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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喀纳斯护林员:最孤独的一群人

2017-11-17

新传奇 2017年38期
关键词:喀纳斯天保骑马

神秘的喀纳斯护林员:最孤独的一群人

他们一年中大半时间都工作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吃饭要靠十天一次的补给。他们平时要防盗伐、防盗猎、防火灾,还要及时发现病虫害。“最怕的就是遇到熊,要是一个人遇到可能就没命了”……他们就是喀纳斯孤独却又神秘的护林员。

喀纳斯湖附近的管护站点,近的骑马要6个小时,远的要走上两三天

9月8日,财政部表示将大力支持天然林保护全覆盖。其中透露的一个重要信号是——对非天保工程区国有商品林实行全面停伐,安排森林管护费补助和全面停伐补助。

天保工程是1998年特大洪灾发生后,我国果断决定对天然林资源实行的更严格保护。关于天保工程,国土面积占全国六分之一的新疆,是一个特殊的样本。这里干旱缺水、生态脆弱。而如今,其森林覆盖率已由 25.66%提高到28.94%,林木净增长达2248万立方米。

长期“与世隔绝”,吃饭靠十天一次的补给

被评为中国最美湖泊之一的新疆阿勒泰喀纳斯,近年一直在经历“内外兼修”的立体保护。景区的环境整治,是游客看得到的;而大山深处的护林员,则是游客看不到的。景区管委会林业局局长余戈壁说的看不到的守护者,正是国家天保护工程实施后聘用的护林员。

在这片总面积 220162公顷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喀纳斯湖附近的 13个管护站点散落其中,“近的骑马要6个小时,远的要走上两三天”。43岁的余戈壁在喀纳斯工作多年,关于喀纳斯的各种数据,他几乎烂熟于心。

说喀纳斯的护林员神秘,并不夸张,他们一年中大半时间都工作在人迹罕至的深山,甚至吃饭都要靠十天一次的补给。除了送物资的“联络员”,几乎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们。

38岁的加尔肯和米热别克,是阿克吐鲁滚管理站林业管护站护林员。由于长时间“与世隔绝”,以至说话都紧张得不时搓手。

送补给的小伙子曾亲眼见过被猜测为湖怪的“大红鱼”,他用手往回指了指说,“就在刚才路过的地方”。在他提着大包小包跳上景区管委会的船时,加尔肯和米热别克正在湖的尽头等着他。那里是游客的禁区。

一个小时后,“补给船”抵达一个木头搭建的小码头,或许是人迹太过罕至,一只黑色的野生鸬鹚竟丝毫不怕人。它静静望着船上走来的每个人,仿佛在诉说孤独。

“最怕遇到熊,要是一个人可能就没命了”

在湖边物资“转运站”,湖水拍打着黄沙,一座孤零零的木房前,加尔肯和米热别克望着送来的补给,欠着身,一脸孩子的笑。这是油,这是面,这是米……细细盘点完十天的吃食,又细细盘算着回去的路。

时间已是下午,两人要立刻骑马向深林进发。即便在加尔肯眼中,他的管护点不远,也要骑上一天的马。而米热别克来回一趟需要四天。在喀纳斯,每个林管站大约有6位护林员。他们的生活几乎都是如此。遥远,对他们来说,已变得像喀纳斯的四季一般,更替自然。

为何选择这份孤独?米热别克又是孩子的笑,“之前放牧没太多收入,现在一个月有3000多工资”。护林4年的加尔肯也露出害羞的笑,“以前种地一年也只有 1万多元”。

他们的知足与感恩,是很多城里人正丢失的。年过不惑的余戈壁很懂这些不善言辞的同事,“我们把很多牧民聘为管护员,他们不仅熟悉当地环境,还能骑马进入原始森林。这对天保工程非常有利”。而更重要是,他们生长于斯,对喀纳斯的每一山、每一树都源自内心的爱。

新疆林业厅副厅长李东升也有一笔账——林业部门细化了对南疆四地州天然林资源、管护现状及民生状况的调查。确立了生态扶贫资金的使用范围和天然林保护措施。“我们非常注重8000万元中央天保生态扶贫专项资金的管理使用,今年聘请了8000余名生态管护人员,为精准扶贫作出了贡献”。

比起在家或耕或牧,加尔肯和米热别克现在的工作并不轻松。林区太大,只能骑马或步行。早上8点出发,自带干粮和水,即便不耽误行程,回到驻地也是晚上10点。

除了防盗伐、防盗猎、防火灾,还要及时发现并报告病虫害。“最怕的就是遇到熊,要是一个人遇到可能就没命了”。说完,两人指了指身后的大山,“山那边就有熊”。

大量野生动物的重现,正是天保工程带来的变化之一。见证变化的其实不止护林者。据景区工作人员回忆,天保工程第 5年,2013年7月,9名游客在喀纳斯湖三道弯游船上,曾目击4只棕熊横渡湖面。虽然它们很快游到岸边,消失于密林,但这段往事却留在了很多人的记忆里。

除了棕熊,喀纳斯所属的保护区内,雪豹、貂熊、紫貂、北山羊、黑鹳、驼鹿、雪兔等保护动物的踪迹也明显增多。

山林生活最苦的是什么?“孤独”,加尔肯讲起了这样一件事——一开始还聊聊天,后来时间长了,好像都不知道该聊什么了,好像话都聊完了。于是,小小的收音机,就成了他倾听声音的全部。

为劝阻偷挖虫草的人,护林员还挨过打

紧邻喀纳斯的哈巴河县,是新疆虫草的著名产区。阿尔泰山国有林管理局总经济师卢琪说,这里与哈萨克斯坦仅一河之隔,曾经每年都有上千人偷挖虫草,甚至出现越界的情况。仅靠护林员,力量太薄弱,甚至劝阻时还曾被打。

卢琪所透露之事,其实多年来一直在被媒体关注。2009年 12月,新华社就曾报道一起偷越国境采挖虫草案。当年春夏之交,哈巴河县边防大队抓获3名嫌疑人。经过两个多月,又抓获了3名同案。据组织者供认,他曾多次组织他人非法越境采挖虫草。

8年过去,在哈巴河林场贸依特木材检查站,护林员已与武警联合执法,这种整合力量的尝试始于2013年,有效解决了卢琪所说的护林员力量薄弱的问题。

双向进入、交叉任职,在哈巴河白哈巴森林管护所也在尝试。这里林区总面积27340.21公顷,管护面积20002.42公顷。相当于10个管护员人均2000公顷。

这样比例,同样存在于大萨孜管护所。在这个与界碑近在咫尺的“边境所”,所长郭万军站在占地400平方米的办公楼上,用手指着窗外百余米的一处小白房说:“看见那个有点破的房了吗?那就是我们以前的管护所。几年前大家就挤在那里。别说洗澡了,连喝口水都得去小河里背。”

背水爬山灭火,急死却不得不在半山歇歇

“吃饭背水还简单,可要背着水爬到山上灭火,可真是件难事”。郭万军说,这里海拔 1800米,山连着山,有时发现山上的树可能遭遇了“雷火”,背着水想上去灭,可一口气还真爬不上去。心里着急的要死,却不得不在半山歇一歇。

办公环境的改善,郭万军开心了好几年,但背水灭火的经历,却一直是他忧心的问题。而山连山的过大管护面积,也令郭万军丝毫不能掉以轻心。有时,郭万军也想,要有台无人机该多好,这样就有了千里眼,但对这个梦,他也知道很难实现。“边境上不能放无人机,这是有要求的”。而除此之外,对包括无人机在内的新科技,郭万军自言自语:“还是交给年轻人吧!我真的有点老了!”说完这句话,他望向窗外,沉默了好久。

回家,对郭万军来说,依然是件遥远的事。一是路途,二是时间。他的大把时间都留在了山林里。谈到家人,他连说太抱愧。如今已成“老郭”的他,也有自己幸福的事,“以前骑马巡山,人累马也累。现在很多地方都能骑摩托车巡山了”。虽然老郭开心的说所里有四台摩托,但其实一台已坏得不能骑,还有三台也都是勉强维持。即便如此,老郭也已经很满足。

老郭开心的另一件事,是新办公楼被牧民们亲切称为“幸福驿站”。“每到游牧时节,牧民都会来管护所休息,我们会免费提供吃喝”。

(《工人日报》2017.8.27、《四川日报》2017.9.11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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