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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生的悬壶济世心

2018-01-16吴喜燕丁永霞

中国医学人文 2018年7期
关键词:扎针花边村子

文/吴喜燕 丁永霞

我小的时候,是个十足的药罐子,虽然没去过什么大医院,但村里的小诊所可是熟门熟路,老医生就是小诊所的主人,是医生也是护士,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去他那里瞧病,诊断、开药、扎针、输液,都是他一人干。

老医生瘦瘦的,很精神,戴上他那副大框的花边眼镜,写药单子的时候就更有那种老专家的感觉了。没病人的时候他话不多,温温雅雅的,院子里也有他养的花花草草,我有时候打完针会在院子里看他的花,也偷偷摘过他的兰花,也不见他生气,也许是没发现,偶尔发现了也只是摇摇头又回屋了。

老医生的话似乎攒着都对病人说了,来了病人便立马仔细询问起来,看完又是不停地叮嘱,直到送走病人。那个夏天出奇的热,空调、西瓜、电视是三宝,吹空调感冒的,吃水果吃坏肚子的自然也就少不了,我是诊所的“常客”,默默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等着挨针,好不容易快没什么人了,小诊所的门被撞开了,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伴着蝉鸣冲入室内。“我的孩子发烧了!医生你快给看看吧!”老医生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过来摸着孩子的额头问,“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怎么就发烧了?”摸完他就皱了眉头,甩了甩体温计给孩子夹上了,孩子也不怎么哭闹,可能烧得厉害,精神状态不好。这位妈妈额头上也是满满的汗,黑眼圈很重,是守了一夜吧。“昨天晚上我把孩子哄睡着了,就去后边看电视了,睡着的时候忘了把温度调高,两间屋子是通着的,孩子吹着空调就着凉了,昨天半夜我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孩子开始烧了。一直用凉水敷着,早上怕医院不开门,就现在才来。”“小孩子烧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赶紧来看,高烧太久了会烧坏脑袋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点心都不留!”老医生的语气几乎是斥责,女人听完这句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量完体温,灌完针,他戴着大花边眼镜给孩子开了药,说了注意事项,“孩子要是有什么状况,你来就行,这里很早就开门了,要是晚上就从后门那里叫一下,我肯定会醒,不能耽误小孩子。”他说话时表情很严肃,给人一种必须听从的威慑。

那种好似自己孩子病了的神情,我当时是不能理解的,觉得作为医生只管看病就行了,其他的无须多问多说,说多了还招人恨,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直到自己接受医学教育,才开始明白,我们面对着的是人,不是机器,修好了就能用了,不是数学公式,做对了就满分,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除了疾病本身表现出来的症状和体征,他们还有复杂而又脆弱的情感,丰富却有时茫然的思想,我们在关注疾病的同时,还要充分体会和感受承载疾病的患者本身的思想和情感。老医生站在发烧的小孩角度,要求他的母亲尽早地送来看病,为他减轻痛苦,这也正是共情于患者。而作为患者的母亲,听到这样急切的“训斥”,和一再的“叮咛”,我想心理是安慰的,感激的,而不是反感的。正如特鲁多医生所言,“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或许老医生的做法并不是有多么的妥当,但那却是真真切切的一颗关爱患者的悬壶济世的医者心!

有时我在村子里转的时候,还经常会看到他背着包骑着自行车,带着针管、药剂,又是哪家的老爷爷,老奶奶腿脚不方便,他去扎针。这一村子人的健康成了他风里雨里不辞辛劳的最大动力,而这一村子人也就把自己的健康结结实实地交到他手里,只要不舒服,无论日里夜里都会毫不犹豫地敲开他的诊所门。

前一段时间,我从爸爸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老医生的事情,我爸爸小时候他就在村子里了,一直到现在。他这么多年看了好多书,医术也精进了不少,不过,人也老了,都80多快90啦。眼花了也耳背了,小诊所交给了他儿子。

这可能是一个乡村医生的一辈子了吧,没有多出彩,很普通,很朴实,也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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