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视域下祖先创符对现代创意设计的微启示

2017-11-14李柏山

神州·时代艺术 2017年4期

李柏山

李柏山

作者从人类学的角度思考中国祖先的两次创造符号，从易经符号产生，结绳的大小点，到石头上的虚实点，再到长直线和两短直线变化，谈现代设计的重要元素点、线心理及审美；从仓颉造字传说领悟现代设计的核心法则，提出按祖先的思维来构建中国人自己的设计理论体系。人类学；祖先创符；现代设计；微启示

一、易经阴阳爻从点到线变化的微启示

甲骨文字才五千年的历史，根据考古发现人类历史6万年，迁移到中国约为3万年，人类还有2.5万年靠什么传递信息？中国在甲骨文出现之前，必然存在一个符号时代，那就是结绳记事的时代。在结绳的混沌时代，人对事物的认识是点的状态、线的状态。结绳容易腐朽，人类进入石器时代边把点刻画在了石头上，有两块石头为证，一块是《河图》，一块是《洛书》。人类的创造有追求快的心态，按现在的话说有追逐效率的心态，发现直线比曲线刻在石头快，效率大大提高。于是把实心圆点刻成长直线，把虚圆点刻成两短直线，长直线叫阳爻，两短直线叫阴爻。从结绳的大小点，到石头上的虚实点，再到长直线和两短直线，从符号的本质、数量并没有发生变化，但却变得容易保存，容易表现。遍观自然，山水造化，曲成万物，遍观人类设计、创造、表现，全部简化，或取其形，或取其意，或取其神；创造出取形象，偏向直线、折线，复杂一点几何曲线的构成；取其意，是去繁就简程式符号过程；取其神，是抓住综合特征的夸张过程。

1、点的魅力

从结绳记事看来，人类最先认识的就是点，点构成世界,在浩渺的宇宙,所有物体无疑都是小不点。看来世界上点是最为厉害的。万事形象都可以有点来表达,色彩绘画中就有个点彩派,最大的点彩大师是电脑,可以形成1670万种颜色表达。而且每种颜色都可以是个点,专业术语叫像素。点是所有设计元素中最灵活的,从视角看,任何大物体缩小了就是点,任何点被放大了就是面。特写是面,站在月球看地球,地球也是个小点。空气里漂浮的灰尘是点,宇宙里无数的星体也是点。点是相对的,是不是点,角度很重要。点的审美,最好的莫过于大点、小点的对比，大点、小点的疏密对比，实点、虚点的对比。中国人在中国绘画里大小对比形成一句心法口诀“携老扶幼”，又说“密不透风，疏可走马”，既形象，又好记，掌握口诀，就像掌握了秘诀，让画家具有大师风度。这实际也告诉我们：大传一本书，不如小传几句话。书很厚，废话连篇，话几句，却是要点。物美肯定会有点，如书法，高超的书法家在作品里面总要布置几个“S”的粗笔画字，从而使整个书法在视觉上充满点线的感觉，“S”形的几个大字却使书法作品带上艺术性。

诗歌美也有点，“两只黄鹂鸣翠柳”就是点，会叫的点，一大一小，夫妻鸟。在中国文人的眼里，大点是雄性，居左边，小点是雌性，居右面。叫得洪亮的是公的，叫得婉转的是母的。“轻舟已过万重山”，轻舟也是点，因为有山，舟很小，被映衬成小点，同时也告诉我们，点不一定是圆的，也可以是扁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点也可以动，也可以从缺到圆。

在人类中，女人比男人美，夏天的女人更美，女人美在点，点还成三角形构图，男人缺点，没有视觉中心，所幸，男人肌肉发达，有造型，美男，除了叫帅哥，也叫型男。女人自己有点，天生怕点，凡是看到小虫都会叫，尖叫，吓到自己的同时，吓倒周围所有的人，声音到处，就像“核爆炸”。

点很奇怪，凡是小点都在前面，大点在中间，不大不小的点在大点的旁边，我们有首歌这么唱“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啊吹向我们”，拜年的时候，父母亲总会要小孩走在前面“宝宝，对外婆喊新年好！”。我们也喜欢“小不点”，小巧的女人总是逗人喜欢，宠物都是小的，小鸡、小鸭、小狗大家都喜欢，我们总喜欢抱着小东西充满深情，没有人养头大猪当宠物的。

在长长的人生里，常有诸多不如意，面对难事情,很多的时候,点是突破的好方法,凡是找到点，找准点,就会形成切入点、突破点,难事情会变成小事情。有点子，金点子，就像冬天里小鸟的歌声，让人变得不再寒冷，而且充满希望。

2、漫谈曲直

从结绳的大小点，到石头上的虚实点，再到长直线和两短直线，人类从此与线打上了交道。现代设计中，曲线与直线,是设计中出现最多的两种线型。在现代室内外空间设计中，大概室外更接近自然的缘故，室外设计中多曲线，从力学角度看,最美的曲线是自然之力长年累月造成的,我们说的山水造化,乃属自然之力,我们人类中的S型美女也是自然之力。而建筑及室内多直线，究其原因，直线乃人力所限，其实自然界并无直线。所以易经说“曲成万物”。黄河如果不呈几字形,而成直线,可能就没有黄河流域,也就没有炎黄子孙;人的肠子如果是直肠子,人的寿命估计会短很多，我们登山必走曲线，否则难以上山。“曲线有情”,凡是曲线似乎包含着情感。自然界的山环水抱之处，必然是风水宝地；人类模仿自然，恋人谈恋爱就喜欢走曲线，人们散步走的是曲线，只有赶急才会走直线，如上厕所、120救人；如果恋人送你回家，走的是直线，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但人类喜欢直来直去，一因为曲线麻烦，直线简单，二因为人的能力有限。因此，人类的创造师法自然，却总是以化繁为简作为创造的第一原则。试看自然界的路：河以曲为美，人工的路笔直，条条大路通北京；以前的房子飞檐斗拱，现在的房子四四方方，城市因此失去了记忆识别特征。可以这么说，人类的人力低下，因为爱好直线，在形式上已经使现代设计走进了死胡同。新技术的出现，如激光切割、3D打印，让人类师法自然，回归自然，其本质是人的创造力向自然之力的回归，从具体的艺术体现来说，是直线向曲线的回归。看新近出现的建筑，奥运鸟巢、北京大剧院曲线造型的建筑，都成了城市时尚的标志。有人说埃及的金字塔是直线，也是著名建筑，我想塔的直是因为有尼罗河的弯曲以及宽敞的沙漠，才使人的创造之力凸显，是一种对比之美。

但不管如何说，曲线的造型难于直线的造型，曲线更能抒发人类的设计情怀，故曲线造型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自然界是曲线造型大师，我们设计师法自然，回归自然，是人创造力渐渐接近自然之力的过程，这个过程无疑还很漫长。

二、仓颉造字传说的微启示

“仓颉造字”的传说在战国时期已经广泛流传。传说仓颉是黄帝的史官,在《淮南子·本经》中记载：“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这段话有两个问题需知道：

（一）史官是什么？

黄帝是原始社会后期部落联盟的首领之一，当时没有国家机器，可见“史官”之说，显然是后人用后代国家机器的职官名称套用于史前传说人物的结果。但无论怎么说：1、史官在历史上掌握文字最多的人。2、掌握国家历史的人。3、通神灵、代表天地意志的人。史官地位有时大于皇帝，史官可以根据天地之相，警告皇帝，必要时还让皇帝下罪己诏。

（二）天为什么雨粟,鬼为什么夜哭?

因为有文字后，“造化不能藏其密，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汉字揭开了天地间的奥秘，记录了民族成长的历程，使口头相传的不可靠的方式，从此，有了一个稳固的载体。文字出现后，对个人来说，掌握文字的一般都是受过教育特别厉害的能人，普通老百姓是没机会的。所以说“书中自由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对人类社会来说，文字出现后，意味着智慧可以叠加传给后人，意味着人类文明可以战胜任何鬼神。现在任何新技术的出现都可以认为是文字崇拜的结果。

（三）仓颉是如何造字？其方法对设计有什么启示？

《说文解字序》中记载：“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关于仓颉造字，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个近似于神话的传说，说仓颉是黄帝的史官，黄帝统一华夏之后，感到用结绳的方法记事，远远满足不了要求，就命他的史官仓颉想办法造字。于是，仓颉就在当时的洧水河南岸的一个高台上造屋住下来，专心致志地造起字来。可是，他苦思冥想，想了很长时间也没造出字来。说来凑巧，有一天，仓颉正在思索之时，只见天上飞来一只凤凰，嘴里叼着的一件东西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仓颉面前，仓颉拾起来，看到上面有一个蹄印，可仓颉辨认不出是什么野兽的蹄印，就问正巧走来的一个猎人。猎人看了看说：“这是貔貅的蹄印，与别的兽类的蹄印不一样，别的野兽的蹄印，我一看也知道。”仓颉听了猎人的话很受启发。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特征，如能抓住事物的特征，画出图象，大家都能认识，这不就是字吗?把物的特有属性，提炼成一种符号，这就是造字的方法。设计的过程就是把极其复杂的理念，抽象成可视的符号，让人惊讶不已，佩服不已，隐晦含蓄，但又能明白、明朗，让人由衷敬佩，会心一笑。再如古人造“日”和 “月”，发现两者的属性区别，日始终圆，月也圆，但也有缺，所以出现的日字呈圆形，月字呈缺。抓住事物的固有本质属性便可以区分世界、传递信息，这也是现代设计的基本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