名词前RC在很多语言中都是名物化的,而且在某些语言(例如德语)中RC可在名词前或后,若在前,则必须名物化。或许是[+N]这一特征使得RC可以直接通过特征核查以外部合并的方式进入指示语位置。不过,对于汉语这类鲜有形态变化的语言,上面的解释似乎就失效了。

第二,更严重的问题是,对于带有复指代词(resumptive pronoun)的RC,复指代词和名词中心语的关系违反了约束理论(Binding Theory)的 C 原则,如(23):

(23)

复指代词“她”和“姑娘”必须同指,明显违背了指称语总是自由的这一原则。或许随后的推导可以通过进一步的移位(例如“姑娘”向上移位)来解决这一问题。

此外,该结构对于名词后RC的推导需提出进一步的移位,故并不比其他结构更可取。

(四)内部合并名词指示语(N-specifier via IM)

作为RC的CP首先通过外部合并进入到名词补语域(complement domain)的某一位置,但不能是补语的位置,因为如此就等同于上面提出的RC作为名词补语的结构了。随后由某条件触发,上移至[Spec, NP]13○○参见陈宗利(2007b.限定性关系结构生成语法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提出的类似结构。,见(24):

(24)

该结构问题如下:

首先,RC的外部合并位置在哪里?CP是从何位置上移至[Spec,NP]的?最自然的位置似乎就是名词的补语位置,但前文已说明应排除该种可能性,可是别的位置似乎更不可能;亦或需要提出新的功能投射。这一问题看起来很难回答。

其次,和上文外部合并名词指示语的结构面临的问题一样,RC是如何允准可以上移至[Spec,NP]的?我们可以援引上文提出的解释,但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和质疑。

第三,该结构似乎也违背约束理论的C原则,但和上文的解决办法不同,我们可以根据移位元素在语义解释上必须要重构(reconstruction)这一原则(Chomsky 1995:323-327),认为在LF层面,RC的阐释在其原位(即低于N°的位置),名词中心语就自由了。

总之,该结构并不是最优的结构。

(五)外部合并限定词指示语(D-specifier via EM)

(25)

(25)的结构和上文外部合并名词指示语很类似,不赘。

(六)内部合并限定词指示语(D-specifier via IM)

(26)

RC的CP从一个比N°低的位置,而不是从限定词补语处上移至[Spec,DP],否则就等于是上文外部合并限定词补语推导过程中的一个阶段了。(26)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Kayne所提出的提升分析,可推导出名词前 RC,如(27):

(27)

陈宗利(2007a)基本上采纳了(27)结构,认为RC跟限定词(或“的”)之间存在特征核查关系,而在最简方案内特征核查操作只能通过“指示语-中心语”结构得以实现,故汉语RC的外部合并位置也低于N°,是经过内部合并进入到较高的指示语位置的。

何元建(2011:323-331)也认为RC作为名词的附加语首先通过外部合并进入推导,随后可以移位到[Spec, DP]。

该结构面临如下问题:

第一,在没有限定词的结构中,必须假设存在一个隐性的限定词(陈宗利2007b;何元建2011:323-331)。该做法前文已略有讨论,不赘。

第二,RC的CP提升的触发条件是什么?前文提出了名物化,但还有待更深入的研究。

第三,CP外部合并位置——也就是内部合并的起始点——在何处?这和上文内部合并名词指示语是一样的问题。

基于这些问题,这种结构似乎也不是较优的选择。

(七)内部合并名词附加语(N-adjunct via EM)

该观点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研究中的正统观点(Alexiadouet al.2000:2)。Chomsky早在1964年就或多或少地提出了这一观点,但未明确地给出该结构,也未提供证据。Ross(1967)似乎是首个明确提出RC作为名词附加语的研究者,认为RC是NP的右侧附加语,但只是援引了Chomsky的研究,并未给出正面证据。Chomsky(1977,1981)也采纳了这一结构,但始终没有给出证明。最早给出正面证据的似乎是Bach&Cooper(1978),但证据来自蒙塔古的形式语义学。而随后在生成句法内采纳该结构的研究依然没提供任何证据(Cinque 1982;Safir 1986;Lebeaux 1991)。

何元建(2011:323-331)通过比较同位语从句和RC,认为既然前者是名词补足语,且两者不同,故RC应为名词附加语。在最简方案的框架下,Donati&Cecchetto(2011)在讨论RC生成的过程中如何(再)标记((re)labelling)的问题时,认为名词中心语从RC内部提升出来,经内部合并进入CP,如(28):

(28)

Donati&Cecchetto并未具体指出N和CP的关系,也未说明N在CP内的位置。

以上的研究之所以认为RC是名词附加语,其方法论基础如Alexiadou et al.(2000:4)总结的:

(29) The adjunction hypothesis rests on the assumption that the semantic distinction between a complement and a relative clause is encoded in the syntactic configuration-sisterhood to head(complement) vs.adjunction to a higher projection (modifier relation).

De Vries(2002:71)也认为:

(30) ...one implicit reasoning used is the following:a relative is a modifier, modifiers can be left out,hence they are adjuncts.

同样,Aoun&Li(2003:156)关于汉语的研究也指出:

(31) The adjunction structure is further supported by the free ordering of relative clauses and the distributional similarity between relative clauses and adjectives,which are adjoined structures.

这三个观点不难反驳。(29)的逻辑是RC和补语从句的语义区别要体现在句法结构上,若补语从句确为一类补语,则出于直觉,RC跟中心语就是修饰关系/附加结构。其实,问题就出在将短语结构和表层(或PF)的结构过于简单地直接联系:在表层的先后顺序并不一定等同于(初始阶段或推导过程中的)短语结构的先后顺序。

(30)的逻辑是RC是可有可无的成分,这一点说明其缺省的地位就是附加语,因为补语要符合中心语语类选择(c-selection),因而不能是可有可无的。该观点很容易找到反例:首先,如作为谓元的名词补语理论上不能缺少,但零谓元(null argument)很常见,即使是法语、英语等非代词省略(pro-drop)的语言也有这种现象(Zribi-Hertz 1984;Haegeman 1997;Haegeman&Ihsane 1999,2001);其次,作为名词补语的补语从句也不是必不可少的,如例(32):

(32) I do not know the news (that Mary was fired).14○○值得注意的是,该句的汉语翻译不能省略名词补语从句“玛丽被解雇的”:(1)我不知道玛丽被解雇的消息。(2)*/??我不知道消息。这应该不是因为名词补语从句在汉语中不能省略,而很可能是因为汉语中对(宾语)谓元的限定性有特殊要求。

因为“必不可少”究竟如何定义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反之,在某些情况下,RC删除后的确会导致不合语法,如上文例(15)、(16)、(18)和(19)所示。

至于(31)中的观点,前文提到的Bianchi(1999:7-14)援引Cinque早前的研究,后者认为形容词线性排列的自由性是因为形容词并不是附加在中心语的投射上的,而是一种无联系词并列(asyndetic coordination)。以此类推,RC线性排列的自由性也可能是无联系词并列结构。

总之,从理论内部来看,以上三个观点都并非无懈可击。

Aoun&Li(2003:118-123)证明了英语的RC结构可以完全由[D°-CP]这一结构推导出来,但在逻辑上并不能作为排除附加的证据。倒是从最简方案的理论内部出发,既然[D°-CP]已然足够,最简的或最经济的处理方法似乎就是排除附加。Aoun&Li又根据同样的理由认为汉语RC结构涉及的是附加操作:

(33)

上文已提及该分析,在(21)中列举了他们提出的RC是限定词的补语的三个理由。而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此处证明了汉语RC结构中限定词和RC的CP并没有类似英语的选择关系,而且汉语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限定词(定冠词),所以没有必要投射DP。此外,他们还从并列结构出发证明了含有RC的短语更应该是NP而不是DP。由于Aoun&Li只讨论了附加结构和补语结构,所以他们就自然地认为若不是后者就必定是前者,而没有第三种可能性。若从我们在此讨论的各种可能性来看,他们的结论似乎就不一定能成立了,因为除了附加和补语结构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性。

Aoun&Li还从汉语形容词排序的自由性上证明RC是附加结构。没有“的”的形容词之间的顺序不完全自由,如例(34)和(35):

(34) 小红车

(35) ?红小车

若有“的”就没有这一限制,如例(36)和(37):

(36)小的红的车

(37)红的小的车

顺序上的自由可用附加结构来解释,但也可能是上文提及的无联系词并列,而且无联系词并列的分析似乎更符合汉语的规律,因为汉语的很多并列结构都不使用联系词(刘丹青2008)。

从最简方案的框架来看,认为RC通过内部合并成为名词附加语还面临以下问题:

第一,在最简方案中附加语的地位问题还未得到很好的解决。就我们所知,在最简方案内对于附加操作和附加语最新、最详尽的研究为Chomsky(2004)的研究,附加被重新定义为对合并(pair Merge),后在语义部分(semantic component Σ)通过SIMPL操作将对合并变为集合并(set Merge);附加的关键是α和β要同时被拼读(spell out)。我们可以继续追问:为何对合并有这些特性?对合并在何种情况下是可能的?在何种情况下是必须的?在何种情况下是禁止的?虽然Chomsky也试图从语义接口(SEM interface)的多样性出发论证附加存在的理论可能性,但给人的感觉似乎还是稍显苍白无力。就RC的推导来看,我们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认为附加是必须的或是最优的操作。

第二,在之前的研究中,附加之后RC和名词中心语的语义阐释是通过谓述关系、约束或组对(construal)等手段实现的(Chomsky 1977,1982;Safir 1986),但这些语义阐释手段很难直接移植到最简方案中去。前文已简述过谓述关系及其缺陷,不赘;陈宗利(2007a)对组对进行了最简方案的批判,认为应从最简方案中排除。Aoun&Li(2003)的分析涉及到了算子,但并未从最简方案的角度证明算子可以存在而不违背最简方案的基本精神。所以,最基本的语义阐释问题不解决,RC作为名词附加语的结构就很值得质疑。

总之,RC内部合并作为名词附加语这一观点虽然被某些研究所采纳,但其理论基础和事实证据并不充分。

(八)内部合并限定词附加语(D-adjunct via IM)

该观点似乎没有研究提出过,但理论上也是可能的,如(38):

(38)

若暂时不考虑技术细节(例如分岔的方向),很容易生成汉语的RC结构,如(39):

(39)

该分析面临的问题很多,既要解决上文已提及的附加语分析的所有问题,还要面临所有假设DP普遍存在的分析所面临的问题。上文皆有论述,不赘。

三、结论

上文对八种可能的短语结构的分析似乎没有提供决定性的证据表明哪种观点可以胜出,同一证据可以有不同的阐释,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理论内部的因素而不是理论外部的因素。单从理论内部来看,特别是从最简方案来看,最具理论相容性和解释度最高的是RC通过外部合并进入限定词补语位置的分析15○○我们或许不得不承认,更保守的态度似乎认为RC的结构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此外,本文虽未涉及、但对RC的结构和生成有一定启示性作用的另一个证据是语言岛(island):Chomsky(1964,1980/2005)提出RC是语言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由于先行词通过内部合并生成的,所以RC内部的NP无法再移出,如(40):

(40) *[Which book]idid John meet a child read ti?

然而,Boeckx(2012)证明语言岛现象远比之前的分析更复杂,而且通过移位或语段(phase)分析等单纯的句法分析都有很大的局限性,反而是从界面(interface)和外部系统(external systems)所强加的条件进行分析可以得到更好的解释。因此,语言岛作为证据对于RC的生成到底有多大的重要性似乎需要重新考量和分析。这也是我们前文未加提及的原因,也是今后研究的一个重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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