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

前段时间，因“煤改气”等供暖方式改造工程尚未彻底完成，一些农村地区供暖受到影响。面对问题，很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了检视有关部门的工作上，却忽视了背后更深层次的环境伦理问题：社会中哪个群体的环境利益优先得到保护，哪个群体承担了更多的环境治理成本。

当代中国的环境治理有着较强的城市中心主义色彩，这绝非城市中的环境问题最严重，而是因为城市主导着环境话语的生产。在水污染、土壤污染、大气污染等并存的情况下，大气污染却成为尤为突出的环境议题，这是因为城市掌握着环境利益表达的主导权。借助现代传媒和精英话语，城市表达着对雾霾的恐惧、对蓝天的渴望和对政府重拳治霾的期待，这些情绪每遇重雾霾天气就会爆发出来，成为舆论焦点。

在市民治霾期望和目前中国以煤为主的一次能源结构之间，政府面临着极大压力。当前一些地区煤改电、煤改气的试点、规划和实践，充分显示了政府治霾的决心和力度。但要从根本上调整和改变能源消费结构，既需时间也要有必要的配套措施作为保障。否则，在这种能源结构转型过程中，那些依靠燃煤取暖的居民利益就有受损风险。正是从这个角度看，相关环保举措涉及到了环境伦理问题，环境治理效益和治理成本的分配问题值得深思。

发达国家的环境治理经验表明，大气污染治理是具有长期性、综合性的系统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只有公众保持足够耐心，才能为国家协调不同主体之间的环境利益赢得更多空间和时间。

日前，环保部已要求没完工的项目或地方继续沿用燃煤取暖方式或其他替代方式。这体现了国家对不同主体环境利益的协调和权衡。当代中国的环境治理应有更多环境伦理考量，在不同阶层、城市和乡村、不同环境问题之间，力求平衡和兼顾。▲

（作者是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