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华，曾福生

（湖南农业大学 a.商学院；b.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促进现代农业发展的实证研究
——基于联立方程模型

莫 华a，曾福生b

（湖南农业大学 a.商学院；b.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发展现代农业是湖南省由农业资源大省向农业产业强省转变的重要途径。农民专业合作社作为我国主要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之一，是推动现代农业发展的中坚力量。首先利用层次分析法，构建了湖南省现代农业发展的综合评价体系；其次，根据构建的评价体系测算出了2007—2014年湖南省现代农业的发展水平以及所处的发展阶段；再次，构建联立方程模型，通过实证方式验证了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规模对现代农业的发展水平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实证结果表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民专业合作社极大地推动了湖南现代农业的发展；但现阶段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数量已经发展到了相当规模，下一步发展要更加注重提升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质量，提升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服务效率，更好地为现代农业发展提供组织支持。

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现代农业；层次分析法；联立方程模型

现代农业是以现代发展理念为指导，以保障食品安全、增加农民收入、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为主要目标，不断引进新的生产要素和先进的经营管理方式，用现代科学技术、现代物质装备、现代产业组织制度和管理手段来经营的，在国民经济中具有高水平土地产出率、劳动生产率、资源利用率的市场化、标准化、产业化的农业形态[1]。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必须要有与之相符的农业经营主体，农民专业合作社被寄予了厚望。农民专业合作社在世界上一些国家取得了成功，这让中国对通过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来发展现代农业充满了期待。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后文简称“合作社法”）的出台和实施，以及诸多配套的扶持政策跟进，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迅速[2]。当前我国农业面临着现代农业转型，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成为承担这一责任的重要载体[3]。有研究表明，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滞后是制约现代农业发展的重要因素[4]。在市场经济机制下，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是推动现代农业建设的必然选择[5]，因为农民专业合作社可以为农业生产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持，为农民增收和人力资本积累提供保障[6]，农民专业合作社对促进现代农业的发展在理论上获得了认可,但现阶段它的发展也面临实力弱小、融资抵押物和担保匮乏、资金短缺等瓶颈[7]。那么，湖南现代农业实际发展情况究竟如何？农民专业合作社是否促进了现代农业发展？怎样促进现代农业发展？这将是本文即将回答的问题。本研究以湖南为例，研究农民专业合作社与现代农业发展之间的关系，基于联立方程模型，通过实证方式验证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对现代农业发展的促进作用，对丰富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理论和推进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有重要的意义。

1 现代农业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发展水平评估

世界农业现代的发展速度正在加快，科学构建评价现代农业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十分必要。在参考和借鉴徐贻军等[8]、李满[9]、刘文丽等[10]做法的基础上，综合考虑指标数据的科学性、系统性、可得性、可操作性以及相对独立性，建立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水平的评价体系。现代农业是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生产方式集约化、生产手段工业化、生产导向市场化以及生产技术现代化是农业现代化的重要体现，本研究基于这一角度构建了包括农业投入与产出水平、农业产业化水平、农业技术水平、农业经济结构、农村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六个方面的指标体系。（1）农业投入与产出水平。农业现代化首先表现为投入产出的变化，投入减少和产出增加是其重要的体现。本研究选取农业机械动力投入（农业机械总动力/机耕作业面积）、用电量投入（农业用电总量/农业从业人数）、化肥投入（化肥施用量/耕地总面积）、灌溉投入（有效灌溉面积/耕地总面积）等指标反映农业投入水平；选取粮食单产（粮食总产量/粮食播种面积）、劳均肉类产量（肉类总产量/农业从业人数）、劳均农业产值（农业总产值/农业从业人数）等指标反映农业产出水平。（2）农业产业化水平。农业的产业化水平与农产品的价值直接挂钩。本研究选取农产品综合商品率（出售农产品价值/农产品总价值）、农产品加工率（加工农产品价值/农产品总价值）、农业信息服务覆盖率（农村农户电话普及率）。（3）农业技术水平。本研究选取农业科技人员相对数（农业科技人员数/农业从业人数）、农业劳动者素质（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农业从业人数/农业从业人数）以及农业科技贡献率（运用农业科技的产品产值/农业总产值）等指标来反映农业技术水平。（4）农业经济结构。本研究选取农业产值占比（农业总产值/GDP）、种植业产值占比（种植业产值/农业总产值）、农业就业人口比重（农业从业人数/从业总人数）来反映农业经济结构。（5）农村经济发展水平。本研究选取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农村居民人均支出、户均生产性固定资产（农村居民资产总额/农村居民户数）以及农村恩格尔系数（农村居民用于食物消费的支出/农村居民总支出）来反映农村经济的发展水平。（6）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农业的现代化不仅着眼当前产出水平的提高，还要具备长远发展的能力。本研究选取旱涝保收率（旱涝保收面积/耕地总面积）、森林覆盖率（森林面积/省域总面积）、农业成灾率（农业受灾面积/耕地总面积）等指标来反映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

本研究将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指标分为目标层、准则层和因子层三层，准则层包含农业投入与产出水平等6个方面，因子层包含农业机械动力投入等23个指标。在构建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指标体系之后，运用层次分析法计算出各个指标体系的权重，各层次指标的权重值见表1。

为测算出湖南省现代农业的发展水平，本研究首先在对比美国和欧盟等主要发达国家现代农业发展水平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国情制定出现代农业的发展目标，并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11-12]，确定现代农业发展的参照标准值。其次，用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指标的实际值与参照标准值进行比较，测算出当期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指标的得分。最后，将各项因子层指标的得分乘以对应的权重值并按照准则层的分类进行加总，加总后的得分再乘以对应的权重并再次加总，第二次加总的得分率即为当年湖南现代农业的发展水平（见表2）。通过测算可以得到，2014年湖南省现代农业综合发展水平得分为56.39。本研究运用这一方法测算得到2007—2014年共8年的湖南省现代农业发展水平的得分（见表3）。

表1 湖南现代农业指标体系的权重赋值Table 1 The weight assignments of index system of modern agriculture in Hunan

按照现代农业发展阶段理论，以及参考相关文献[13]，可以将现代农业的发展划分为准备阶段、起步阶段、初步实现阶段、基本实现阶段、全面实现阶段（或称发达阶段）五个阶段，各个发展阶段对应的参考标准得分分别为：准备阶段（≤30分）、起步阶段（30～50分）、初步实现阶段（50～70分）、基本实现阶段（70～90分）、全面实现阶段（≥90分）。参照这一划分方法，可以确定湖南省2007—2014年的现代农业发展水平变化情况及其对应的发展阶段（见表3）。

表2 现代农业各项指标的参照值及2014年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指标的得分†Table 2 The reference value of every index of modern agriculture and the scores of development target in Hunan in 2014

表3 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水平（2007—2014年）与发展阶段Table 3 The development level and the stage of modern agriculture in Hunan (from 2007 to 2014)

2 模型构建与数据说明

2.1 模型构建

由于农民专业合作社和现代农业发展是一种互动关系[14]，即两者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单一模型忽略了农民专业合作社和现代农业的相互影响，无法准确考察两者之间的内生属性及其作用机制，因此本研究将构建联立方程模型来估计农民专业合作社对现代农业发展的影响。因本研究主要估计农民专业合作社对现代农业发展的影响，所以只选取了农民专业合作社和现代农业发展的基础影响因素。在参考前人研究的基础[15-17]上，现代农业发展的影响因素选取农民专业合作社（FC）、第二产业规模（SI）、第三产业规模（TI）、农地流转规模（LC）以及政府支持力度（FS）。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影响因素的变量选取参考了门炜等[18]、徐宏潇等[19]等学者的研究成果，选取现代农业的发展程度（MA）、第一产业规模（FI）、政府专项支持力度（SF）、土地流转规模（LC），构建模型。

2.2 数据说明

2007年，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正式出台，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因此，本文研究的时间跨度为2007年至2014年。数据的来源主要有《湖南统计年鉴》和湖南省农业委员会内部统计数据，变量的指标见表4。

表4 变量名称Table 4 The names of the variables

3 农民专业合作社促进现代农业的实证分析

3.1 实证分析

对于联立方程模型的估计方法可以分为“单一模型估计法（single equation estimation）”和“系统估计法（system estimation）”两大类。“单一模型估计”对联立方程组中的每一个方程分别进行估计，“系统估计法”将两个方程放在一个系统内进行联合估计，因而后者比前者更有效。因此，本文将采用3SLS（三阶段最小二乘法）进行“系统估计”，模型估计结果详见表5。

表5 模型估计结果†Table 5 The estimation results of the model

从表5中可以看出，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变量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系数为0.081 7，农民专业合作社促进了湖南省现代农业的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可以通过规模效应和技术效应两种渠道促进现代农业发展。规模效应又可以分为横向组织和纵向联合。横向组织是指农民专业合作社将分散的小农户组织起来，统一经营某种农产品或者某种农业社会化服务，形成规模经营。纵向联合是指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服务内容由生产领域向生产、流通、加工一体化方向发展，延长农业经营产业链；技术效应是指农民专业合作社可以整合科技资源，加速农业科技推广，从而提升科技支撑现代农业发展的效果和步伐，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同时，现代农业的发展也对农业经营的主体创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二者相互促进，共同服务农村经济。此外，第三产业规模对现代农业发展的影响为负，背后原因值得进一步探讨。

3.2 稳健性检验

为了避免模型“伪回归”现象，本研究对模型的估计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本研究使用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社员数量表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规模，替换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数量，进行稳健性检验，使用的方法依然为3SLS估计法。从表6中可以看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社员数量变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系数为0.703 5，农民专业合作社促进现代农业发展的结论稳健。

表6 稳健性检验的结果Table 6 The results of the robust test

4 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1）现代农业发展的一项重要内容是要建立一个能合理评价其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从而根据评价结果对影响现代农业发展的一些关键因素采取针对性措施。目前各类现代农业评价体系还不够完善和健全。本文在借鉴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采取层次分析法，利用湖南省农业发展的有关数据测出了湖南省2007—2014年现代农业的发展水平，依次为43.65、44.09、47.33、48.14、49.93、52.45、53.86、56.39，说明湖南省现代农业发展水平自2007年以来实现了稳步提升和长足发展，但仍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根据各阶段的得分对照相关专家研究确定的现代农业发展的参照标准值，湖南现代农业发展在2012年实现了由起步阶段向初步实现阶段的跨越，目前已经处于初步实现阶段。

（2）同一时期，自2007年“合作社法”颁布实施以来，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也实现了快速发展壮大，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耦合？本文构建了联立方程模型，通过实证方式验证了农民专业合作社和现代农业发展之间的关系，实证结果显示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变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系数为0.081 7，实证结果显著稳健，说明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对现代农业发展水平的提高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具体可以通过规模效应和技术效应两种渠道促进现代农业的发展。

4.2 对策建议

基于以上的分析与结论，本研究就湖南省大力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尽快完全实现现代农业提出以下三点政策建议：

（1）湖南现代农业发展呈现良好势头，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功不可没。农民专业合作社作为主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之一极大地推动了现代农业的发展；各级政府有必要进一步大力推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创新，特别是要大力提升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质量，巩固现代农业发展成果。同时目前湖南现代农业发展水平无论从内涵质量还是外延规模还需进一步提升，才能在国内国际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在湖南省大力实施“四化两型”发展战略的背景下，加大各种农业资源要素的市场整合力度。根据现实发展需要，鼓励和引导农民专业合作社之间、农民专业合作社与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与农业科研机构等开展紧密合作，形成完整的“研发—生产—加工—销售”农业现代化产业模块。

（2）注重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质量提升。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数量已经发展到了相当规模，下一步发展要更加注重提升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质量，鼓励农民专业合作社朝综合性方向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综合性发展方向包括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可以将业务范围向金融合作、保险服务、农资供应以及文化建设等领域横向拓展，也可以向生产、流通、加工、销售方向纵向延伸，提升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服务效率，更好地为现代农业发展提供组织支持。

（3）现代农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绩效考核与评估，政府应引入第三方评估方式。充分利用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相关专业评价机构等第三方的智力优势对现代农业和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水平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价。在此基础上及时准确对全省现代农业、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水平和影响因素进行精准把脉，才能在制定农业发展规划、政府三农资金投入、金融扶持、政策导向上有科学可靠的依据，从而做到对针下药，提高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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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mpirical study about how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Hunan province can promote development of modern agriculture:based on simultaneous equation

MO Huaa, ZENG Fushengb
(a. Business College; b. Economic College,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128, Hunan, China)

Developing modern agriculture is an important way for Hunan province to transform from agricultural resource province to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province. As one of the main new agricultural business units in China, the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s the backbone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agriculture. First of all, this paper uses AHP to set up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ystem for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agriculture in Hunan Province. Then according to the system, calculated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modern agriculture in Hunan Province from 2007 to 2014 and the stage of development. Next set up simultaneous equation model, and verified that the scale of the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notably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modern agriculture by the way of empirical suggestions on the basis of the conclusion of the study.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s that the new type of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entities and the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greatly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modern agriculture in Hunan.But the quantity of the farmers’ agricultural cooperatives in Hunan has already developed into a considerable scale at the present stage. More emphasis should be laid on the quality and improve the service efficiency for it, and also provide with more and better organizational support to modern agriculture.

Hunan;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modern agriculture; AHP; simultaneous equation model

10.14067/j.cnki.1673-923x.2017.05.020 http: //qks.csuft.edu.cn

2016-12-19

湖南省社科重大项目“我省农村集体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三权分离’改革的问题与对策研究”（15wTA12）

莫 华，讲师，博士研究生；E-mail：35244370@qq.com

曾福生，教授，博士生导师

莫 华，曾福生.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促进现代农业发展的实证研究——基于联立方程模型[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2017, 37(5): 113-118.

S7-05；F321.42

A

1673-923X(2017)05-0113-06

[本文编校：谢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