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风

高昌王陵（外一篇）

■漠风

公元442年，凉王无法立足于河西，无奈决定西出阳关，退守高昌，凉王入主高昌城，建高昌大凉国后，高昌王国由此兴起。高昌城饱受千年的风雨后，突然变成一座废墟，高昌王陵也成为千古之谜。

19世纪末，一个俄罗斯人瓦西里在伊宁行医。一天，一个维吾尔族巴郎子带老母看病。瓦西里诊断他母亲的病后，随开药叮嘱巴郎子。巴郎子非常感激，从褡裢里掏出一把碎银子。瓦西里一看，摇摇头。巴郎子就这点钱，急得满身搜寻。母亲不紧不慢，掏出一枚古钱币递上。瓦西里接过钱币，细细打量，钱币外圆内方，上有“高昌吉利”字样。瓦西里惊喜交集，问道：“这是何地钱币？”母亲：“我们是伊宁吐鲁番于孜人，阿塔从吐鲁番带来的。”瓦西里一脸喜悦，又开出一些药递上，说：“过几天我去吐鲁番于孜登门看望。”巴郎子右手抚胸，深表谢意，“我叫卡德，欢迎来吐鲁番于孜。”

瓦西里获得的是一枚高昌国钱币。他四下打听，有人知道吐鲁番，但不识得这枚钱币。瓦西里越来越感觉这枚钱币很神秘。第三日，他急匆匆来到吐鲁番于孜卡德家。瓦西里复查卡德母亲的病后，放下一包药，说：“在家好好调养几日即可。”卡德一家非常热情，炕上摆出茶水、手抓肉和馕。一个白胡子老人把瓦西里请到炕上。卡德介绍说：“这是我博哇。”瓦西里与博哇盘坐在炕上边吃边聊。他有意引出“高昌、吐鲁番”话题。一提到家乡，博哇有些激动，滔滔不绝说，如何从吐鲁番迁来的，讲吐鲁番的风土人情。瓦西里掏出那枚钱币，问道：“这枚钱币是吐鲁番的吗？”博哇说：“我不知道，这枚钱币是哈喇和卓我的一个朋友送的。”

瓦西里听完博哇的讲述，吐鲁番的风土人情深深吸引了他。他决定游览这个神秘的地方。瓦西里打定主意，精心准备后，请卡德作向导，在夏日的一个早晨启程。他们沿伊犁河、巩乃斯河谷、向东溯源而上，翻过那拉提山和天格尔山，到达吐鲁番。瓦西里一路观景、采访，做笔记。他终于打探到哈喇和卓这个地方。一进入哈喇和卓，他就掏出那枚钱币问当地人。当地人都指向东面，说：“亦都护，亦都护。”瓦西里隐约明白这枚钱币出自“亦都护”。“亦都护”是个地名，也许是座城池。他加快行程，穿过一块块田野，一座规模宏大的废墟城池进入他的眼帘。城池很大一色黄土建筑，城墙高大、厚实。城内到处是断壁残垣，街巷依然轮廓分明。瓦西里大为震撼，断定这是一座王城。

瓦西里在废墟城池里搜寻，探访当地人，收购了一些文物和文书。他发现在一些文书里多次出现“凉王”“大凉”“高昌王”和“高昌国”字样。他认定，这座城池是高昌国王城。临行前，瓦西里无意间收到半张图，大喜过望，如获至宝。他回到伊宁后没有闲着，仔细研究那半张图，认定这是高昌王陵或宝藏图。

他约上几个朋友组成考察队，又返回高昌城。

他们搜寻高昌城，盗挖古墓，但获取不多。瓦西里这才献出那半张图。他们按图索骥，掘开一座大墓。瓦西里手举油灯沿墓道进入墓室。墓室幽暗阴森，尸床上躺着一男一女，面目安详，身着华丽。瓦西里环视四周，发现墓室壁上有色彩艳丽的绘画。他盯着壁画上一个头戴王冠，长发，一身长衣白衫，手握宝剑的男人。忽然，一股幽风吹灭油灯。瓦西里惊慌之际，看见那个男人眼睛亮晃晃地在眨动。他大叫一声，神色慌张跑出来。接着，一个当地人带着三人进去，不一会，当地人疯疯癫癫跑出来，大声呼喊：“有鬼，有鬼！”随之，轰的一声，大墓坍塌。当夜，瓦西里似睡非睡，那个头戴王冠，长发，一身长衣白衫，手握宝剑的男人一直在他眼前飘来飘去。第二天，瓦西里身体虚弱，神思恍惚。他神神叨叨：“他是大王，他是大王……”他们填埋好那座大墓，再也没敢进入。

后来，许多人一直在寻找高昌王陵。

大海道宝藏

古代敦煌往西到高昌有一条近道，沿途戈壁大漠、空旷无垠，似海茫茫，古人称“大海道”。

凉王攻灭车师国后，又谋杀柔然汗国王子，并向伊吾侵吞掠地。这下激怒了柔然汗国，柔然可汗旨令，兵分东西两路，越天山包抄围攻高昌大凉国。双方大战十分惨烈，长达半年之久。凉王见大势已去，旨令一个将军带着一队人马秘密押解财宝出城。柔然兵最终攻破高昌城，凉王自刎，高昌大凉兵或降或逃。这个将军甩掉柔然追兵，沿大海道向东行进。人马在戈壁大漠行进一天一夜，不料，远处奇形怪状的山包间，若影若现一队人马。将军以为是接应的人马，快马前去，哪知是一队柔然兵。两军遭遇，杀得天昏地暗。傍晚，突然黑风袭来，飞沙走石，天地昏暗无光。第二日，大海道不见了，两军人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1934年，瓦西里第二次来到中国，他在西安又搜寻一些高昌史料，得知敦煌往西到高昌有一条大海道。瓦西里决定从敦煌沿大海道进入高昌。他抵达敦煌后，县官人知道大海道凶险，不敢担保，就建议他从新疆哈密县行走。瓦西里到哈密后，县官人指定他到五堡休整后进入大海道。瓦西里到达五堡后，无意间发现拉甫却克故城。他兴奋不已，细细探查后，判断这是古代纳职城。夜里，他探访当地人，收购文物。一个叫乌斯曼维吾尔族老人说：“这里是鄯善、高昌后人。”瓦西里问：“这里文物宝贝何处有？”乌斯曼向南一指，说：“敦煌到高昌，大海道有。”接着，他神秘地说：“大海道宝贝有，传说高昌国大王失败后，很多宝藏埋在大海道戈壁，有胆子大的人去过。”听到这话，瓦西里兴奋不已，恰巧一路探险大海道，进入高昌城。瓦西里精心准备后，出大价钱雇一个向导，三个骆驼客，趁夜色骑上骆驼直奔大海道。

秋日的晨光，照在大海道一处处兀立奇形怪状的山包，染上一层红光。茫茫大漠一片寂静，没有人烟，没有溪流，没有树木，没有飞鸟野兽，只有呼啸的漠风。在大漠中，他们发现一具干尸怀抱一只木盒。瓦西里精心打开，里面是一张残破的图。他判断是一张墓葬或许宝藏线路图。第五天，向导疲惫不堪，有些胆怯，要返回。瓦西里又给向导加钱，向导勉强答应。第六天晨光绚丽，他们按图索骥继续前行。瓦西里一路发现一些文物。他认定大海道有墓葬，宝藏也许不是个传说。他鼓动向导说：“大海道一定有宝藏。”

中午时分，大漠红日刺目。他们就地休息，忽然，瓦西里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驼队，高兴地大喊：“有驼队，高昌城快到了。”向导和骆驼客远望捕影，相视摇头，向瓦西里表达不清。瓦西里激动，一人拉起骆驼要走。向导怯怯大叫：“有鬼！有鬼！”瓦西里入迷着魔，似乎没有听见向导的喊叫，向着远处飘忽的驼队走去。他越走越远，消失在大漠白雾弥漫的幻景里。向导和骆驼客惊恐万分，追赶瓦西里。夕阳西下，向导和骆驼客没有发现瓦西里的身影。他们返回，向哈密县警察局报告。哈密和鄯善县各派一队人马东西寻找会合，却没有发现瓦西里的身影。

据说，1983年，一位探险者在大海道捡到两页纸俄文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