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硕,金鹏飞,何笑荣,徐文峰,邝咏梅

(北京医院药学部，国家老年医学中心，药物临床风险与个体化应用评价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730)

风湿病病程长、根治困难,患者需要长期用药来缓解症状。中药制剂作用缓慢,一些不法分子在其中非法添加化学成分,以快速达到镇痛效果,牟取非法利益[1-3]。由于添加化学成分的种类以及剂量的不确定性,中成药和保健品质量参差不齐、监管难度较大[4]。肾上腺皮质激素类药物具有抗炎及抗过敏作用,但长期服用可导致医源性肾上腺皮质功能亢进、诱发或加重感染以及骨质疏松等不良反应[5-6]。为遏制非法添加化学成分的不法行为,药品检验及科研机构进行了有关检测方法的研究。

1 抗风湿类中成药和保健品非法添加化学药物概况

从文献调研来看,目前抗风湿类中成药和保健品中的非法添加药物包括糖皮质激素类、非甾体类抗炎药、镇痛药和抗生素4类,较为常见的是糖皮质激素类和非甾体抗炎药。检测其中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方法主要是薄层色谱(TLC)法、高效液相色谱(HPLC)法、高效液相色谱-质谱联用(HPLC-MS/MS)法和超高效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法(UPLC-MS/MS)等。见表1。

表1抗风湿类中成药和保健品中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类别及检测方法

Tab.1 The types and analytical methods of illegally adulterated chemical substances in antirheumatic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and health foods

添加化学药物的种类化学药物名称检测方法糖皮质激素类泼尼松、醋酸泼尼松、醋酸氢化泼尼松、氢化可的松、醋酸可的松、醋酸氢化可的松、丁酸氢化可的松、醋酸氟氢松、倍他米松、地塞米松、醋酸地塞米松、曲安西龙、曲安奈德、哈西奈德TLC法[7]、HPLC法[5,7-12]、HPLC-MS/MS法[12-15]、UPLC-MS/MS法[16-17]非甾体类抗炎药 吲哚美辛、氨基比林、对乙酰氨基酚、阿司匹林、萘普生、布洛芬、芬布芬、保泰松、双氯芬酸、双氯芬酸钠、吡罗昔康、美洛昔康、尼美舒利TLC法[7,18-19]、HPLC法[1,7,9-11,20-22]、HPLC-MS/MS法[12-13,17,23-26]、UPLC-MS/MS法[16-17,22,27]镇痛药盐酸罗通定HPLC-MS/MS法[26]抗生素类甲氧苄啶HPLC-MS/MS法[12-13]、UPLC-MS/MS法[22]

2 检测技术应用

中药和保健品中化学成分十分复杂,测定干扰因素多,再加上非法添加的化学药品成分种类繁多、理化性质差异大,检测的难度大。

2.1TLC法 李惠敏[18]建立了抗风湿类中成药和保健品(包括片剂、胶囊、贴膏剂、酒剂和搽剂等)中4种解热镇痛药的TLC快筛方法。取对乙酰氨基酚、双氯芬酸钠、萘普生和吲哚美辛各对照品,加乙醇溶解制成对照品溶液。液体制剂取样品直接点样,固体制剂取一次服用量样品,用乙醇提取,作为供试品溶液。点样于硅胶GF254薄层板上,展开剂为乙酸乙酯-二氯甲烷-冰醋酸(25∶25∶0.2),置于紫外光灯254 nm下检视。该条件下能使4种化学药物得到较好的分离。在50批样品中,检出12批阳性样品,其中8批添加双氯芬酸钠,2批添加对乙酰氨基酚,2批添加吲哚美辛。

张鹤等[7]将对照品和样品用甲醇提取,点于硅胶GF254薄层板上,采用乙酸乙酯-氯仿-丙酮(1.5∶4∶1)为展开剂,在紫外光灯254 nm下检视。测定了15批市售抗风湿类药物,其中13批检出醋酸泼尼松,1批检出醋酸氢化可的松,2批检出醋酸地塞米松。

2.2HPLC法 何笑荣等[8]建立了测定蓝顶润肤喷雾水、蓝顶润肤霜、适今可吡硫翁锌气雾剂、无名中药膏以及三七片中非法添加倍他米松、曲安奈德、醋酸泼尼松、醋酸地塞米松等11种糖皮质激素的HPLC法。对照品加无水乙醇溶解,外用制剂溶液加质量浓度为20 g·L-1的氢氧化钠溶液,饱和氯化钠水溶液,用盐酸调至pH值为3,用二氯甲烷-乙酸乙酯(40∶1)萃取,分取有机相,浓缩,残渣用无水乙醇溶解。中药膏和片剂加水,再用氯仿提取,合并有机相,之后操作同外用制剂溶液。采用C18柱,流动相为甲醇-5 mmol·L-1醋酸铵(pH 3.5)-乙腈,梯度洗脱,流速为0.8 mL·min-1,检测波长为240 nm。该色谱条件下11种对照品质量浓度在5～200 mg·L-1范围内线性关系良好,检测限为0.2～1.0 ng。样品测定结果显示,蓝顶霜、喷雾水及适今可吡硫翁锌气雾剂检出倍他米松,三七片检出地塞米松,无名中药膏未检出激素。

张学斌等[9]建立了用HPLC法测定舒筋定痛胶囊和壮骨风湿灵胶囊中非法添加醋酸泼尼松、萘普生和吲哚美辛等6种化学药物的方法。样品用甲醇提取,采用C18柱,以甲醇-水(含1 mL·L-1醋酸)(60∶40)为流动相,检测波长为240 nm,结果6种成分在该色谱条件下均能得到良好的分离,在壮骨风湿灵胶囊样品中检出醋酸泼尼松、萘普生和双氯芬酸钠、吲哚美辛和布洛芬。

刘放等[11]建立了抗风湿类中成药(包括片剂、丸剂、胶囊剂、液体制剂和贴膏剂)中非法添加醋酸泼尼松、醋酸地塞米松和双氯芬酸钠等6种成分的方法。精密称取各对照品,加甲醇溶解并稀释。称取1次服用量的片剂、丸剂、胶囊剂等样品,加甲醇超声提取,用0.45 μm微孔滤膜滤过,作为供试品溶液。贴膏剂加乙醚超声提取,蒸干,残渣用甲醇溶解。采用C18柱,流动相为甲醇-1 mL·L-1醋酸(60∶40),检测波长为240 nm,在该条件下各成分达到基线分离,检测限为1.8～20.5 ng。测定了18批,均未检出以上6种成分。

赵艳等[21]建立了以HPLC法检验骨刺消痛胶囊中非法添加西药吡罗昔康的方法。流动相A为乙腈-5 mL·L-1冰醋酸(60∶40),检测波长为243 nm,结果吡罗昔康质量浓度的线性范围为1.068～53.40 μg·mL-1,在2批样品中均检出吡罗昔康。

2.3HPLC-MS/MS法 黄萍等[13]建立了抗风湿、镇痛类中药样品(胶囊)中非法添加醋酸泼尼松及泼尼松的HPLC-MS/MS方法。对照品加甲醇溶解,称取相当于1次用量的样品,加甲醇超声处理。采用C18柱,流动相为甲醇-0.01 moL·L-1甲酸铵溶液(甲酸调pH值至4.0)(70∶30),流速为0.4 mL·min-1,检测波长为270 nm,电喷雾离子源(ESI),全扫描一级质谱,选择离子二级全扫描质谱监测方式,醋酸泼尼松和泼尼松的检出限分别为0.2和0.3 ng。样品测定结果显示，有19批添加了醋酸泼尼松。

周建良等[12]建立了HPLC-MS/MS法检测速效坐骨神经痛丸、浓缩坐骨神经痛丸、痛风灵和白芍总苷胶囊中添加的氨基比林、对乙酰氨基酚、甲氧苄啶、氢化可的松和地塞米松等13种化学药物。样品用甲醇超声提取,用体积分数为50%的甲醇稀释。以乙腈-1 mL·L-1甲酸水溶液为流动相,梯度洗脱,ESI电离源,正离子检测模式,一级全扫描,二级质谱为产物离子扫描模式。13种成分的分离良好,最小检出限为0.003 1～0.947 1 ng；样品分析结果显示，白芍总苷胶囊未检出抗风湿化学药物,浓缩坐骨神经痛丸检出对乙酰氨基酚和吲哚美辛,速效坐骨神经痛丸和痛风灵检出吲哚美辛。

吴小红等[26]建立了检测风湿定胶囊、消络痛胶囊、筋骨痛胶囊、天麻头痛片、骨刺消痛胶囊、克痹骨泰胶囊、薏辛除湿止痛胶囊、天麻胶囊、麝香风湿胶囊、风痛安胶囊、疏风活络片、风湿关节炎片、骨刺片、风湿安泰片、天麻丸、坐骨神经痛丸、复方关节炎胶囊、风湿骨痛宁胶囊、风湿安康胶囊、某医院自制制剂和华佗筋骨痛胶囊中非法添加的芬布芬、美洛昔康、阿司匹林、盐酸罗通定等10种化学药物的HPLC-MS/MS方法。采用C18柱,以乙腈-20 mmol·L-1醋酸铵为流动相,梯度洗脱,ESI电离源,正、负离子检测模式,全扫描一级质谱、选择离子二级扫描质谱检测方式。检测了25批样品,复方关节炎胶囊中检出萘普生、双氯芬酸钠、布洛芬、吲哚美辛；风湿骨痛宁胶囊中检出吡罗昔康、萘普生、双氯芬酸钠、对乙酰氨基酚；某医院自制制剂中检出对乙酰氨基酚、双氯芬酸钠、布洛芬、吲哚美辛；华佗筋骨痛胶囊中检出吡罗昔康、萘普生、双氯芬酸钠、布洛芬。

2.4UPLC-MS/MS法 赵凤菊等[16]利用UPLC-MS/MS法,建立了抗风湿颗粒中非法添加醋酸泼尼松、醋酸地塞米松、双氯芬酸钠和布洛芬的分析方法。流动相为乙腈-0.02 mol·L-1醋酸铵溶液,梯度洗脱,检测波长为263 nm,ESI源,正负离子同时检测,4种成分的线性关系良好,平均回收率为95.7%～98.1%,检测限为0.8～12.8 ng。样品分析结果显示，颗粒剂中非法添加了醋酸泼尼松和双氯芬酸钠,每袋含量分别为6.2和30.5 mg。

来国防等[27]建立了以UPLC-MS/MS法分析风湿灵胶囊、风痛宁片以及某私人诊所配制的抗风湿制剂等样品中非法添加阿司匹林、氨基比林、布洛芬、双氯芬酸钠和吲哚美辛的方法,并以HPLC法定量。对照品及样品加甲醇超声处理,采用C18柱,以乙腈为流动相A,0.02 mol·L-1醋酸铵-0.5 mL·L-1醋酸溶液为流动相B,检测波长为230 nm,ESI源,正负离子同时检测,全扫描一级、二级质谱。样品测定结果显示，风湿灵胶囊中含布洛芬2.08%、双氯芬酸钠1.94%、吲哚美辛1.05%；风痛宁片中含双氯芬酸钠1.27%；某私人诊所配制的抗风湿制剂中含氨基比林0.89%。

黄卫平等[17]建立了用超高效液相色谱-四极杆飞行时间质谱测定万通筋骨片、祛风止痛丸、通滞苏润江胶囊、风湿液、复方风湿宁片、风湿关节炎片、风痛安胶囊、风湿定胶囊、麝香风湿胶囊、祛风止痛胶囊、风湿安泰片、腰息痛胶囊、腰痛宁胶囊、骨通贴膏、麝香镇痛膏、消痛贴膏中非法添加醋酸地塞米松、双氯芬酸钠、吲哚美辛等6种化学药物的方法。用甲醇-1 mL·L-1醋酸为流动相,梯度洗脱,ESI源,负离子模式检测,扫描一级、二级质谱,通过比较样品峰与对照品峰的保留时间、一级质谱和二级质谱碎片离子,6种成分分离度良好,检测了17批样品,未发现非法添加以上药物。

3 讨论

TLC法是鉴别和检查中药材及其制剂的有力手段之一,该方法操作简单,尤其是对于基层药品检验机构,可作为非法添加某些化学药品成分的有效初筛手段,但其专属性较差,可能会出现假阳性的情况[28]。

HPLC法是非法添加检测中使用最为广泛的技术手段,通过比较色谱峰与对照品色谱峰的保留时间及紫外光谱图,可以基本确证是否含有与对照品一致的化学成分[29]。考察是否非法添加时,经TLC法筛查的阳性样品,往往需要用HPLC法做进一步验证。

HPLC-MS/MS联用技术兼具色谱的强大分离功能和质谱的专属定性功能,能对非法添加的化学药品进行结构确认,增加了分析检测方法的选择性和专属性[30]。

UPLC-MS/MS是一种同时具备高通量分析检测及数据快速获取、处理的新型联用技术,但由于价格较贵、操作复杂,不易推广。

4 结语

近年来,抗风湿类中成药和保健品中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现象开始受到重视,非法添加检测技术研究和应用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对于如何杜绝抗风湿类中成药和保健品非法添加化学药物,不断发展检测技术是一方面,从多方面加强监管也极为重要。这样可以更好地打击中药和保健品中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行为,保护消费者的身体健康及合法权益,以确保广大人民群众的用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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