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nes Martin 艾格尼丝·马丁温柔色下的孤独

2017-11-11Ruby

优雅 2017年11期

Ruby

“美丽与完美是相同的，但他们从未发生过幸福。” 艾格尼丝·马丁的许多作品看起来柔和又温婉，并且还有着很积极的名字如“我爱整个世界”等，但这些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美丽背后，却是隐藏着长期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痛苦与挣扎。

编辑：李子沫图：本刊资料

水晶粉、静谧蓝、草木绿、烟粉色、高级灰，大小格子、粗细条纹，所有眼下或者未来时兴的配色与纹案，在艾格尼丝·马丁的作品中都能窥得一二。在看惯了21世纪街头闪烁的霓虹灯和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以及电视上连接不断的广告轰炸后，这些作品如同宁静的散文一样，给人内心以平和和安宁。

作为每年发布全球流行色彩的权威机构潘通色彩研究所（Pantone Color Institute）的負责人Leatrice Eiseman 在一次采访中就提到，她第一次注意到“柔和色”就是艺术家艾格尼丝·马丁的重新走红。无独有偶，COS近期也赞助了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举办的艾格尼丝·马丁回顾展，并且推出COS x Agnes Martin的联名别注系列，在此系列中，艾格尼丝·马丁画布上的淡蓝色、灰色和白色也被设计师将其与时尚融合，成为了“行走的艺术”。另外，在2016年的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拍卖中，艾格尼丝·马丁的作品《ORANGE GROVE》（1965）以1069.3万美元（约人民币6968万元）的价格成交，由此打破其作品的拍卖价纪录。

“限制”与“逃脱”

到今天，她的作品成为了收藏家以及富豪们的新宠，极致简约的作品风格也得到了时尚圈、营销界的青睐，同乔治娅·欧姬芙一样，作为二十世纪最具传奇色彩的女艺术家，艾格尼丝·马丁和欧姬芙也都曾在纽约受到新艺术的洗礼，也曾在熙熙攘攘的喧哗与名利之中沉浮，并且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精神疾病的症状。这种病痛一方面给她们带来痛苦，另一方面也是上帝打开的另一扇门，让她们在现代艺术的剧烈变换中，显得与众不同，一点点的寂寞。

面对艾格尼丝·马丁的作品，好像看不出多变的创作风格以及特别高超的技艺。因为在艾格尼丝·马丁40年的创作生涯中，她一直孜孜不倦地画着同一个主题——一种清洁、单一、重复、精细严谨，以线条和网格为主的绘画。

与同时期抽象画家大量使用艳丽的色彩不同，艾格尼丝·马丁给自己脆弱不安的情绪设定了严格的“限制”，整齐安静的网格、线条，以及呈灰色调的柔和颜色，再加上极少的颜料和最简单的工具。

的确，有人会认为这是艾格尼丝 · 马丁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但实际上不应该拿她的绘画去佐证这一点。可能恰恰相反，一个过于“限制” 自我而又不断“逃脱”现有的激烈灵魂，才有可能制造出这样形式极度理性却又透出禅思哲意、并给人带来无限情感反应的绘画。

三十岁才决定当一个艺术家

1912年，艾格尼丝·马丁出生在一个远离人烟的加拿大小农场。3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一直很厌恶她。母亲的缄默就像一把刀刺痛着她，让她总觉得自己不受欢迎。每次放学后，马丁不和朋友一起走，甚至不和自己姐妹一路。她的年少时光里只有独影孤行，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她刻意地避免来自外界的干扰，只专注在画画和游泳上。同时母亲严厉的态度又给她灌输了一种极强的自律性，这造就了她怪异的性格。20岁的时候，艾格尼丝·马丁移居美国。正式开始艺术创作时，已经30岁，在这之前，她做过五花八门的工作，包括木材公司联络人。

艾格尼丝·马丁先后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学士（1942年）和硕士学位（1952年），大学期间，艾格尼丝·马丁参加了著名禅宗学者铃木大拙的讲座，从此开始对东方的哲学产生兴趣。虽然她说自己从未把禅宗当做一个宗教信仰来实践，但在后来的艺术创作中，马丁的画作也的确透露出了强烈的禅宗气质。那些克制的用色和笔触展现出她内心的平静与适意。艾格尼丝·马丁践行着禅者般的反观自省，她曾说：“我的画是关于从世间的思虑中产生的那一种自由。

随后，艾格尼丝·马丁把工作室搬到了曼哈顿下城区的阁楼里工作区，在那里她与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贾斯珀·琼斯、埃尔斯沃思·凯利和罗伯特·劳森伯格亲如兄弟，在受他们影响的基础上创造出了自己艺术创作的语言。

1957年，艾格尼丝？马丁被传奇画廊主贝蒂·帕森斯发现，次年她的的首个展成功举办。50至60年代，艾格尼丝·马丁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纽约艺术圈获得一席之地，并且成为了抽象表现主义和极简主义新潮流的关键人物。

1961年底某一天，艾格尼丝·马丁被发现精神恍惚地游走在纽约街头，被送往医院后诊断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症状包括幻听、抑郁和焦虑。此后的一生，她经常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有时是话语，有时是音乐。当疾病侵袭时，她有时甚至需要接受电击治疗。

独居荒漠

1967年，随着作品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与认同，艾格尼丝·马丁摒弃了纽约的喧浮转而寻求孤独与静谧。随后的两年她游历了美洲和加拿大，并最终选择与之前的乔治娅·欧姬芙、大卫·赫伯特·劳伦斯和爱德华·霍珀一样定居在新墨西哥州的荒芜沙漠中。

1974年，在停止创作三年之后，艾格尼丝·马丁重新恢复创作。这一时期，她作品中的网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要么水平，要么垂直的线条，并且开始有了颜色，当观众凝视那些淡粉色的条状，或者灰白色和淡棕色的线条，有一种光线穿透的效果。

晚年，艾格尼丝·马丁又将大胆的几何图形加入了自己的绘画。但无论是早期精密、带有机械感的铅笔线条和网格，还是后来发展出的彩色条纹，艾格尼丝·马丁始终保持着对周遭事物的关切，“我曾花一个月的时间观察天空的云是否是相似和重复，我发现它们绝不重复。”马丁坚持创作，并不断调整作画风格，直到2004年逝世前，马丁还在创作自己的最后一幅画。经常有人问：“你这画的啥？”她说：“你们接受用音乐来表达一种情感，为什么对于画作就非要问个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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