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虹

(吕梁学院 历史文化系，山西 吕梁 033500)

0 引 言

2016年，英国举行脱欧公投，脱欧派取胜，引起了世界政治经济的波动。 自英国脱欧以来，英、欧分席而坐，仍然争吵不休，至今仍围绕“脱欧费”谈判。 近代以来，英欧之间因政治、经济、安全等因素矛盾重重。 2015年夏，因叙利亚问题引发的难民潮使得数以百万的难民涌入欧洲各国，形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大的难民潮。 此次难民大量涌入，加剧了英国的社会、经济、政治等方面的矛盾，强化了英国的疑欧情绪，进而激化了英国之间矛盾，是促使英国脱欧公投的一个重要因素。

1 难民问题降低了英国对欧盟的经济认可

难民流入对劳动力缺乏的欧洲来说，在未来会改善其劳动力匮乏的现状，调整劳动力结构，降低成本，所以德国等国家采取难民准入政策。 但实际上，欧盟各成员国为难民付出巨大，还造成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自欧债危机以来，欧盟经济发展低迷，英国在欧债问题上表现出不替欧盟买单、“甩包袱”的倾向。 难民涌入加大了欧盟经济压力，英国也不愿意承担责任。

1.1 难民问题加大欧盟经济压力

近几年，欧盟经济发展态势转冷，高福利的德、英等国都面临很大的经济压力，欧盟随着成员国扩充而失业率大增。 尤其是欧债危机之后，欧元贬值，引入投资减少，据统计，2010年时欧元区的失业率高达10%[1]，可以说，欧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经济代价。 由于地理位置上的接近以及欧洲对难民较为开放的态度，阿富汗、叙利亚、利比亚等北非、中东地区难民的首选就是欧洲。 在本次难民危机之前，欧盟经济并没有明显的好转态势。

自此次难民危机爆发之后，欧盟一直提倡采取统一立场解决难民问题。 以联合国难民署2015年 9月底公布的最新数据来看，2015年之后已经有超过44万难民和移民穿过地中海去往欧洲。[2]对于欧洲，首先要解决的是难民的安置问题，庞大的人数意味着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要从本质上解决难民问题，欧盟不仅仅要对境内的难民安置做出处理，还需要及时地推进难民过境地、来源地的安全生态修复。 为此，欧盟向一些大量产生难民的地区和临近的国家开出了许多大额“空头支票”，包含解决非洲非法移民问题所需要的经济援助、对叙利亚难民及相关地区国家的援助、援助西巴尔干国家处理难民潮、支持土耳其以促进与其在阻遏和管制移民流动方面的合作等。 据欧盟委员会统计，欧盟承诺2015年和2016年两年用于处理难民危机的资金总额高达92亿欧元。 为此，欧盟不得不对2015年的财政预算进行了两次修改以兑现这些许诺。 2015年6月，欧盟提出为解决难民问题额外拨付7 660万欧元预算及做出支出8 900万欧元的预算许诺。 2015年10月，欧盟再次决定增加5 700万欧元预算支出以及4亿多欧元预算许诺。[3]仅2015年欧盟的这些财政数据已经足够庞大。 但是这些支出对于难民资金巨大的需求而言仍然过于渺小，在短期内给本来就遇冷的欧盟经济造成极大压力，为此，欧盟希望各国在难民问题上慷慨解囊。

1.2 欧盟现行政策约束了英国的利益目标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界格局变动，英国自身实力下降，但曾被称作“日不落帝国”的光辉历史使英国一直拥有特殊的优越感。 英国在战后初期推行所谓“三环外交”，维护其大国地位，纵然本国的国力下降，英国政府也仍试图通过英联邦来保持其“世界大国”的地位。 1951年，欧洲煤钢共同体成立，这一经济合作组织给参与国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而英国对欧共体持怀疑对抗态度。 基于英国经济发展放缓、殖民地相继完成独立、不被美国重视等现状，为谋求政治、经济出路，英国加入欧共体的努力始于20世纪60年代，直至1973年1月 1日，英国以正式成员国身份进入欧共体。 虽然三度申请才得以加入欧共体，但是源于曾经作为世界霸主的自尊心，战后英国“三环外交”中英国作为独立一环存在的思维影响和对于欧共体提供利益的不满，英国始终持不确定的态度来看待欧共体。 自加入欧共体初，英国就对欧盟给予的利益不满，国内已出现了脱欧的言论，民众、政党经常围绕“留欧”或“脱欧”争吵，这也为在欧盟危机重重时英国脱欧派的胜出埋下了伏笔。

从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欧洲的经济一直萎靡不振，再加上欧盟的一系列经济危机及难民潮的爆发，使进入经济情况相对较好的英国的移民数激增。 安置难民的支出和新增人口的社会福利以及其余开支，都使英国认为无论是欧盟其他成员国的外来打工者还是涌入的难民，都会直接妨碍民生与经济发展。 仅2015年，英国政府就拿出了57亿欧元来解决难民问题和移民开支，而且根据英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5年英国的净移民数量增加至33.3万[4]，这一数据被认为是英国移民政策“失控”的重要证据。 很多学者包括政府官员认为由于移民问题控制权在欧盟，而非英国政府，因此英国想要控制移民，必须退出欧盟，同时，英国也可以减少相应的经济成本。

欧盟为了应对此次难民危机，采取了非常多的措施，如给土耳其等国提供经济援助等，但这些经济手段都没有实际的效力。 针对2015年以来的难民潮，难民分摊是欧盟解决难民问题措施的核心之一，也就是全面考虑各类因素之后，将难民分派到欧盟各个成员国家。 各成员国在接收难民之后，都出现经济下降、社会不稳定等现象，这使得英国对欧盟的经济能力和继续留在欧盟的回报十分怀疑。 欧盟面对难民问题存在巨大压力，而英国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经济压力，也不愿意为难民问题买单。 在英国看来，欧盟为英国继续提供利益的能力受到怀疑，离欧之心更强。 当然回顾历史也能发现，每当欧盟遭遇经济危机时，英国都会第一时间撤退，宁肯“隔岸观火”，绝不“引火烧身”。

2 难民问题加剧英国社会矛盾

欧盟内部实行人员自由流动原则，故许多难民先进入欧洲，转而进入英国。 正是由于这项原则，英国虽然不愿接收难民，但仍有大量难民涌入。 同时，不论是从作为欧盟成员国共同承担责任的角度，还是在人员自由流动原则下不自觉地接收通过欧盟其他国家进入的人口，英国势必会涌入大量难民人口。 这部分新增人口进入英国社会将直接瓜分英国民众有限的社会资源。 社会福利、工作岗位、恐怖主义的威胁、文化的差异等种种矛盾，使得英国民众排斥难民。

2.1 更多社会福利被侵占

英国的福利水平较高，可以覆盖到全部在英国居住的人，因此，难民也将享有高福利。 近几年，英国的净移民数量一直相对较高，在这些净移民人数中也包括不是难民的其他欧盟成员国移民。 作为一个群体来看，他们大多来自经济不如英国的国家，受教育程度相对不高，英国人民认为这些移民占有了本该他们享受的社会资源，加深了英国本地人民对外来人口的反感程度。 如2015年至2016年年底，涌入欧洲的难民约有150多万，他们的流向多为德国、法国、英国这些发达国家。 英国人认为，安置难民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撑，比起普通欧盟移民来说需要占据更大份额的社会福利，这加剧了医疗、卫生、教育等方面的投资，加之他们学历层次低，无法从事一些有技术要求的工作，因此，短时间内无法彻底解决难民安置问题。 难民进入英国后享受着和英国本地人同样的福利待遇，这是引起英国纳税者们极大反感的原因之一。

2.2 就业岗位更加短缺

欧盟的人员自由流动原则使外来劳工问题成为英欧的矛盾之一，英国一直采取措施限制移民的涌入。 在愈演愈烈的难民危机下，这样的矛盾也变得更加尖锐。 受欧债危机的影响，整个欧盟地区本就被失业和难就业的阴影笼罩，甚至许多年轻人也正面临失业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难民使英国社会与外来移民的劳动力岗位竞争矛盾更加尖锐。 这些难民，在抵达欧洲的接收国家以后，通过移民网络建立起的移民链条，流入劳动力市场，与欧洲本地人争夺那些技术含量低、知识储备要求低的工作，使得本土的技术工人、蓝领的就业市场受到挤压。 在英国也是如此，大批的移民进入英国劳动力市场，必定会发生外来人口与英国本地劳动者争夺工作岗位的社会现象，进而使当地人的失业率升高，这不只令政府感到苦恼，也会让英国的社会民众感到担心，加剧了英国人对自入欧以来的移民的反感。 难民和移民的增加，使有限的就业岗位面临着更加激烈的竞争，对于英国社会和民众来说，接收难民就等于增大就业压力，加剧了英国就业市场的紧张，增加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2.3 加深了文化差异

英国是典型的基督教新教国家，而进入欧洲的难民大部分来自西亚、北非，信奉伊斯兰教。 从民众和社会角度来看，宗教差异也是英国人与难民难以和平共处的重要因素，这也是难民进入英国社会产生矛盾的根源之一。 宗教冲突、文化冲突、民族矛盾都是移民融入英国社会和英国社会认同移民的巨大障碍。 因为英国不像德国那样因为严重的老龄化而需要更多的劳动力，而且英国还是高出生率国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英国是一个非常“本国主义”的国家，因为其岛国地理位置的独立性使其远离欧洲，加之历史的特殊性造就了其更加独立于欧洲主流文化圈的文化体系，如历史上的宗教信仰问题、霸权问题等，这种独立性也导致英国难以对其他国家的移民产生文化认同。 因为英国在历史上的霸主地位，英国人向来保有很深的本土种族主义。 一方面存在英国至上论，认为英国人生来就是统治世界的种族，上帝青睐他们；另一方面还有种族等级观，认为在世界的种族等级体系中英国人是居于最顶层的，而有色人种处于最底层。[5]188，189这都造成了英国浓厚的排外传统。 在2016年初，英国频频爆出难民被强行标识的丑闻。 《泰晤士报》曾就难民安置屋房门被统一刷成红色批判政府“种族隔离”[6]；《卫报》也披露卡迪夫市的难民被强行带上颜色鲜艳的手环。[7]这些引起巨大争议的现实事件足以说明英国社会对于难民的歧视。 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指出：未来世界的冲突就是文明的冲突，其中冲突之一就是伊斯兰文明和基督教文明的冲突。[8]16-194且不说其观点是否正确，但是可知的是伊斯兰文明和基督教文明从过去到现在一直矛盾冲突不断。 因此，文化、宗教起源不同的难民想要融入英国社会，可谓是道阻且长。

2.4 增加了社会安全隐患

难民涌入也增加了英国社会的安全问题。 移民带来的问题最先涉及的就是安全，因为难民的来源地政治混乱，恐怖活动不断，欧洲人一直担心恐怖主义也会随着难民移入而进入欧洲。 英国在对待难民的态度上，一直都比较消极，接收难民人数较德、法少，已经抵达欧洲大陆的难民想要前往英国也非常困难，这一收缩性难民政策的实行也是出于担心恐怖主义袭击的考虑。 但即使如此，因为英国的社会保障制度、经济发展水平和教育环境，大量难民还是更愿进入英国。 而在德国难民营中发生的纵火事件以及一系列恐怖活动，增加了英国人对难民涌入的恐惧，尤其是巴黎恐怖袭击扩大了英国人的惧“恐”心理，也增强了英国的脱欧意识。 根据英国《独立报》2015年发布的一项对2 000位英国民众的调查数据显示，巴黎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后，因为担心继续留在欧盟可能带来安全问题，超过一半数量的英国人支持英国离开欧盟。[9]大多涌入欧洲的难民来自战争地区，所以会有一些恐怖分子伪装成难民混入英国制造混乱，而移民涌入后的生活问题、就业问题以及宗教问题难以得到解决，也很容易演变成暴力恐怖事件。 英国各界人士广泛认为恐怖主义势力之所以在欧洲活动猖獗，是由于欧洲难民与移民政策的失败。

3 难民问题激化了英国的疑欧情绪

英国“疑欧”情绪由来已久，加入欧共体不久，英国各党派就在欧共体成员资格上陷入分裂，促使英政府于1975年进行了一次脱欧公投。 此后，一旦欧洲经济波动、英国经济受损或英国与欧盟谈判没有获得足够利益时，“脱欧” “公投”之声便会涌现。 这种“疑欧”情绪的产生，一是与英国地理位置有关，由于英国游离于大陆之外，历史上一直对欧陆采取制衡政策，认为英国不是欧洲的一部分而是和欧洲并列存在；二是英国加入欧共体的原因就是要获得利益，而非建立一个“统一的欧洲”，所以，一旦英国的经济利益或者主权受损，英国国内即刻就会出现“脱欧”口号；三是英国的疑欧、脱欧也是其为获得利益来要挟欧盟的一种手段。

3.1 助长了英国疑欧派政党势力

难民问题作为一个国际性的政治问题，会对相关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造成影响，是关于人权和国家主权的不可忽视的世界性议题。 长时间以来，欧洲一直对移民持相对开放的态度，而英国在难民问题爆发后一直显得相对超脱，但 2015年正是英国大选之际，难民问题作为难以忽视的现实问题，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英国政党斗争中的热门议题。 保守党、工党、独立党都围绕难民问题提出自己的观点。 如英国的独立党在难民危机集中爆发的两年迅速成长，在公投前后已经成为英国的主流政党，这也反映了英国“疑欧”势力的增长。 同时，保守党内部也存在疑欧派，如在关于“英国举行全民公投决定是否留欧”这一议案投票时，保守党疑欧派公开与卡梅伦唱反调，向他施压。 工党内部也是如此，在留欧、脱欧之间摇摆不定。

难民问题助长了英国“疑欧”势力。 一方面，对于难民问题，与大多数欧盟国家一样，英国也处于现实和人道主义的双重压力下。 英国持续调节和改善难民的政策和法律，以更切合国家纲领和需求。 然而，相对于德国等一些实施开放性难民接纳政策的欧盟国家，英国对待难民向来算不上宽容。 比如，即使难民危机愈演愈烈，时任英国内政大臣特蕾莎·梅也仍宣布，政府将会进一步抬高难民申请的门槛，表示英国不接受欧盟的叙利亚难民收容政策。 这可以看出英国同欧盟其他成员国的分歧从2015年难民问题爆发初期就逐步加剧。 另一方面，2015年之后，欧洲遭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为严重的难民危机”，这为英国脱欧势力地壮大创造了条件。 难民危机中欧盟的应对不力，也推动了英国疑欧主义政党势力的壮大。 欧盟在难民和移民问题上的主要困难并不是由于缺乏足够的能力来吸收难民，而是在如何分摊这一责任方面缺少政治认同，各国意见不一，脱欧倾向日益加剧，极端民族主义也趁势发展。 在英欧政治矛盾和欧洲极端民族主义的催化下，英国的脱欧派政治势力趁势崛起。

3.2 加强了英国民众疑欧倾向

从根本上来说，英国脱欧公投的结果取决于英国民众，民意才是影响脱欧公投走向的决定性因素。 难民问题是影响英国民众情绪或者说社会情绪的直接因素。 在难民危机造成的社会影响和舆论影响下，向来有“疑欧” “例外主义” “光荣的独立”等传统观点的英国疑欧主义达到历史的最高点。 对欧盟的怀疑，加上之前欧盟遇到的重重危机带来的恶劣后果，使选民们认为欧盟应为所有的事情买单，包括经济混乱、失业和工作不稳定、产业结构调整、紧缩和私有化、对移民的恐惧等等。 在一波高过一波的疑欧情绪下，英国脱欧公投举行的前夕各民调机构民意调查结果也反映了当时英国国内强烈的脱欧之声。 根据英国民调机构YouGov 6月17日发表的民意调查显示，受访者中43%支持英国“退欧”，42%支持英国“留欧”，其余11%尚未决定。[10]同一天，据《观察家周报》的网上民意调查结果显示，“留欧”和“退欧”阵营的支持率皆为44%。[11]英国民调机构Survation发布的调查结果则显示，52%的选民支持“脱欧”，48%的选民倾向“留欧”。[12]可以看出，公投之前英国民众脱欧的呼声是非常高的。 这对于脱欧公投的影响毋庸置疑。

社会中的疑欧情绪也有其缘由。 一方面，难民问题引发的各方面的危机显示了欧盟能力不足。 欧盟作为世界关系中的一个国家联盟机构，对欧盟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在欧洲各国单独力量不足以成为某一极的背景下，欧洲一体化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 在这样的形势下，难民危机为欧洲一体化进程带来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在欧债危机和乌克兰危机等一系列危机还没有彻底解决时，难民危机进一步加剧了各成员国之间的分歧、欧盟机构领导能力的欠缺等一系列问题地发展。 在这种混乱情况下，英国民众对欧盟的不信任感与日俱增。 在难民问题加剧了各欧盟成员国离欧主义偏向形势下，英国人民对欧盟的认同感不断下降，而脱欧公投即将到来，难民问题也就成了公投结果最大的不确定要素之一。

另一方面，难民危机中，英国基于来自欧盟的压力而接收的大量难民对英国社会造成了直观而实质的影响：瓜分福利、占据劳动力岗位、文化差异、社会安全等。 英国向来是欧洲各国移民向往的国家，而英国社会对此却十分抵触。 难民危机暴发后，不属于欧洲大陆的英国出于人道主义或许会适当施以援助，但作为欧盟成员国，承担难民却变成了和欧盟其余成员国共有的义务。 英国社会对于难民的“不兼容”使其把对难民的不满归咎于欧盟。 在这些矛盾下，社会民众对于欧盟的不满可想而知。

3.3 加速了卡梅伦发起脱欧公投

英国脱欧公投结果公布后，首相卡梅伦宣布辞职：“……关于公投，我始终坚信英国不脱离欧盟，国家将更强大，更安全。 公投的目的也仅是为此而已，……但是英国人……选择了另一条路，……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容易的，但是我相信，能够拥有一段稳定的时期是合乎国家利益的，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就要有一个新的领导层。”[13]

卡梅伦属于保守党，对移民数量的限制是其竞选纲要不可或缺的部分。 在2015年的大选中，卡梅伦以极大的优势击败了工党对手，他获得胜选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对难民问题的成功操弄。 人员自由流动原则，一直是英国疑欧派在脱欧问题中的切入点，也是英国政府在欧盟中想要调整的政策，卡梅伦执政期间移民大量进入英国，引起英国民众不满，加之大量难民进入欧陆和英国引起的一系列问题，英国民众也不希望欧盟这一政策继续在英国和英欧经济发展中发挥作用。 而卡梅伦想要连任，必须在人员自由流动问题上有所表态，因此，为了赢得疑欧派的支持，卡梅伦表示将会限制移民，而这里的“移民”主要指难民，因此可以说难民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保守党的上台。 早在2013年，卡梅伦为取得大选优势便已提出要举行脱欧公投的言论，但卡梅伦本人并不希望英国退出欧盟，自执政以来，一直致力于加强与欧盟的联系，但他同时也主张重新对英欧关系进行定位，积极与欧盟进行商榷。 难民问题引发欧盟内部争吵，英国的疑欧势力乘机发声，促使卡梅伦执政后完成之前的政治承诺，即举行公投。 公投结果显然是超乎卡梅伦的意料，但确定的是难民问题与卡梅伦发起脱欧公投难脱干系。 另一方面，为胁迫欧盟在难民问题上做出让步，英国政府不惜以退出欧盟相威胁。 公投成为了卡梅伦用以和欧盟谈判的“工具”，这个“工具”可以使英国对来自欧盟的难民数量进行限制。 如2016年 2月2日，卡梅伦和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展开拉锯谈判提出的四点要求中就包括限制移民福利这一项，这反映了英国社会在难民危机的形势下对外来族裔的态度更加趋向保守。 虽然“脱欧”公投更多是英国向欧盟抬高要价的策略，但在舆论上更加剧了英国民众对欧盟的不认同感。

总而言之，从卡梅伦发起脱欧公投的政治目的方面来看，为了安抚国内的疑欧派以及政治对手，难民问题成为推进脱欧公投举行的催化剂之一，也是英国想用“退欧”威胁欧盟做出让步的手段之一。

4 结 语

英国脱欧公投及其结果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与难民问题引起的政治、经济、社会影响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大量难民涌入欧洲不仅为欧洲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也激化了欧盟内部原本就潜在的一些矛盾，首当其冲的就是英欧之间原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 难民问题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都对英国和欧盟的“分手”起到推进作用。

至今，英欧之间仍然围绕“脱欧费”进行谈判，而双方谈判的重点还是未来英国脱欧之后的英欧经济合作和发展，可见经济利益一直是影响英欧关系的主旋律。 难民危机给刚走出欧债危机的欧盟注入压力，英国本以脱欧为策略向欧盟施压，但在国内疑欧派影响之下，最后竟以脱欧为结果，是卡梅伦政府没有想到的。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经贸新闻.2010年7月份欧元区失业率保持在10%[EB/OL] .2010-09-04[2017-11-27].http:∥www.mofcom.gov.cn.

[2] 联合国难民署数据[EB/OL].2015-09-21[2017-11-25].http:∥refugeesmigrants.un.org/zh.

[3] 新华网.应对难民危机 欧盟成员国“空头支票”亟需兑现[EB/OL].2015-10-16[2017-11-25].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0/16/c_1116848005.htm.

[4] 人民网.英国国家统计局2016年5月26日：英国2015年净移民人数上升到33.3万[EB/OL].2016-05-26[2017-11-20].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6/0526/c1002-28382978.html.

[5] Peter Fryer.Staying Power: The History of Black People in Britain[M].London: Pluto Press，2010.

[6] 中国新闻网.在英难民所住“红房子”成攻击目标，房屋遭涂鸦[EB/OL].2016-01-22[2017-11-25].http:∥www.chinanews.com/gj/2016/01-22/7727774.shtml.

[7] 林卫光.英国: 让难民戴手环惹众怒[N].光明日报，2016-01-26(12).

[8] [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

[9] 凤凰网.民调：巴黎恐袭后逾半英国人希望脱离欧盟[EB/OL].2015-11-24[2017-11-20].http:∥finance.ifeng.com/a/20151124/140882790.shtml.

[10] 凤凰网.英国退欧凤凰观察之八：最后8小时世界豪赌留欧占上风[EB/OL].2016-06-23[2017-11-23].http:∥finance.ifeng.com/a/20160623/14519453_0.shtml.

[11] 新浪网.退欧公投临近“英国脱欧”概率大增[EB/OL].2016-06-13[2017-11-23].http:∥finance.sina.com.cn/stock/t/2016-06-13/doc-ifxszfak3672979.shtml.

[12] 环球网.英国公投倒计时 民调显示多数选民想“脱欧”[EB/OL].2016-06-17[2017-11-23].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6-06/9052352.html.

[13] 新浪网.卡梅伦辞职演讲[EB/OL].2016-06-24[2017-11-24].http:∥edu.sina.com.cn/en/2016-06-24/doc-ifxtmwei924854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