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翠娟

我和你犄角相依 （外二首）

◆◇ 蔡翠娟

秋雨最容易迷住人眼

羊儿也就迷了路

迷路的小山羊就跪在我们堡子的老城根

雨不知歇息

小山羊随秋风瑟瑟

我用衣衫包裹在小山羊的胸前

转身一别

见小山羊泪盈稚气的双眸

两只铃铛在祈求一种温暖

我俯身一抱和小山羊犄角相依

那些快乐的日子里

小山羊磕着我在坡上割来的青草

时而在我跟前欢实地蹦来蹦去

这种日子过了秋过了冬，没有过去腊月

腊月，大人们愁年关

我心痛地看着

小山羊被羊贩子扯拉着向宰杀场走去

此后

在我梦里是小山羊流泪的双眸

我不明白我到底是救了小山羊

还是害了小山羊

世事跌宕迷离，走不出命运的作弄

只记得和小山羊犄角相依

三十年前我依然少年

孙家塬和孙思邈

孙家塬人都不姓孙

东沟的东畔是孙家塬的旧堡子

东沟的西畔是孙家塬的新堡子

本来想架座桥

把旧堡子深秋的枣、梨、柿子、红苕

拉过西沟的新堡子

这个念头一闪，包产到户了

桥没有搭起来

还是要翻这道沟

再没有看到过那么多的果树

孙思邈是孙塬人的神

从唐朝一直活到现在

灰突突的小村庄不起眼

药王长须鹤颜拄杖而来

水 泥 厂

新堡子的塬畔

北山的石头变成325#、425#、525#、粉末

当大都市的高楼起一层

耀州城东南的宝鉴山就矮一头

我们把塬改写成“原”

无土之后

孙家塬人从此脱贫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