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婷

冰心问题小说
——《斯人独憔悴》探析

丁月婷

“问题小说”是“五四”洪流下的时代产物，冰心作为“问题小说”的首席作家，其小说创作具有划时代意义。《斯人独憔悴》可谓是冰心问题小说的开山之作，作者由家庭问题引申到社会问题。

一、人物塑造

化卿就像一块顽固的“化石”，他是封建制度的代表，陈旧保守的思想是一条无形的铁链，牢牢地把青年人拴在“家”中。化卿把子女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要求子女必须对他言听计从，他严格地遵循着封建君臣制度。化卿是家庭的领导者，他高高的处在家庭金字塔的最顶端，他的地位不容任何人质疑，不允许颖石和他辩论，他认为孩子对他顶嘴就是天大的不敬，父子之间严格地遵循着“君君臣臣”的从属关系。对于化卿来说，儿子和自己顶嘴那是以下犯上，他把花瓶茶杯打得粉碎，企图通过暴力来打压儿子，这是统治者千百年来惯用的手段。作为封建家长的代表，他身上透露着一股奴性，甘愿卑躬屈膝地做亡国奴。“况且他们还说和我们共同管理，……是不是不顾大局？”面对日本人的侵略，他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反抗是最愚蠢的行为，把日本人看作仁至义尽恩人。他三句话不离政府，他是政府的忠实信徒，尽管政府已经成了外国人的傀儡他也毫不在乎。

“五四”时期，知识青年最为狂热的一代参加到社会革命之中，他们反对的传统是社会制度和传统道德，在社会上他们同侵略者和封建统治者斗争，在家里他们同以父亲为代表的家长对抗。在《斯人独憔悴》中，冰心塑造了三个知识分子形象，他们分别是颖铭、颖石和颖贞。颖铭是最具代表性的反抗者，他勇于革命并为之洒下鲜血，就是这样一个为革命洒下热血的青年也没有摆脱掉封建家长的束缚。颖石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总是痛哭，他痛恨社会的黑暗，却没有追求自由的勇气，他把所有的不满都化成泪水。颖贞巧妙地处理着和父亲的关系，她从不和父亲正面冲突，只是私底下在学校活动，她看似智慧的背后却是她软弱性的一种表现。青年知识分子身上存在着自身的软弱性，他们追逐自由却又不得不向社会妥协，他们面对着各种社会问题却苦于没有解决的方法。

二、生存空间

生存空间的形态概念是指以普遍认识为基础上的家庭基本单位所形成的沟通交流生存存在形态，是第二生命形态在客观存在基础上的具体表现。第二生命形态学认为，人类作为智慧生命体存在两个生命形态形式，一个是我们的身体形态，即第一生命形态；另一个是我们的思维形态，即第二生命形态。五四运动的爆发唤醒了部分民众的觉醒，他们开始思考人们所面临的生存空间问题。青年学生是五四运动的主力军，冰心作为新一代激进青年也投入到运动之中，《斯人独憔悴》最初于1919年载于北京《晨报》，冰心用笔作为武器来与社会斗争。在动荡的大时代背景下，冰心深切地感受到人民生存条件的恶劣和狭小，尤其是青年知识分子，他们的生存空间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缝隙，他们和中国的命运有着相通之处，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在《斯人独憔悴》中，冰心塑造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化卿，他以家为中心，给子女画了一个圈，把新一代追求自由的青年禁锢在家中，让子女做他最忠实的奴隶。作为新一代青年知识分子，颖铭和颖石的生存空间非常狭小，中国那么大，他们却没有自己的精神寄托地。家庭对于人们来说是心灵停靠的港湾，而这一时期的家庭却是青年人渴望逃离的地方，家庭像牢笼一样禁锢着青年人的思想和自由。

三、社会问题

冰心由家庭问题引出社会问题。“客厅里边有打牌说笑的声音，五六个仆役，出来进去的伺候着。”国难当头却没有唤醒人们的苏醒意识，他们沉迷于自己的娱乐游戏之中，打牌的笑声与颖石复杂的心境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多出几分凄凉，让人想起杜牧《泊秦淮》中的诗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千百年过去了历史却在重现，在亡国之际依然有人不知亡国之恨。由此冰心提出新旧社会问题，看似新式的家庭中存在着旧社会的毒瘤，旧的思想不剔除，社会制度就难以有新的突破。冰心在洞察社会时有着独特的视角，她从家庭问题出发，再进一步提出社会问题，以小见大的手法更容易引起共鸣。面对存在的社会问题，冰心并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法，其原因可能有两个，其一，是作为初入茅庐的青年知识分子，她提不出具体可行的方法解决社会的复杂问题；其二，是把解决方法留给人民大众，凡是问题就会有解决方法，不同的解决方法包含了不同的人生理念，把解决问题的机会留给社会，既然是社会问题就由社会人来解决。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453002

丁月婷，女，汉族，河南永城人，硕士，河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